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丽》【第十九章】－姚童的蜕变

    第十九章－姚童的蜕变

    或许是因为当过席尚轩助理才有的特权吧。

    开学两天，姚童都是坐席尚轩的车回纳卡的。他已经是纳卡的签约艺人，尤其现在的人气又如日中天，所以席尚轩的保母车从今天开始也都会停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虽然没有像纳卡一样有保全站岗，但比起学校大门，停车场的**安全也就提高了许多。

    席尚轩整路上都不说话，偶尔会闭起眼睛，但只要当姚童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席尚轩又会忽然睁开双眼，看起来心浮气躁。

    到了公司，姚童和葛溪哥道谢之后就和席尚轩并肩走进公司，正义哥则是走在两人身后。

    「这两天是因为我刚好要回公司。」席尚轩开口：「以后就不会这样每天载妳了。」

    「嗯我知道。」姚童已经很满足了，「你等一下是要找bryan吗？」

    「许爷。」

    姚童点头表示了解，学校这几天又开始在调整『优雅的憔悴』巡演的事情，席尚轩势必要更常和许爷接触。虽然向席尚轩提出代言的厂商很多，不过还好bryan坚持席尚轩的曝光率不可以过量，所以只给他接了一个曾经和鸢萝之语合作过的皮鞋代言，而且也只是平面的海报拍摄，并没有拍摄电视广告，这除了让席尚轩可以好好处理舞台剧的事情之外，更是多了许多休息时间。

    至于为什幺找许爷却要来纳卡找，只因为他人一定在薛蓉的办公室里，这段期间姚童已经了解到薛蓉的整个办公室都是许爷家里的后花园，这里有免费的空调和专人泡的茶和咖啡，对许爷来说这里唯一的缺点是纳卡仅有的一间吸菸区位于地下室。

    姚童还不太捨得就这样离开席尚轩，她已经练就了跟屁虫的所有本事，她打了卡之后就骗席尚轩自己也有事情找薛蓉，所以要和他一起去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美好的空调迎面而来，室外的一身热气退散，姚童满足的哈了一声，外头的烈阳实在灿烂的不可思议。他们左顾右盼却没看见薛蓉和许爷的人，席尚轩和正义哥直接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等候。而姚童开始犹豫，薛蓉不在这里所以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去练习室报到了。

    「不过来？」席尚轩下意识的朝姚童招手，随后又迟疑的暂停所有动作，手僵在半空中，席尚轩一脸疑惑，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的手不放。

    「我就不……」

    「有事吗？」

    姚童还没把话说话，就见穆于菲从薛蓉办公的区域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籤桶和几张整齐对摺好的纸张。

    穆于菲对姚童问道：「妳不去练习室集合还在这边干嘛？」说完并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席尚轩和正义哥。

    「妳不会来帮忙吗？」穆于菲晃了晃手上的籤筒：「这是等一下要用到的东西。」

    姚童接过籤桶后便转身和席尚轩挥手说再见，穆于菲见姚童这个模样也就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妳还想继续当他的助理啊？」

    姚童不解的看向穆于菲，席尚轩则是冷下脸，从刚才开始就见这个人颐指气使的指挥，这种感觉比他想的还要不爽，就算姚童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助理，但毕竟也曾是他的人，而此刻的姚童居然还被这个女人治的服服贴贴。

    穆于菲冷哼一声：「我觉得妳还是当席尚轩的助理比较合适。」

    席尚轩挑眉，这副高傲的神情可比他冷着脸的时候还要可怕多了：「欸，丑女。」

    姚童听了转头蛤了一声。

    「……我不是叫妳。」席尚轩刻意用脚尖打着桌脚发出扣扣的声响，「我在叫妳旁边那个。」

    穆于菲闻言，一脸好笑的转头看向席尚轩：「丑女？」

    姚童看着她的脸，怎幺看都不是丑女，穆于菲的外貌甚至可以完爆许多女艺人，完全是逆天的颜值。

    席尚轩翘起二郎腿，双手环着胸：「不管是助理还是什幺鬼，姚童要当我的谁还需要经过妳同意吗？」

    「啊？」穆于菲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席尚轩，方才对他外貌的好感全减的一点都不剩。

    「我看妳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席尚轩躲开正义哥在一旁阻止的手，「指使她这件事还轮不到妳来做。」

    穆于菲斜眼看了状况外的姚童一眼，并对着席尚轩说：「你知道你老闆是谁吗？」

    「干我屁事。」席尚轩放肆的抬起两条腿交叠在会客桌上，「我只知道少了我妳们老闆会损失多少钱，觉得受委屈的话去找穆雪琪哭啊。」

    「你既然知道我姑姑是谁还敢这幺傲慢是吗？」

    「可惜了，就是妳“姑姑”坚持要签我的。」席尚轩勾起嘴角，对着气到红着脸的穆于菲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老子就是有傲慢的本钱──」

    老大，你是被许爷附身了吗？

    姚童目不转睛的看着席尚轩嚣张的嘴脸，穆于菲则是不发一语的甩上门离去。

    「不走吗？」席尚轩收起嚣张的腿、嚣张的神情和嚣张的语调，他转转脖子伸了懒腰，又变回了平常冷冷的模样。

    「你为什幺要在穆于菲面前扮许爷啊？」姚童不解的问。

    「她叫木鱼啊。」

    「……她叫穆于菲。」

    席尚轩不在意的耸肩，接着又对姚童重複了一次：「妳真的不走？」

    「啊！」姚童看着錶，「那我先走了喔，正义哥掰掰。」

    杨正义在一旁无力的挥着手，等姚童离开后才扶着额对着席尚轩说：「难怪bryan要我盯着你。」

    「……」

    「就算你在外面都伪装的很好，但一进公司你就露出真面目这样真的好吗？」

    「刚才那是我的真面目？」席尚轩不满反问。

    「好像也不是……」正义哥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又被碰的撞开，发出很大的声响。

    只见许爷嚣张的走了进来，打着哈欠，一边抓着痒一边「席老弟──小轩轩你来了啊。」的叫着。

    「你以后开门可以不要用踹的吗？」bryan跟在许爷身后：「你是没手吗？」

    「可是我的手在抓痒欸。」许爷抓抓。

    「……我的真面目？」席尚轩对着杨正义说：「那是许爷的。」

    杨正义张着嘴看着脸上刻着『流氓』两字的许爷，了解的点头。

    另一边的姚童好不容易赶上了穆于菲，只见她眼神凌厉并用力的咬着下唇，看起来非常愤怒又好像受尽委屈。

    「对不起。」姚童一脸抱歉的看着她，「席尚轩平常不是这样的……」

    「为什幺那个人做的事情要妳道歉啊！」穆于菲拍着胸口喘了起来。

    「不我……」

    「妳是席尚轩的狗吗！」穆于菲怒气未消，到今天为止巴结她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也多，但就是没有人像席尚轩一样敢无视自己到这种程度。

    「狗？」蜜鲁……

    「妳讲话很难听欸！」姚童挥舞着狗爪，籤筒在半空着甩呀甩，「我当然不是他的狗啊！」

    「哼。」穆于菲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说以席尚轩这种傲慢的性格是怎幺被我姑姑看上的？」

    「其实……」其实他平常不会这样的啦，姚童想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发现穆于菲看着她的眼神让姚童很不舒服，于是姚童就闭了嘴，心里大概有底穆于菲心里想的是什幺，她难得沉下脸认真的说道：「反正不是妳心里想的那样。」

    「看来妳也知道我想的是什幺嘛。」穆于菲依然满眼怒意，但还是勾起嘴角：「妳那幺黏着席尚轩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是同类吗？」

    「……」

    「你们都是没经过正常管道的空降部队是吧？」穆于菲接近姚童，抓起姚童的一撮头髮在捏在指尖上。

    姚童冷着脸拍开穆于菲的手，虽然平常穆于菲的个性就是如此，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穆于菲的脸是这样面目可憎。

    「妳平常这样说我我都不反驳的原因在于妳说的都事实，我对不起所有努力的人在先，所以我自知理亏。」姚童直视着穆于菲的双眼：「但我不说话并不代表妳可以这样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穆于菲哈的一声，手中的纸用力的扇着燥热的情绪，「我都还没讲到重点妳就急着想替席尚轩洗刷汙名啊！」

    穆于菲见姚童第一次这幺反抗自己，又气又急，她指着姚童的胸口说道：「妳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以席尚轩的外貌随便哪个高层都会愿意给资源求包养，他的第一部戏就演了那幺吃重的角色，妳以为……」

    「妳说够了没？」

    姚童听到这，整个人气的直打哆嗦，她紧握着双手才能克制自己想抓着穆于菲的长髮和搧她嘴的冲动，穆于菲总是在姚童面前不断的提醒她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进纳卡的，姚童总在想，那自己再努力一点，一定要努力做到让穆于菲承认自己。

    可是现在穆于菲竟然还扯出席尚轩，姚童无法忍受自己重视的席尚轩，捧着都不够的席尚轩，她总是思念的席尚轩在穆于菲口中却变得如此不堪。

    「妳说的太过分了。」姚童把手中的籤筒用力的塞回给穆于菲，「妳把席尚轩说到这种程度也够了，在我看来，这就代表着我的空降和妳的出言不逊在这一瞬间已经扯平。」

    「妳知道妳在说什幺吗？」

    「听不懂我的意思吗？」姚童模仿着穆于菲先前的口气和动作，她一步步的逼近穆于菲，「要把我没通过甄选的事情公诸于众也没关係，妳就尽管宣传，但我也绝对不会再乖乖的任妳为所欲为。」

    姚童说完便无视穆于菲的错愕和愤怒扬长而去。

    她只要想到席尚轩因为自己被说成这样，还有穆于菲会不会私底下对着其他人也说着同样的话就气得牙痒痒的。她用最快的速度走进练习室，发现除了还在上学的高中生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集合在练习室里，薛蓉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见姚童进门就问：「有看见穆于菲吗？」

    「没看见。」姚童找个空位席地而坐。过没几秒穆于菲也进了练习室。

    「籤桶和剧本不在我桌上吗？」薛蓉问穆于菲：「怎幺拿那幺久。」

    「抱歉，刚才遇到了一些状况。」穆于菲冷冷的往姚童的方向看去，姚童没理她。

    薛蓉也没再多问，被拖了几分钟，她只想直接进入课程。

    「现在在场的人不多，所以今天就先看看你们的程度到哪。」薛蓉从穆于菲手上接过籤筒和特别印出来的几张剧本，「两人分一组，共5组。等一下每一组会派人上前抽籤，抽到哪个剧本就诠释哪个剧本，很简单吧。」

    薛蓉说完就给他们一分钟的时间选择组员，并给他们十分钟来记下剧本。

    因为刚才太过愤怒，现在冷静下来反而觉得没有什幺事情会比刚才经历的更糟，今天和席尚轩对戏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姚童似乎是抓到了一点感觉，已经没了今早的紧张害怕。

    「我们同一组吧。」穆于菲对着姚童说：「我们是时候该演些“对手戏”了。」

    姚童一句话也没说，她直接走向前和薛蓉登记了自己和穆于菲的名字，并毫不犹豫的随便抽了一支籤，对应籤上的号码又领了对折在一起的两张剧本。

    穆于菲打开了剧本看，双眼顿时跑出了一堆心心，姚童看向剧本，才发现这是林念出演的某一齣电视剧『夙愿』，林念也是因为这齣剧入围了金钟，并成功拿下最佳女配角的奖项。

    姚童虽然知道『夙愿』这齣电视剧，但先前自己太专注于唱歌和面试上，还有音乐学院里的大小事，所以在偶尔休息的时候才会跟着妈妈看上一两段。

    但穆于菲不同，她可是林念的死忠粉丝，不但林念的每部电影和每齣电视剧都看过，『夙愿』更是看了好几次，对于剧情早就滚瓜烂熟。

    「我要演林念的角色。」穆于菲满足的笑着，彷彿和刚才让人生气的穆于菲不是同一个人，「主角的部分就让给妳演吧。」

    「还真是谢谢妳的好意。」姚童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谁的专注盯着剧本。

    林念在『夙愿』里饰演的是女主角的好姐妹，心疼着女主角却也憎恨着女主角。

    因为被外人挑拨，林念开始怀疑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女主角的所作所为，但却又时常想起和女主角的回忆而被拉扯着，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姚童和穆于菲抽到的这场戏便是其中一个片段。

    林念演的角色终于因为种种误会而和女主角撕破脸，和女主角最亲的林念都不相信自己，女主角便开始自暴自弃，她愤怒的掐住林念的脖子，大喊着心中被栽赃的恨意却又不再多做解释，而使误会变得越来越深。

    姚童看着剧本，怒意顿时又涌上心头，为什幺这世上有那幺多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随意栽赃的人呢？

    十分钟过去了，抽到5号的姚童和穆于菲理所当然的被排在最后一组，经由前面几组的演出，姚童抓到的感觉也越来越多，直到薛蓉叫出了第5组，姚童立刻就站起身来，她看了自信满满的穆于菲一眼，认为自己可以试一试了。

    当薛蓉喊了声开始，姚童和穆于菲对视着不说话，就好像是在观察着彼此。

    「是妳吗？」穆于菲战战兢兢的开口，面对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此刻的自己却害怕会被这个人一口吞噬。

    「妳果然跟那些人一样在怀疑我吗？」姚童笑了出来，模样很是无奈。

    「妳有足够的理由陷害葆儿！」穆于菲警戒的盯着姚童，只要姚童上前一步，穆于菲就后退一步：「因为舜杰喜欢葆儿，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因为这样？」姚童讽刺的说：「就这个理由不会太过牵强吗？」

    「会吗？」穆于菲音调提高，对着姚童尖锐的质问：「全世界就只有我知道妳曾经拿掉和舜杰的孩子，然后现在舜杰也死了！」

    姚童听了，终于也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妳能看到我眼里的刺，就该看见自己眼里的樑木！」整间练习室都在迴荡着姚童愤怒的咆哮：「我的确是恨陈舜杰，但我没理由恨葆儿，倒是妳，当初妳知道喜欢的学长喜欢葆儿的时候妳对我说了什幺？妳什幺下贱的话都说的出口……」

    「但我没杀人！」穆于菲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木籤从籤筒里散乱的倾泻而出。

    姚童听到穆于菲的指控，是彻底的死了心，她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接着才又慢慢的抬起双眼，她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眼泪却还挂在眼角，姚童慢慢的逼向前，穆于菲则是被她冷漠的眼神吓得一动也不动，直到姚童伸出手时，穆于菲才激烈的躲开：「别碰我！」

    姚童冷冽的盯着穆于菲，按照剧本的走向，姚童此刻应该掐住对方的脖子，但她却没有这幺做。正当穆于菲疑惑的时候，姚童只是抓起她的一撮髮丝，用指腹摩轻轻摩擦着。

    穆于菲顿时就想起了这是刚才和姚童起争执时，自己对她做的动作。

    她愤怒的拍掉姚童的手，但姚童却在下一瞬间伸出右手抵住穆于菲的脖子，把剧本里的动作又拉了回来，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剧本里的女主角是又愤怒又失望的用双手狠掐着林念，而姚童却特意只表现出了失望的情绪，她只用单手碰上穆于菲的颈部，如果出力了穆于菲就会使劲的挣扎，但姚童却一点力量都不出，她只是轻轻的碰着但却营造出了更大的威胁感。

    盯着穆于菲渐渐失去镇定的双眼，才开口说道：「照妳这幺说的话，不只葆儿、不只陈舜杰，是不是只要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要让他们消失呢？」

    姚童的手开始使劲，力量一点一点的传到穆于菲的身上：「怎幺，妳现在就想代替他们死吗？」

    随着薛蓉开口喊声结束，姚童的手也离开了穆于菲，全练习室的人迟疑了几秒才鼓掌，当初才培训一天就忽然消失的姚童，现在莫名其妙又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没人敢相信这样的姚童会带给他们这种压迫感。

    薛蓉不发一语的走到架设在一旁的摄影机，面无表情的收拾着录好的影片打算做演技班的记录，但只要注意观察就会发现薛蓉的双手正在兴奋的微微颤抖。

    只有姚童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觉得大家给的掌声实在是太悦耳了，她害羞的点头道谢并嘿嘿的傻笑着。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穆于菲不经意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席尚轩。

    席尚轩刚才确实是为了姚童所以对自己的态度才会如此恶劣，穆于菲不禁在想，或许就连席尚轩都没发觉到他自己对姚童的保护欲，但就以几秒前的姚童来说，却又好像没脆弱到需要席尚轩这样护着。

    穆于菲盯着眼前一脸傻样的某人，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