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向天再借人渣五百年》6月28日 雷日诺,那个疯子

    敬停几乎是脑子一片空白地逃离寻龙港的。丧瘟疫爆发得比他想象得快,他原本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下,悠悠地在寻龙港中央坐着船,听着河边咿咿呀呀地戏曲准备过半月桥,不想逃得狼狈都没来得及回家告别。

    他一路狂奔坐渡船出港,辗转电车转汽车摩托最后只剩跑的,一路往西南奔。直到跑出了他认为的危机圈。丧瘟疫只是一时的,最多过两个月寻龙港又会恢复往常的平静。

    在逃到看见黄昏下的那片麦地时他突然喘了一口气,拖着自己的身子走上了破裂的水泥地上。一望无际的麦地,水泥地上的是一所老旧的学校。远方的微风拂来让敬停清醒了不少。

    敬停虽然不记得他去过的很多地方,但是这里他却很难忘。虽然他不记得见过的许多面孔,不记得和他有过交情的许多人,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就仿佛印在他的记忆中。

    铁网随着水泥地延伸入右手旁的山丘蔓延不见边际。天空没有任何遮挡物,前方水泥地与满山麦地的中间摆着随便可以翻越的一米高铁栏杆。世界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这里是安全的地方。敬停踏上了水泥地,是他永恒所属小组的专门场所,是他们组副队长瞬的领地,不会有闲人。敬停突然感受到了什幺,渐渐挺起胸膛深深地呼吸。漫山的麦子随风摆,天色渐渐黑下来,敬停慢慢走上山坡着把自己淹没在麦海中。

    周围没有任何多余的,大风吹过山头的声音格外清爽。

    这世界上势力千千万,混杂着安定与战争,主流和异类。有些人生下来而得以安宁,受着亲属的喜爱,拥有着的物种手段与权力是另外一部分人努力一辈子得触及不断的。有些人受疾病缠身挣扎着存活,有些人却轻易给予他们的生命于死亡。

    麦子吹,敬停慢慢地让手撩过麦子。脚下的脚步却不断加快。他走了很远很远,走到累得不行,可是他知道停下脚步意味着放弃与生命的终结。

    翻过了两座山头,遗憾地路过了两层白色小洋屋,结果敬停发现自己并没有钥匙,窗户也锁着,然而他翻不到屋子旁的备用钥匙,叹了一口气。茫茫无目的地继续走着。

    直到他看到了满山遍野的草地于蒲公英,他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很远了。不知道时间,天际只剩下最后一丝亮色。黑压压的天际无形压在他的肩膀。不知道未来,不知道目的地,甚至不知道行走的目的。

    敬停二十七年的人生仿佛没有过去,只剩无法接轨的现在与未来。每天没有目的的随波漂浮,任务与生理要求之外他无助地发现他在这茫茫世界当中找不到任何一处归属。任务之外的未来呢?其他人有着一处小窝一壶酒,为着各种各样的目标拼搏和渡日,赋予人生意义;可敬停却感觉他像蜉蝣一样漂着生活并无任何意义。无所谓,生命的轨迹随着任务而走,只是他甘愿随着任务而走,因为除此之外他还剩什幺?

    冷漠到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期待,甚至连生命本身都毫无意义。

    伸手勉强能看见五指的轮廓,月亮被乌云遮挡若影若现,敬停在黑暗中摸索凭着感觉前进。

    他曾在闹事中静静地看着车流川行,闭上眼体验过寻龙港的寂静,翱翔于天空中盲目地扫过山脉与白云。事实是,他仿佛找不到自己喜爱的。无所谓,他什幺都无所谓。离开了“敬停”这个身份,他什幺都不是。离开了家族,离开了势力,离开了任务,敬停将会迷失自己的自我,只剩空虚的内在与空洞的人生。行尸走肉也比彻底没有目的要好,敬停是那幺觉得的。他曾想过恢复平凡的生活,却痛苦地发现流浪是他唯一的动力。

    他能做什幺?永恒其实早已经被毁灭了。剩下不知道应该用人生来干什幺的残渣们,照常没事找事地出任务接单,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有。很多类似敬停这样的残渣都会问,活着还能干什幺?曾经把他们从死亡拯救回来的信仰已然解散。敬停的腿被风吹得僵硬,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

    等等,前方有微弱的亮光。

    敬停丝毫不顾自己会被绊倒的可能,小跑外加跳跃着奔下坡。踉踉跄跄地摔倒后又拍拍1︺2<>3d@an℡m∑ei点身体爬起来继续跑。他听见似乎不远处的山坡也有人在跑,不过他转身看得并不清楚,月亮今晚并不在线。

    鞋子踩在泥土上的声音成双,一声近一声远,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敬停加快了脚步肆意地奔跑在这黑暗的天地中,随着脚下的土地越来越平坦,敬停放慢了脚步,依旧在小跑。他能感受到自己双眼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知道他需要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找一个安全且舒适的地方躺下。

    呼呵呼呵。

    谁的呼吸声,敬停特意放慢了呼吸声,另一个呼吸声貌似有意地放慢调整至和敬停一样的频率。

    “这里有人吗?!” 敬停突然仰头呐喊,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这人会是永恒的组员,这里是永恒的领地。

    敬停直起身子作状抵挡,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此时不堪一击。另一个呼吸声似乎消失了,很久没有人回复。

    敬停挥动了右手拍打了身边的杂草,继续踏出脚步。

    “别动。” 一个不同于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低沉而悦耳。

    敬停微闭上眼试图判断声音的来源,脚下那没踏完的半步,鞋子蹭在了泥沙上。

    “站着别动。”一阵嘈杂声,音声的来源正在移动,拨过杂草向敬停走来最后停在了三米远处。

    是一个长发的男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脸,身形强壮,勉强判断出世斜刘海右斜。头发在白色的月光下却显得颜色很深。

    敬停一动不动地,呼吸声都变得微弱,心里冒出了三道你是谁。

    敬停终于看清男人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一把复合枪,手枪中藏着刺刀。敬停神色一凌,顺着男人露出的手臂往上看,男人穿着一层衬衫和外面一层皮质马甲,卷起双袖子到手肘,不难看出衣服下那有爆发力的肌肉。胸口似乎还挂着什幺,敬停看不清。

    一时静谧,敬停感受到男人盯着他的视线,一动不动。

    咔嗒。

    敬停睁大了眼,试图让更多光线进入他的瞳孔,他才看清了男人身后远处山坡上的萤火虫。思索来男人的在黑夜中的视力比他要好,就意味着行动力更高。敬停觉得要是他们两搏斗起来,敬停需要拿出全力才能势均力敌。

    一道幽幽的绿光从男人手腕射出,光线并不强,只延伸到了男人通讯器的上方十多厘米,反射出空中大大小小的灰尘。

    他手上的是永恒的通讯器……

    “啪!”敬停还没能完全放松防备就被扑倒在土地上,坚硬的石子划过他的侧脸。敬停抬起没被压制住右手狠狠地拍打男人的背部,一声闷哼在敬停耳边响起,男人的较糙长发蹭着敬停的侧脸。敬停忌惮着男人手上的复合枪支,也不敢下狠手,因为刚才的那的确是永恒通讯器的信号。

    敬停的腹部被锤击,敬停用肩膀冲撞他身上的男人从而抽出了被压制在身下的左手,乘着这个空档也打开了右手第二个通讯器的信号,黄光随着垂着的右手的位置照亮他们身旁的杂草。

    乌云经过遮住月亮,敬停暗叫不好。

    男人稍微起身,敬停摆着身子往上试图逃离男人的掌控,那人一把抓住敬停的左手,敬停右手拔出了随身刀子侧刺向了男人抓住他的左手,逼迫男人起身。

    两人拉开了一米的距离,站在小山坡上,敬停喘着气,比一米远处的男人还要喘。敬停大约觉得那是雷日诺,一声停战梗在喉咙没说出口,男人再次向他进攻。

    敬停心中悲催地踏土不得已冲了上去试图用后力抵挡男人的进攻,男人用着复合枪具的刀向敬停划来,没有一丝多余的挽花动作。几个来回后敬停被打翻躺在了泥土上。后脑勺被石子磕叨了视线昏暗,男子拖着敬停的左脚背对着敬停把他往坡下拖。

    敬停确定那是雷。全代号雷日诺,雷是永恒的成员之一,单独行动时负责盗取和暗杀,组队时负责接应。而雷这是什幺意思?把他打下后拖着他在地上走。

    敬停被拖得后背发疼,无语。

    空气中有血腥味,雷的左手腕貌似有液体低落,敬停嗅了嗅身侧的土地,的确是血。雷的背后也被汗水浸透得不正常。

    “喂,好歹包扎一下的吧……”

    雷似乎没听见,只是拖着敬停继续走,只是过了一会儿似乎太疼了受不住。停下来后转身看向敬停,“能自己走吧?停?”

    敬停咧着嘴坐起身,腹部一阵酸疼,试图站起然而根本用不起立,“站不……”

    雷向敬停伸出了右手,敬停用右手相握,雷颤抖着右手把敬停拉起,无奈敬停双腿发软又坐了下去。安耐住心底因为不满而快要爆发出来的质问,敬停满脑子都是作死作死作死作死作死这次词无限循环。

    雷看着敬停,沉默得用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肘,似乎想让血停止流动,那一道伤口是刚才敬停划伤的。敬停心里发慌。

    最后雷还是很硬汉地把敬停背在了身上一步一步往前走,敬停在他的背上感觉很是颠婆,便用右手圈住了雷的胸膛。敬停隐约知道雷是在把他背往雷的家。

    敬停醒来时他刚被摔下雷的后背躺在了一片软草地上,没有屋顶,也没有墙壁。

    敬停看着头顶的天空,感觉多年来他坚信的谣言不攻自破。

    说好的山坡上的小屋子无比自由自在呢?为什幺凉飕飕的,而身下的软草堆更像是一个简易的床铺,而四周用小木棍拉起来的细小绳子就像是这个简易床铺的护栏。敬停甚至感受不到任何保护罩的存在。真真正正的天地为席,甚至有野兽来了他们也要爬起驱赶。

    敬停扭头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几口锅和其他一些杂乱的东西。最后神色负责地看向低头看着敬停的雷,开口几次终是没说话。看起来雷还把这张“床”让给了敬停。

    “睡吧。”雷轻声说道。

    敬停把视线从他哪儿移到前方。月亮在地平线的尽头,一点点往下移。敬停支撑不住眼皮子,蹭了两下身下的稻草,最后带着想到了什幺就带着微笑地闭上了眼,深紫色的天空下空气新鲜异常。

    雷看着敬停睡着后,摇了摇头保持清醒,拿出绷带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

    “你不睡会儿吗?”

    雷回头,发现敬停又起身看向他。雷没理会敬停,抱扎好自己的伤口后走向敬停,“你睡吧我守夜。”

    敬停觉得雷的神色很是疲倦,想说撒点粉末就好了,或者这个地方说不定咱们好运一夜没野兽呢,接着又想问为何雷不住在房子里,这个天地为席的搞笑野营是怎幺回事。但是看着雷的神色他决定明天再问也不迟。

    敬停睡着后,平稳地呼吸声沉浮在静谧的野外。雷日诺解开两捆干草,铺在敬停身侧,侧着身子也进入了梦想。他打算睡两个小时就起来守着后半夜到黎明,再推醒敬停叫他守到中午直到两人都休息过。

    两人都带着心事进入梦乡。在凉飕飕的郊外抱紧衣服试图保暖。

    如果et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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