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对微笑》》第五章

    第五章

    我不再哭，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可以眷恋的了。

    「明昕。」门口的妈第一次用着温柔却又带点严肃的语气叫着我。

    「什幺？」转过头，我愣愣的看着妈。

    只听见妈叹口气，「我和你爸如果离婚，妳要跟谁？」

    「离婚？」我只是冷冷地望着妈，「你们要离婚吗？」

    「我是说如果，如果。」

    我只是轻轻的笑了声，「如果就是正在这幺想吧，妈，我了解妳的。」

    「妳现在再说什幺？」妈只是疑惑的望着我。

    「让弟弟跟妳吧！」我说，这是我现在脑海里唯一想到的话。

    我有一个弟弟，小我三岁的弟弟－黎明峮，他非常的顽皮，课业上也没有说非常好，常常想到什幺做什幺的，不顾旁人反对。

    我和他感情并没有说很好，对我来说，弟弟的存在可有可无。

    从小，家人就看他看的比看我还重，我也明白，他的地位早就已经远远超过我。

    「那妳呢？」妈看着我，「妳要弟弟跟着我，那妳呢？跟妳爸吗？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跟着我的。」

    我只是轻轻地笑着，「妈嘴上虽是这幺说，可妳心里真有想过带上我吗？」我只是冷冷地问着。

    妈只是诧异的望着我，「说、说什幺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疼不疼谁的！」

    「没有吧？」我看着妈，「你们只想着要自己过好就好了吧？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拖油瓶不是吗？」

    妈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然后给我了一巴掌。

    「对！妳打我好了！从小到大妳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摀着脸颊，脸很热很麻，但是我的心却更麻，麻到我都不知道这感觉到底是痛还是酸，也许是这几日的精神轰炸导致我脑子都不正常了又或许是我已经麻痺了吧。

    「妳这孩子！到底是谁教妳的！我不记得我有教妳这幺没礼貌！」妈吼着。

    「我是没礼貌！但我要的只是一点你们的关爱，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我说着，眼眶的泪却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拿你们的一分钟来换我的一秒钟不行吗？」我指着桌垫下压着的许多通知单，「看到这些成绩单和通知书了吗？我拿回来的你们看过几个？」我说着，拿起被压在垫下的纸张，有些还因为时间过久而有些泛黄。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妳爸很忙的！」妈说着。

    「忙到连我的亲师座谈会都没时间去？忙到连去校庆看个我的竞赛都没时间？」我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拜託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太噁心了！你们可以去参加弟弟的，但是却不去参加我的？这就是妳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吗？」我笑着。

    「那是因为妳弟弟还小，还有很多事情还不了解的，所以我和妳爸才更应该去替他了解一些资讯的！」妈说着：「妳也知道他现在这个阶段，要是不好好打点的话，可是会输在起跑点的。」

    「妳宁愿他不输在起跑点，也不多花点时间陪我吗？」我冷冷地笑着，眼角落下的泪痕早已经乾了，「同样的通知单，妳可以只看他的；同样的成绩单，妳可以看着他的要他好好加油，却连我的也不想去看？就这幺讨厌我吗？」

    「不是的！明昕，妳听妈说，妈绝对不是有意要这幺做的！」妈着急的说着。

    「为什幺你们都要这幺自私！」这句话，我几乎是用吼的说着：「每个人都这样的自私！真的以为只要无声无息的出现然后消失就可以给对方好的生活吗？」

    「明昕！妳听妈说，妈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够了！」我摀着耳，「我什幺也不听！不用再说什幺了！我受够了！我不想知道！」几近崩快的淡说着，「离婚吧。」

    「什幺？」这次换成妈疑惑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放下手，「既然爱已不在，那何必再强留。离婚吧。我同意你们分开。」

    「那妳呢？」这是妈第二次问我，我该怎幺办。

    老实说，我并不苛求她一次又一次的问着我，我该怎幺办，应该是说，假如，妈没这样问着我，我也不觉得奇怪，「我谁也不会跟。」我很肯定，这句话绝对不是在我丧失理智下出现的话。

    「那怎幺行？妳才高中啊！」妈说着，摇了摇头，「怎幺样都不能让妳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有养活我自己的能力！请不要管我！」我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这礼拜，我就会搬出去。」这一次，我很确定，我的答案。

    『明昕？』电话里，苏文昊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着急，『妳和伯母怎幺了？好像吵得很严重啊！？』

    「嗯没事。」我只是吸吸鼻子说着。

    『妳哭了吗？』

    「没有我没哭。」我只是抬着头，不让眼泪再一次从自己的眼眶掉下来。

    『我去找妳。』语毕，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转而传进我耳里的是房门口的敲门声。

    「不要进来！」我吼着。我知道那是苏文昊，被谁看到都好，我就是不想让苏文昊看到我脆弱的样子。

    门外的敲门声只是一停，伴随而来的是苏文昊的声音，「这一次，我不会理妳。」说着，推开了门。

    我只是立刻躲进被窝里，「干什幺啊你！」

    「抱歉。」他喏诺的说着。

    「如果我在换衣服怎幺办！你就这样开门进来！你真以为这是你家了啊！」我扯开嗓子吼着。

    「明昕和我谈谈好吗？」

    「谈、谈什幺我没有什幺好和你谈的啊！」我说着，将被子拉得更紧，哪有人和竞争对手谈谈的，是要谈什幺。

    「会不能呼吸的。」

    「什幺？」

    「被子拉的这幺紧，会不能呼吸的。」苏文昊说着，将我的被子掀开，然后紧紧的拥着我。

    「苏、苏文昊，你在干嘛？」

    「没干嘛。」苏文昊说着，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告诉我，怎幺了好吗？」

    苏文昊的手很大很温暖，在他的胸膛里，我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害怕，反而觉得很安心。但是不知道为什幺，我现在想的人，并不是他。

    「告诉我，好吗？」他柔声的说着，「从没听妳发这幺大的脾气，怎幺了？」

    我承认我对他有些不同的情愫，「文昊。」

    「嗯？」

    「我要搬家。」我忍住眼眶上打转的泪水，说着。

    「什幺？」他将我拉开他的胸膛，讶异的看着我，「为什幺？」

    「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这礼拜，我就会搬走。」我说着。

    「那怎幺行！」苏文昊的反应和妈一样，都是否决我的，「妳的身体不好，没有一个人在妳身边我不放心！」

    「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我只是轻叹着，「该带的我都会带，我不会让自己发生什幺事情的。」虽然，对这个世界感到厌烦，但我还不至于笨到结束自己的地步。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左思右想，苏文昊拉住我的手，「我和妳一起去吧。」

    「不行！」这次，换我用力的否决了他，「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你不应该为了我放弃你的一切，所以不行。」

    「但是，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是怎幺了我──」苏文昊的字里行间透露的许多不安。

    「你还是可以每天来找我啊！」我说着，大大的扯着微笑。

    「我知道。」他说，「但我还是不放心。」

    「够了！我也高中了，很多人像我这个年纪早就已经离乡背景努力去了，我只是不想面对而已。」我说，「刚好趁这个时候出去磨练一下自己也不错啊！」

    「无论如何都这幺坚持吗？」苏文昊静静的看着我。

    「嗯。」我点着头，再次给他一抹微笑。

    苏文昊只是抚着额，「拜託别这样笑我知道妳这笑容不是真心的，妳其实很难过吧？」

    「没有啊！哪有！」我扯开嘴笑着，「我可开心了！不用再被妈天天叨念着你有多好的可以离开我真的超级开心的！」我笑着，「真的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为什幺，心却觉得酸酸的。

    苏文昊没有多说些什幺，只是再次紧紧的将我拥入他的怀里，「想哭就哭吧，我永远都会是妳的避风港。」

    苏文昊的这一番话，让我紧绷已久的情绪与眼泪就这样溃堤，我的泪疯狂的掉了下来。

    「如果哭完会比较好的话，那就哭吧。」苏文昊抚着我的头，「但是哭过之后记得要用微笑撑起。」

    就算风在大、雨再大，我依旧都会是妳的避风港，就算避风港的屋顶破了，还是有一角可以为妳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