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上阕》第八十四卷-离歌

    第八十四卷-离歌

    春节瑞雪纷飞，本是好兆头，可对如今的大赤而言，却不知是喜是忧。

    姚颖谦与柳桂联合演了一场党争大戏，砸了琦汐宫又在朝堂上斗得死去活来，如此卖力演出就只为篡权夺位，此时此刻终于是收穫成果的时候了！

    领着一批柳桂给他差遣的金羽卫并轰开了地宫入口，此时姚颖谦的眼中尽是对于权利的**，如一头贪婪的野兽，丑陋而不堪直视。

    另一边，以柳桂为首的另一批金羽卫自科罗多隘口中直躯而来，远远看来就似是一道金色瀑布倾洩而下，来势汹汹，威武宣扬。

    他们的目的有二，一是佔据五部司令处，二为将大赤灾星亲手拿下，永除国家后患，以巩固新朝基业！

    而还被吊在掖庭中的薛桦夜，耳里是听着外头一切骚动，却已无力在意。

    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定罪的人，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他人做啥？

    火光升起，映得天地一片通红。

    『桦夜！』

    恍惚之间，她彷彿能听见有人正唤着她，熟悉是其次，最多的是慌乱，可她正要睁眼一瞥时，自个儿竟给人莫名闪了一巴掌！

    『见鬼了！你打我做啥？！』一见是之前对她不闻不问的洛添衡就来一肚子火，现下还闪她一掌，敢情是多在乎白月染！

    无视她的反应，洛添衡直接解开她被封的穴，顺势将绑着她的麻绳烧断，表情严肃地道：『没时间跟妳解释，现在，马上出宫！』

    『……外头出事了？』

    见他抿唇不语，便当是默认了，就算不认，外头传来的声响足以证明一切。

    『既然有事，为何急着赶我走？若他们是针对你……』

    『只因，妳杀了白月染，宫内本就留不得妳，凭此本王便有足够的理由送妳出宫。宫中事，亦无妳的事了。』她以前曾说过想离宫，当时自己也不以为意，至今他才明白，薛桦夜这人终究不是生于宫内的一朵花儿。

    为让她甘愿离去，只得如此说道。她怨也罢，恨也无妨，能助她解脱，足矣……

    当然，薛桦夜并不知他是怎幺想的。『你也认为……是我？』

    攒紧染上血污的衣摆，她怎幺也不相信……

    谁怀疑她都有可能，可这最了解她的人，怎幺也不能误会她！

    『既然妳懂了，便立刻离开吧，叶楠在南宫门等妳……』无声一笑，苍凉北风也不比这笑苦涩，她也无法瞧见了……

    只因，她早已拂袖而去，不留一丝话语，徒留一抹清瘦倩影，消失于宫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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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往南宫门路上，明明碰见许多疑似谋反的金羽卫，却无人搭理穿着破旧的她，而是一股劲地奔向同一方，这一路半躲半跑的，倒也顺遂。

    可她心里总是不踏实，愈接近南宫门便愈沉重，一直琢磨着，那些士兵究竟前往何处，又是谁指使的？

    『岳主！这边！』一冲出南宫门，果见叶南正伫在马车前等她，当她走近马车时，明知已经回不去了，可自己仍忍不住回首多望几眼，皇宫中铁甲喀嚓声不断，一缕又一缕的狼烟重叠，未修膳完全的宫室在此看来，更加黯然……

    有一瞬，她犹豫着，究竟该不该离开。

    但还来不及决定，人已被叶楠推上车内，接着便是策马扬鞭的吆喝声，颠簸震动颤得她无心思考，只能茫然地盯着叶楠的后脑勺。

    『叶楠，本宫……我能问你一件事幺？』直到听不见后头的骚动，她才打破这车内的静谧，悬在嘴边的话一脱口，叶楠便立即回道：

    『宫变发起者是谁……对吧？』

    他状似在犹豫着该不该说，直到后头传来的一记爆裂声震得马车差点翻覆，叶楠方开口说道：『若微臣要调头回宫，岳主愿意幺？』

    『当然，皇宫……可是我的家！』

    话音方落，马车便停了下，叶楠放心一笑，蓦地急扯疆绳，让马车调头回去，这回薛桦夜整个人懵了。今天这叶楠是咋了？怎幺她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怪异呀！

    一个匆匆忙忙撵她出宫，一个奉命行事却突然异常违旨，这人不是最听洛添衡的话幺？

    『岳主，请您回宫后得立刻找出王爷！』

    『为、为什－』

    『方才王爷去救您之前曾与微臣说道，此变恐有针对王爷之意，他狠心将您赶走怕是……』

    后来，叶楠做了什幺、说了什幺，她都无心在意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她也有能力面对，却非要让她远离一切，甚至是说谎于她……

    难道对他而言，薛桦夜从来就不是个可信之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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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宫内，洛添衡送走薛桦夜后不久，魏清这儿已被蜂涌而来的金羽卫给包了个严实，几乎连只小猫小狗都挤不出去了，洛添衡正隐身于一处拐角内，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只见在一圈包围网中，一个又一个的卫兵在宫门口进进出出，好似在搜查着什幺东西，里头不时传出的惊叫声让他内心不由得一紧，俊逸潇洒的面容不动声色，眼神却寒若冰霜。

    柳桂的金羽卫……好啊！昨晚的人竟然是他们！

    但是，柳桂人正在宫门口指挥着金羽卫，那又是谁在别处引爆火信呢？

    『啊！放手！本宫是谁你们不知道吗？放手！』在他还没摸出答案前，洛天芹气忿的吼叫声竟自前头传来，那柳桂盯着被人架住的洛天芹，嗤笑一声：

    『奕衡王找不着，岳主这现成人质不见蹤影，不过要换作琦汐公主，想来也是一样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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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人浩浩蕩蕩地押着洛天芹出了东宫门，来到了月君峰。

    月君峰为大赤京城的另一道屏障，陡峭山势中横着一道约二十米深的河谷，谷下溪流澎湃汹涌，远在宫门前都能听见水花拍打之声，一旦落下去，生还的可能性近微乎其微。

    只见洛天芹被粗麻绳捆住双脚，另一头绑住崖边大石，在空中“倒哉葱”的样子着实骇人。

    若她的嘴没被堵住，怕那惊叫声已响彻云霄了吧……

    柳桂率着金羽卫自信地守在那儿，回宫放话的人也回来了，现下只待目标上钩，那这儿便不必担心了！

    奕衡王可是这宫里众所皆知的重情之人，没道理自幼一同成长的皇妹有难而不出现的吧？

    洛天芹吓得不停啜泣，柳桂愈瞧她这样便笑得愈欢。自他知晓洛添衡是那灾星转世后，他没有一刻不想除之而后快，那皇上虽也讨厌他，却从未有真正的决心下杀手，令他急了这幺多年，今日，月君峰的暗涛河谷将会是他圆梦之地，又怎能不欢呢？

    这天，是愈发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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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添衡不是傻子，柳桂如此明显的目的他难道不明白幺？

    幸好洛添阳与洛添赫今早出宫去了，而不在宫内，否则事情又会更加麻烦，那悬着洛天芹的绳索还不是普通的货，依那深褐色泽来看，怕是浸泡了“虫蛊”的特制品，一旦接触空气，便会在一定时间内被侵蚀殆尽的！

    这是在引诱他出现的陷阱……

    一路跟蹤至此的洛添衡更加懊恼了……

    『只因，妳杀了白月染，宫内本就留不得妳，凭此本王便有足够的理由送妳出宫。宫中事，亦无妳的事了。』

    不知怎地，当时她委曲不解的俏颜竟猛地浮上脑海，隐隐约约那胸口传来的闷痛亦明烈而起，甚至是有后悔让她出宫的想法……

    但下一刻，他便打消了这念头。他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在无法动武的情况下，今天的洛天芹将会是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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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南宫门时，这儿只剩零星兵士，大部份的人大概都被调往重点地方了吧。

    凭薛桦夜与叶楠的身手，撂倒这些人真不是难事，但当他们回到魏清宫时，就是这一整院的狼籍与宫僕尸首迎接二人，连粗壮大树都被削去了一半，每走几步便是一漥地血水……

    叶楠与薛桦夜凝重地对视一眼，又跨出脚步，继续往内走……

    好残忍……简直比她在现代看过的任何一场屠杀还血肉模糊！

    仔细一瞧，有些人的容颜俱毁，有的连残肢都凑不全，更有的根本不成人形，不远处的树上还能看见一串……

    按下心中的震撼，她瞥头不再多看一眼。

    不、不对！这儿都成了这副模样……那柳莹沁、方雪吟……和住在这的大家呢？

    一旁的叶楠观之神色，亦是谨慎地四处张望，瞧瞧这些人中有没有熟识的，脸是不準，衣服倒还能辨别一二。

    『岳主……这些人仅是普通宫人，并无……』

    『好，那就好……』她想笑着回应，无奈硬扯出来的是抹苦笑，见她几天前还容光焕发的绝丽容颜便得如此黯淡，无论是谁都会心疼的……

    『那芹儿他们会在哪里？』

    他不语，似乎也在思考着。

    瑟瑟冬风掠起满地的血腥味，倏地，柳莹沁竟拉着方雪吟自不远处的柴房中狂奔而出，见俩人满脸炭灰，一头秀髮蓬乱无比，身上还有多处深浅不一的血口子，随着奔跑的动作淌出血来，令薛桦夜不禁一怔。

    『桦、桦夜！妳快去救公主啊！』不等薛桦夜关切的话吐出，柳莹沁立马指着东宫门的方向叫道，『方才柳大人的金羽卫闯入，在咱们宫里胡乱瞎闯，杀……杀了其他人，带走了公主！』

    当时，她俩正在莲熙殿中担忧着薛桦夜的安危，谁知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闷响，魏清宫门便应声碎裂，接着一群金羽卫夺门而入，骇得她们赶紧仓惶逃命！

    她们是这里头少数的火宗，凭着自身能力好不容易捡回一命，却只能在柴房中……眼睁睁地看着宫里的人惨遭血洗，就连洛天芹被带走时也无能为力！

    『他们往月君峰去了！那儿可是有个二十多米深的河谷啊！』柳莹沁攒紧双拳，恨不得能变得更强好帮忙救人。方雪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儿了，毕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见如此血腥的画面，负荷还是太大！

    『月君峰……好！叶楠，你快去御林军营那带御林军过来，雪儿妳先回殿休息，莹儿跟我去月君峰！』

    没人敢多作耽搁，听了薛桦夜的安排后，众人颔首回应便各自神色谨慎地散去，而薛桦夜与柳莹沁提起全身气力，将轻功施以最高速前往东宫门。

    千万要来得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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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驰电掣，本就离东宫门不远的她们很快便来到了月君峰，二人互看一眼，看见彼此眼神中的担忧与谨慎后又望向前方。

    果真见柳桂与一干士兵守在不远处，可左瞧右盼的就是不见洛天芹那抹紫色身影，瞪得双眼乾涩，还是找不着……

    该不会被柳桂那混帐给推下去了！？

    杏眸碧波流转间，一簇水蓝晕染了开，呼应着她的怒气高涨而愈发灿烂……

    『桦夜……妳看那里！』感受到周遭的温度骤降，想来是薛桦夜动怒了，可柳莹沁却在这时看见柳桂是背对着她俩，右手执剑正在和一个俊美男子对话，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连此处都嗅得到！

    『洛添衡？他怎幺在那？』一见那人，她立刻压下自身释出的杀气，免得被那帮人发现，仔细一瞧，俩人身后的大石上繫着一条褐色麻绳，似乎有什幺东西挂在那儿。

    怎幺办……？

    她得去帮他呀！要不这宫真被柳桂反了，改朝换代，洛氏皇族都将覆灭！

    良久，她终是下定决心，压声道：『莹儿，妳在这儿等叶楠，我去那儿假装站在柳桂那，伺机下手救芹儿，一会妳和叶楠带着御林军包围他们，只要抓住柳桂，金羽卫便不会对你们怎幺样。』

    『可若柳大人不信妳……』

    『无论真信还是假信，只要能接近那儿就行了，记住，发生什幺事妳都不许过来，一定要等叶楠，知道幺？』

    朝柳莹沁微微一笑，带着坚定决绝之意的灿笑炫愣了她，待她回神时，薛桦夜已跃出东宫门，往那方人群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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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步步地向着人群逼近，态度从容，全无警备之意，看上去就像是郊游踏青般的清闲。

    洛添衡一见她便似遭雷击般的怔然，可她却连一眼也不瞧他，全当他是空气，这点到让洛添衡感到不悦。

    『听闻岳主才貌双全，行事飒爽，如今一瞧倒有几分真。』柳桂不冷不热的道了句，『不知已经逃出宫的妳为何还来送死？难不成还挂念这逼妳出宫的王爷？』

    『柳大人对本宫的私事倒是上心，可这位爷生死如何与本宫无关。』说着，她勾起一抹妖娆的笑，可清明的碧瞳中却沁满着森寒，『这次回来还不是为了还他个颜色？当我薛桦夜吃素的是不？本宫最恨误会！』

    乌丝无风自动，她缓缓看向洛添衡，在看见他那不敢相信的眼神时，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头仍苦得紧。

    『白月染的事就算真是本宫好了，本宫也不许自己最信任的人质疑我！』寒光划过天际，一柄利刃指着洛添衡微皱的眉心，这剑正是他赠给薛桦夜的，如它的主人一般，锋芒内歛，深藏不露。

    『……哈哈哈！倒戈了是幺？好啊！不用髒了爷我的手！』柳桂投以一记鄙夷的眼神，接着往后一跨，负手而立，可刀还是没收起，显然对她还是有着戒心。

    薛桦夜无声一笑，这回她趁机见着那麻绳挂着的东西，果然是洛天芹，此时的她早被吓昏了，下方毫无动静，惹得薛桦夜想立刻将柳桂碎尸万断！

    一见她眸底闪过一丝狠戾，不知情的他还以为薛桦夜是真在埋怨他，那炯炯有神的桃花眸黯了黯，正準备放下兵器时，却见她低声说道：『对不起……』

    感觉到周遭空气一窒，她一剑插上崖边，接着便跃了下去，一手扶着剑柄，另一手勾住挂着洛天芹的绳子，而下方正是一江绿水，足足有二十米深。

    不仅是洛添衡与柳桂惊讶，连远在东宫门眺望的柳莹沁也险些站不住脚！

    柳桂只怔了瞬间便挥刀冲上，显然早有準备，薛桦夜无法还击，而洛添衡则被他绊住，根本无法帮她。

    在刀枪擦上的剎那，涂有“虫蛊”的麻绳再也受不住沉重的拉力而裂了开，薛桦夜心一惊，连忙伸手拉住洛天芹的脚踝，蓦地增加的重力差点将她拖下去！

    一滴汗珠缓缓自额边滑落、滴下，好一阵子才落入溪中。

    当她正想藉着剑身将自己和洛天芹跩上去时，柳桂却突然朝她头顶劈来，那阴骛的笑好似在说：敢骗我，我让妳灰飞烟灭！

    『可恶……』洛添衡那家伙滚哪去了？她现下可是没手防御啊！

    情急下，她竟鬆开跩着剑柄的左手，让重力带她躲过那一击，随后抓住下方的枯树枝，树枝重重地上下摇晃，看那样子随时都要断了般。

    柳桂见没劈成，又想朝她扔石头，却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呆滞在那……

    啪……树枝衔接山壁的那处出现了些许裂缝。

    『薛桦夜！』洛添衡唇角带血地朝她探出头来，距离有二米深的他们，若无绳子恐怕极难上去，况且还带了个昏迷的洛天芹。

    抬头看了眼难得失了方寸的他，再垂首盯着产生裂痕的树枝半晌。她能感觉到，她俩正在缓缓地下沉，树枝愈来愈弯，迟早都会断裂的……

    没时间了，她顶多能送洛天芹一个上去，让洛添衡找绳子实在太耗时间。

    『洛添衡，我现在送芹儿上去，你要接好！』

    尽量对他平常地说道，握住树枝的皓白纤指却禁不住的犯抖。

    这掉下去了，她就回不来了吧？

    在上头的洛添衡好不容易挣开自身后袭上的金羽卫，还一把烧了柳桂的心口，此时不明所以的见她这幺笑着，『妳俩一同上来！』

    后头的金羽卫正与叶楠带来的御林军撕杀着，无暇注意他们这儿，若要趁机上来，那是愈早愈好，晚了就怕麻烦了！

    一同上去幺？薛桦夜眼神黯了黯，却一闪即逝，『芹儿先上，我随后就到。』就让她撒谎一回吧……

    恐怕，是没这机会了。

    说罢，不等洛添衡反应，她左手一撑，使力跩着洛天芹往上抛，而洛添衡见此赶紧伸手去接，无奈力度不够，竟差了一点！

    喀……耳盼传来木头的断裂声，与下方的潺潺流水比起来还令人畏惧，看洛添衡竟没勾到洛天芹，她心一紧，左手无意间又施了力，只听见啪得一声，她便无止境般的往下坠……

    不行……芹儿一定要救到！

    在上头人几乎崩溃的注视下，她送出一道掌风，加快了她下坠的速度却恰好将洛天芹推上崖边，意味深长地看了洛添衡最后一眼，她便阖上有些湿润的双眸，任由自己往河谷坠下，唇角扬起了抹放心的微笑……

    睁着眼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滔滔江水中，搂着洛天芹的手轻柔依旧，而握着她遗落的那把剑的手，死死地抓着锋利剑刃，无视狂流不止的鲜血，因为这刻骨的伤，远远不及心中的酸与涩啊……

    雪云漫天，这场冬雪缓缓覆盖了整座皇城，整个大赤。

    《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上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