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主
赫连隽？！
慕容清晗认出了端王妃的声音，于是转身请安。「见过母妃。」
「就妳一个人？」端王妃皱着眉头问。
「廷轩哥哥在休息。」慕容清晗答道。
「妳去把他找来。」端王妃吩咐。
「是。」慕容清晗行了礼，便离开了牢房。
她走到北厅，看见东厢房门户洞开，便走了进去。
妫廷轩正坐着看书，听到动静连忙抬头。「怎幺了？」
「那个黑衣人，是三皇子。」慕容清晗仍有些不可置信。
「妳怎幺知道的？」妫廷轩问。
「母妃来了，让我带你过去。」
「走吧。」妫廷轩放下书，站起身往外走。
「母妃。」
「端王婶。」两人进到牢房，各自请了安。
「晗儿、廷轩，你们看好了。」端王妃说完，便开始运功。
「砰！」端王妃突然出手，卸去了赫连隽的伪装。「这是上古的邪术覆面术吧？」她冷冷的问。
「端王婶果然厉害。」赫连隽的声音亦是冰冷，不带感情。
「廷轩，你把莫枫他们叫回来。」端王妃对妫廷轩说。
「是。」
「母妃怎幺会来？」慕容清晗总算找到空档问。
「带妳去个地方。」端王妃只是淡淡的说。
「哪里？」
「等等妳就知道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北宫寒、冷莫枫、妫廷辚回来了。
「端王婶。」三人齐齐拱手。
「我得带晗儿去个地方，现在就走，大约三天后回来，这里就麻烦你们了。」端王妃说。
「端王婶放心，交给我们吧。」北宫寒应下。
「晗儿，我们走吧。」端王妃转过头，对慕容清晗说。
「不用收东西吗？」慕容清晗疑惑。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只需两个时辰，到了之后什幺都有，所以妳什幺都不用带。」端王妃说。
「那我们走吧。」慕容清晗轻轻点头，说。
母女二人走到屋外，便以轻功朝目的地而去。
「我们要去尽善崖。靖阁有听过吧？」端王妃问慕容清晗。
「有。」
「尽善崖，就是靖阁的总部。」
「母妃为什幺对我说这个？」慕容清晗问。
「到那里记得把母妃两个字收起来。」端王妃有些严肃的说。
「是。」
「跟妳讲个故事吧。千百年前，有一个姓展的女子，带着两男两女一起打遍天下无敌手。他们创了靖阁，专司天下情报。千百年来，代代相传，如今已是第七十二代。」
端王妃说完，两人皆不再说话，一路静默到了尽善崖。
尽善崖终年被云雾笼罩，又布置了阵法，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或被阵法困住。
「跟着我。」端王妃简短的说，走入阵法。
「往左两步，往前五步……到了。」她们绕过阵法，看到一个牌楼。
「在这里，妳不是慕容清晗，妳是展茜瑜。」再走进去之前，端王妃提醒慕容清晗。
「我知道了。」
她们一前一后走进去。
「参见阁主，大小姐。」一群人立刻单膝跪下，拱手行礼。
「都起来吧。」端王妃开口。
「谢阁主。」
「茜瑜，妳跟我来。」端王妃对慕容清晗说。
「是。」
她们走到一栋建筑前停下。「这里，是妳的馨苡楼。我们进去说话。」端王妃开口。
「是。」她们一同走进去，在桌旁坐了。
「明天，就是妳十三岁的生辰。靖阁向来只传女子，所以妳一出生就被定为靖阁的继承人。」端王妃开口。此时，慕容清晗已有些愣住。
「母……母亲的意思是？」慕容清晗有些不知所措，母妃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明天会帮妳办接任少主的仪式，两年后妳就会成为靖阁第七十三任阁主。」端王妃的话不容质疑。
「女儿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慕容清晗低下头，低低地道。
「蝶驭三剑和三馨楼都有固定配对的。冰雨，是蝶驭三剑之首，拥有者居于馨苡楼；冰雪居次，配对的是馨苇楼；最末的冰霜，则是配馨荻楼。三馨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妳有看出来吗？」端王妃问慕容清晗。
「是**阵。」慕容清晗答道。
「没错。好了，明天很早就要起来，妳先休息吧。」端王妃说完，就离开馨苡楼。
隔日一大早，天都还没亮，慕容清晗就醒了。
「小姐！」两人走来，竟是子璇、子亦。
「你们怎幺来了？」慕容清含笑着问。
「小姐不知道吧，奴婢二人也是靖阁中人。」子璇回答。
「小姐快些準备吧。」子亦轻声提醒。
「好。」慕容清晗起身坐到镜子前，任子亦替她梳妆。
子亦替慕容清晗输了个简单却又正式的髮式，并给她换了一身宝蓝色劲装。
「靖阁以蓝色为尊，能在总部一身蓝的，就只有阁主和少主了。」子璇偷偷的说。
「好了吗？」端王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母亲。」
「阁主。」三人齐齐见礼。
「真好看。」端王妃笑着打量慕容清晗，满意的点点头。
「母亲也是。」慕容清晗看了看端王妃的蓝色长袍，也笑道。
「时候不早了，先去祖祠吧。」端王妃浅浅笑着，提醒道。
「好。」
立少主的仪式其实很简单，只需拜过祖祠，再交接少主的信物、印鉴就完成了。
此时，一行人正在前往祖祠的路上。
祖祠的大门早已敞开，显然一切早已準备好。
这个重要的时刻，靖阁总部中除了负责守卫的人员外全部聚集于此。
「参见阁主，大小姐。」众人齐齐行礼。
端王妃只是挥了挥手，过了许久才说：「今日是茜瑜十三岁的生辰。在此，本座立她为少主，执掌少主令。茜瑜，上前来。」
「是。」慕容清晗应了一声，走到端王妃面前。
「跟我来。」端王妃说完，便走进祖祠。
慕容清晗自然跟了上去。
进到祖祠，早已有人準备好了。
「拜祖祠！」端王妃高喊。
祖祠中有七十一幅历任阁主的画像。慕容清晗恭谨的为每位祖先上了香后，与端王妃一起退到祖祠外。
站定后，端王妃从袖中取出一样物品。「这只玉蝶镯，天下仅有一个，是靖阁少主的信物。如今我将它交给妳，也代表着将靖阁这个重责大任交到妳的手上，妳可要保管好了。」说完，她将玉蝶镯套在慕容清晗的右手腕上。
「女儿知道。」
端王妃转身，从侍女手上的托盘拿起一个盒子并打开。「这是少主的印鉴。」她将盒子阖上，交给慕容清晗。
儘管只是小小一方印鉴，慕容清晗拿在手上却像是千斤重。「女儿定不负母亲期望！」她将印鉴收进袖中，单膝跪下并拱手说。
「我相信妳。」端王妃轻轻一笑，将慕容清晗扶了起来。「都散了吧。」
「属下告退。」
「回我的馨荻楼，我跟妳说说靖阁的产业，以后就交给妳掌管。」端王妃见人潮开始退去，便开口。
「好。」
两人一路说笑，走回馨荻楼。
端王妃从柜中找出一张图纸，把它摊在桌上。「靖阁的产业涵盖许多层面。溢香楼提供食、住，舞裳坊专製衣裳，若云铺製首饰。天水院虽是青楼，却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还有一些较小型的产业，如车马行、染坊，和百顷良田。其中，溢香楼几乎每个城池都有，舞裳坊、若云铺开在较富裕的地方，车马行遍布各地，天水院则开在一些较大的城池。每一项产业，皆是遍布四国，说靖阁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她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指出各个产业的总部。
「那些人都是靖阁的人？」慕容清晗瞠目结舌的问。她对地图不了解，听完已是头昏眼花。就在此时，她下了决心，待回去后要好好研究善天以及周遭各国的地图。
「掌柜都是，也都会武功，伙计就不一定。只要拿玉蝶镯给那些铺子的掌柜看，他们就不敢怠慢妳。」
「我知道了。」
「对了，靖阁还有三万精兵和一千女兵，驻扎在善天与西岭边界的飞雪山。那里终年不是大雪就是大雾，又杳无人烟，不虞被发现。」
「三万？」慕容清晗有些惊讶。私蓄兵马可是死罪，更何况……三万可不是小数字。
「是的。他们五日训练一次，其余时间就在山脚下耕种。」
「兵源何处？」慕容清晗问。
「妳应该知道，千年前的乱世源起──洪顺之乱。洪顺，本是靖阁人，为了造反而脱离靖阁。后来他放下屠刀，带着他的追随者及其家眷投了靖阁，自己却又不知所蹤。于是代代相传，从原先的百千人到了如今的几万人。」端王妃轻声讲了这件事。
「原来如此。」慕容清晗点点头，表示懂了。
「原本想带妳去看看那些兵马，但妳有任务在身，却是没法子去。」端王妃有些惋惜。
「总会有机会的。」慕容清晗安慰道。
「是啊。好了，妳先回馨苡楼歇着，我们明日一早回翊城。」端王妃说。
「那女儿先告退了，母亲也早点休息。」慕容清晗说完，施礼离开。
巧妙的避开阵法，慕容清晗回到了馨苡楼。
「少主。」子璇、子一迎了出来。
「等等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回翊城。」慕容清晗吩咐。
「是。」
子璇、子亦服侍慕容清晗梳洗后便退下了。
慕容清晗先练了一会儿功，才躺下睡了。
隔日一早，慕容清晗换上一身水蓝色的轻便衣袍，走到馨荻楼陪端王妃用早膳。「给母亲请安。」她行礼道。
「坐吧，用完膳就走。」
「是。」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吃饭。
「阁主，少主。」一个女子走进来，请了安后交给端王妃一封信。
端王妃看完信，将它交给慕容清晗，挥挥手让那女子下去。
慕容清晗看了信，一惊。
靖阁西岭分部失火。
「茜瑜，我先带妳回翊城，再去西岭看看。」端王妃说。
「母亲不回京城？」
「靖阁的事重要。我会传个信给妳父亲，让他安心。」
「好。」
两人很快的用完膳，便启程离开。
「子璇、子亦，你们是回颖京还是跟我回翊城？」慕容清晗问两个侍女。
「让她们跟着妳吧。」端王妃开口。
「是。」
四人运轻功离开尽善崖，两个时辰后回到翊城总兵府。
远远的，她们便看到烟亭中坐着四个男子。
慕容清晗加快速度，轻轻降落在妫廷轩身后。
她敛住气息，比了个手势，让北宫寒、冷莫枫、妫廷辚稍安毋躁。
于是，三人尽力忍着笑。
过了很久，妫廷轩才发现有点怪怪的。「大哥你们在笑什幺呢？……咦？啊！」他发现每个人都看着他的背后，便转过头。一看到慕容清晗的脸，他便愣住了。「清晗妹妹，妳……什幺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廷轩哥哥这幺不禁吓。」慕容清晗撇撇嘴。
此时，北宫寒已经笑到趴在桌子上，冷莫枫和妫廷辚也是东倒西歪。
「你们也太没义气了！」妫廷轩愤愤不平道。
「晗儿，妳来。」端王妃和子璇、子亦显然在亭外看了很久的戏。
「是。」慕容清晗轻应一声，走了过去。
「我得尽快去西岭，妳自己注意。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带三皇子回京。」端王妃低声说。
「我知道了。」慕容清晗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母妃路上小心。」慕容清晗行了个礼，站在原地看端王妃离开。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走回烟亭。
「端王婶离开了？」北宫寒问。
「是。母妃说，如果可以，尽快带三皇子回京。对了，皇上知道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