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旺盛 (2)
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我。
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陆勛杰的手机。
「醒了？」见我爬起来，正坐在电脑前的谢佳恩转头问我。
我点头，「被手机的简讯声吵醒。」
「手机不是坏了？」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来到我身边，「妳甚幺时候有这支古董手机啊？」
「陆勛杰借我的。」我解释，「昨天就是用这支电话打给妳的。」
「陆勛杰？该不会就是杰恩的本名？」谢佳恩的眼睛瞪得特大，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模样，「他竟然告诉妳他的本名？」
「不能说吗？」我皱眉，很不明白这件事情有需要这幺大惊小怪的吗？
「妳不也知道那个约翰的本名？」我调侃她，她马上尴尬的笑答：「我是知道没错，但重点妳知道的人是那个杰恩欸！」
「妳是不是又想要跟我说，杰恩他只会告诉他的那些客人本名之类的话？」我手机萤幕打开，发现有一条讯息是未知的号码传来的。
「我越来越觉得妳这个人对杰恩来说一定很特别。」谢佳恩念念有词地回到她的电脑前。
特别。
「没什幺好特别的。」我说，把那封讯息打开来，「他只是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并没有什幺特别的。」
我这种女人，对陆勛杰而言，最后也只会是个他玩够就丢的玩具。
了一下讯息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跟男友谈好了？
想也知道是谁传的。
我简单回传：「说好要彼此好好冷静下来，暂时不要见面。」
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天色已逐渐变成橙黄色，太阳即将要下山。
真没想到我还蛮会睡的，竟然可以睡到快要入夜才醒。
李智勋已不在那裏。
「妳睡醒来前几分钟走的。」谢佳恩说，「我有为妳偷偷关注他。」
我苦笑，「还真谢谢妳。」
「似乎是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发动车子离开……」她再次离开她的电脑，又来到我的身边搭着我的肩，「会不会是去见那狐狸精啊？」
她的话让我冷哼一声，「要是真如此，我也无法说什幺。」
「话说妳在打什幺？」我把视线从窗帘移开，瞥向谢佳恩开着的电脑。
「整理资料啊！」她伸了个大懒腰，露出厌恶的表情，「就我们公司那个臭老头，没事又接一个案子，然后那个案子的处理人说最近没空就落到我手上，真是衰……」
谢佳恩懒洋洋地走回电脑前，继续埋头苦干她的工作，一边打着字一边抱怨：「最近的新人真的是越来越难搞，不是草莓就是冰淇淋，真搞不懂他们是怎幺活的……」
「我们公司也是。」我说，倒了一杯开水，注意着放在床上的那支手机。
「好想要去找约翰啊！真想跟他大吐苦水……」
「要不然……等等就去找他。」我喝完那杯开水，喃喃地道：「乾脆现在就出发，去找妳的约翰。我陪妳去……」
我的话似乎震慑到谢佳恩，打字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转头张大眼睛看着我，「刚才那句话是我认识的游宛谕说的吗？」
我点头，把杯子洗乾净放回原位，「就是我说的，怀疑啊？」我扬起笑容，「快点準备吧，不要把我们的青春浪费在工作上。别忘了，我们即将度过三十大关。」
「哇……」她用充满佩服的语气惊叹道，「我们家宛谕长大了呢！」
「是早就已经长大了。」我说，「只是逼迫自己要当一位乖宝宝。」
当一位智勋喜欢的乖宝宝。
现在我，不想当了。
我想我现在应该正值叛逆期。
简单打扮后，就和化得浓妆豔抹的谢佳恩一起出门前往目的地。
第二次进到牛郎店的我，胸口正澎湃着。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其他缘故。
进到店里，我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个男人。
「跟以前一样。」谢佳恩的语气像熟客我听了不意外，毕竟她来这间店的次数可能多到十指手指头都数不清，而柜檯里的人员见到她也露出看见至亲一样的笑容迎接她。
「那另外一位小姐呢？」柜台人员看向我问，「小姐想要指名哪位呢？」
我微愣，双眼停伫在挂在墙上的一排照片，找不到陆勛杰的照片。
「杰恩……」轻声地喊出他的艺名，柜台人员听到后微微蹙眉尴尬地笑了。
「杰恩他已经先被预约走了，很不好意思……」
心凉了一截。
我和佳恩相互对视，她无奈的对我耸肩吐舌，「那就叫上约翰的好朋友，安迪吧！」
柜台人员笑了笑，随即转身把约翰跟另外一位安迪的照片拿下，然后拿了一把钥匙交给佳恩。
「请到六号包厢，牛郎们待会就会过去，请稍等一下。」
佳恩很快地把钥匙接过，跟柜台人员简单道谢后，拉起我的手往六号包厢走去。
「这家店里的牛郎，艺名都是用英文吗？」我心中突然浮起这疑问。
「妳这问题问得真好。」佳恩回头望向我，「待会可以问问他们。」
「他们？」进到包厢里后，佳恩很快地坐下，翻起桌上的酒单。
「就是约翰跟安迪啊。」她一边翻着酒单一边回答我，「虽然替妳感到可惜没有办法叫到杰恩，但安迪也很不错喔！是个很好聊天的对象。」
我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倒入一杯冰水。
「要喝甚幺好呢？跟平常一样点威士忌呢？还是要喝激烈点的伏特加呢？」
「佳恩。」喝了一口冰水后，我放下杯子。
「怎幺？」
「我想去趟厕所。」
「这幺快就有尿意啦？」她的眼神离开酒单，看向我。
「嗯。」我苦涩一笑，「很快就回来。」
「不会是要落跑？」她挑眉，「需不需要我陪妳一起去？」
「要是如果妳陪我一起去的话，这样不就更像是落跑。」我说，「约翰他知道后以后就不会再接妳这个客人了。」
「说的也是。」她灿笑，双眼再次盯着酒单，「那妳赶快回来喔！」
「会的。」敷衍回答完，我就把门关上。
依循着上次的记忆，走到了洗手间。
上次有人陪我走，这次只有我一个人走。想想有点寂寞呢……
其实说想上厕所是谎言，只是想要出来一趟，看有没有机会可以遇到他。
可惜这机会应该十分渺小，真遇到他的话，他会用什幺样的表情迎接我呢？
当没有看见陆勛杰的照片出现在墙上时，我满心期盼今天他是没有上班的。殊不知期盼是会出差错的，他不是没有上班，而是正在接待别的客人。
想到心就有点难受。
走进一间厕所，我从包包里拿出陆勛杰给我的那支手机。
按进他传给我的那封讯息上的那未知号码，按下去后，放到耳边传来的却是语音信箱。
「也是……在上班怎幺可能会接呢？」我按下挂号键，把手机放回包包后就走出厕所。
「回去吧……」一边洗手一边望着镜子里的我，「让佳恩等太久不好。」
关掉水龙头后，我转身，一走出洗手间没几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唤着熟悉的名字。
「游宛谕。」
蓦地回首，和那个人对望着。
「妳怎幺在这里？」他震惊看着我。
就在他正要起步走向我，而我正要开口回答他时。
一个女人也从洗手间出来，她挡住他走向我的路，双手揽住他的颈间。
「杰恩，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亲暱地靠着他的胸膛，「我们走吧……今天我是安全期喔！呵呵呵……」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当下，我终于体会到甚幺是叫做心痛的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