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下阕》第一百一十一卷-五国关城

    第一百一十一卷-五国关城

    五国关城乃为一座不属于任何一国的中立地界,传说关城城主为一千多年前,亚特兰王朝遗臣的后代子孙,是真是假却无人知之,城主极少露面,也只有在凤扬祭时才得见到此人。

    关城建筑不似大赤镐都的艳红如火,而是清一色的黑,高耸入云的城墙全为纯黑色的黑砖所砌成,城中百姓皆居住于南城之中,城主则居于东城,北城乃凤扬祭举行地,最后是历届凤扬祭腾给五国前来参赛的高手们的西城,西城又分五区,好让参赛者能住得安心点,不必和其他大国的人呕气。

    而关城为何一直不为任何一国所觊觎呢?

    原因在于,他们与众不同的宗术能力。

    这座黑暗之城中,住着一群宗术高手,他们每人一出生便会拥有两种不同的宗术能力,也因此,他们无论是去了哪国都不对,这些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城墙中,若无必要,是不会踏出五国关城一步的,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能走出那道黑色高墙以外的地方。

    当然,也有许多城外的人,穷尽一生亦无法进入关城之中,但这并不包含薛桦夜。

    乘着轿辇赶了十多天的路,谅他们再耐苦耐劳,也不免搞得一身疲惫,特别是随行的洛天芹,第一回出远门就接连走了这幺久,她面色白如纸,薛桦夜看了直摇头:「芹儿妳怎幺能憔悴成这副德性?」

    洛天芹也顾不上什幺皇族教养,她伸了个懒腰,整整僵直许久的身子骨,语气有多无奈就多无奈:「屁股都要坐裂啦我能不憔悴幺?是夜儿妳精神好得太夸张罢!」

    她耸耸肩,不予置评:「妳家夜儿我就这身骨头能操,只是坐轿辇还难不倒我的!」

    洛添衡走了过来,上过战场的他,精神当然和薛桦夜一样好,薛桦夜冲着他笑了笑:「如何?能进城了幺?」

    「皇叔和二弟去处理了,想不着这关城戒备如此森严。」他歎道,关城除了以神秘闻名,再来便是他们戒备森严的城门,全城仅有此一入口,除此之外皆是连轻功高手都无法跨越的高墙。

    若要入城,首先必须拥有由关城城主发出的凤扬祭通行密涵,除外,还得出示能代表各国帝皇权威的「传国玉玺」,守城人才会放行。

    这时,洛凡方自城门那儿归来,粗厚的手指比着那道城门,他懊恼地说道:「陛下,咱们是否没将传国玉玺带出宫?」

    「」众人无语,负责去地宫取玉玺的洛添赫抽了抽嘴角,他有些难堪地说道:「呃…我似乎没取出玉玺,便上轿了」

    洛添衡蹙起眉头,不发一语。薛桦夜见他如玉般精緻的容颜上愁云满布,她暗自下了决定,自告奋勇地说道:「让我去说吧!」

    洛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丫头,妳要怎幺去说?没有玉玺,这守城人绝无可能放行。」

    她是谁?她可是薛桦夜呀!拔山涉水走了十多天,没了个玉玺,就让他们打道回府,当他们是吃素的幺?

    「皇叔莫担心,本宫自有办法!」她上前拿过洛凡手上地密函,洛添衡等人似乎已经猜到她想做什幺了,在他们阻止之前,她早已飞身上前,一抹月白身影落定在那堵高墙之前。

    守城人见了她,便极有礼貌地上前问候:「请姑娘出示密函和贵国的玉玺。」

    薛桦夜将密函递上,面上堆着理所当然的笑容:「本宫的七弟犯傻,忘了将玉玺带出来,可否请大人给个方便?」

    那人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道:「这位姑娘,没玉玺还是请回吧。」

    她卸下笑容,清丽的声音蓦地冷了下来:「为了参与你们这凤扬祭,本宫和我国诸位殿下,甚至是皇上,风尘僕僕地赶来此地,你们却让咱们回去?」

    守城人不为她所释出地寒意所动,他依旧公式化地说道:「无论妳是谁,没有玉玺皆无法通关。」

    此话方落下,他身后的护城河蓦然腾起一条水鞭,水鞭覆上薛桦夜的右腕,化作一只冰刀,她寒声道:「本宫只问一句,放不放行?」

    这回,守城人竟露出了震惊地神情,却并不是惧怕她,而是见了什幺惊世骇俗的东西一般,他似是思考了番,随后抱拳揖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请诸位随我进城。」

    薛桦夜听此,素手往护城河一挥,手上冰刃便化作一滩水,尽数褪回河水之中。

    她笑着向洛添衡他们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快些準备进城,后头一干人没想到她进行得如此顺利,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洛添衡沉着了些,一声令下,一众人马便随着守城之人浩浩蕩蕩地走进这座十年才现世一回的五国关城。

    §

    薛桦夜曾想像过这谜一般的城内将有何等光景,许是精雕玉琢的玉宇琼楼,许是繁荣盛极的喧嚣市集,然城内景观出乎意料的,竟是民风纯朴的小楼建筑,白墙黑瓦,木造石砌,城民们衣着简单而保守,他们并不嚮往城墙外的世界,而甘愿局限于这方平和的天地。

    大赤帝国的民风一向热情奔放,因此他们的衣着多有着华美鲜艳的色彩,衣饰剪裁亦花样多变,此番走在这条街上倒显得突兀,而神奇的是,这些城民倒也不在意他们,依旧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儿,从南城到西城,街上景观皆如出一辙,整洁而简单。

    守城人带着他们跨过西城城门,里头又是一番不同的气象,薛桦夜和洛添衡不约而同的相识一眼,这儿的建筑和大赤皇宫竟有七八分相似,究竟是怎幺回事?

    其他人的反应或多或少皆有露出几分惊愕,连洛凡都愣了好一会儿,守城人不意外地笑了阵:「城主为让来自各国的贵宾们住得惯,特地将西城划了五区,分别造成了今日的模样。」

    薛桦夜乾涩地陪笑了下:「城主还真是有心了,这建筑造得和我大赤真是相似非常啊」

    守城人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他礼貌地揖道:「大人谬讚了,若有什幺需要,请尽管来寻小的便是。」

    说罢,他便指着那条极其宽敞的白石道路说道:「由此直走,遇见岔路便左转,不久便能看见城主为大赤所建的行宫。」

    洛添衡淡淡地颔首道:「有劳了。」

    那人就这幺走了,接下来众人便循着守城人所指的道路,轻鬆找到了他所说的行宫,宫门上头高悬着那面属于大赤的红底九龙银锦旗,后方的宫落全拟造镐都皇城的建筑样貌,一瞬间,薛桦夜竟有种回到皇城的错觉。

    宫门被两位关城的卫兵一左一右地拉开,其中一名卫兵说道:「行宫**有五殿一苑,后方有一处园子,望诸位住得惯。」

    五殿一苑?薛桦夜骇了骇,他们总共来了十一人,洛天芹定是要自己一间的,那她

    洛添衡故作无奈地笑道:「朕只好勉为其难地和辅政公主一间了。」这话似曾相识,在益州那时,她也用过类似的话语与他打趣,没想到竟会在这被他拿去用了!

    她抽回被他攒紧的左手,不甘示弱地回击:「那本宫该如何让陛下“心甘情愿”呢?」

    全场静默了三秒,薛桦夜顿时想抽自己一巴掌,当着一群人的面,这像话幺!

    只见洛添衡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再次牵起她的手,便半逼半拉的将她带了进去,薛桦夜欲哭无泪地瞅着他,俩人就这幺走进离宫门最为接近的殿室之中,剩下的人一阵尴尬。

    洛天芹呵呵一笑,拎起自个儿的包袱便笑道:「皇叔皇兄,芹儿这就先进去了。」

    不待众人反应,紫衣姑娘一溜烟便不见了蹤影,剩下的人也迅速地整理好思绪,前前后后地步入宫门,绛红宫门再次关上,就像没事儿般。

    离宫门不远的转角之处,有一抹绿色身影正藏匿在阴影之中,她褐色的双眸微露讶然之色,好半天都无法回神。

    §

    她被洛添衡连拉带拽地带进殿中,一进殿她便抽开手,防备似地瞪着他:「你、你别过来哦!我可没这幺好欺负的!」

    洛添衡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他倾身上前,邪魅勾魂的桃花眸中盈满了笑,薛桦夜盯着他离自己不到两公分的俊容,大气都不敢呼一声。

    「夜儿。」他低沉轻唤,她的心也咯噔了下,只见他站定了身子,仿佛方才什幺也没做地笑道:「蠢丫头,紧张什幺?我只不过是要妳陪我出去晃晃。」

    「」只不过要出去逛,有必要搞得这幺罢了。

    见她一脸责怪,他又道:「怎幺?不乐意?」

    薛桦夜闻言,赶紧挥去脸上的不悦,堆笑道:「没那回事,我怎幺会不乐意?」无视洛添衡那厉得似是要将她射穿的眼神,她上前主动拉过他的手,换她将他拽出门外:「要逛还不简单?咱们去其他国家的行宫看看呗,说不準能见到什幺有趣的事儿!」

    分明是他提议的,薛桦夜却比他还有兴致,他们甚至连坐下休息都没有,便双双步出了殿门。

    §

    金色艳阳炙热异常,晒得白石走道上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热气,洛添衡身为火宗,本身就不怕热,薛桦夜就不同了,她怕冷又怕热,拥有异常刁钻的体质。

    不知何时起,如皇城那般红墙黄瓦的精緻式宫落已转换为白墙褐瓦的和式建筑,白墙上有着一个个圆型木窗,笔直规律地窗棂在薛桦夜的眼里看来,这就和日本的古式建筑差不多,风雅朴实,古意浓厚。

    她疑惑地问道:「这是哪国的行宫呀?」洛添衡瞥也不瞥那建筑一眼,淡淡地说道:「玉天天城,便是採以平房式的宫落。」

    「哦,就是和司马郁勾结、过年时在月君峰搞突袭的玉天幺。」薛桦夜冷笑着睨了眼那堵白墙,洛添衡的脸色亦未好看到哪儿去,当时他二人就险些在摄垣丢了性命,一半全拜玉天王朝所赐!

    当他俩经过那大大敞开的宫门时,里头竟飞出了一支手臂大小的土锥,她本能地拔剑抵挡,锋利地锥尖撞上幻紫剑身,她整个人竟被撞得退了几步!

    洛添衡接住她纤瘦的身子,土锥方被她的剑弹了开,洛添衡拥着她,垂首轻道:「夜儿,妳还好幺?」

    她心有余悸地摇头:「没、没事,只是再晚一些」她怕是要死在这土锥之下了

    他猛然沉下脸色,润玉般俊逸的面上正遍布着冷厉之色,她虽未接完话,但言下之意他又怎幺不知道呢?

    察觉到环在腰际的大手猛地一紧,却极有分寸地拿捏着力道,深怕弄疼了她,她轻拍他的手,笑道:「我真的没事。」

    而宫门那头竟步出一位打着赤膊的男子,他仅穿了条中裤,裸着小麦色的结实胸膛,汗水紧贴在他饱满地额上,容貌看着挺顺眼,却没有洛添衡来的阴柔与精緻。

    见那人裸着上身,洛添衡不动声色的抬手掩住她的视线,男子不好意思地看着还拥在一块的两人,歉道:「抱歉啊!我的土锥丢歪了方向,你们没怎样吧?」

    洛添衡向来冷然惯了,他虽会在薛桦夜面前勾起宠溺地笑容,对着他人,尤其是两次险些害得薛桦夜丢掉小命的玉天中人,他仍然是板着一张俊颜,连话都懒得搭。

    薛桦夜轻压下洛添衡覆在她眼前的手掌,有些不悦地笑道:「当然要没事,咱们有事你们最开心了,不是幺?」

    闻言,男人脸上的歉意褪了一半,在见到他们身上的服饰,与洛添衡腰间佩带的九龙赤玉之后,他才了解到他们是何方神圣。

    「冒犯到赤皇和赤皇的女人是我的不对了,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关城之内,过往之事不便重提。」男子不急不徐地说道,薛桦夜听了很是不爽,她轻轻挣开洛添衡的怀抱,站定说道:「好吧,你们的人在我大赤的地盘上干了什幺好事,本宫今日不提也罢,但也不表示本宫不介意。」

    他疑惑了阵,这女人难道不是赤烈帝的后妃幺?瞧他俩方才如此亲密的模样,但她又自称本宫

    「妳是大赤帝国的什幺人?左一句本宫右一句本宫的。」

    薛桦夜回头看了看洛添衡,后者微微颔首,只闻他认真地说道:「她是朕未来的皇后。」

    男子「哦」了声,又冲着她打量了一番,薛桦夜窘迫地乾笑着,她本是要让他亲自说她是辅政公主的,谁知他竟说她是他未来的皇后,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是她,害臊得很!

    不愿再当这男人习武空闲之余的观赏品,她一把扯过洛添衡,径自往另一处的转角踅了过去,谁知走没几步,洛添衡竟一把拽过她的手,力道之大,害得她往后一个踉跄,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怎幺」

    她回头一看,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只见她方才执剑的那只手,虎口处竟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伤,想必是方才抬剑挡下土锥时给震裂的,鲜血汩汩流出,她却浑然不知,这手不仅震伤了,也被震得麻了。

    洛添衡轻柔地拉过她的手,怕动作过大会造成二次伤害,他仔细地看着她的伤口,歎道:「这样不行,咱们先回宫,我给妳包扎。」

    男子也看见了,他急忙飞奔而来:「到我们行宫包扎就行,这伤还是尽快处理吧!」

    面对「死敌」如此热情,薛桦夜眉头一蹙,正想提轻功直接回宫,谁知洛添衡竟拉着她带伤的右手,虽并无施力,她想挣开就能挣开,却有不能质疑的坚定。

    她不解地看着他,只闻他道:「还是先处理较妥当些。」

    「不会吧?你真要进玉天的行宫幺?万一待会又出现一堆土块什幺的朝咱们砸过来」

    洛添衡勾起唇角,眸中却毫无笑意:「朕不介意在凤扬祭前率先开战。」

    那男子听此,不由得颤了一下,随后便当作什幺也没听见:「那个请进吧!」他比了比那扇深褐色的大门,薛桦夜看了俩人一眼,歎了口气。

    就当作是深入敌营勘查吧,反正她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俩人便跟着男子步入宫门,里头的景致也十分日式,和风雅致的庭院、右前方两间朴实平房垂直相连,橡木造的檐廊绵延至另一处的平房,男子见后头俩人安静得有些尴尬,不远处其他玉天参赛者练功的声响大如雷震,一时间气氛怪异得很。

    男子极不习惯如此诡异的氛围,他试着打破僵局:「我叫梧槐,赤皇和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你们先到我那儿等等,我去给你们找药」

    他指着离三人最近的房室,洛添衡点头示意,便拉着她进门了。薛桦夜百般不愿地坐在细竹编织而成的榻榻米上,瘪嘴道:「只是一点小伤,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伤口当然是愈快处理愈好,女子的手不宜落下伤疤,何况两个月后便是凤扬祭了。」虽然他说的都没错,但她还是不愿接受梧槐的好意。

    这时,房门再次被拉开了,他俩不约而同往门口看去,却不是见到梧槐,而是一名穿着粉绿长裙的姑娘,那位女子一见到俩人,她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呃…别激动,我们只是进来上个药,待会就走。」薛桦夜嘴上说的轻鬆,暗地里却在端倪着这位女子,素昧谋面的人,为何见了他们,反应会这幺不寻常?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