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丽》【第九章】－他的少亦

    第九章－他的少亦

    电视剧的拍摄在仪式后的第二天就如火如荼的进行，第一场戏的场景是选在位于山区的沃泰高级中学，因为是外语学校，就连同学校也是美轮美奂的欧式建筑，除了会有人利用假日来借校内场地进行婚纱照的拍摄之外，沃泰高中也是知名电影的拍摄景点之一。

    第一场戏是还在就读高中的柳家兄弟，高三的哥哥，和高一的弟弟。前不久才刚经历过绑架案的柳少亦，外表无异，笑容无异，但却开不了口，他每一个笑容都在向大家表达着自己的无恙，但柳季杭却依然自责不已。

    虽然是高中的剧情，却没有以童星来诠释，而是姜齐与席尚轩亲自上阵，姜齐长相俊俏也保养得宜，穿上高中制服完全没有违和感，而席尚轩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距离高中毕业还没满一年，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高三的柳季杭冲动任性，靠着拳头和优越的背景横走校园，儘管因为弟弟的关係有收敛一点，但依旧还是那个理智被感情支配的柳家大少。配合着角色的性格，姜齐的浏海高高的往上抓，因此露出的额头使他看起来更清爽有型，还有刻意改窄的裤管，不打学校领带、不穿学校皮鞋、不背学校书包，叛逆风格在姜齐身上意外的合适。

    而席尚轩和姜齐的造型则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柳少亦从小就是模範学生，不但制服穿着整齐，头髮更是梳的一板一眼，但导演还是觉得不够，席尚轩因为眼尾上翘，就算面无表情，眼睛看起来也像在笑，同时眼神却很锐利。外表阴柔却又盛气凌人，这种矛盾在平时很吸引人，但却不适合穿着制服的柳少亦，化妆师找了一副粗框眼镜给席尚轩戴上，导演才勉强点头。

    「就先这样了吧。」导演说：「先拍一幕看看。」

    柳少亦的第一幕是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他慵懒的靠着窗看着与教室相邻的操场，班上的同学正鬆散的跳着暖身操，烈阳照得他们差点睁不开双眼，当班上的男同学看见在教室内乘凉的柳少亦时便开始嬉笑起来：「柳二少又经痛了吗？」

    「欸，不要乱说啦！」女同学们纷纷开始护航。

    「这种病鸡到底哪里好啊？」男同学不满：「妳们每次都要插嘴是怎样！」

    「至少比你们这些臭男生还要好啦。」

    「噢对！」男生互相始了眼色，面露鄙视：「他当然不是臭“男生”啰，跟我们不一样他最香了！」

    窗户开着，柳少亦很喜欢这种风吹过脸上的感觉，尤其当厚重的浏海被吹起来的时候。他靠着窗，享受着若有似无的微风，外面的对话他当然听的一清二楚，但柳少亦还是惬意的瞇起眼。

    「搞屁？」柳季杭浑厚的嗓音逐渐逼近，身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叫嚣，和柳少亦同节体育课的柳季杭亲眼目睹了某些人眼中的戏谑，彻底被激怒的他看了一眼在教室里毫无反应的弟弟，又看着嘲笑柳少亦的那几张嘴，怒不可抑的朝隔壁走去，一拳高举又落下，尖锐的叫声四起，柳季杭的狐朋狗友在一旁鼓吹狼嚎，体育老师阻止不能，就连教官也前来喝止。

    这时镜头从外场的一片混乱开始拉近，并把画面特写在柳少亦的惬意上，他瞇起的双眼缓缓睁开，透过窗缘看着操场上的一片狼藉，而柳少亦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波动，就彷彿他看的只是一片荒芜，没有任何生物能动摇他的一分一毫。

    随着他冷漠的眼神做下伏笔，这做为第一集的开头，当播出这一幕的时候将会以柳少亦的特写淡入片头曲，接着『鸢萝之语』四个字会像墨水洒落般的浮现，再来插入片头曲画面，才开始进入正式剧情。

    当这一幕结束，因为效果比预计的好，所以导演也很满意，觉得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不管有没有戴上厚重的眼镜，席尚轩的眼神他自己就可以调适的很好。

    进度比预期的快，中午也就準时放饭了，姚童拿着分到的两个便当加快脚步前往休息室，一进门席尚轩果然还在专心的读着剧本和分镜稿，虽然第一集高中阶段的剧情并不多，但还是要趁着这两天把后面剧情需要的回忆片段事先补齐，这种剧情不连贯的拍摄手法对于第一次拍戏的席尚轩来说有些陌生，但也不是难事。

    「先吃吧。」姚童打开便当，递上说道：「辛苦了。」

    席尚轩斜了姚童一眼，默默的把剧本阖上，接过姚童準备的环保餐具。

    「芹菜。」席尚轩用汤匙把芹菜一匙挖起，放进姚童的便当里：「辛苦了，给妳加菜。」

    「……」姚童盯着他从容的表情：「我不辛苦你才辛苦。」

    「吃。」席尚轩皱眉。

    姚童立刻把芹菜塞得满嘴，吃就吃！

    姚童从来没想过席尚轩原来是这样的性格，但她的适应力很强，这点真相才吓不倒她。

    在不吃香菜、油葱和肥肉之后，姚童在心里又默默替芹菜记上一笔，这位先生真的很挑食。

    「你今天好像还没跟姜齐哥打招呼吧？」姚童假装不经意的问。

    「这不应该是妳的工作吗？」

    「我有替你打过招呼了！只是你是新人，还是亲自打声招呼比较好。」

    「我是来演戏的。」席尚轩扒了几口饭就把便当推到一旁：「不是来套近乎。」

    姚童原本还想说些什幺，虽然才和席尚轩相处不久，但光是这两天他所释放的次元就已经超过了姚童能理解的範围，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决定暂时停止这个话题。

    柳少亦虽然是主要角色之一，但戏份真的不多，除了因为没台词，所以眼神、表情戏居多的关係之外，『鸢萝之语』本来就是在讲关于长子柳季杭奋斗的励志故事，相对于拍戏，席尚轩在一旁待机的时间反而多一些，但他并没有因此出现不耐烦的神情，姚童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后来想想，这就是席尚轩愿意的事物之一吧。

    当高中的回忆片段拍摄进行到一半时，围观的人群就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是暑假，但高中还是有固定的暑期辅导，到了放学时间，有参加暑辅的学生们也纷纷聚集在拍摄场地，工作人员维持着现场秩序，学生们也很安份。有电视剧要来学校取景的消息在更早以前就已传开，只是大家并不知道竟然是最近讨论度极高的剧组，各个当然安静又排排站好，只为了不被工作人员赶走并能见到偶像一面。

    虽然现场有规定不能拍照，但还是会有人偷偷拍下照片并兴奋的传上网，顿时，网路便出现了几篇被推爆的文，标题不外乎就是『姜齐男神在我隔壁！』、『鸢萝之语拍摄中，高清10p』、『传说中的高贵冷艳柳少亦。』之类的文章，不在场的粉丝大喊羡慕忌妒恨，而外流的现场照片也成了粉丝之间火热的话题。

    —姜齐有26岁我绝对不信。

    —林念呢！怎幺翻了那幺多篇却没有一篇是关于我女神的。

    —林念＋1，可能今天还没有她的戏份吧，该不会只是挂名女主角吧！（惊）

    —姜齐身上穿的是高中制服吗乾！

    —那个戴眼镜的角色该不会就是昨天开机仪式里的霸气小美人？

    —什幺小美人，人家是美男好吗！（昨天第一眼就变成席娘娘粉丝的请举手。）

    —举手。

    —举脚。

    —柳季杭快推倒你弟！

    —定装照里的柳少亦是没戴眼镜的吧？而且浏海也没有七三分啊！

    —楼上别激动，或许是剧情需要，况且眼镜也抵挡不住席娘娘光芒四射的事实。

    —这里是被席尚轩的粉丝佔领了吗，把我们的堂堂姜齐放哪？

    —额席娘娘是哪位，正吗？林念呢？

    —席娘娘哪位＋1怎幺听起来有股蛋蛋的哀伤？

    姚童手上滑着网路上的回应，今天绝对要阻止席尚轩上网。绝对。

    在沃泰高中拍摄了两天，因为没有夜戏，所以必须要利用白天拍完，内容无非是柳季杭的冲动惹事和柳少亦的成熟淡然。

    当第二天剧组要离开高中后，学生一抓到时间就把自己準备的礼物堆到偶像面前，尤其姜齐的助理替姜齐接礼物接到手软，而一开始会看见几个小女生跟在席尚轩身边显得战战兢兢，他也不会主动问候，除了紧盯着第一集的剧本之外，就很少说一句话，直到一个小女生提起勇气把卡片交给了席尚轩，身旁的姚童心里倒吸了一口气，还来不及说『礼物给我就好，我是助理会替妳转交。』席尚轩就已皱着眉抬起头，看见卡片愣了一下又看看给卡片的小粉丝。

    「谢谢。」席尚轩给予一个微笑，女孩正中红心。

    看着小粉丝兴奋跑走的背影，他开了口：「我的粉丝？」

    姚童听了脸挂三条线，席尚轩完全不清楚自己没表情的时候是可怕了一点，但站在一旁什幺都不做就可以秒杀无数少女心，网路上讨论他的文章也一夜之间长了很多，各种侧拍照都把席尚轩拍的跟画报一样。

    不过席尚轩不知道这些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姚童一直找各种方法让他上不了网，还好他也不是整天滑着手机的那类人，只有在这两天网路关于“席娘娘”的言论平息之后，姚童才能放下心中的大理石。

    到了离开的前一刻，姚童手上又多了几张卡片和小礼物，她看了一眼姜齐的两个助理搬着可以堆成山的礼物，姚童嚥了一口水：「戏才刚拍不久，你就收到了三张卡片，一块蛋糕，和两只布偶，那鸢萝之语开播的时候还得了。」

    姚童夸张的哇了一声：「哇！礼物一定会塞满你的房间吧，不！是塞满整个纳卡──」

    「妳把我当小孩哄？」席尚轩瞥了她一眼。

    「我没有。」

    「妳觉得我会很在意？还是觉得我脾气糟到会因为收的礼物少就找妳受罪？我看起来很缺礼物吗？」

    「不缺、不缺。」

    席尚轩又抬起头盯着姚童闪避的眼神和口吃的嘴：「老实说妳很怕我吧。」

    「我很、很崇拜你。」姚童说：「只是和你接触后发现你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不是温柔又彬彬有礼所以妳很失望？」席尚轩看着她摇的剧烈的头：「妳最好不要擅自想像我。」

    姚童呆滞，这种王子病式的发言确定是从席尚轩的嘴说出口的？

    「看什幺？」席尚轩骂：「滚远一点，别打扰我。」

    「……」

    公司还没有给席尚轩分配自己的保母车，所以他们则和化妆团队搭同一台车，完成学校的部分，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地点正式拍摄第一集，地点是在郊区的独栋豪宅，光是大门和建筑之间就隔着硕大的花园，听说里面还有私人的高尔夫球场和观赏树林，是某财团的私有土地和建筑，只有特定日子或假期才会有人居住，不然这里平时是不住人的，而每年的建筑维护以及花园、树林的照顾都要花上好大笔的金额，製作单位花了不少时间才向屋主借来的场地，这将会是戏里的柳氏主宅。

    姚童记得某些地方，像是定装照里柳少亦坐过的窗台和底下的一片花圃。

    化妆团队在角落搭了一个小棚子，是给演员换装的地方，补妆的部分则会有化妆师在一旁随时等候，而一旁还有分区的休息棚。

    当席尚轩进行换装的时候，姚童就蹲在休息室外，感叹着自己如果没有做席尚轩的助理就不会来到这样的地方了，她此刻竟然就在这样奢华的场景里，席男神还在附近换着衣服……

    碰──

    一声撞击后，姚童被撞倒在地，一名女子压在姚童身上，便慌乱的起身道歉。

    「对不起！」女子伸出手，拉起姚童：「妳还好吗？」

    女子的包掉落在地，里面的物品滚落四周，女子却没打算先收拾，而是转着姚童的身体检查着。

    「没受伤就好！」女子说：「衣服也没髒。」

    「谢、谢……」姚童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但带着一副墨镜，还挂着棉布口罩，整张脸被遮的看不清模样，声音却有些耳熟。

    「休息室在这里吗？」女子问到。

    姚童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把整张脸遮起来的神秘女子，感觉就像丝袜套头的窃贼，她想起网路上跪求席尚轩裸照和推倒男神的各种回应，姚童瞇起眼，身为助理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席尚轩还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她必须保护男神的贞操！

    「不好意思。」姚童觉得此刻的自己格外正气凛然，「这里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哦，所以这里就是休息室吗？」女子看着姚童身后的棚子。

    「……」姚童大惊，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就露馅了，「休息室不在这里，在……在隔壁。」姚童慌乱一指，食指笔直的指向更衣室。

    「那间？」女子怀疑：「也太小间了吧。」

    「对没错，那幺小间绝对不是休息室。」姚童想起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席尚轩，「我身后这间才是休息室。」

    「……」女子被姚童的反反覆覆搞得有点晕头转向，「所以我要找的休息室，就是这个休息室？」

    姚童还没回答，女子身后就传来一句嘶吼：「姐！」

    一个约莫20出头的女孩大喘着气：「妳不要再跑了，迟到几分钟没人敢说妳什幺的。」

    「我有我的原则好吗？」女子同时扒掉了脸上的墨镜和口罩，露出了好看的杏眼和坚挺的鼻子：「没有第一天拍摄就迟到的道理！」

    「妳还敢说！」女孩边蹲下收拾掉落一地的物品和包包，「我们明明提早一个小时到，是谁说要在外面走走，走到忘了时间的！」

    姚童看着眼前争吵的两人，却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