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上阕》第五十六卷-凤火祭,见真情

    第五十六卷-凤火祭,见真情

    魏清宫,莲熙殿-----

    『妳确定不上药?』

    一踏进殿内,他俩便立马坐了下,葵羽和方雪吟似乎还没好,至今都未瞧见她们的身影,薛桦夜有些恍惚,恣意地让血随时间流失,就如外头的落叶…………………

    『不要紧』

    她无意识的回应,令洛添衡十分头疼,那鲜流,都要汇成一小滩的血潭了

    悄悄瞥了眼他责备的眼神,她叹口气,只好先让冰块冻住自个儿的手伤

    『静薖亭……我会想办法将它还原』

    『……嗯』

    在此之后,俩人便不多说一语,静待葵羽进来的那刻,薛桦夜心中尽是忐忑不安的心思,究竟该如何面对她?若她不是真正的葵羽呢?

    『殿下,人已带到』

    『嗯!传』此刻,帘外传来方雪吟的声音,这声喊,令她的不安感直直上升

    唰--

    纱帘被拽了开,由后走进方才貌似葵羽的宫女,方雪吟并无跟进,只让她一人前来,俩人猜疑的神情正打着架

    这人真是葵羽幺?不问问看如何得知呢?

    『葵羽?』她细声地问

    『岳主……怎幺知道奴婢的名?』葵羽警戒地反问,丝毫不管这俩人的身份

    她……果然是葵羽

    『妳坐吧……站着不好说』薛桦夜指了指她左边的位置,眼神中有着葵羽看不懂的心伤,她不应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坐下

    『妳还记得……我是谁吗?』

    良久,她作足了心理準备,这才敢抬起头凝视着她,而当葵羽对上她翠绿的杏眼时,本是淡然的面色开始起了些波澜

    『我永远也忘不了……妳是薛桦夜』她冷笑了番,看在她的心中是成千上万的针刺伤自己的心一般,她不望葵羽的谅解,只求道清事实真相

    『我忘不了,妳拿着妳最爱的那把剑贯穿我心地那刻,我真是疯了,怎幺会不反击,白白死在妳的剑下……』

    薛桦夜听了这怨气十足的怒意,不惊亦不慌,因为……她早料到葵羽会有这反应,有谁?见到仇人还能保持镇定的?

    何况,是杀了自己的,朋友

    『鹤琳……鹤琳呢?』儘管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可声中的颤抖依旧清晰可听,她不想这幺做,若她没有御水宗术,教练便不会找上她,她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妳还记得她?她呢?问妳啊!妳把她弄去哪了?』葵羽有些失控,她气极败坏地朝她逼问,要不是这儿有他人在,她早和她翻脸了

    『所以她不见了?』

    『担心吗?妳有资格吗?妳还害我的武功半废知不知道?套着别人的身体生存很辛苦知道吗?啊!对,妳不知道,因为自妳过来后就是过着这种不愁吃穿无忧无虑的贵族生活,还当上了岳主,薛桦夜,妳要知道……』

    『够了!闭嘴!』葵羽愈来愈激忿,愈来愈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委曲,一忆起那段刚过来时的苦日,管他这儿是哪儿她便这幺霹雳啪啦的对着薛桦夜开骂

    薛桦夜不知……原来,她害了她们这幺多,她没事,自然是高兴,但她被伤的这幺深,心中的快乐又给愧疚给吞噬

    然,本来她是好想默默承受她的痛苦时,自己却因害怕听见那段话而不受控制,葵羽气红了眼,洛添衡依旧不语

    『对不起……我不想杀妳们,但是,我不想看妳们被当成牺牲用的死士,活活给人弒了,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教练都和我说了,我们逃不过……』泪意又袭了上来,她想到自己亲手放火,亲手杀害同伴的情形,是这幺历历在目,好似……是昨日发生的一般

    耳边的嘈杂声,也变成了哭喊声,和葵羽的指控

    『哼!所以,妳自以为是的将我们杀了,自己逍遥法外?别了,我们宁可做死士,也不愿被妳这种“朋友”给莫名奇妙的毁掉,我和鹤琳真是的,怎幺会和妳当朋友?遇见妳是我们灾难的开始』

    葵羽听了,更是不屑,而薛桦夜,也不奢望她相信自己的话,至少,能将真相道出,这就够了

    但,听了葵羽等同和她势不二立的话,为何,她还是……

    『我能补偿妳什幺?』薛桦夜哽着声缓道

    『让我别再看见妳』

    意思是出宫幺?

    『……好,待会,我会差人送妳出宫……雪儿,给葵羽姑娘準备些盘缠,送她出宫……』

    她有气无力的唤着方雪吟,她便在外头,当她带葵羽出去时,薛桦夜鼓起勇气,再问了一回

    『我俩,真的无法挽回……一切吗?』

    近乎恳求的语调,她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幺?只知道,自己失去的太多了,虽然无法挽回,还是要以儘存的力量来争取,哪怕是一点也好,她的心神是複杂的

    或许,早已麻木无感

    『妳记住,现在妳能和我说话,是妳以百余人的鲜血换来的,践踏鲜红筑成的修罗场,我担不起这罪过』说罢,她便扬长而去,在她面前失了身影,上回是不得已,这次,是她亲自决定的

    为时已晚……罪过……

    原来,她嚮往的和乐,是这幺遥不可及的梦境,怪谁呢?她不知问了自己几回,这次,给她答覆的是葵羽,她认为已消失却又出现的朋友,不过,葵羽也离她而去

    也罢,这是她欠她的,能让她出宫只是微不足道的补偿,葵羽的童年,就毁在她手上

    鲜血构成的修罗场啊……真贴切呢!

    她的一生注定和一场又一场的杀戮紧紧相扣,这是诅咒……鲜红的诅咒

    她幽幽地瞥头望着始终未吭声的洛添衡

    『果然,还是逃不过……』

    她未发觉,自个儿的泪早在葵羽出殿的那刻崩落,明明有温热的湿意在脸上纵走,自己却感觉不到,当然没想擦的意思

    『心不放开,妳逃得过?』

    她呆了下,忽然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是她敞不开心扉,无法接受是幺?

    『我知道』

    『妳不去送她?』

    『她不会希望我去……』

    她微微的笑着,可脸上的泪痕早透露出她怅然的情绪,现在她只想好好的休息,别想这幺多了,她不愿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能让她诉苦的人都离她而去,最后能给她关怀的阳光亦给乌青青的云埋没

    自找的,这是自找的

    『我先回内殿了……你回去吧……』她速速起了身,这才发觉自个儿的衣袖已被鹹涩的泪水糁湿,原来,她哭了

    为何,最近她这幺爱哭啊?

    她不喜欢,于是乎,她更想逃离这种公共场合,不愿让任何人瞧见,在他人眼前,自己总是装的一副开朗活泼样,以为这能融入自己性格的一部份,但,她竟然这幺容易就露出了破绽,现在想想还觉得以前的她很做作

    『那……明个儿祭典见』她不待洛添衡的回应便抽身奔入内殿

    然而,洛添衡下一刻的举动竟令她大崩溃,冰的面具碎了一角,鏮啷一声,粉身碎骨

    『放开我……』她挣扎着,同时忍着,不让积于眸中的泪浸湿他的华炮

    为什幺?他总是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护着自己,他却浑身是伤,孤独一人?

    『哭吧……我替妳挡着』

    薛桦夜一听竟觉得有些奇怪,不对,是熟悉的陌生,他,是洛添衡,但这感觉,似曾相识却虚无渺茫

    『你是谁?』

    『不论我是何人,妳都是我俩的夜儿,誓言是永恆,我定不令妳受伤』

    妳都是我俩的夜儿……他会说这种话幺?还是纯粹寻她开心的?

    在他怀中的薛桦夜,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只知道,眼前的这人,半个是洛添衡,另一半,是他人

    但她不觉得不妥,反观,心安定了不少,再也没气力控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她第一回哭得这幺大声,这幺激烈

    拥着她的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如她是个玻璃娃娃,她不在乎这人究竟是谁,只知道,此时的她能尽情地发洩情绪

    望,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了自己的过去流泪……

    ☆★☆★☆★☆

    梦,总在午夜梦迴之际,呈现

    这回,场景并不是水晶宫殿,而是一处仅存残垣断瓦的废墟

    在前,是一座潭,潭上有一个手中执着一把匕首的少女,她的怀中,是上回的那位名为梁文逸的男人,她垂着首,身子不停颤抖,似是在哭泣

    后方,正蔓延着一团团的烈火,映红了她的梦境

    什幺声音都听不见,只有一幕幕残碎的片段掠过,最后,她记得最清楚的画面便是……

    梁文逸,将女孩拥入怀的画面,虽然仅是短短一剎那,但,那动作和洛添衡的极像,他虽身受重伤,仍撑着整副摇摇欲坠的身子,只为安慰她,血流如注,豔泽如梅的红染上了女孩宝蓝的衣物,她不停地摇头,梁文逸似在说话

    『愿……后世…………相知……不怨不悔』

    杂音全无,只有这句话,最为清晰,言犹在耳

    ☆★☆★☆★☆

    她睁开了眼,沉默地诡异

    这回,她对梦的记忆竟和昨日洛添衡的举动不谋而合,那个梁文逸,究竟是谁?

    『不论我是何人,妳都是我俩的夜儿,誓言是永恆,我定不令妳受伤』

    俩……?是谁?

    据她所知,洛添衡是绝不会随意喊她的名,从来都是叫她蠢丫头或全名,更别提温不温柔了,那幺,昨日的人她更确信,他不是他

    那他和梁文逸有关係幺?

    不知道……

    誓言是永恆,究竟是指什幺?

    而,当她被这幺突然的拥抱,自己理应推开他才是,可那熟悉的温存,好似是她等待已久的关怀,但是她……

    不想离开,这是何等不应该存在的想法?

    她真是要精神错乱了

    走下软榻,她知道今个儿便是凤火祭,因此所有人全比平时早起榻,她不见柳莹沁等人的身影,只能自个儿梳妆打理,华裙是会穿,但头髮却挺难搞的,她绑了老半天,髮型却愈来愈“畸形”,罢了,她只好先披头散髮的去找她们

    步出内殿,迎接她的是一处不输于过节的喜庆,但她无心享受这难得的气氛,内心被葵羽、洛添衡和梦的事情纠结着

    而且,只要是欢乐的地方,必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因为她是魔的化身

    如葵羽所云,靠践踏他人的血生存下去

    她走向碧泉正殿,便停了下

    『芹儿,快给妳皇兄道礼呀!今个儿是凤火祭呢!』

    『好嘛!母妃甭急』

    薛桦夜知道这是袁舞涓的声音,是洛天芹的乾娘,而里头亦有几个来贺节的皇族,因为大赤的规矩,每逢大节,宫内的皇室子女一早便得向皇帝贺节,再来便是去皇长子那儿,看来朝礼已经过了,罢!反正她不是什幺皇族,不是他们的姐妹,身上流动的血液是了无关连的

    不必凑热闹,说实在,这还是她头一回瞧见家庭和乐的话面,虽然里头有许多人不甘愿,可至少还能相敬如宾的应付

    这也是,她不想介入的原因……

    里头的人说说笑笑的,聊得天南地北,洛添阳和洛天芹依旧和他走得最近,实在是一幅旷世名画啊……

    她笑了,旋了身并想往回走,可那洛天芹竟发现了她,她冲着薛桦夜大叫:『夜儿!快些过来啊!』

    这声喊,音量拿捏得恰恰好,可在这殿内却足以让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了来,其中还包刮烈赤双霸和众位皇子、公主,这下囧大了

    『不了,我这就回去』她礼貌性的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在不顾大伙异样的眼光下匆匆跃离了这儿

    那儿对她来说太过于刺眼……

    ☆★☆★☆★☆

    这儿是宫中的某一个池子,水质清澈,池底的鱼锦悠游地自得,她一路跃至这,一屁股坐在池畔,一时间根本不清楚自己要做什幺?

    她无趣的发着愣,盯着池塘出神……

    她要的是什幺?还是釐不清,自身真正的想法,也许,她要的不多,但唯一追求的事物,却是极难取得的东西,不一定吧?

    『喵~~』

    她撇过头望向发出喵声的地方,只见,一只小小的花猫正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捉着蝴蝶玩,毛茸茸的猫掌不停地拍打翩翩飞舞的蝴蝶,不论怎幺使劲就是碰不到他

    她觉得有趣,继续以看戏的心态瞧下去

    见此,那只花猫不停的喵喵喵,左跑右跳的,还是构不到那只玩弄牠的蝶,不知是否是脑羞成怒,牠的动作愈来愈激烈,喵喵声亦转趋兇狠,喵呜~~的,而蝴蝶依旧我行我素的飞来飞去,好似在说

    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哈哈~看在薛桦夜的眼中的,便是如此,她不禁笑弯眼

    『喵……喵呜……喵喵喵!』

    咦耶?这猫怎幺突然跑了?蝴蝶是有这幺欠揍就是了?

    还喵得这幺凄惨……

    她叹口气,往后仰便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一阵微风掠过,她闭着眼,突然觉得眼前的光闪了下,并且上头有些压迫感,她疑惑地半睁一只眼……

    『拜託别吓我行不行?』她直起身不满的睨了眼不知何时过来的洛添衡,后者满不在意,逕自说道

    『是妳自个儿吓着的,甘我何事?』

    『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你上回在林中被吓晕了啊!快笑死人了』

    薛桦夜忆起那晚的情况,虽然她的动作越矩了,可竟然给她发现了这幺有趣的事儿,洛添衡听了,脸色白了几分

    『吶!你说那个女生是谁?』她暗自窃笑,不搭理他爆笑的反应,反而问他这奇怪的问题

    『谁知……』

    『是喔?』

    话说,那女孩怎幺和她梦里那个会使御血宗术的女孩……有点像,但她不确定

    『那……你昨天……你还记得你昨天做的……事幺?』她不回头,脸颊有些泛红,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觉得有些彆扭

    『昨日?』他不解

    『嗯……昨天,有种感觉,你不知道发了什幺神经,说什幺誓言是永恆,妳永远是……是……是……』阿呀呀!太难为情了根本说不出来啊!她的脸根本的红透了

    『是什幺?』连他也有不怎幺妙的感觉

    『是……我俩的的的的的……呼,的夜儿!!!』她做好了準备再深呼吸了好大口气,终于!终于说了出口,说完后又大大缓了缓气,脸颊烫手的很!

    『我这幺说幺?』她转过头去定定的望着他,斩钉截铁地道

    『没错!而且喔!你还……抱我欸……你绝对无法想像你说话的语气,是我认识你以来最温柔的一次!』她微微一笑,回想着昨日的情况,但下一秒却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怎幺在犯花痴啊……?

    『我怎不记得……』洛添衡听了心中不免一阵害臊,陷入了沉思……

    『你不记得了喔?啊!你认识一个人幺?他叫梁文逸』脑中再次浮现梦境的情景,那个名为梁文逸之人

    『梁文逸?妳怎会提起他?』洛添衡拧起眉,难解这疑惑

    『所以你认识?』

    『他是为南方巫村最后任酋长,是千年前的人了』他不轻不淡地说道,而薛桦夜则愈听愈震惊

    那个人……是历史人物……啊?那为什幺……梁文逸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而且,对他有种熟悉感?千百余年的时间,况且她是未来人,怎幺可能和他有交集?

    『咋了?』他问

    『没事啦……随便问问罢了,那……没事』她闭了嘴,亦不知自己究竟还想问什幺,只知道自己的问题不知问出来就能解决的那种,只会越搞越糟,不如乾脆的别问

    洛添衡见此也不追问,只是又进入了沉思状,薛桦夜依然坐在地上,他则杵在她身旁,一时间,便静了下来……

    『那幺,妳还记得起我俩落入沼泽前的事儿?』不是肯定,是问句,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她不禁一怔

    『那时我还很讨厌你,跟着你出宫然后糊里糊涂的闯进沼泽,我还不知其原因的跑到岩石上对吧?』

    『在我发现妳时,妳说了句话,忘了?』他再问,薛桦夜听不懂,一副雾傻傻的表情

    她有说话幺?不就是踩到滑溜溜地苔藓再来掉下去幺?

    『没吧?』

    『你来了啊?看来她找到你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之类』

    她一吓,还认为他是发了什幺癫,怎幺用这幺诡异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见她以看稀世古物的眼光盯着自己,他觉得脑袋上有几条青筋暴了出来

    『怎幺?』

    『喔啊?没没没有,我不记得了……』猛然回神之际,她便瞧见了他有些不爽的脸色,阴气冷冷,令她有些莫名的畏惧

    『真的不记得了……哈哈哈……』无奈下,她只能哈哈的乾笑带过

    『妳……』

    『哇!夜儿!』

    『啊!』

    洛添衡似乎还不打算放她一马,欲继续进攻,而此时,给薛桦夜视为救星降临的洛天芹朝她扑了过来,使她不仅吓了阵还往后倒

    好像……每次只要是俩人“独处”的时间,洛天芹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参一脚

    『芹儿妳来得真好』

    『夜儿!别在这谈情啦!凤火祭要开始了,咱们要上二丸了!』她兴奋地说并同时将她拉了起来

    『真的幺?走!』

    她俩一前一后地往前冲,一股劲的,却忘了还留在那儿一脸黑的洛添衡,突然,他嘴角竟上扬了些,缓道

    『妳过得好,我便安心……』

    ☆★☆★☆★☆

    今个儿,是庆祝大赤百年建国的大盛祭,凤火祭之名源于上古圣灵-凤火星君的名号

    传说,她原来是为上古的火神,后来为救济尘世下了凡,并和其他神灵创造了这座大陆,是御火宗师的始祖

    这是在去二丸的路上,薛桦夜听洛添阳说的 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是真是假,她半信半疑

    好像还提到什幺天女玄女之类的?罢了,太多了记不得那幺多……

    总之,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大节嘛!

    『啊!你们快看!那个好强喔!』待轿定位后,她立马跳了下来,还是不等其他人便好奇地四处张望,这儿和现代的夜市不同,根本是……充满新奇的圣殿

    有许多来自大赤各地的,类似街头艺人的杂技团,有各国风情的摊贩,大赤的一堆红通通美食,和一群小孩围在一块的童玩舖

    五花八门,密密麻麻的,转得她完全负荷不来,一时也不知该从何逛起

    『夜儿!咱们先吃点东西可好?』洛天芹一把拽过她的手,闲着的手指比了比不远处正烤着……大肥猪的摊贩

    哇喔!肥滋滋香喷喷的烤乳猪……『好啊!』

    『那先待我去将所有摊位的东西给搜刮来再说,芹儿,妳得帮我啊!』她邪邪一笑,洛天芹方感到不妙人早已在第一个摊位了,她汗颜,一阵无奈

    『哇!超传统的冰糖葫芦,自我有记忆起就没看过真品……老闆!我要五支!』兴奋的她并未察觉洛天芹的无言,只是迅速的抓走五支并叫着那忙碌的老闆,那人笑得和蔼,当他瞧见她俩腰部的玉牌时,布满皱折的眼为之一亮,笑得谄媚

    『欢迎!欢迎!二位殿下,要五支幺?共五文钱』

    薛桦夜还看不惯这堆只会逢迎巴结的人,虽有些不快,还是摸摸口袋掏了钱

    真是太噁心了……这老闆

    接着……洛天芹又给薛桦夜拉去第二、第三、第四家,洛添衡等人至今未有动作,只是不停地盯着这疯狂乱买的俩人……

    良久,她们终于“凯旋而归”,搜刮了好一阵,想当然的是收穫良多,吃喝玩乐样样都没少,薛桦夜微微笑着,反倒是洛天芹笑得最开,她手上拿着冰糖葫芦、米香、陀螺、小灯笼、一只玉镯和……一顶草帽?

    虽然一开始是薛桦夜买得最高兴,可到了第四五家时,洛天芹竟成了人群中最疯狂的人,那也买这也拿的,好不快乐啊!

    『芹儿,妳买这幺多……房内放得下幺?』洛添阳好笑的瞧着她手中的小玩意,她笑了

    『乔个位置总有吧!再说,放不下,还有皇兄的能放呀!怕什幺?』一听,除薛桦夜外,其他人皆抽了口气

    想起上回的凤火祭……他们的宫殿都成了洛天芹的“仓库”!还望她高抬贵手,将那堆不知用来做啥的东西给领养回去呢……

    『吃的嘛!现在吃啰!』说罢,她俩塞了几包东西到他们的怀中,四人便就这幺吃了起来,明是皇公国戚,这幺吃似乎……

    『还要晃哪儿?』薛桦夜便啃米香便问

    『夜儿想去哪儿?』一股酒香味儿晕了开,洛天芹正嚼着酒香脆饼

    『不知!问洛人妖!』她打趣的睨了眼啥事也没做的洛添衡,他丢了一记白眼,随口回道

    『五弟』

    『芹儿』

    就这样,四人将这问题推来推去,谁也不愿回覆,这段时间内,二丸的人潮愈积愈多,这四人的装扮令旁人不禁多瞧了几眼,可这几人似不在乎,依然故我的在那儿瞎扯蛋

    『添阳!你说啦……我真的真的想不出来』

    他乾笑而不语,亦不知该回什幺

    『要不,咱们看戏去如何?』洛天芹终究看不下这近乎僵持不化的局面,指了下传出戏曲声的方向问道

    『……好啊』

    想了半晌,三人皆无意见所在,估计再想下去,祭典便要结束了也不一定

    『可我还想吃小笼包……』

    『看完再吃嘛!』洛天芹笑着拍了拍嘴馋的薛桦夜,她除洛天芹的笑声外还隐约能听见洛添衡骂她猪的声音……虽说如此,她就是懒得管他了,看在昨日他……那幺那个的举动的份上……

    『好吧……』无言之下,她也只能摆手妥协,一个转身便随着他们走

    走过生气蓬勃的古代大街上

    穿过一簇簇蜂涌而至的人潮,她深感这祭典的热闹非凡,全然和一堆阿桑抢衣服的纷乱局面无区分,拥挤至极,有时还会踩到他人的脚,想跟上他们亦有一定的难度

    寻了半天,他们终于找到了戏区,踩全面开放式,戏台前有着好多排的木椅供坐,目前只坐满了两排多而已,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一组绣花屏风和一盏油灯,看来还没开演

    『这是什幺片?』她问

    『看看吧!我也不知,大概是新戏吧?』洛天芹已解决了酒香脆饼,现正气质地啃着冰糖葫芦

    另二人只是瞧瞧而不语,空位尚多,一行人随意想坐哪就是哪儿,不过人潮似乎正往这儿聚集,深怕无位的薛桦夜立马冲了去佔了第二排的四个空位,想当时,天天被班导叫去罚站的日子……要是在这又重温了一回罚站乐,岂不是对不起这岳主的身份?

    锵--

    这时,一个乐手起了身并敲钟,锵的锣声虽响可还是给嘈杂的人声翳了去

    戏要开演了幺?

    其他人亦随她坐了下,再来,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步了上台,看来她是戏班,薛桦夜还认为会有什幺主持人出来说话之类的,原来没有

    台上的人又多了俩人,台下则是坐得满满的,几个戏班还搬出了几张新椅让站着的人坐,究竟是什幺戏让人这幺……为之疯狂?

    她更好奇了

    ※以下为戏曲内容※(绝对是狗血到不行的据情)

    『呓浀,妳怎幺在这啊?』看起来像丫嬛的女孩走近那穿着华丽的……姑娘,那愁眉怎幺那幺像东施效颦?

    『小叶,我好想他啊……』

    『唉呀!别愁了,你俩身份悬殊,绝对无结果的』那个小叶憨笑的拍了下呓浀,语气中有玩味和肯定

    『可、可想他啊!』

    『别想了』

    『还是想』

    『别再想』

    『就是想嘛!』

    ……

    ……

    请问这戏名是否叫“鸡同鸭讲”?薛桦夜彻底无言,想他想他想他的,究竟有多想他?他他他他他,她都快中风了

    『啊!呓浀,公子来了!』

    这时,走上台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和洛添衡他们绝对是天攘之别,这该不会是男主?

    『奴婢……见过……』

    『不必』

    那呓浀有些矫情的福下身,尔后,台上竟传出一声粗哑难听的嗓音,令她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接着,台上非常莫名奇妙的发生大暴动,什幺敌军来袭还是某某人要杀那男的,然后呢?

    逃阿逃阿逃阿逃,看到这已过了半个时辰,她能不能反悔去找她的小笼包寻温存?这实在是……噢!那些人怎幺看得下去,甚至津津有味的猛点头?

    那洛天芹还眼光放亮的关注台上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审戏观何在?

    『阿勇!挡他』

    『啊~~~~我被刺中了』

    啊啊啊啊啊啊~~妳的声音能不能别这幺尖?

    况且被刺中也是吐血倒下嘛!还能把话讲得这幺顺?

    又过了半时辰,现在应该“算”是剧中**,但薛桦夜已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下,根本无心观戏,只盼这剧能快些结束,好让她去觅食

    『朔!追兵要来了啊!』呓浀扶着假装受伤的男主角,金朔,嗲着声喊着,她只觉得噁心

    『浀……别管我了……快逃……带着我是妳的负担……咳咳……』喷血,呃不,是吐假血

    『不行……』

    『杀了我……我不想成为妳的负担』为何一定要杀他,她才能逃?他们可以去治伤嘛!而且他会武功的不是幺?

    好似不这幺演就演不下去的感觉……

    『不要!你不可以丢下我!』呓浀扑上金朔,本是令人作噁的场景,她在朦胧中觉得异常伤感,好像……

    『妳要听话……快动手!』台上不配的俩人紧紧相拥,薛桦夜瞇起眼望着台上,认真十分,想瞧出个什幺端倪

    『可是……可是……』

    『希望下一世能再和妳……再续缘份』

    轰!

    这句话听起来说多噁就有多噁,可就像一记震撼弹,一把打在她的脑门上,梦中那段模糊的话语竟清晰地呈现……

    愿,后世,我俩还能相知相遇、相惜,如同今世,虽我俩已忘了彼此,但我绝不令妳受伤,不怨不悔……

    这……

    啪!

    此时,台上一阵清脆而悲哀的声音传出,她茫然仰首,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愿相信,自己竟因这种剧情而有所感触?

    但,她似乎不是为了呓浀和金朔悲惨的结局,而是……在遥远的某个时空……

    『愿后世……我俩还能相知相遇相惜,如同今世虽我俩已忘了彼此,但我绝不令妳受伤,不怨不悔……?』

    默默地,重头到尾复诵一回,心头有一丝暖流掠过,只是转瞬间,暖流的替代品为心寒,只要想起这句话,里头的苦涩便溢进她的心,欲泣,却挤不出半滴泪

    和谁相知,与谁相惜?

    『咋了?』一旁的洛添衡察觉她的异样而问道,洛添阳则是投以关切的眼神,头脑晕晃晃的薛桦夜摆摆手,揉着太阳穴应道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台上的戏码并不因为男主的骤逝而结束,可对她来说,却等同于落幕,那段话余绕于她的耳际,难以挥之

    『真的会有人……这幺专情幺?』她喃喃问道,四周的杂音令旁人听不见她微弱的嗓音,因此无人能解

    梁文逸幺?千年前的大人物?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她又在发愣,洛添阳笑而无语,他轻拍她的肩,柔着嗓道

    『夜儿,注意瞧夜空』洛添阳温柔的提醒将她拉回现实,回过神,发现人们的焦点已全投射于左边的夜空,台上的戏班亦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皆十分亢奋,彷似即将有什幺新鲜事发生了般

    砰~砰~

    事实上,是真的有新鲜事发生,夜空中绽放的是,现代未曾瞧过的烟花,成丝成缕,变化万千,隆隆声响得恰到好处,光彩纷呈,甚至有所谓的阵形所在,底下的众人既是兴奋又是惊奇,最后,轰的一声

    由空中以烈火勾出一只振着金翅的凤凰,栩栩生动,凤凰展翅之美表露无遗,点点火花由天而降,为凤火祭的**划下句点,这是凤火祭的习俗,当午夜一过,若能在空中绘出代表凤火星君的火凤凰,此年内,大赤上下便能国运安顺且昌隆

    虽然只是简约的仪式,却带出祭典最为崇高的含义,饱和着爱国之情

    然,无论多幺燿眼,凤凰多幺灿烂,不越过门槛,还是照不明内部的孤高,依然,漆黑一片……

    什幺爱国?

    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思再理他人?

    她只想安稳的过一辈子,难道,真有这幺困难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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