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不相悦》22 那岂不是还要痛好多回?

    22 那岂不是还要痛好多回？

    ??皓祯与兰馨圆房之后，他依然被关在公主房里整整一夜，心急如焚，根本无法入睡。直到五更天时，他才能藉着要上朝而离开公主房。兰馨一见到随后进到屋里的崔姥姥后，立刻掉下了委屈的眼泪，哀道：

    ??「姥姥，这跟妳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崔姥姥忙上前安慰道：「公主，第一次难免会有些疼，之后就渐渐不会了。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妳不需要害怕的。」

    ??「什幺？以后还要这样吗？」

    ??「当然了，不这样的话，公主要如何为富察氏传宗接代呢？」

    ??兰馨闷闷地吸了吸鼻子。在这个时代，女人最大的功能似乎就是生儿育女，为外出工作的丈夫打理整个家，让他无后顾之忧。这些道理，她早就知道的，只是对比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的肩上突然多了这样的重责大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跟永璃一块儿长大的日子啊！只顾着学习和玩耍就好，什幺国家大事、婚姻大事，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可是老天爷似乎没听见她的祈求，他们还是一天天地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婚姻伴侣，有各自的新的生活，尽各自的责任与义务。

    ??兰馨拭去的眼角的泪水，回头望向崔姥姥。

    ??「那是不是只要我有了孩子，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呢？」

    ??「公主这是什幺话？难道公主以为只要生一个孩子就够了吗？万一孩子犯病了怎幺办？万一孩子发生意外怎幺办？就算公主受上天的眷顾，孩子都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但是谁能保证他一定会是个人才呢？为了以防万一，公主当然是生愈多愈好啊！」

    ??「那岂不是还要痛好多回？」

    ??兰馨从小娇生惯养的，几乎不曾摔过跤、受过伤，就算生病了，太医来个针炙开个药方，也几乎没让她感受到一丝病痛，所以她一向对疼痛这事很没抵抗力。崔姥姥也只能不断地劝说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有身孕的时候是不宜亲热的，到那时候就能稍微休息一阵子了。」

    ??「可是……生孩子也很痛的吧？」

    ??「公主会觉得痛，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对额驸产生信任感，这是夫妻之间重要的事啊！妳要相信你们是要互相扶持一辈子的，如此一来，那些疼痛与恐惧也会大大地消除了。公主要是可以的话，最好是爱上额驸，那就什幺也不用烦恼了。」

    ??兰馨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崔姥姥。

    ??「妳说『爱』？爱情的『爱』吗？不会吧！璃哥哥说了，皇族之间的联姻关係，最好就是以礼相待、以和为贵，要是牵扯到感情的话，那才会惹来真正的麻烦吧？」

    ??崔姥姥叹了口气，喃喃碎唸道：

    ??「十六爷自然要那样说了，他怎幺可能眼睁睁地看妳……看妳为情所困呢？唉，公主自己好好想想吧！要跟额驸过一辈子的可是妳，要继续跟额驸以礼相待也可以，不过可能就要痛一辈子了。」

    ??兰馨扭捏地动了动身子，迟疑地望着崔姥姥。

    ??「真的……爱上之后……就不痛了吗？」

    ??「奴才虽然不敢保证绝对不痛，但跟昨夜相比，肯定是比较不痛的。」

    ??就为了崔姥姥这句话，兰馨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看法了。对于爱情什幺的，她的认知还停留在《梁山泊与祝英台》和《白蛇传》的程度，『生死相许』是她为爱情下的注解，甚至开始觉得父母相拥着死于一场大火中，也算是美好的结局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总该试一试吧？

    ??然而，那天之后，皓祯并没有时常来到公主房，即使来了，也是匆匆一同吃了顿晚餐后，便藉口还有事要忙地走了；即使留了，也只是沉闷地翻着他带来的书，挑灯夜战着，直到熬到不能熬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入睡。

    ??兰馨一开始真的以为皓祯太忙了、太累了，后来渐渐觉得晧祯是在排斥她。无奈的是，他愈是排斥，她就愈是想要亲近。她实在太害怕了，那种抛下她远离的感觉，她已经从父母那里体验过一次，再永璃那里複习过一遍，她真的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伤痛了。

    ??「皓祯，别再看了。」

    ??那夜，皓祯又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读着，兰馨等他翻了五页，才走到他的面前。皓祯的双眼直盯着手中的书，过了好几秒，才缓缓地望向身旁的兰馨。兰馨望着这样的他，深呼吸一口气，才将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皓祯的表情似乎洩露了一丝的吃惊，连忙摇头道：「不，公主，我没有。」

    ??「没有吗？那为什幺都不跟我说话呢？」

    ??「回公主的话，我、我在看书啊！」

    ??「那你可以看看我吗？」

    ??兰馨抽起皓祯手中的书册，蹲跪在他的面前，放下公主的姿态，握着他的手，带着些微祈求的语气道：

    ??「难道是我……做错什幺了吗？」

    ??「没有！」

    ??皓祯反握住兰馨的手，不知道是太用力还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传来了些微的颤抖。

    ??「公主别多想，我只是……只是不擅于……表达……」

    ??听他这样说，兰馨鬆了口气，压在心口的担忧少了些。她是试着想要爱上皓祯，但如果皓祯没有那个意思，似乎也是白搭吧？看来他只是跟自己一样，只是面对陌生的伴侣，而感到有所不安罢了。更何况，她还有个公主的身分呢！

    ??「我说过了吧？在我们独处时，唤我兰儿的。」

    ??「嗯……兰儿。」

    ??唤兰馨为兰儿的皓祯，似乎跟记忆中的永璃重叠了，兰馨不自觉地露出浅浅微笑，这一笑，也逐渐化解了与皓祯之间的紧张与尴尬。

    ??「皓祯，不要当我是公主，当我是你的妻子好吗？无论如何，我已经嫁给了你，我们是要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

    ??皓祯迟疑地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