《缘起聊斋》第二十一章：假幻（求推荐票）

    钟离擦了擦额头浮着的汗，目光忍不住飘向一旁卖力砍树的虞尧臣。

    砍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累

    钟离很想坐下来歇息一会儿，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如果你坐下一会儿，和他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近！

    他咬了咬牙，继续挥动斧子。

    法林之所以叫法林，便因为这些树木都是由法力变化的，不论怎么砍，第二天都会恢复原状，不会因为今天多砍一点儿明天便会变少。

    在虞尧臣来之前，钟离一直是奉行随心所欲的修练，在几个师兄的那里，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压力，因为实力差距太大，让人望而却步。而虞尧臣的到来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初来乍到的虞尧臣在他眼里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认真的对待，甚至从未想过会被超越这种可能。

    可现在，这个小师弟的表现和刚来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危机更甚——

    “咣当”。

    原本扞格不入的树木，被这一斧子拦腰砍断。

    ——

    时近中午，师兄弟几个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打道回府。

    在柴房前，他们将上午的劳动成果一一放好。

    看到了虞尧臣今天的数量，单道士忍不住地称赞道：

    “小鱼你进步的很快啊。”

    虞尧臣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单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说有笑的出门。

    钟离看到这一幕，笑容戛然而止，拳头握紧又松下，低头也跟随二人出去。

    这微乎其微的细节举动，被在他身后的韩道士看在眼里。

    韩道士叹了口气，道：

    “钟离师弟有好胜心是好事，但愿不要过犹不及。”

    转念一想，韩道士又笑道：

    “我这就是所谓的庸人自扰吧！”

    ——

    午饭很快就结束。因为今天提早了行程，所以距离下午的修炼时间还有很久。

    虞尧臣跟随单道士来到往日练功的竹林。

    竹影萧萧扫石苔，单道士微微一笑，一手招过，两块青石变成了两个板凳。

    “这……”

    虞尧臣惊讶地抚摸过石头光滑的表面，感到不可思议。

    方才还是两块凹凸不平的石头，现在就变成了光滑圆润的石凳。

    “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单道士坐在一个石凳上笑着开口：“师父和我说你学了‘取月’之术，取月乃幻术。何为幻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是幻也。大道大术之幻谓之真幻，万物之生死也；小道小术之幻谓之假幻，虚拟之生死也。真幻凭心，假幻凭物。如这青石，虽然变化，但是如果没有其本体便没有此变化。”

    单道士从怀中取出一根羽毛放在虞尧臣的手上，口中念诵咒语。

    下一刻，虞尧臣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轻盈，好像只要一跃就能飞上天去。

    「他的身体对这种不知何来的“本能”展现出了一种极为兴奋的态度。」

    虞尧臣的主观意识很快就被身体本能所支配。

    单道士只见他一跃而起……

    一跃而起，穿梭云雾，同游飞鸟。

    在虞尧臣的的视角下，群山、河流、人间，都变得渺小不堪。

    “我真的飞了”

    虞尧臣有些恐高，面色发白，嘴唇发干。

    而在单道士的眼里，虞尧臣的“飞翔”其实只是跳到了青石之上而已。

    单道士轻笑着将虞尧臣手里的羽毛召回，道：“假幻之术需要依凭之物，不能凭空施展，这是和真幻之术最大的区别。这个法术叫做假飞术，凭借鸟禽羽毛为依凭，效果是可以让中术之人觉得自己能够飞翔。”

    虞尧臣大口喘着气，有些惊魂未定地道：“这也太真实了。”

    单道士笑着摇了摇头，将羽毛收回囊中。

    虞尧臣跳下石凳，想起了单道士刚才的话，生出了一个疑问：“那穿墙术呢”

    “穿墙术并非幻术，而是五行遁术。”单道士笑着答道。

    想了想，他又开口：

    “假飞术是蛊惑人心的幻术，但你想想假如让‘天地’中了此术呢”

    虞尧臣先是惊讶，后是困惑：“天地出现了幻觉，那岂不是会误以为人可以飞翔。”

    “不错！那就是真幻之术，道理相通，可使人飞翔之法多出此理。”

    单道士叹了口气：“上古法术，多已丢失，天地有劫难，人常遗忘，或许将来，就连我们这些微末的法术也会消失吧！”

    “可是又如何呢，我们道士不论来世，只论今生，这些烦恼由那些秃驴去想吧。”

    单道士洒脱一笑，道：“我一个人说了那么久，倒忘了今天来的主题。师父让我教你的法术名叫‘假身术’，且听好！”

    虞尧臣立马正襟危坐，像是一个面对老师的学生般紧张起来。

    ——

    阳光明媚的日子，王齐哼着歌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仙术崂山求，荣华富贵来……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出不穿。”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刻他就忍不住的得意起来。

    “咕咕～”

    什么声音王齐左右一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来是你在叫。”

    翻出包袱来，里面空空如也。

    “这可如何是好！”

    王齐刚说完，就倏然闻到一股非常诱人的香气。

    循着这股味道紧忙走了两步，一间酒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酒家外面放着桌子，供人吃喝；屋里也有几个人在吃着酒菜。

    店主人在店外烧着冒着烟火的食物，气味随风袅袅直上，倏忽飘远。

    站在小坡上的王齐被这味道熏的鼻子发酸，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摸了摸怀中所剩无几的银子，他一咬牙走下坡去。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回家！

    这么想着，他走到店主人的身边，看着锅里冒着烟的东西，问道：

    “店家，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闻”

    店主人回身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道：

    “客官，这锅里蒸着的是崂山下的黄米，那黄米做出来的饭怎么能不香喷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