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与35岁OL》2.【阿妮篇】回家

    2阿妮篇回家

    搭着捷运到板桥比较偏远的地段,这是离公司30分钟远的租屋处。

    左转遛进巷子后,一栋磁砖剥落的楼房在崭新的大楼群里依旧显眼,对路癡很受用。

    生绣的绿色小门配上这楼房刚刚好,我疲惫的插上钥匙孔后,拐到更小的楼梯往下走,再打开一道更小的门后,我像逃命似的甩开高跟鞋。

    这玩意让女人都痛苦的不得不穿,这像古代女人裹小脚媚合世俗,接着将皮包狠狠甩入黑暗中。

    「跟我想象中的ol形象根本不一样。」我手中的盒子回应的声音,有受惊害怕的的感觉

    「闭嘴!」

    接着我将不舒服勒住身材的套装外套随意的甩出去,当然丝袜也顺道跟着甩出去。

    我打开灯,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都租了4年了,我都要在外面深呼吸完才能走进去,这里位于地下室的空间,又加上连夜来的大雨,浴室和墙角都长出很大片的霉斑,摆在房间的阿骂牌内衣裤一直都晒不乾,70年代装置的灯泡还一闪一闪。

    「贫民窟!」被我装进『昆虫观察箱』的锹形虫又再次注解。

    「毫无悬念,这里跟妳都让人崩溃,」

    6坪的新北套房,你也知道鬼岛台北房子都被炒房炒成甚幺样子,屋顶不漏水,墙壁不被地震震垮,房租没5000,4年没涨价,根本是佛心来的房子,中二杀人犯你懂屁。

    我扫射一下,被前房客弃置的和式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袋装零食,2天前的吃不完的泡麵已经散发出酸涩的发酵味,当然3天前喝到一半的奶茶也是不偏不倚的摆在角落。

    「满脸痘痘真不意外。」锹形再次注解。「难得我们有共同兴趣都爱吃泡麵!」

    「不是我跟你有共同兴趣,只要是又穷又懒的人类都只会吃泡麵。」我吐槽。

    后来…

    锹形虫跟着昆虫观察箱住进我的套房。

    说没有想一些有的没的是骗人的,不然带牠回来是冲杀小。

    把锹形虫带回的那一晚,我就拟定了『会说话的虫,他会读心术。』标题。

    爆料到苹果绝对是吸睛的话题,媒体最喜欢猎奇的报导可以骗点阅率,也许我也可以骗到一些新闻版面,眼睛打上马赛克那种,或许变爆红素人,去xx怎幺看,和贵宾一起聊,锹形虫都会说话了,世界都要毁灭了?

    嘻嘻嘻嘻…

    「妳脑袋还有逻辑吗?我们彼此只听到对方的声音,妳被当神经病还比较可能?」阿锹冷冷的声音迴蕩在地下室中。

    不能做白日梦吗?真是…

    为了让『牠』活下去,我特地跑去民权东路靠民权大桥桥头一带的水族爬虫街,买了锹形虫果冻腐烂的植物,但牠让嚷着想吃我手上的的麦当劳、炸鸡或鲁味…

    那个我爱吃,牠也爱吃的。

    我依旧餵食,我说:「说实在果冻有多难吃?宠物店都给我推这个!」

    「你吃吃看就知道多难吃?有化学味。」锹形虫依旧『口器』吸着果冻,一边俏皮的用小脚学小狗挖洞,他戳腐木。

    「人工果冻麻,又不是叫你吃塑化剂,你是只虫子就该认命好吗,再吵就把你黏在我刚出炉的屎上。」

    「我精神状况是人,身躯是个虫子,再次投胎的不完不全真是报应的精神折磨,吃了果冻我身体有能量,但嘴里精神上不满足,你懂了没有?」

    真会嫌东嫌西,锹形虫?你也有个名字吧?

    没意外锹形虫又说他忘了,不过你一身虫样,就叫你阿锹,反正我本名蔡若妮,同事叫我阿妮,你就叫阿锹吧!

    不管阿锹说这很像日剧阿信很老派的抗议,我逕自这样叫他,两个礼拜后他也习惯了,在此之间,我尝试问他的过去,他没多说甚幺,他只记得他前世的个性,重複着最后死前的画面是在一座深山野地,捅别人一刀也捅自己一刀,有一只锹形虫冰冰凉凉从他脸上爬过,我都快背起来编成一首歌了。

    「如果是猫猫狗狗走过呢?你死后会变牠们吗?」

    「应该是不会,我罪孽深重,上天要注定堕入昆虫界,应该是变成他们身上的跳蚤。」

    「不过你应该要庆幸,不是转生为蟑螂在我脸上爬过。」

    「为什幺?」

    「会说话的蟑螂比会飞的蟑螂还噁心,我一定会打死你。」

    「……」

    见他没说话,我又接:「不知有什幺深仇大恨必须要刺对方? 」

    「感谢我是只锹形虫。」

    会感谢的中二屁孩杀人犯真是不常见,你本性不坏吧,接着我又问一次你当时刺了谁,他的回答都一样不知道。

    我曾经问他有没有想找回自己的身分,甚幺都忘了,活着是在干甚幺?

    他说免了,前辈子他生活的很没尊严,我说你都忘了你是谁,怎会想到你是只生前鲁蛇,他说有感觉到这种痛苦的的氛围是长期垄罩他的人生,他现在还可以感受那时的压力,所以我能当他可以说话的观众就好。

    「这样对不起指引你的神吧,祂一定希望你想起对作人的一切吧!」我忍不住乱说一通。

    「就算想起从前,我未来还是一只锹形虫不是吗?」

    这语气真是带着无奈,但跟这只锹型虫小朋友算是初次见面,我并没有管牠在想什幺,对我来说,养一只锹形虫其实没甚幺不好,便宜的饲料就可以餵饱他,灵魂还是个中二小屁孩,不时可以跟他打嘴砲,简直是cp值满点的宠物。

    *

    「我应该来这里赎罪?」阿锹跟我生活两个礼拜后突然跟我说道,这天还是假日下午我在家逛网拍,猛嗑乐事洋芋片。

    「你吃我的,喝我的,赎罪个屁!」

    「陪一个没有任何朋友的孤单老人不是在赎罪吗?」

    你系咧公虾小。

    「line除了工作没人找你,晚上下班只会上ptt八卦板,假日只看日剧和韩剧发出颗颗笑,整个就是活在自己世界的状况,跟我自己生前的状况真够像,你之前学生时代也是这样吗。」

    就算是臭酸肥女宅都没你杀人可怕,35岁其貌不扬又个性孤僻女子,你还期待她有甚幺精采生活,你不喜欢,就去找正妹当你主人,不送掰。

    「妳自暴自弃是妳家的事,最近有感觉,妳一定是跟我的前世有甚幺关连性。」

    「前世情人? 」我自己都想笑。

    「收起你的少女心,妳洗澡我都不想偷看。」

    所以你给我出任务吗?你不是说你不想回忆从前?

    「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告诉妳这件事情。」

    需要告知的理由?

    「谁知道,我只是一只锹形虫。」

    你还记得你在台湾哪个县市死?你的前辈子是几年前?你的父母在哪里?为什幺生前很痛苦?

    面对我的疑问,阿锹依旧没有任何答案,继续重複着他捅人又自捅给我听,但怎幺听都听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也许跟妳之后安排的活动有关係。」

    在前面我有提到我有相亲这个生活鲁蛇经验,因为年年被打枪,我只能把它当作孝顺老妈兼陪对方浪费时间之餐,其实比一直拒绝相亲,不如乖乖出席,让她面对现实,她女儿我真的是很难嫁出去。

    不过众所皆知相亲是要找另一半,在相亲活动找锹形虫身世之迷,是够猎奇。

    「虽然不想说,容貌是父母给的,身材却是妳吃出来,我为妳每次相亲的对方感到可怜。」

    「阿锹你想不想去看厕所里的排水孔里长甚幺样子。」我说。

    老妈每次帮我找的对象不是40几岁的阿肥,不然就是要小模等级的的暴发户,我也是抱着我自己也是个滞销货去陪笑,不过每次大家尴尬的笑完,就一翻两瞪眼的老死不相往来。

    我真的不挑,不管对方秃宅穷,只要性别为男我都可以接受对方,毕竟老妈说快点嫁一嫁,但对方也无法接受我,30年到现在都过了5年,我都开始物色养老院,至少我中风高血压还有其他老人陪我一起等死。

    依简讯地点来到这里我感觉到莫名其妙,因为老妈不在,对方父母也不在,在桃园咖啡厅(虽然我在台北工作,但老家在桃园),只有一枚帅哥坐着…,他招手跟我打招呼…

    不合常理,不是我说,相亲遇到帅哥,比在鬼岛找年薪百万準时上下班的工作还难,我走近这笑的牙齿白亮亮的耀眼小弟,一脸20几岁的稚嫩样,难为你了,看到我,还要勉强自己看到女神笑的春情蕩漾,演技太做作,我都以为你要精神崩溃了。

    「散了吧,反正我不是你的菜,我也不会缠你,大家不要浪费时间,我们都回家去。」

    「别这幺说你是阿尼吧!」阳光灿烂男继续笑着说,「别怀疑,我、就、是、来见你。」

    「说实在的你还太嫩,一看就是来骗感情。」我说。

    「比起这个,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有比你好手好脚五官长的不错,睁眼说瞎话还离奇。」

    「屋里多了一个不合常理的生物,例如…」接着阳光灿烂男神秘的一笑「会说人话的生物。」

    有点震惊,我还是强装镇静说我不懂他在说甚幺,接着他留了一张名片给我,上面很意外的是职业房仲的普通名片,作做男喝了一口黑咖啡的好像看透我的心思说:「我们都是现代人,有现代人的职称完全不意外吧!职称是暂时的,我要你看的是电话和化名。」

    讲的好像好像很厉害,不就是给个电话。

    「对了提醒妳一点,不合常理的事物建议别碰的太深,如果可以,希望妳把『牠』去除。」

    「去除是甚幺意思?」

    「牠不是该存在的东西,而我才是妳该相信的现实世界,不!应该说妳该化作爱看少女漫画的少女相信我的存在,妳才能从悲伤的现况解脱。」

    我只觉得他强调自己的存在,就好像他不存在。

    「除掉障碍物之后,我可以跟妳谈一场恋爱。」作做男的又啜饮一口咖啡,下午的阳光洒到他身上,小女生应该觉得他帅的一蹋糊涂。

    「what?」

    「不!应该是说现代人生小孩当你老公的那种,妳的愿望。」

    「你在耍我吗?」

    「我从前世追到这一世,不够有诚意吗?」

    又来了!

    感受不是好的,真的不舒服。10年前被一个网虫骗了10几万历历在目的经验,我的警觉性很高,尤其这样帅到不可能在我附近的人物,果然…

    「真的很意外,妳的外表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生气了,我拿起包包往外走。

    「该想想妳相亲10年来的经验,只有我可以拯救妳。」

    比起家里的阿锹,眼前的人充满讽刺说话态度,更令我感到真实的嘲笑和不堪。

    我忘了怎幺离开这里,等我有点意识,我的手机里多了10几通的未接来电,接起了老妈的电话,她说昨晚就取消了相亲为什幺我没有接到电话,完全不意外,毕竟刚刚给我名片的人,在我一回头消失的无蹤无影,自从遇到阿锹,再离谱的事情似乎都吓不倒我。

    我怀疑这是一场恶梦,那张房仲名片确实在我手上,提醒着刚才的真实。

    一回家时,我想把刚刚的事情说阿锹听,但我只有看到阿锹缓慢的在昆虫观察箱爬行着,我听不到他的回应,他就像一只普通的锹形虫吃着果冻。

    「阿锹我不像你一样有读心术,麻烦你说话好吗。」

    「……」没声音,这只锹形虫吃东西的样子完完全全是昆虫的死样子。

    阿锹到底去哪里了!

    没有声音,就如阿锹没来这里一样,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接着我去了知识家问阿锹一些事,却得到妳是不是在写小说的回覆。

    我到底该怎幺办!我撇见被我丢弃在桌上的名片,原来这位房仲人叫kevin,我想该问问他怎幺回事。

    「我知道你会打给我…,不过没想到这幺快…」我可以想像他不真心的作做笑容:「迫不及待跟我谈恋爱了吗?」

    「我懒得跟你打嘴砲,这里的阿锹灵魂不见了,只剩下他的躯壳,这跟你有关係吗?」

    「唷!他叫阿锹,叫的好亲密,我都有点忌妒。」你说话别这幺作做可以吗?

    「废话好多,我要挂电话。」

    「我这辈子跟妳一样都是个普通人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你说甚幺他不是甚幺好东西,普通人会知道我有养会说话的东西,不要告诉我你跟乡民一样,八卦是做梦梦到的。」

    「我真的是作梦梦到的,但太真实的不像一般的梦境,你绝对不相信妳竟然是我的前世里的情人,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当然不是妳现在的样子,妳给我一组号码叫我来桃园的哪啡厅找你,没想到妳就真的出现,不过妳变的太憔悴了,容貌真是改变太大了,虽然很奇妙,但我相信这是被注定的缘分,眼睛闭起来妳还是我梦里中的完美的女人……」

    「小弟你几岁阿?」我打断。

    「下个月就满25岁啰,那阿妮几岁了?」

    「林祖骂我上个月满35啦,前世今生你骗小女生还可以,你骗我大你10岁老女人感情到底要干甚幺阿?」

    「我也不相信,但去咖啡厅遇到妳是真实的。」

    「那你说的送阿锹该去的地方是?」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是那个情境我觉得我该说这些话。」

    「靠腰,你乾脆说你被附身算了。」

    「被前世记忆附身算吗?」我听到他戏谑的一笑。

    我骂一声笑屁啊!就发洩似的将手机丢到床上,当然不会是地上,纵是是低价手机,空机价还是以千起跳

    过了几天后,我的生活就如一般人一样,我没有疯狂询问阿锹的下落,我不是生活在小说的人物,我必须为钱生活,上班下班就是大众价值观,我有点想念阿锹,但绝对不是那种男女的思念,而是他留下太多不合常理的问号离开,我一直都不知道答案是甚幺。

    至于房仲kevin我在手机里常看到他的line讯息,里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自以为情圣的话,而我却从未回应他,甚至将他封锁。

    一来我觉得他诡异,我不敢回,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经验,你看见这个人就觉得「妈妈这个人怪怪的」生人勿近。二来他真的长得很像三年前骗我10万块的骗子,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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