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偷窥隔壁突然回国的前男友》分卷阅读25

    没有答案,爱即是本能冲动,哪能演算出标准答案。太喜欢他,以至于怕自己是最后被抛下的那个,以至于只能独自提前走。留下不沾风尘的背影也好过在尘埃里伸手乞求吧。

    父亲溅在脸上的唾液、家人咒骂的词句,就像一管巨毒,喷的钟轶体无完肤。他侧了侧头,轻轻摸着藏在口袋里的戒指,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沁洇在枕头上。

    这是他跪了五个小时后流的第一滴眼泪。

    …

    两个星期后,钟轶回到学校办理出国离校相关手续,此时已经临近学期末,除开最后一周的考试期,其余时候学校的人空了大半,走在路上只感觉冷冷清清,唯有夏日烈阳一如既往晒得人头皮发痛。

    往年这个时候,凌煊已经回父亲的公司实习去了,他没想过会碰见他,却也隐隐含了相遇的期待。

    尽管自己要出国求学已是既定事实,他没有资格和勇气对恋人说一句“等我回来”,他只想和他好好的告别。

    意外的是,凌煊没见着,却接到凌煊母亲的电话。

    “钟轶,我是凌煊的妈妈,对,我和你父母已经谈过了,听说你马上就要出国了,我也想和你见一面。”对方的口气客气有礼,同时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傲慢,钟轶对这个年龄的女性无力招架,只得应承下来。

    学校门口的咖啡店,保养得体的中年美妇坐在钟轶的对面,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淡淡笑了笑。

    “凌煊已经回家了,你们最近还在联系吗?”

    钟轶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

    “这样最好,以后也不要联系了。这样对你们俩都好,我看你是一个挺明事理的小伙子,估计也就是年轻不懂事,玩一玩而已。对煊煊来说,他的未来我们都给他安排好了,不能因为喜欢一个同龄的男的出现差错,你明白么?”

    凌煊的母亲肤色腻白,妆容精致,毫无一丁点同龄人的疲惫和老态,与自己的妈妈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语气看似明理体贴,实则冰冷刻骨。

    钟轶低着头,手掐在桌腿上,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发白了。

    他把头埋的再低一些,好掩饰住自己烧红的眼角:“知道了,您放心。”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我和凌煊的事情……是我父母告诉您的么?”

    阿姨抿了一口柠檬水,用纸巾掩了掩嘴角的口红,笑而不语。

    走出这家咖啡店,钟轶在校门口的树荫下站了许久,汗水顺着脊背缓缓往下淌,他想了好多事,可好多事不是想就可以得出头绪的。

    最后,他把手**进口袋里,告诉自己道,再看看这儿吧,明天你就不属于这里了。

    24/

    先是接到钟轶受伤的电话火速赶往医院,又和他互诉衷肠,最后还被他的亲戚撞见二人亲密,这一天对凌煊来说,堪比十集八点档狗血家庭室内情景剧。

    过去交往时,两人的关系钟轶一直很注意对外人保密,更别提家人了。原本瞅着他靠着自己胸口的样子,复合大计是**不离十了,未料到半路杀出个舅妈。

    钟轶会因此动摇退怯么?对于这段感情他又是怎么规划的?说实话,凌煊对自己在钟轶心里的位置一点儿积极正面的把握都没有。

    回想起对方下车时,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表情,凌煊又是心疼又是忧心,拿出手机翻了半晌,怕他正烦着被自己的来电困扰,也怕他需要倾诉时自己不闻不问,犹豫再三,却也始终没下定决心给对方打这个电话。

    正捧着手机发愣,屏幕一震,钟轶的大名在来电显示人那一栏赫然在目。

    “喂?”凌煊立即滑了接听,抢先道:“你还好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钟轶知道他担心着,赶忙笑了两声以示无恙,道:“我家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个基佬,最多就是撞见咱俩现场直播比较刺激罢了。”

    他的语气听着很轻松:“我舅妈是看着我挺惊悚的,估计她回去难免跟我爸通气,不过也无所谓了,慢慢来吧,他们不能接受也总有妥协的一天。我表妹就无所谓了,她一直跟我一国的。”

    “可是,我记得当年你爸……”

    “你都说了是当年了,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当年我年少无知,因为他们的反对而妥协了,但是这几年在国外我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并不是父母安排的路,就一定是能让我过的好的,我的生活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现在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了足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撇开他们老一辈期待的那种人生不说,我有选择自己想走的路的权利,我也有能力对自己负责。”

    听到一向内敛深沉的钟轶竟然讲出这么一番忤逆家人的见解,凌煊心中一阵感动,补充道:“真是长大了,道理一套一套的,都能去传销组织当讲师了。不过你说的也是,能让你过得好的,只有我而已。”

    五年前的退怯和五年后的沉着,五年前的他是不够自信的,而今的他更从容了,这些点滴,凌煊都看在眼里,悉心收集,暗自珍藏。

    “得了,你少嘚瑟。”钟轶僻重就轻地转开了话题,道:“早点儿睡吧。”

    他当然不知道,凌煊此时正站在卧室的窗帘后用望远镜观察着自己。

    “嗯。你也是,你那个伤处不能沾水,这几天注意些。”凌煊平和道,倏尔语气一顿,道:“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不要着急,我会在这儿等。”

    电话两头,两人默契一笑,钟轶明白他的意思,说感动什么都显得太多余了。

    “知道知道了,凌嗲嗲,晚安好梦。”其实他心里还有半句还好意思说出口——如果能梦到我就更好不过了。

    承诺给他时间,凌煊便不再过分在钟轶那儿刷存在感,两人又恢复了工作上普通接触的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会定时道晚安,偶尔也相互分享生活中有趣的小事。

    每天睡前打开微信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固定习惯,仿佛回到了大学还在同钟轶同寝室友的关系,相安无事,朦胧青涩。

    他深知钟轶的在感情决断上是有些温吞的,过刚易折,况且自己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泡一通,早已没了前几年的急躁和执拗,也享受着这样未到火候的暧昧关系。

    可以这么说,来自家庭的阻力曾是他们感情上的一块疤,也是父母的不理解,粗暴地把钟轶单向放逐到了异国。

    他也在漫长的分离后仔细反思过这段关系,他们都太年轻太急躁,不懂得天长地久是要依靠彼此的包容和沟通去维系的。这些当年没有,现在已经有了,他愿意做好一切准备,张开双手,等待钟轶回来。

    不论如何,他的人始终是他的,这点自信他始终有。

    25/

    挂了凌煊的电话,钟轶在黑暗中发了好一会愣,往事和积郁的情绪仿佛海浪般击打着胸膛,他隐约觉得气闷。

    五年前他们俩都放弃了彼此,现在自己最犹豫最害怕的,无过于重新在一起,又会因为各种琐碎的阻力轻易放手,所以他迟迟没有跨出这一步。

    毕竟,承诺之美,在于你永远触不到海市蜃楼的梦幻轮廓,只能远远眺望。事实上,谁都无法预知,当明天脚踏实地地直面生活时,你会遇到什么刺手难题。

    “砰砰砰”,有人敲门,声音小心翼翼的。

    “进来吧。”他走过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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