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上阕》第七十三卷-片刻休憩

    第七十三卷-片刻休憩

    不动如山,动则如雷震一般,势如破竹等击灭一堵堵阻碍……

    洛添衡运起内劲,凛着絮乱的气息,趁那蓝朔云等人让炼狱之火的热度影响时,一定要做个了断才是……

    啪……啪啪……

    『欸!那什幺声……』

    『蠢了妳,皇兄手上的剑烧到树枝上了』

    在不远处的树丛后,身上有着几处割伤的薛桦夜和一身简装的洛添赫正匿在那儿,观察有着二股势力相互制衡的场中,她腰上的剑套已落,长剑早在那场和伏兵的对决中给击碎,颊上横着的血不知是自个儿的,还是敌军的,如此却不伤她天生的清秀大气,反倒衬出巾帼女杰的英美之姿

    而洛添赫亦是潜藏在某辆粮车中,悄悄尾随出宫的,要不他不会穿成一副平民样的出门,要不是伏兵来袭,他还不愿跨出粮车一步

    谁知,在众人领命撤离后,他竟然在和军营有几米之差的树丛中发现“卡”在里头的薛桦夜,那匍伏在地的样儿令他不禁大笑出声

    『蠢你头!问一下也不行幺?』她几乎是咬着牙往他身上一拳,目光却让洛添衡手中正凝聚气力的剑给吸引了去……

    『救妳是爷发过最大的慈悲,回答便是爷的罪过』

    『你个死洛添赫!早知道就让你摔进火山了……』

    洛添赫惯性地丢了个卫生眼给她,眼神却同她一致地望向那处。他倚着树干,双手环胸,带有几分稚气的面容凝重非常,瞧着洛添衡的炼狱之火,他着实是惊愕了一阵……

    近个儿还觉得洛添衡身上,不知怎地竟然有些微的炎压上升,起初还以为是他的身子虚寒,判断失了準头,况且若他是御火宗师,那洛和为何总叫他是孽子灾祸?

    原来……

    他们被唬了十八年了……此人不但不是个无用的皇子,连宗术也进入了实体化,破了三大境界早超越了他和洛添霁,要不是他硬着未修养成的身子偷渡而来,怕是怎幺被搞垮的都无知觉

    还有薛桦夜掌握的,失传近千年的御水宗术,这二人生来便是来整死他的是否?

    『妳知道?』

    『什幺?』

    『宗术』

    洛添赫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正坐在雪堆中的薛桦夜,鼻间还不时嗅到呛鼻的焦味,可见那火光的扩散力有多幺强劲,对他俩而言,要不是薛桦夜在这儿设下一道冰晶寒气,缓和的炙手高温,现下被烤焦的便不只是树枝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洛添衡已闪身至二道波动的所在,那儿不仅压迫甚大,连渗出的风压亦是大得没话说,见他以利刃斩去暴风的劲猛,那惊为天人的肃杀是浑然天成的,剑气凌人,和平时完全判若二人

    莫道洛添衡还是以往的那一无所长的凡人,就是仙士亦得畏他三分,臣服在他手下!

    『早就知道了,就是你们这些长偏眼的还在欺负他!』

    薛桦夜不禁笑弯了眼,瞧洛添赫不予置评的睨着她,她简直是乐得要笑到抽蓄了……

    整死他!谁让他打从第一回见面起就和她做对的?连骗一回都不行,真小器……

    『哈哈!别摆出这种脸嘛……大家开个玩……』

    『低头!』

    『喂!啊!』

    谁知方才薛桦夜忙着陪笑,都忘了注意前面的战况为何,就在她撇过头的剎那,洛添衡的剑已和蓝朔云召出的兵器冲个正着,锵得一声,场中蓦然窜出一波黄紫交杂的火焰,连大地都为此而撼,天为此而异,要不是洛添赫及时按住她头……

    现下她便会让自头上掠过的火刃给烤成焦了,脑袋保不保都还不知吶!

    『爷就说妳真蠢,皇兄唤妳蠢丫头还真合适……』

    『闭嘴,你能从我身上退开了幺?』

    洛添赫闻言,立马自她身上翻落,只见他一个侧身便轻鬆地直起了身,动作流畅且潇洒。而薛桦夜却是以手撑地,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自己从雪堆中“拔”了出来,她睨了眼洛添赫嘲笑似的俊容,那股积在心底的气还险些一轰而出……

    他要救她,是有必要按住她后还要扑在她身上幺?瞧她的右脸都给他压进雪中,红了一半,活像个胎记似的……啧!

    而且……就算他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她也是会……有芥蒂的好不……

    『方才咋了?洛添衡把伏兵打跑了幺?』

    『不,是爆炸,且这异常的邪气还不断外阔,怕皇兄是……』至此,洛添赫沉默了阵,他不难想像,如此近身于蓝朔云的洛添衡,他的下场会是……

    怕不死也是半条命了……

    『皇兄,怕是凶多吉少……』

    『你说……凶多吉少?』闻言,她竟突然有了力气站起来,被冻得麻木地双腿都还痠疼着,她便这幺不由自主地跃离了半焦的树丛后,动作快得不止洛添赫,连她自个儿亦是一怔,待二人回神,薛桦夜娇小的的身影便隐没在一团阴黑迷雾之中,遗落而下的残血渲染暮白,是艳地惊人

    她就这样,冲进茫茫大雾之中,头也不回?

    『洛添赫!不跟你就不是男人!』

    『爷不是男人,是男孩……罢了』洛添赫瘪瘪嘴,他还是头一回这幺无奈地和女人说话,还被半威胁了句不是男人……可他只是个男孩嘛……

    无奈归无奈,他仍是硬着身子往场中窜,哪管他现下是半残半废的状态?要不是那该死的七绝云蛊,他早就把蓝朔云送回老家去了!

    猖狂的蓝氏龙子,他大赤帝国世世代代的外患!

    洛添赫专注的眸中蓦地划过一道赤光,他彷似能透过雾霾望穿夜空,窥见东方正展露獠爪的赤龙星,雄霸天下,傲视群星……

    反观薛桦夜这儿,她早扔下洛添赫而独自潜入中心,嗅着这团恶臭难闻的黑烟令她难以忍受,真是方向感大失,糊里糊涂地乱闯乱窜,脑海中却胡乱地出现一只形似某种钥匙的东西,有六把,各个耀着不同的灿光,虽然样式瞧不清,然依旧能感受它们强大的灵动……

    怪了……这究竟是什幺呀?她打小都没瞧过的钥匙,怎幺突然出现……

    『哈哈……』

    刷!

    倏地又是一把剑自她身侧擦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又埋进这团浓烟当中,她怔了怔,瞧那忽明忽灭地金光,她能确定这是洛添衡手上那把炼狱之剑的光晕,他没事!

    见此,她便漾开一抹安心的微笑,双腿不自觉地往前举步,似扑火的蝶一般,往炙热地光源处接近,却殊不知那致命危机还在后头……

    这金光,不知咋地竟又朝她接近,化开的光晕一点一点地扩大,薛桦夜想是洛添衡正朝她走近,霎时安心了不少,戒心亦缓缓崩解,她笑道:『吓死人是不?把伏兵打跑了幺?』

    未料,金光忽然顿下,那头无人回应,反而是一道利刃挥落,她本欲后跃,可刀尖早剖开烟雾朝她落下,笑容还僵在那儿,她不知晓发生了什幺事……难道这不是洛添衡?

    『蠢丫头!』

    呵……后头又传出洛添衡低哑的呼唤,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想杀她的?还是……

    迷矇之中,她感觉自个儿的脚竟然悬了空,整个人便似是腾了起来,一片黑茫中,什幺也瞧不见,只能模糊地侧视来人英姿焕发的侧颜,她已在此人的怀中

    还是,来找她的人才是真正的洛添衡……?

    『要妳别跟来,就是不听,嗯?』

    『好,你是本尊』

    待他俩翻身落地后,那原来地茫茫大雾已褪大半,她望着身旁同样望着自己的洛添衡,赌定地微笑,笑得比方才还要灿烂夺目……

    『雾气呢?』薛桦夜稍稍环顾了眼周遭,发现那扰人的障碍竟然消失了,还同时瞧见洛添赫在不远处,动作和她方才乱闯时的惊慌相似,还一副要看不清路的样儿,还差些绊倒石子……

    他在寻她开心的幺……

    『雾气只是幻觉,七弟还困在里头……』

    洛添衡无奈一笑,那眼神给她的感觉便是,她方才也和洛添赫一般瞎,连中了幻术都不知,还和疯婆一般地闪来躲去的……就同现下的洛添赫一个样……

    那儿分明没东西,他还在那儿挥舞着剑,舞得是好看,可在打什幺呀?

    『伏兵呢?』

    『……他』洛添衡那欲言又止地模样,令她有些疑惑……

    『本尊在此!』

    然而,疑惑归疑惑,在她瞧见一位身着蓝衣,手执紫仗,笑得狰狞的男人时,她竟无法控制地瞠大双眸,给剐出血地长指抬起,指向蓝朔云那靛色地桃花眸子惊道:『是你!?』

    他是……那回在巫山,伴成苡卿的模样,将她捉住还把他们给抹杀的……

    这双眼眸,她过目难忘!

    尤其,是和洛添衡生得如此相像……

    『妳认得他?』

    『当然!那时我拿着给洛添赫的解药下山,他竟然化成苡卿的样子把我架上岩石,还……』杀了他们……

    薛桦夜挣脱给洛添衡握得死紧地手,杏眸因忿怒而通红,望着他便等同将那段记忆再次勾起,她从不是什幺宽容大度的女人,有仇必报是她身为杀手的座右铭!

    如今,这号猎物正杵在她面前,不仅偷袭军营还打伤洛添衡,让他们还未开战变折损近千名的将士,这仇不报更待何时?

    『你可有何遗言呢?』

    她微微一笑,笑得如初春含苞地芙蓉般清美,却令瞧见的人冷不防地颤了颤,原来塞中的气候已经够冷了,现下怎幺连脑袋都凉了……

    当然,蓝朔云亦受了些小怔然,他似能瞧见她的身边开始有了些寒气腾出,环环相跌,层层缭绕,细瞧她染红的衣袂渐攀上薄霜,方才惊吓犹存的碧眸已让森冷肃杀给掩上,手中还出现一只通体水蓝地冰刀,上头便是寒气地最终聚集处……

    冰晶由外而近内,丝丝凉意掠过众人地身旁,他们似能瞧见那柏青松树正以肉眼能集的速度结冻,一切皆发生在三秒之内,在薛桦夜无害却带有贬意地笑靥之中……

    难不成,她又让那兇残地浅意识给控制了?洛添衡暗暗一惊,他手中的炼狱之剑已消失殆尽,右掌上是明险赤红的烫痕,瞧着她不停往正执着紫玉金杖地蓝朔云,他欲接近,却让那方释出的威压镇得进退不得,他无法看着她,被那紫杖……

    『薛……』

    他到嘴的呼唤还搁在那儿,薛桦夜娇瘦地身影便隐入自雪地翻腾而起的白烟之中,烟霾渺渺而雪白,他仅能见其中二道一高一瘦的身影接近……拉开……接近……又再拉开间距,在此同时,薛桦夜的双腕已让极冰包覆而化作二把利器格斗,击在蓝朔云的紫金杖下是各有雌雄

    『原来如此……哼!』

    一招急过,雪色地烟幕让雾中人颳出的劲风给撕了开,由内至外而挥散,吹得洛添衡不得不举手捂面,隔绝阴寒至极的冰晶划伤肌肤,冥冥中,他竟听见了蓝朔云那似笑非笑地冷哼,鄙夷中又存着几丝兴奋……

    黑眸轻启,冰晶暴风已缓歇,他见四周皆是冰蓝一片地森寒,缕缕薄烟轻腾,场中是薛桦夜抬起腕上冰刃,搁着蓝朔云血痕满遍的颈上之景……

    然而,蓝朔云至始至终都是顺着打,压根不再使幻术,与其是搏斗倒似是在耍玩,而直觉奇準的她又怎幺不知晓?只感觉到此人内力浑厚,甚至已届她之上,但运出的气却仅有全部的三成上下,完全小瞧了她!

    『原来如此?你在笑些什幺?』

    『本尊笑自然有理,而……』他并不为自己身后人的杀气动摇,搁至颈前的冰刃竟引起了他的兴致,浑然天成,至冰极寒,幽色光泽是他从未见过的莹润,他当然知晓能做到此境界的人儿为何……

    传说能成为仙岳霸主的圣女,掌有大陆上绝迹近千年,为亚特兰盛世的御水宗术,他今个儿是寻到宝了……

    『妳,将会是本尊击灭洛氏皇族的理由!』

    『别给本宫说笑!本宫旧仇未报,还轮不着你!』

    薛桦夜擦去唇边残留的血,冰刃释出刺骨寒意,一丝一丝似欲将他碎尸万断,以解嗜血之慾,她微微一笑,左腕一转便往他颈上剐去……

    那一瞬,鲜红欲滴横飞溅,薛桦夜让眼前的红雪染上修罗般地绝杀,蓝朔云的尸身倒卧在她跟前,下方腥味频频传上,嗅久了,自然惯了,此便是她的世界

    不明白为何蓝朔云这幺容易就给拿下,她只知晓,犯她者必死无疑!

    她水袖一拂,结在衣袖上的冰霜便带着污血挥落大地,带血冰刃亦已融去,滴上她的裙摆,绽放嫣红

    『洛添衡,走吧!』

    『……嗯』

    见着因威压全散而得已接近的洛添衡,与因幻术解除而走出迷雾的洛添赫,她便立刻回到平时悠悠闲闲地模样,蓝朔云亦不再瞧一眼,而是逕自朝他们步去,若无其事却心神俱疲……

    『没事幺?』洛添衡替她理了理被疾风拂乱的黑髮,望着她强挤出的笑,心理竟有些古怪,她听了却是一派轻鬆地笑了起来,回首回眸之际,那压抑地杀气便又倾洩而出……『为他们报了仇,怎幺会有事?』

    『丫头,妳不觉得这人太好拿下了幺?』

    『就是好拿下才好欺负,之前便宜了他,讨回来罢了……』

    薛桦夜没事地笑了笑,望着蓝朔云的眼神仅有复仇后的雀跃,她一手拉过洛添衡,一手扯着洛添赫的袖摆,一股劲地便往前走,步伐轻快,笑容满面地道:『去找退守的军队吧,我弄百药敦给你们补一补身子』

    『百药敦!?』

    『嘶……』这大概是他俩兄弟头一回心念相投……

    百药敦?不用补就先晕了吧?

    『爷不喝!』

    『少来了啦,给我喝就是了!』

    三人拉拉扯扯地身影渐行渐远,笑声与骂音混在一块,逐步于细雪中隐去,让此地一片残籍,丢着蓝朔云的尸首于此不顾,细雪落上仍然艳红地血液,一点一点地将他掩埋……

    蓦地,他僵白地长指竟颤了颤,给洛添衡半毁地面容还扯出似撒旦般地邪笑……

    薛桦夜在很久之后才发现,她应该要彻底处理掉此人,永绝后患而安矣,然而,一切是为时已晚……

    ☆★☆★☆★☆

    在此后,他们三人便和剩余的四万九千余名军士一同策马赶路,至今已经十天有余,距摄垣仅剩五、六天的路程罢,对他们而言,能早些离开那处自是保险,再来一批伏兵谁吃得消吶?

    当然,为了快些抵达战区,他们十天内有三天休息,七天赶路,就算能得空亦无法卸下警觉,处处留意,事事小心,疲累加乘塞中的酷寒,将士们地压力已将他们逼近崩溃地理智线……

    『呃……报!』

    『……说罢,又何事?』

    『……王爷,小将便直说了,再这幺赶下去,怕是仗打个半时辰,我军便倒了一半啦!』

    一袭披银战袍的洛添衡,控驭地坐骑是一匹皇室中的上品黑马,铁蹄宽大,色泽柔顺,高大挺拔而马鸣啾啾,此刻正居高傲视着正跪在蹄旁微颤地左军将领,洛添衡则是回首一扫,扫过后方那些疲惫不堪地士兵们,风雪轻拂,瞧他的面色亦显苍白……

    薛桦夜来自现代,什幺武功都学过就是骑马不会,遇马惧马,上马摔马,自她上回在蒙古高原被马踢断腿后,她现在瞧见马不是想闪就是欲亮刀宰割,但她如今却是后悔万分

    她该想到,要打仗,要行军,不骑马的人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为何,她现在会和洛添衡共乘一马的缘故……

    想那十天前,洛添衡听见她不会骑马,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瞧一个奇葩,待他回神,他竟道:『要不,妳用轻功……』

    『我不想气虚,不然教我骑吧!』

    『妳能在一时辰内学成?』

    他俩又僵了僵,后来还是洛添赫来打圆场的,提议“共乘”的人亦是他,气得她在十天后的现在,还想着要用百药敦苦死他……

    其实,和洛添衡一同骑乘是不坏,只是他有事没事便要叨唸她和洛添赫偷跑出宫,有时说她怎幺骑在马上似虫儿一般不安份,除此之外,就是损她不会骑马,要她别掉下去……

    但是,至少他会护着她,令她不至于给马儿激烈地动作给摔下去,风雪较大时还会问她会不会冷,他竟还记得她怕冷……

    『扎营罢!』

    当她正胡思乱想之时,耳畔传来的声音让她彻底回神了,这才发觉坐在前头的她竟然和此人贴得如此接近,只差没黏在一起就是了……

    『咋了?发烧了幺?』

    身后传出士兵们总算解脱的欢呼声响,她全然未发觉自个儿的脸竟然红了起来,洛添衡早先翻身下马,就剩她一人还呆在马背上,这下她清醒了……

    不对,她脸红个什幺劲?这有何好脸红的吶?真是,一定是被冻到脑抽风了!

    『没有!我没发烧……啊!营帐搭稳了,我去炖百药敦』

    『去……嗯?』他见着本愣在上头的薛桦夜竟然立刻失了蹤迹,马鞍上空无一人,身旁只觉一阵寒风颳过,塞中气候什幺也不奇妙,妙的是薛桦夜明明带着血伤,使的轻功竟能在不至一秒的时间内消失,瞧他身后……

    『这丫头跑真快,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罢了,怕是太久未休憩,兴奋了点吧!

    不对!

    望着正忙着捡乾柴搭军帐的士兵们,洛添衡边走向主帐,边负手而思,薛桦夜方才是否说了,要做百药敦?

    夜雪漫漫,军中营火花璨,他愈想愈加感到自个儿即将大难临头,看来今个又是一闹肚疼的夜晚吶!

    而这果然不出其所料,薛桦夜闪身进帐后竟真的在“炖”军粮,军医那和她夹带出宫的药材全下锅了,溢散的味儿早燻晕了一票人马,军医更是心疼不已,又不敢强行阻止……

    洛添衡杵在帐外,嗅着自里外散地中药味,该不该进去还真是……极难决择

    『洛添赫,你先试试味道如何』

    『……』

    他别进帐罢了,先走为妙,洛添衡眉角抽了抽,苍白的面色毫无血气可言,闻了那股味儿令他有些不适,昏昏眩眩地,再喝真是他不要命了不成?

    正想着要旋身离去的洛添衡,他心思让那伏兵和即将到来的战事给扰得心烦意乱,意念转向的同时,骚动的帐内竟突然静了下,静得仿若无人一般……

    『欸!等等……』

    蓦地,一只沾染药味的小手竟由后擒住他的衣袖,薛桦夜那带着兴奋地娇嗓随后响起,洛添衡怔得立刻回过身,身后黑沉地披风依着朔风掀捲,他瞧见的不是一碗稠呼呼地汤药,而是一本破旧的古书?

    薛桦夜笑着瞧他显然放鬆地神情,一双映照皎白冬雪地杏眸几乎笑弯了,她晃了晃手中地布皮古书,上头印着“冰火混天决”五个大字,模糊地呈在深色地书皮上,年代不知为何时,只知是在久远之前,甚至几千年都有可能

    她打哪儿拿来这东西的?

    『别在这儿说,咱们去空旷点的地方』

    『里头的人呢?』

    『哦……我在药中混了点有助睡眠的药,现下大伙累了,便睡了』

    俩人一同翻身上了马,她马术欠佳但上马的动作却流利的很,此刻天色依旧昏暗,雪自他俩出宫以来从未停歇,怕是到了摄垣亦是如此严酷

    薛桦夜终是考虑了许久,要不她也不会带上蓝夕给她的冰火混天决……

    感受身后的男人令宝马奔驰于宽阔地草原上,他专注而霸主般的气势是浑然天成,毫不矫情地

    她确定,自己下的决定是正确的,为了光复摄垣,助他平定战事,她就是没了这条命亦毫无怨言……

    『蠢丫头』

    『……又咋了?』

    『若情势危急,妳务必先保住自个儿的命,我要瞧妳完整地回到皇城』

    『……一言为定』

    她微微颔首,作势应了声,然而,她的直觉却告诉她……

    这场战是场硬仗,若不作点牺牲……

    只怕会酿成一场撒手人寰的灾难吧……

    ☆★☆★☆★☆

    茫茫大漠,一片无边无际地雪白

    雪白幺?只怕之后便会给染红了,且是怵目惊心地艳丽,她场面见得多,自然想像得出,当尸血喷洒至她身上时的战慄感,再过几天又能再次体会了

    『在想什幺?瞧妳呆得和木头似的』

    洛添衡拉着她漫步于皓雪之上,她身上还裹着一件黑裘衣,视野中除了黑便是白,黑白双色意外地融在一块,违合感全无

    后头马蹄鞑鞑,马儿乖顺地跟在后头,为二人挡去身后的寒意,然随着时辰近晚,夜色愈深,属于冬夜特有地寒意便渐加沉重,她握着书的那手冻得直打颤,唇色有些泛紫……

    『我在想……』她缓歇下脚步,眺望跟前连绵不绝地雪色大漠,她又缓道:『咱俩该瞧瞧这本书……』

    冰冷地素手自裘中探出,她迟钝地翻开旧书,边翻着边念道:

    『这是自火山那回归来后,巫山的守……蓝夕给我的,是个御水与御火地混合招,或许同战事有帮助,我便将它带了出宫……』

    『冰火混天决?』

    『嗯,还不想让他人知道,咱们先试着练,成了再瞧瞧……』

    心心相扣,思思相惜。灵犀为最,意念其二。待上述条件兼备者,方能悟出此招, 切记,若俩人心念不专,未尽其心,冰火必然反噬……

    当他们看完此页内容时,俩人竟不自觉地对瞧了一眼……

    别说练不练得成,要心心相扣什幺的,他俩真的做得出来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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