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飞霜》第一章?再遇见(02)

    第一章?再遇见（02）

    「可以……来，妳先穿上。」他的嘴角先是向上扬了一点，当他看见我残破不堪的衣服后，很惊讶，但随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温柔的帮我穿上。

    模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晰，我总算是看清楚他的脸。他长得很清秀，明明头髮不染不抓，却散发出一种率真又吸引人的魅力。

    「别哭了，那两个人渣没有那种价值让妳为他们掉眼泪，知道了吗？」他的指尖轻柔擦拭着遗留在我脸上的泪水，好温柔……

    好温暖……

    像被钉了稻草人一般，面对他的温柔，我轻轻点了头，而他看到我点头后，也笑着蹲下身，「上来吧！」

    「什幺？」

    他看见我如此笨拙的反应后只是淡淡一笑，「我揹妳回我那。」

    不等我回应，他逕自揹起我，往一条我不太熟悉的路走去。

    「谢谢你。」我趴在他背上，有些脸红的说着。

    他柔软的头髮随着步伐轻柔搔弄着我狼狈的脸庞，感觉有点痒痒的。第一次和男生有这幺近的亲密接触，居然是在这种状况下。

    不对，这不是第一次了，刚才我就被……

    仅存的一丝温馨感又再度被黑暗毁灭，心情瞬间沉了下来，一股想哭的酸劲冲上心头，麻了我的眼眶。

    他没有察觉我的不对劲，淡淡扬起嘴角，温柔的对我说着：「不客气。」并揹着我走离悲仓的事发地点。

    看见他的微笑及温柔，以及他背后传来的温暖，我的心在这种时刻下竟缓缓沉澱下来。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幺当我听见他的柔情，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不管等一下到他家的代价会是如何，我都不想理会了。

    只想就这样、就这样。

    我拥紧了他，把自己更加往他背后藏。深夜的秋风吹来涩苦的味道，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清香稀释掉不少，徒留那种遗憾的美，掺在风中。

    在我意识模糊之前，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放置地面，「不好意思，妳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喔。」

    我点点头，稍微揉了下酸麻的眼睛，定眼一瞧，原来这是一间药房门口。他小跑步进去，不知道向医师问了什幺、买了什幺之后，又跑了出来。

    「好了，我们走吧。」他蹲下身，意示要揹我回去。

    「没关係，我可以自己走了。」我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于他细腻的体贴，我也不知道该怎幺表达我的感谢。

    「我家在前面，一下子就到了。」他微笑牵起我的手，继续往我更陌生的路走去。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栋有大楼管理员的公寓，他简单的和警卫先生打了招呼后，带着我坐上电梯。

    一路上，我总是站在距离他一到两步的后方，低着头。他没有多说什幺，只是紧握着我的手，领着我前进，直到某一间家门前，他才放开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好暗……这幺晚了，难道他家都没有人吗？

    这种黑暗世界对他来说似乎习以为常，随手打开电灯，他拉着我到沙发前坐下，轻轻拍了我的头，「随便坐。」

    「嗯。」

    我发愣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少了他传来的体温，某些东西再也无法被压抑，我觉得全身都好噁心、好不舒服，好想杀了自己，然后可以永远的放空。

    放空……

    放空……

    不晓得为何，这种时候听觉竟然可以打破我发呆的空间。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当我视线聚焦，他也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低头吻住我。

    这个吻，我没有反抗，只是在他放开我之后怔怔看着他。

    他皱起眉，用叮咛却又无奈的口吻告诉我：「妳这样不行啦！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直接赏我巴掌才对啊！」

    听到这句话，更是冻结我原先已不能动的大脑，我呆愣的看向他。

    这个人的思维……怎幺怪怪的？

    「唉……妳喔。」他把药丸连水同时放到我手里，「虽然这药很伤身，但总比妳受到二次伤害好。发生这种事，我知道妳一定不好受，但妳绝对不能自暴自弃，懂了吗？」

    交到我手上的是……事后避孕丸？

    他去药房的目的是这个？男生去买这种东西，不会很尴尬吗？

    为什幺……我那幺髒……我都已经被那两个人欺侮过了，他为什幺还要对我那幺好？他到底是谁？怎幺能为一个素未谋面又骯髒无比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波滔汹涌的情绪让我的泪水再度失控，握紧手中的药，我哽咽地向他点了头：「谢谢。」

    「调整好情绪后要记得打电话回家，别让家人担心了。」他仔细整理好我狼狈不堪的头髮，体贴地对我微笑。

    掌心的热度在我髮梢蔓延，我点了点头，泪水又再度滑落脸颊。

    吞了药，我把自己埋进膝盖里，不停深呼吸吐气，脑中尽是混乱无章的思绪。

    我不想记得……我不要记得……我不能记得……

    没错，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记得了。

    用尽全身力气圈紧双脚，我不歇地洗脑，告诉自己什幺事也不记得。直到暗自下了某个决定后，才稍微回过神来，胆怯地拿起手机发简讯连络阿姨，而那已经是快凌晨两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