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被放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
他看起来有些难过，我坐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问他："你喜欢什么季节呢？"
"冬天！"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净的不得了，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以后圣诞节，每年12月25号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要记得向我要礼物啊，要不然我会忘记的。"
他看着我，我的内心开始温暖起来，仿佛不去想，谢天一和各种烦心事都会淡去，孩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一个用来拯救自己的再好不过的方法。
然后我笑着和他说："我叫齐乐，整齐的齐，快乐的乐，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爸爸，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齐叔叔，从此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然后陈瑜扬起大大的笑脸，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谢谢爸爸。"
我带陈瑜去见了父亲和母亲，陈瑜在墓碑前磕了头，叫了爷爷奶奶。然后我每天叫他起床，他上学我上班，我做饭他洗碗，第二年给他过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只手表，他开心的不得了。
两天后，我收到了那只表，和手表一起寄过来的是一封信，信里写着挑衅的话，上面沾着血，许苛在旁边说："查清楚了地点，东西也准备好了，你去之前我想和你说，这群人和谢天一有关，你撤销对谢天一的军火和走私这条道上的掩护，成功激怒了他。小乐，想想先生对你说的话，有些事该断就断。"
我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疼的难受。我带了一些人去了约定地点，他们在门口解决了外围，我没有让他们进去，只是装足了子弹，装上□□一个人进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出来了，背着昏迷的陈瑜，扯着一个谢天一的手下，我用枪指着那个人，对周围大喊："都他妈的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齐九少和谢天一取消一切合作！"然后我对着那个人的脑袋开了一枪。
这么做之后我没有轻松一点，也没有难过，我只是开始恐惧，因为我看到了醒来的陈瑜趴在我的背上，他的脸上沾着温热的血，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我从他表情里看到了害怕。
之后的几天陈瑜不怎么和我说话，也避免着和我接触，这样一个月之后，我把他托付给了别人。那家人很好，我答应提供经济支持，他们也对陈瑜很好，很多年后我去看陈瑜，他长高了，看到我时，他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叫我齐叔叔。
谢天一的人不停的来找我的麻烦，我的人也不满我总是保持不动，许苛也总是劝我早点出手，我还是很犹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那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也许是出于理性的判断。
我那天晚上去了夜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谢天一了，我坐在吧台，随便点了一杯东西，对着舞池发呆，刚想看看许苛给我的文件，一个酒杯就挡住了我的视野。
那是个漂亮的男孩，皮肤白净，声音清亮，他坐到了我的对面，扬了扬手里的酒，笑道："九少有没有心情陪我玩玩？"
我向来与人交往都放不开，于是笑了笑，即使这个场子是许苛排查过的，我也要小心为妙。但内心里还是不由得佩服这个少年的大胆，毕竟道上大多都知道九少不近美色。
他看到我笑，可能以为我默许了，又往我旁边靠近了，我刚想退远谁料他突然上前，接着我的嘴就触到了两片温热的唇瓣。我立即推开他，冲进了厕所。
我洗了很久，之后仓皇地出了酒吧，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公司，然后我去找了许苛。
打开门的时候，许苛有些惊讶："小乐，怎么是你？你有事么？"
我摇摇头苦笑道："小瑜走了之后我都不太愿意回家，一个人太冷清，也不想去公司，就来你家蹭饭。"
许苛拍了拍我的肩膀，拉我进了门。他的妻子去买酒了，许苛在做饭，我坐在客厅和他的儿子看动画片。房子装修的很好，很**净，一看就知道经常打扫。
也许是年纪大了，很容易想太多，我想着，如果没有遇到谢天一，我是不是也是这样了，回家灯是开着的，有口热饭热菜吃，有人陪着聊聊天……该死的，为什么即使是在想像，那个陪我聊天，在家等我的人，仍然是谢天一的样子。
谢天一曾经问我我爱不爱他，我说对他的爱像一种惯性，以前老师说质量越大，惯性越大，我对他的爱太包容，包容了他很多的过错，我又从来都不敢问，时间长了，就太过于沉重，它所带来的惯性也太沉重，它会将我卷进去，将我搅得不得安宁，将我搅得死无全尸，即使是这样我仍然想着，"这样他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感动，多多少少会念着我的好？"
"许志诚！你作业写完了吗？！"
我和孩子都被许苛这一声吼吓得不清，孩子立刻心虚的躲回了房间，我则无奈的笑了笑，抬头便看到了许苛担忧的目光。
"小乐，你是不是压力很大？"
"说实话，二十岁之后我都没有开心过了。"
"……"
"陈瑜走了之后，我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感觉了，无论怎么样心里都平静的吓人……"
"小乐，你去走走吧，也许回来会好一些。"
走？走去哪？我笑了笑，心里苦涩无比，走去哪？哪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
"许苛，我想停一停。我把公司给你了，好吗？我想停一停，好吗？"
许苛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板着脸对我说："开什么玩笑，小乐，你不是孩子了，你要想想先生，先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吃完饭后，没有留下，许苛一家把我送到了门口。
开车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许苛的那句"你要想想先生"，我去了墓地。
站在父亲母亲面前，眼眶有些酸，我跪了下来。
"我没有带东西来，如果你能说话是不是一定会怪我，说我不知礼数。"
"我很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
"你和妈妈在一起了吧，妈妈一定有好好照顾你，我今年三十二了，像你说的那样，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右手的伤还是那样有的时候会抽筋，我没办法去做医生了，如果爸爸你在家就有人给我擦药酒了……"
"爸爸，我很难过，我很难受……"
我在墓地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不想去公司，便开车回了家。打开门我看到了一个思念了很久，但是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我越过他进了厨房，他面色森然，看着我一脸不悦。
眼角上挑，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你昨晚去哪了？"
兴师问罪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