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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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礼拜后，过年来临，街道染上喜气的红色。除夕夜回到我爸妈家中吃午饭，四个人一桌，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兄弟姊妹。
「多吃点。」妈妈不是好心帮我盛汤，而是端给允谚喝。「阿姨手艺不好，吃得还习惯吗？」
「不会啊，很好吃的。」允谚大力地讚赏我妈，很懂得讨长辈欢心。
原本的家离我的租屋处开车一小时，虽说距离不远，却顶多一个月三、四次回来家里。每次妈妈一见到我，开口闭口都是允谚，她很中意允谚一表人才，说不嫁可惜。
「有空来看阿姨叔叔。」我妈的语意中不单纯。
父母真是难搞的生物，青春期把女儿关在家中，怕她太早熟出外被人家骗；一到适婚年龄，巴不得把女儿丢出去住，捡个好女婿让父母见识。
「什幺时候要结婚？」我妈又在一旁唠叨，啰啰唆唆的唸个不停：「三十岁，有对象，还不快点嫁出去。」
我才二十九岁十一个月。
娘，我又没说我不嫁，是允谚还没求婚我要怎幺嫁给他？
我洗着碗筷，妈妈切着水果。
她不肯罢休，莫名奇妙抛出一句扯话：「奉子成婚，我可以接受。」
我听完差点吐血，幸而允谚人在客厅跟我爸聊天。
「妈，别再讲了。」我希望我妈别再说些五四三，乖乖等我的消息就够。
我可不想丢脸丢到自家门口来。
晚上陪着允谚回老家吃年夜饭，阿姨邀请我吃允谚学不来的私房菜，下午就拉下餐厅铁门，烹煮一席的豪华飨宴。除了允谚外，还有其他哥哥姐姐从外县市赶回来团聚。
「雨涵，别客气。」阿姨夹了炖红烧肉里的番茄到我碗里。
「谢谢。」谢天谢地。
「允谚啊，什幺时候把雨涵娶来当我的媳妇？」阿姨当着哥哥姐姐的面大肆地问。
本来帮我装饭的允谚，突然间涨红着脸。「妈，吃饭别提这个。」
我能理解允谚，此刻的情形就跟中午时被我妈逼迫一样。
「不现在说，什幺时候才说。」阿姨比我妈来得固执，非得此时追问。
其实我和允谚都很明白，这次带对方见双方父母，想必会被他们催婚。不怪他们太猴急，是我们真的该定下心，讨论终身大事的时候。
父母给的压力，或许能够促成——我想跟允谚结婚的动机。
「你有想过要结婚吗？」
年假期间，不忘约林姿桦上街购物。今年得的年终奖金特高，要不是年假极短，就规划到国外度个假。
「刘雨涵，你说啊。」我看着橱窗内的展示衣服，林姿桦将我拖走。
「你之前就问过我了。」不想回答。
我有想过，早在六年前我就想过。
穿上纯白色的婚纱，和我最爱的人携手前往红毯的另一端。
「我爸妈也是，搞得我都不敢接他们的电话。」姿桦讲述她的状况。
凯文的父母长期在国外居住，想说带凯文回老家围炉，让他能有个过年的气氛。没想到，许久没见到女儿正式交男友，姿桦爸妈激动得要命，命令交往不到一个月的他们，近期把婚事安排出来。
「凯文有说什幺吗？」他一定满脸无奈。
「他喔??」姿桦哀声叹气，没再对我说明。
晚上允谚买食材煮火锅，约姿桦和凯文一起到家共享。允谚和凯文不大熟，饭局能增添他们的互动，凯文第一次嚐到允谚的料理，没有称讚，却也没停下手中的竹筷。
「好吃！」姿桦要我为她增添一碗白饭。
过年相聚吃酸菜白肉锅，的确是个暖热彼此的好主意。
「你什幺时候要做饭给我吃啊？」姿桦娇柔的语气，令凯文打个冷战。
「想得美。」三个字，证明凯文的大男人主义。
「小气鬼。」姿桦瞥他一记白眼。
凯文不理她，他似乎比较爱允谚的菜。
这对情侣的相处模式，惹得我和允谚哈哈大笑。碰撞爱情火花的助燃点，来自于他们不同的个性。
饭后运动，男生约去挥棒打球，我和姿桦在允谚家附近散步消化。若我和姿桦其中一人先结婚生子，大量的宝贵时间要耗在家庭，就更少有机会能当面谈心。
「好可爱。」姿桦玩起别人家的小狗，小狗狂舔着她的脸。
「你有想过要结婚吗？」我问。
「什幺？」姿桦抬头，把小狗还给牠的主人。
我猜不到姿桦的想法。
她思索半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凯文将近晚上十一点把姿桦接走，我留在允谚家过夜。电视播放着春节特别节目，我动手泡杯自己特调的咖啡牛奶走到阳台，初一的夜空挂着一钩新月。
后头允谚的脚步声打扰我与自己的独处，他靠着栏杆，双眼朝着我的脸蛋注视。
我露出一抹微笑，笑容很浅，就像今晚的月亮。
挪动了身子，拥抱住允谚。
拥抱爱我的他。
爱情是一项难解的简答题，我不会的题目。
目前先维持现状就好。
这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