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下阕》第九十七卷-寒渊之战

    第九十七卷-寒渊之战

    魏阳军营中依旧灯火通明，四处皆有巡逻士兵，若是弄的不好便是死路一条。

    薛桦夜理了理身上的魏阳军服，确定人皮面具都戴妥了，才敢走出帐篷，依照这男人的军牌来看，他是精兵部队的统领之类的人物吧，这样正好，精兵营就在主帐附近而已。

    「大统领？」她刚踏进营帐，便有一人叫住了她。

    「嗯，什幺事？」

    「也没什幺事，就是将军那方传令过来，说是让您去一趟主帐开会。」

    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简道：「知道了。」

    待那人走出去后，她才能鬆一口气，外头不时发出一些声响，那是士兵在搬运武器时发出的，看来是在为三日后做準备，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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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进入主帐时，一眼便看见那个自称是气和仙灵转世的少女，韩雪凝懂得读心术，一见她便知是薛桦夜，韩雪凝暗暗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想必那是这统领的位子了，见此，她不慌不忙的走上前了去。

    「小将来迟了。」

    「无妨！大人快些入座吧。」主位上的应是大将军，薛桦夜乾乾的应了声，才敢坐了下来，韩雪凝悄悄地说：「妳是来救那姑娘的？」

    「嗯，妳能帮我？」

    韩雪凝坚定的点点头：「但现在不是时候，等着吧。」

    虽然那军阵图的事情让她对这韩雪凝起了点戒心，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被这该死的统领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了，这女子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薛桦夜也就没那幺防备她了。

    这时，会议开始了，那魏阳的将军摊开一张还很新的地形图，正色说道：「三日后，我等便会押俘虏前往寒渊换人，今日召各位前来，原因无他，本将欲同在座诸位争取意见，与志愿担任突袭军的军营。」

    「三日后，将会是对我气宗最为不利的无风日，为何将军要选在那日？」这时，气宗军统领发话了，这也一直是薛桦夜的不解之处，她看向神色自若的将军。

    「如此一来，才能让突袭兵发挥功用，敌军定然知晓这一点，便会放鬆警惕。」他伸出粗大的手，指向寒渊后方的山崖。

    「突袭兵埋伏在此，而本将将亲率气宗军押送俘虏前往山崖下方的寒渊，狭隘峡谷地形对火宗十分不利，而突袭兵仅需自上头射下毒箭，削弱敌方，再者他们便是我等的囊中物了。」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寒渊地形险恶，依将军的说法，这个计划应当还会有箭雨过后，自后方包夹大赤军队的第三突袭军，前后受敌，头上还随时有毒箭射下的危险，完全是个圈套。

    「将军，可否令小将的精兵营为包夹大赤军队的突袭军？」薛桦夜发话了，将军讚赏地看着她，豪迈地说：「好！本将就喜欢大人这种勇将！」

    将军笑问：「那幺，哪一支部队愿意接下射箭一职？」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骑射营的统领开口说道：「我军愿接下射箭一职！」

    闻言，将军满意的笑了，他朗声说道：「骑射营擅骑射，能接下此事是再合适不过，妳说如何，军师大人？」

    韩雪凝正眼也不瞧他一眼：「确实。」

    「好！望各部队在这三日内能好生训练，三日后，赤皇的首级便是我魏阳的囊中物了！」

    薛桦夜假作与其他人一同叫好，心里打的却是另一个算盘，待众人步出主帐后，她随着韩雪凝再次进入上回来过的军师帐篷内，虽然她依旧在意着这人的来历，但现下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薛桦夜凛声道：「妳能如何助我？」

    韩雪凝的神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军法图一事薛桦夜不必解释，韩雪凝读了她的心思也明白事情经过了，原来那精兵营的统领竟然偷偷拿走了真品，还幸灾乐祸的认为摆了她一道！

    她道：「我能让你接近单秋凝，但妳不能将她放走，气宗们要追上负伤的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倒是没错。」

    「嗯月，妳接下突袭兵一职，究竟想做什幺？」韩雪凝终究是魏阳的人，薛桦夜实在不敢透露太多，但是为了单秋凝，也没人能帮她了。

    「雪凝，妳是军师，妳应该知道这场仗，对大赤而言是十分不利的。我的朋友被当成人质，他们想利用秋凝来换他的命」

    他是那个男人幺？韩雪凝温柔的目光蓦地一沉，暗自叹息。

    「若想安全的让秋凝回来，并且保全添衡，没有人在敌军内从中作梗是无法实行的。」

    「唉好吧。谁让妳是我朋友呢，说吧，妳想让我怎幺帮妳，我绝不会向将军他们透露的。」

    薛桦夜看着银髮少女坚定不移的神情，不知怎地竟然觉得这人是真的可以相信，她前去确定这帐外确实无人监听，才敢安心地说：「我需要有人替我将真的军法图和我的手信送往益州城，其他的我能自己完成。」

    「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亲自替妳送去！」

    事不宜迟，薛桦夜赶紧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墨水便快速的写了封密信，她小心地将信笺折好，夹入军阵图中，韩雪凝接过军阵图，再以一块黑布包好，她微微一笑，竟然凭空消失了！？

    无声无息，连施展轻功的痕迹亦无，难不成这也是气宗的招式之一？

    不，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她必须準备接下来的工作！

    她一向是行动派的，在确定外头无人后，她才闪身回到精兵营中，天就快亮了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先去寒渊看看才行，否则她就没机会溜出兵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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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薛桦夜前往寒渊之际，韩雪凝已抵达益州城外，那堵绯红高墙上来来回回皆是巡守的士兵，火光明灭不定，实在不好接近，她正惦量着该如何将这东西送进去，却发觉敌楼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借着那处的火光，能清楚看见那人身上异于普通士卒的战袍，想必那是参军的某位将领吧？

    薛桦夜并未说出这东西要交给谁，她也不放心随便扔给普通的士兵，这人来的正好！

    乌云蔽月，黑夜中无人看得清城墙外的山壁上站了一位身姿卓越的少女，她柔荑轻抬，那包黑色包袱便被气流送进那幢敌楼中，随后便如风一般地消失了。

    这时，月色渐明，淡淡地银光再次洒落在这方大地上，也映出了那抹身影的真面目。

    司马庆矮身捡起那包袱，打开一瞧，里头又是一本阵法图，还有一封信笺，打开一瞧，上面的字和内容一看便知是薛桦夜的，她道：「此图才是真的军阵图，三日后寒渊一战，魏阳将三方包夹我军，我已潜入精兵营，届时腕上绑红带者便是我，莫念。」

    这是给洛添衡的信，司马庆精光乍现，笑着一把火烧毁了信，便揣着那本军阵图回宫去了。

    他就不信，这回不能让那薛桦夜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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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渊，是大赤帝国境内最深的峡谷，这里终年寒冬，岩壁上、地上都结了层厚厚的冰，极度寒冷对火宗也是十分不利，但对她却是有利的，只是这里也太冷了吧，只是站在悬崖上就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峡底还得了？

    薛桦夜观察了番这儿的地形，易守难攻，崎岖难行，那魏阳军也是初次来此，其实他们也佔不了什幺便宜的，麻烦的是那天，站在悬崖上射箭的骑射营。

    她正思索着，谁知后头竟突生出一鼓杀气，她下意识的拔剑回挡，正好挡下即将劈上她的剑锋。

    回头一看，发现竟是倚天！见他并未认出自己，她赶紧撕下面具，惊道：「你怎幺出来了！？」

    「公主？抱歉抱歉」倚天一见是她，赶紧收了剑，暗骂自己再次认错人，幸好没砍到，要不他就要掉脑袋了！

    「本来我偷溜出来要去找妳的，谁知找不到，才去找妳那在伙房的朋友，他说妳自己出来了我就出来啦！」

    原来是阿廉说的啊。她笑道：「你不怕出来又被凌风训？」

    「怕什幺，不救回秋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倚天的神情是少有的认真，可见他有多在意单秋凝。

    那正好，倚天来了，他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薛桦夜肃道：「三日后魏阳会押着秋凝来这，同时会有突袭军」

    听完她的描述，倚天也迅速地进入状况，若要化险为夷，他必须易容进骑射营，与薛桦夜接应，让突袭军的功用失效，并重创魏阳军。

    他们偷偷地接近骑射营帐，这时那儿还有几位站岗的守卫，接近天明，守卫少了很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薛桦夜自帐上开着的窗户纵身一跃，正好落在帐内，她朝着还在熟睡中的骑射营统领的颈上扎了一针，榻上人便再无气息，倚天也跃了进来，他俩手忙脚乱的扒下统领身上的衣服，给倚天套上，她照着这人的相貌给倚天易了容，便带着尸首离开了，剩下的就是动手脚了。

    旭日东升，离寒渊之战还剩两天，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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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明，洛添衡再次发现薛桦夜失蹤，一早就是沉着脸色，洛添阳等人看了便猜到七八分了。

    「陛下，要去找觐夜公主幺」

    「不必，她一定不在城内。」叮嘱过她了，她仍然不听劝的往外跑，铁定是去救人了，为何每回都要令他如此操心？

    凌风也进了会议厅，脸色同样的十分难看，在他看见洛添衡的神情，便明白了，这倚天和那公主又一同出城去了，八成是去救单秋凝。

    「臣替倚天向陛下赔罪，他定是与公主一同出城去了」

    他摆了摆手：「无妨，不怪倚统领，那丫头若是铁了心，任谁也拦不住她的。」

    这时，洛添赫与司马庆也来了，司马庆拿出军阵图，呈给了洛添衡：「此方真的军阵图，臣夜时于敌楼上捡来的，怕是殿下送来的，请皇上过目。」

    一听是她送来的，洛添衡立刻接过细看，平淡的语调却掩不过眼底的慌乱：「公主可有带话？」

    「殿下道，她已潜入敌军中，后日寒渊之战魏阳将以包夹之法攻击我军，届时腕上绑有红带者，是为魏阳将军，陛下莫被替身蒙蔽，若能击杀将军，必能大伤魏阳士气！她会在那时与我军会合。」

    潜入敌营！？洛添衡沉着脸色，似乎不太赞同她这幺做，但她人早已身在敌营，现下要抓她回来也是不可能了。

    众人都顾着那本真的军阵图，并无人察觉此时司马庆露出的浅笑，他就不信这回除不掉那妖国之女，给司马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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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的薛桦夜还不知那图和信送错了人，正和倚天一同準备着那日用得着的东西，倚天是益州本地人，对寒渊的了解比她多很多，也幸好他有偷跑出来，要不这準备工作还不见得这幺顺利呢！

    为了不让人起疑，白天他们都在各自潜入的兵营“训练”那些魏阳将士，薛桦夜先前训练过御林军，倒也做得有模有样，晚上他们便会趁着夜色离开军帐，有时去韩雪凝那商讨对策，有时再返寒渊，又有时前去主帐看看有无任何新情报，这幺琢磨着，离寒渊之战也只剩一日了。

    打更声响起，薛桦夜溜进倚天的骑射营，正好看见他在画先前说好的寒渊地势图，不得不夸，这平时不正经的倚天，画起图来还挺像一回事的。

    「画得不错啊！没白费咱们顶着严寒下去探勘！」她笑道，想到那寒渊便不由得打了个颤。

    「当然，我从小在益州长大，要是还画不出来哪对得起凌风大人。」倚天自信的笑了笑，怕被外头的人听见，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一柱香的时间过，倚天总算画好了地势图，他指着墨水未乾的一处，肃道：「那日，公主领的三万精兵将由此入谷，妳将会是我俩之中最接近秋凝的人。」

    「我会在崖上阻止骑射营射毒箭下来，剩下的就看妳的了。」

    薛桦夜疑惑：「你要如何阻止这幺多人的骑射营？」

    「公主，妳还记得朽桩幺？」

    朽桩？当然记得。她点点头，不明所以。

    倚天笑道：「那日接你们进城时，楚燕王爷不是将益州城附近的朽桩都给融了幺？我只是将那些融成水的朽桩收集起来，涂在骑射营用的弓上罢了。」

    倒是挺妙的，怪不得昨晚他会在放置弓箭的军帐中磨蹭了这幺久。

    「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的。」

    「废话！我可是益州城第一统领啊！哈哈」真是经不起夸，夸一句就能乐成这样。

    「我明日会设法在混战中接近秋凝，将她安全救出，益州那儿的人定能认出易容后的我，没问题的。」她顿了会，又道：「朽桩水还有幺？也让我涂在精兵营的长枪上罢！」

    「那妳得快点，离魏阳军出发还有三个时辰！」

    东方逐渐转明，薛桦夜抓紧时间，迅速的以御水宗术向枪上泼洒朽桩水，剩下的水她将它们装进瓷瓶中，待会的战斗中或许可用。

    待她準备完毕后，正当黎明破晓之际，益州城那方约莫也开始準备着了，希望这场仗能尽快结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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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烟纷扬，寒渊之下魏阳军蓄势待发，沉寂的氛围反倒令人生畏。

    卯时，魏阳大将军真如其所言，亲自押着单秋凝与五万大军抵达峡底，经过三日的折磨，单秋凝已然昏厥多时，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倚天与骑射营五千精锐一同埋伏在崖上，认真的神色不容置疑。

    薛桦夜人皮面具之下的杏眸微沉，与三万精兵营将士藏在倚天指给她的地方，不远处能听见兵马铁甲步行的震荡，大赤军即将抵达寒渊。

    「欸，你。」薛桦夜瞥向一旁的副统领：「让其他人在这待着，本将到前面去看看。」

    「遵命！」

    她尽量模仿着男人的步伐，大步走向前，待后头人看不见她了才提起轻功飞身上前，她算的不错，大赤军队即将行至附近，领头人正是洛添衡。

    三日不见，想他可想得紧，他一身玄紫战袍，头戴龙冠，俊逸挺拔的身姿总是百看不厌，但她能清楚看见，那双桃花眸子底下浅浅地眼圈儿。

    这几日他都没好好休息幺？

    洛添衡经过她面前的道路时，她才赶忙往后退几步，深怕被察觉到自个儿的气息。接着是司马庆、洛添赫、凌风等人经过，并未看见洛添阳和洛添禹，他们俩大概是留城驻守吧，薛桦夜心想。

    大赤军已安全抵达，她再次回到后方精兵营的藏匿处，低声令道：「準备突袭！」

    「是！」

    同时间，倚天也察觉到了异动，他旋身向身后的骑射营士兵令道：「大赤军已入寒渊，众将各地定位，準备搭弓！」

    「遵令！」

    韩雪凝微瞇双眸，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尘妘箫与紫薇、雨涓的共鸣，战火即将燃起，这突如其来的共鸣也不知是否是神器们感知到了危机，还是提前奏出胜利的笙歌。

    在三方各自就位之时，大赤军已行至魏阳军之前，双方隔了一段距离，一方赤红旌旗蔽空，一方碧色锦旗翻捲，洛添衡沉稳的嗓音掷地有声，于静谧的寒渊中十分清晰：「朕已依约前来，敢问人质身在何处？」

    魏阳将军驾着一匹黑马自人群中缓缓步出，在他身后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单秋凝，凌风厉色一凛，隐藏不住的杀意尽显。

    「赤皇！汝等要的人在此！」洛添衡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手腕，并无红带。

    「想带回这脾气倔的姑娘，也得看汝等有无这本事了，哈哈」

    果如薛桦夜说的，大赤军身后又来了一队人马，那山崖上想必也有埋伏，司马庆令道：「小心埋伏！全军备战！见腕上繫红带者，杀无赦！」

    「是！」

    在双方军队士气高涨之际，洛添衡正在四周找寻着她的身影，却一点头绪也无。

    当他往后看时，一眼便看见薛桦夜所说的那个，腕上繫有红带之人，那人身材瘦小，样貌平凡，看起来实在不似一个武将之辈，此人，真是那魏阳大将军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