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涟漪》一

    一

    呼…

    眼前白花波浪推叠出来的碧蓝海景,让紧绷一天的身躯得到了放鬆。

    但,心,仍然一样的痛…

    手中喜帖新人照片扎得眼睛生疼,明天…还是不去了吧。

    口袋里的震动停止了翻飞的思绪,我接了起来,「妈。」

    「诚翰的婚礼现场都布置好了?」

    我压下心底的苦涩,轻快回:「早好了,照片也都拍下来了,再等我一小时,我现在就回家。」

    「好,这可是妳妈最亲密闺友儿子的婚礼,可不能搞砸了,妳赶快回来让我看看现场照片,如有要补足的明天一早要再去一趟才是!」手机那端传来了妈妈一贯诙谐的语气,嗯了一声,挂下电话,正準备放回口袋,后背让人撞了下,我连啊都来不及叫出声,连人带机从码头边摔了出去。

    哀…怪就怪自己哪边不站,偏站在最边边。

    啪一声响,身体打上水面,我呛了口气,直直下坠冰冷海里,好深…好深…原本挣扎了几下的手脚,因脑海里那短暂的轻生唸头停下了…突然觉得好像这样从这世界消失也不错…

    可这唸头不过眨眼间,我睁开眼,困难地往上面那光亮处死命游上去,若再不呼吸,可就真的要跟一切say bye bye了!

    当冲破水面,还来不及换气,我已呛咳到快将两颗肺吐出来,眼泪从眼眶冒出,用手擦去,这才发现水深只在腰间…

    抬头一望,不看还好,这一看,本小姐眼睛差点瞪出来…

    只见几个男人衣衫不整,其中一位浑身**趴跪着,下身让一男人极速办事中…另一男人跪在他长髮批散的头前,身下那庞然大物被含在他嘴里…他的脸色极其痛苦,泪流满面…身体让其他男人抚摸吸允拍打着,有一名竟然手里持着短鞭抽打着他屁股…耳边充斥着他们淫秽的髒话…

    难怪,本小姐这样轰轰烈烈大声呛咳着都没发现,想必是诸位变态享受着身下那名美艳如蔷薇却好似非自愿的男子…

    见此情形,若是不帮忙调头走人就太说不过去,我大步离开水面冲了上去,一手一只把他身后身前的那两位首当其冲的变态往后抛去,落入水里,再一脚踹向正欲挥鞭的噁心男,夺过他鞭,甩向另一个要抓我的男人,几鞭重重落下,他被本小姐打在地上,另两名愣住,大声叫嚷:「妳是谁?!竟敢动三皇子底下人!!妳活得不耐烦了!!」

    他们冲过来双面夹攻,我将鞭子往两人身上抽,却被其中一人抓个正着,本小姐借力使力,一个马步稳住,身子一挡用手轴隔开他的攻击,一脚踢向左边那位下体,两人同时倒地不起,唉唷直叫。

    我生气的多补两脚,刚落水的两人已爬起来往我这里气势汹汹,本小姐嗤了声,丢下鞭子,打开后背包,取出打火机脚猛地踩上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的胸上,揪起他往衣服点上,只听他惨叫一声,搁在两旁的手不停揪着我挥舞着,火苗星星点点慢慢烧起来,然后越来越大,大到一个程度后我跳了开,就听这小孬种啊的尖叫,连滚带爬跳进河里灭火,其他人见状惊恐地望着我手上欲再来第二发的身下人,屁巅颠地捞下狠话,狼狈窜逃离开。

    本小姐手里不停,打火机一点,挑眉问他:「请问先生要几分熟?」

    他吓到哭出来,半裸的下半身还洩了尿…直喊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呿…我收手,再狠狠踢他几脚,才放他离开。

    真该庆幸当初老爸坚持送我去练跆拳道,本小姐这一练便练到黑带,由其是踢人的功力那一个强啊!

    转身,见那被强暴之人还愣愣趴跪在那里,妩媚双眼直直盯着我,本小姐走到他身旁蹲下,一股浓厚的味道带着血腥冲入鼻间…我佯装正定面对着他,彷彿眼前人只是个问路的,轻问:「走得动吗?我扶你去河边清洗下。」

    他呆呆地看着,嘴角处附近竟然还残留白色秽物…延着他身躯看向地上,一滴滴白浊黏物混着血迹摊在身下,跟他身上的多处伤痕比起来显得怵目惊心。

    「别看…」他说,略带低哑的嗓子挺好听的,我撇过头不再看,扶着他起来走到河边一处大石头躺趴下,他双脚无力颤抖着,双手撑在大石上,看起来活色生香啊!

    可惜不是本小姐的菜。

    比起这等倾国倾城貌赛妲己西施之容颜,我还是偏爱阳光型笑起来可爱的男孩,想到这里,便想到我那无缘的初恋与单恋…我心底一痛,忙取下背包捞出今天早上妈妈放进去的擦汗毛巾,放到河里沾湿拧乾,轻轻地擦上他仍在流血的后庭。

    我这一碰,他便抖动得更厉害,本小姐默不作声,扳开他屁股两片轻柔快速地将之擦净,毛巾沾染上了血迹,红了一片,我动手清洗再擦他后背,几次几趟下来,除了头髮跟正面,后背连同脚底都让我擦了个乾乾净净。

    走到面前,不顾他阻止,本小姐右手牵制住他欲往后仰的后脑,左手将洗好的毛巾往他脸上擦,擦过脖颈,耳际,本人停手,再去把毛巾重洗乾净后,递给了他。

    「喏,前面的部分你就自己擦吧!我是没脸没皮帮你擦可以…就怕你皮薄跟自个儿过不去。」一听我这话,他已恢复乾净的漂亮脸蛋红得透彻,他缓缓坐起来,忍着下体的疼痛伸手取过毛巾,背对着我自己擦拭起来。

    他一头乌黑及腰长髮批散乱敞,觉得他这样擦起来碍事,索性摘下马尾髮圈,靠近他身后,弯腰替他将头髮绑起来。

    他身体又僵住,唉…这脸皮薄的家伙,本小姐今天长版白t落水后可是透透明明地,这不也让你给白看了,也算是抵销!一这幺想,本小姐俐落夺过毛巾帮他擦起来,不然以他这乌龟的速度,太阳下山都擦不完!

    当擦到他下面时,我手顿了下,又继续前进,可这一碰倒是让他有了反应…本小姐暗喊了声糟,表面上装没事地继续往下擦去,心底想着天下男人嘛,普遍只要是个女人在你面前帮你贴心服务,应该都是心花怒放地难以抑制

    全部擦完后,再把毛巾轻洗乾净后收进包里,我起身找寻他的衣物,发现地上华美的衣服早破碎不堪…一看便知是他的…遂乾脆拿起地上那些变态来不及带走的灰色外袍给他穿上。

    「你的衣服已不能蔽体,就先将就些吧。」

    他低低的头颅极轻地点头,看也不敢看我…本小姐蹲下去一手挪起他下巴与之平视。

    「事情既已发生便无法回首,看开点,日子还是要过的。」

    他媚眼愣愣地直望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遂开口再问:「这里是哪里?你认不认得路?」

    从本小姐衰地掉进海里又从这条浅河里冒出来时,我就知自己穿了。

    再看看地上那些衣服腰带…类似于电视古装剧里或是日本的和服样式…本小姐放开他下巴双手抱头低叫一声:「**!本小姐到底是穿到哪里?」

    耳边传来他好听的声音:「这里是…卧佛寺的后山处…从这里下去一炷香时辰便能到卧佛寺,奴家的随从在那等着…」

    我抬起头来问:「既有随从,你干麻一人来到这后山处?还被那些人…」

    闻言,他眼神一黯,停了良久,最后才回:「奴家为纵情楼的当家红牌…花名罂粟,今日楼里嬷嬷準了假让奴家上卧佛寺参拜禅修,不料…却遇上三皇子府里门生…他们…他们…在门前掳奴家上山,逼迫奴家与他们苟合…」本小姐一听,有点傻眼,从来桥段皆是男人为难女人…怎现下是男人胁迫男人?我是穿到什幺世代啊?竟然还有男妓?!

    「三皇子为当今圣上最疼宠之子…还是纵情楼的常客…奴家与随从们不敢不从…只能只身随他们进山…姑娘…您为了奴家与三皇子对上,今后怕是无法善了…」

    我眉一挑,朝他轻鬆一笑,「比起我,你更该担心你自己吧!」见他一愣,我好笑地说:「他们可不认得我,倒是你,回了那什幺纵情楼的,不怕麻烦上身?」一听我这话,他急得想说,却让我打断:「唉…我刚刚怎就出手了?怕就怕你躲了这次,却逃不了三皇子找上你的好多次…算是我对不起你了!」

    他一手急地握住我,又像发现自己失态般猛抽回手,急急道:「姑娘请别这幺说!您救下奴家…奴家怎会怪您呢?奴家…奴家其实…」

    我按住他嘴,「好啦!别说了,反正我欠你一次,你先记下,我陪你下山吧,本小姐出来乍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就有劳你跟我说说这边的事吧!」

    我扶起他走下山,边走边听他说这世界。

    当走回那阶梯多得不像话的卧佛寺时,本小姐也大至知道这里的局势。

    盛花国,以产花、花艺闻名,邻国友好无战事,天下太平,当今皇帝年近六十,仍龙体安康,育有五子七女,太子无立,众皇子蓄势待发,各自在自家门外私斗个你死我活,府里养多个策士、门生共谋大事是稀鬆平常之事。

    这些情报倒还好,与本小姐比较有自身关係的是花艺这事儿,这叫罂粟的回:「我国因产花闻名,国内花道亦源来有自,目前以康家的墨流、舒家的曲流及平家的华流为三大花道世家,门下弟子多为各府名门之后。」

    「所以他们不收平常百姓?」

    他朝我头一点:「花道在我国是世家流传,本是富贵人的赏玩,门下弟子之作其价一掷万金…各家其所开学资更是惊人,如果姑娘喜欢花道,除却名家,坊间市集亦有花商所开之花艺苑,不妨可去看看。」

    我思索着,陪着他走到轿前,让两位随从扶去。

    进轿前,他握住了我,「姑娘…可想去哪里?我们…奴家还能再见到您吗?」

    我朝他一笑,忍不住刮了他鼻子一下,「忘了吗?我不还欠你人情?纵情阁是吧?若你挺得过去,再见之时,便是你展翅之时。」

    他墨黑的瞳眸闪动光亮,颤声问:「您是说…您会来接奴家?」

    我点头,也不知道为什幺,我还挺讨厌这世界有男妓这种东西存在…如果男妓是给女人消遣的,或许我听了还没这幺反胃,可偏偏这一路听他说的都是男人嫖男人…这像话吗?若是两厢情愿,本小姐是万般成全,可看看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美少年…满口自扁身价的奴家奴家叫…偏偏就是被逼良为娼!今天还被我给害了…这回去又不知是几趟折磨…光是想到那可怕画面,本小姐心就没来由的紧缩,但要救,又没钱没势,整个就没底气…

    见他满脸不确定,既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小鹿斑比表情…本小姐只好将耳上的两只钻石耳环取下,递给了他:「这耳环是我积蓄了一笔钱买下给自己当生日礼的,先放你那,等我去找你时再还我吧,当是约定信物。」他收下,露出了闪瞎人的倾城微笑,轻说了声:「好。」这才进轿。

    轿起,他启帘,不捨看我:「姑娘芳名?」

    我启唇,不疾不徐回:「白涟漪,再见。」不等他回应,我转身步上通往卧佛寺的阶梯,準备厚脸皮讨个素饭住个两天再说。

    身后传来启轿的声响,我憋着口气…万般胸闷。

    希望,我心底希望,他能好好地不被我今日之举给拖累。

    可事实往往与希望背道而驰。

    没多久,本小姐便从底下人口中得知,他让三皇子买回府邸受人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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