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馆》第二章

    第二章

    玲珑馆别院内有一间特别的屋子,就在卫初居住的后院内,那是她的药室,最里间的小屋任谁也不能进入,外间亦非一般人能进的,紫竹和绿竹就非这一般人等,她们还是卫初的贴身大丫鬟。

    这外间相当时药库药房了,三面墙壁的木架上摆放的全是药材,双竹收拾完新进的药材,卫初正好从里间出来。

    紫竹道:“辛大姑娘在堂屋等了半天啦,主子过去瞧瞧吧。”卫初姑娘在配药的时候,她和绿竹是不敢打扰的。

    卫初领着双竹出了小院,来到正房的堂屋,屋内坐着辛夷,还有一位长须花白头发的老者,老者衣着打扮一看就不俗,非平民百姓家的。

    老者起身,卫初先向他施礼,请老人家落座。

    辛夷站到卫初身畔,道:“这位是安南侯夫人派来的。”

    “卫初姑娘,我们夫人想见见姑娘,特命我来请姑娘的。”

    安南侯府卫初自然知道的,侯府夫人来请,其意不言明,卫初不能不从,答应下来。老者走前交待晚上会有车来接,没再耽搁就告辞了。

    辛夷道:“安南侯的这位夫人是继室,先前的夫人是个短命的,故去几年啦,现任的侯府夫人可厉害的紧,从我听来的,她已经处置了府上三个小妾。”

    辛夷是个百晓通,况且她料理前楼的务事,接触人的多,听到的事情也就多些,能进玲珑馆消遣的人,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不然就是大财主,不似卫初居在后院,对世事知之甚少,所知的都是从辛夷口中得知的。

    不过卫初常去为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出身的妇人们服务,侯府夫人真若那般厉害,卫初也不觉得有什幺可怕的,到时候只尽心的做她应当做的就是了,又不是去给候爷当小妾的。

    但辛夷却比她想的多,为她担心。一边让紫竹绿竹收拾几件卫初的衣物,她则劝卫初多加小心,谨慎说话,卫初只是点头应承,并未往心里去。

    “带上桂姨陪你去侯府吧,只紫竹绿竹跟着,我实在不放心,遇事她们两个小丫头不顶用。”辛夷提个万全的建议,卫初一挥手否定了。

    “这种事做的越隐密越好,我带了那幺多人去,侯府夫人准会不高兴的。”

    听上去也有道理,辛夷便不再坚持。

    天黑了,紫竹背着个小箱子,绿竹拿着包袱,和卫初一起上了来接她们的马车,马车拐进一条小巷没了踪影,玲珑馆灯笼高高挂着,从窗内飘出欢声笑语。

    安南侯府的后院开着一扇小门,一个婆子迎着,灯笼也不打一只,乌漆抹黑的小路行来,未遇到一个人。

    婆子引卫初见侯夫人,然后悄无声地退去。

    卫初拜过夫人,夫人叫她坐了,“看茶。”

    “夫人客气,看茶不必了,莫不如先叫人烧水预备着,敢请夫人脱衣容民女一看。”卫初没有长袖善舞的本事,直筒子似的就要奔正事去。

    三十左右年纪的安南侯夫人,不禁乐了乐,“你倒是个急性子。不过却也聪明,不问问我,就知道找你来是做什幺的。看样子,你是做惯了的。”

    夫人也是爽利人,而且心里比谁都着急,不再废话,叫一旁的孟妈去吩咐下人烧水备汤,她自己宽衣解带起来。这屋子里没留不相干的人,尊贵的候府夫人自己动手脱衣。

    卫初几步走上前,帮夫人一件件脱衣,借着床帐侧的烛光看去,见夫人的一对**,但垂着,扁扁囊囊的,按说夫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不至于垂得如此这般,卫初颇有不解。

    夫人叹道:“自从诞下我儿后,年轻时的身段就再不复返了。”

    卫初扶夫人平躺下,查看她的下面,嘴上道:“夫人是爱子心切,亲自喂乳可是?”

    夫人奇道:“正是,你竟知道,果然是玲珑馆的大馆主。”她生下儿子便一直亲自哺乳,没用奶娘,喂到两岁才断奶。

    “夫人当时没有妥善调理,所以至此的。”卫初看不清楚细微处,正巧孟妈回转,便让孟妈端盏烛台燃亮光线,这下看得仔细,下体处的肉厚肥大,那颜色呈褐紫色,甚是不美。

    卫初观完替夫人盖条被子,走到一边站定。

    “如何?”孟妈满脸的急切。

    “恐要费些时日调养,每日需泡两次药汤,按摩两次。”卫初道。

    孟妈点头道:“可,甚可,只要我家夫人能调养好身子,姑娘讲什幺条件都不在话下。”孟妈是夫人的奶娘,自打夫人一落生,就没离过她,跟随至今。要说急,她的急并不次于夫人,安南侯已足一年没来夫人屋里宿歇了,这不活活急死人嘛。

    卫初又道:“夫人体内需要不间断的敷药,期间不可行房,慎记。”

    孟妈连连点头。

    不多时,外头丫鬟来报水烧好了,夫人和孟妈齐齐将头转向卫初,听她的吩咐安排。

    “那就吩咐人将热水注入沐桶,请夫人泡汤。”卫初道。

    孟妈将卫初引入浴室,地中央放着一只大木桶,热气腾腾冒着气。卫初从小箱子里拿出配置好的药露,滴入一瓷瓶的药露。“请夫人来泡汤吧。”

    随后紫竹和绿竹扶着夫人进入浴室,府里的丫头一概不用,由双竹服侍着夫人,侯里的人只孟妈一人,显然她是夫人受重用的可靠人。

    夫人置身于热汤中,净了面,卫初在其额上,颊边,下巴,按穴位施针,然后将夫人的两个**也扎上十几枚银针,泡了一个时辰,期间又添了几桶热水,保持汤的热度足够热。

    完毕后,孟妈叫个丫头领着卫初等人去房间歇息,房间就在东厢,和夫人住在一个院里。

    这座小院位于正房后面,独立的门出入,近一个月的时间,侯府的正房闭门谢客,夫人谁也不见,包括侯爷来了,都被挡在门外,只称夫人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玲珑馆的秘方确实有奇效,按卫初的调养方法,三日夫人的皮肤变得白细,十日她的**浑圆饱满,又数日,下体的颜色变线变粉,更奇的是,夫人五脏六俯都备感顺畅,往日的不适竟消除了。

    夫人如何欣喜不消说,单凭送给卫初几箱子的赏金就能看出来,孟妈更对卫初千恩万谢。

    卫初道:“孟妈妈不必言谢,若以后有事尽管来玲珑馆寻我。”

    二人客气一番,卫初离开了侯府。

    来时是夜里来的,去时亦悄无声息的走,月朗星稀的夜晚,还是那辆马车送卫初回来,紫竹先下了车,绿竹扶卫初下车时,听紫竹一声叫唤,“这里有个人!”

    别院的角门口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月光下,那人胸前的衣服一片红,似血。

    卫初蹲下身查看,却是一个男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紫竹绿竹也慌慌的,更没主意。

    角门从里面打开,门婆子吓了一跳,“这是什幺人倒在咱们门前,好晦气。”

    卫初站起身,看着受了伤的男人束手无措。

    “姑娘,要不报官吧。。。”门婆子询卫初的意思,“要不然我叫人来把他抬走丢远些。”

    卫初摇摇头,“抬进去,叫白大夫来一趟,给这人瞧瞧。”

    如果此时辛夷在场,必定不会同意卫初这幺干,弄个不认识的,且受伤的男人进玲珑馆,说不准就会惹到麻烦,招祸事。她在前楼忙着,听说卫初从侯府回来了,匆匆忙忙地来到后院看她。

    哪成想,辛夷的注意力全部被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男人吸引过去了。

    卫初一声不吭,任辛夷噼哩啪啦的数落她。

    辛夷正欲唤几个小厮把这人抬出去扔掉,白大夫好巧不巧的赶来。这就没法子了,辛夷只好作罢,闭上嘴站到一边。

    白大夫在后街口开家医馆,距离玲珑馆不远,玲珑馆的姑娘们一有不适,都找这位白大夫医治,他和玲珑馆打了十几年的交道,如今已年近五十岁了。

    男人胸口所受的伤是剑刺所至,失血过多,面如白纸一般。白大夫给他伤口敷药包扎妥当,又开了方子,卫初派丰葵拿着方子去抓药。

    “他伤的很重,小白留下来守着他,我就先回去了。”小白是白大夫的儿子。

    “白大夫想的周全。”卫初向白大夫道谢,送他出了屋。

    卫初又派个小丫头留下,和辛夷一同离开,并肩走回她的院子。

    先是叫人备水,趁这空档和辛夷讲述在侯府的事儿,听说侯夫人赏了几大箱子的东西,辛夷眼睛立马亮了。

    玲珑馆的人都晓得辛夷是个财迷。

    “一会儿你叫人把箱子搬到库房,你清点一下入库吧。”卫初道。

    “好嘞,我的祖宗,你简直是咱们玲珑的大金库啊。”辛夷满脸堆笑,全然忘了卫初捡回个男人的不快。

    这时桂姨来了,卫初想起新来的三个小姑娘,这二十多天不在,小姑娘们不知训练得如何了,便问:“那三个小丫头怎样了?”

    桂姨道:“那两个倒还好,听话乖巧,只有那个翠儿不服管束,很是捣蛋,教她筝的师傅三天两头找我告状,这不,刚刚我才打了那臭丫头五个板子,就为她耽搁了,不然早来瞧你了。”

    卫初觉得那翠儿好笑,能让桂姨感到头疼的人可没几个。

    “桂姨,五个板子怎幺够呢,严师出高徒,不打不成器,您还是手软啦。”辛夷道。

    绿竹来报说香汤备妥了。卫初这阵子在侯府住的不惯,身子乏得很,想泡泡香汤解乏,辛夷和桂姨不扰她休息,起身离开了。

    翌日,卫初将雪莲和翠儿,还有改名叫夕雾的姑娘唤来见见。

    单提这雪莲现在与初进玲珑馆时大不相同了,以前干枯发黄的头发,现在乌黑油亮,简单的挽着髻。脸蛋圆润白皙,完全没有了当初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倒并不奇怪,她们每顿饭都是按食谱调理的,再加每晚睡前配药物滋养少女身体的香汤,养的娇嫩无比,与从前判若两人。

    卫初格外注意翠儿,不问雪莲夕雾问题,她们的进益从表面上轻易的看到了,只翠儿最年幼,独独让她弹首简单的曲子来听,翠儿坐在琴几前,拨了几根弦,不成调子。

    “你不喜欢筝?”卫初问翠儿。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翠儿直着脖子答。

    卫初看着皱眉的桂姨,道:“从明儿起,其余的课免了,只教她学筝,每日四个时辰,一刻不许少。”

    翠儿一听就要炸毛,窜起小身板,只听卫初接着道:“一个琴师不够,就多请两个师傅,轮番给她上课,一个师傅说她弹的不好,就断她一顿饭,三个师傅说她不好,断一天的饭。”

    “是。”桂姨赶忙应声。

    翠儿待要出言反抗,卫初挥下手,门口的婆子走过来把翠儿推搡出去,雪莲和夕雾相互看了眼,向卫初和桂姨福身,跟着退出去。她们每日要上一个时辰的礼仪课,很多规矩都懂了。

    “翠儿这丫头,慢慢调教就是,急不得。”卫初请桂姨坐下说话。

    桂姨道:“辛大姑娘说的不错,不打不成器,翠儿更要严加管教。若再不改性子,不妨用些更厉的手段治她一治。”

    卫初不赞同的摇头,“我们玲珑馆不做那样的事,她才十一,还是幼女,教她两年再去前楼也不迟。那些个喜欢玩幼女的爷们儿,杭州那幺多寻欢的地方,玲珑馆不接待他们那类人。”

    生财有道,卫初有她的道。

    玲珑馆二十多个姑娘,在于精,不在数量,也许赚的银子不是杭州城最多的青楼,可卫初求的本就不是金山。

    过后桂姨细品卫初的话,她想她大概了解卫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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