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叶宇白了他一眼，把两包薯片揣到他怀里，“小爷赏你的。”
“洋鬼子，这是我家冰箱。”
“你家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备这么多零食干什么？”叶宇说着拧开一瓶可乐，“再说了，我哥又不喜欢吃零食。”
“凉。”刘然伸手从他手里拿过可乐，拧上盖子又放进去了。
叶宇只好又拆开一包饼干，边吃边说，“上次我跟他说，是他爸操纵的一切，怎么也不见有动静啊。”
“不是已经蠢蠢欲动了吗？”刘然看了他一眼，坐回到地毯上，自顾自的开了一局新游戏，“他这是先武装自己，再搞革命，这都看不出来吗？”
叶宇听他这么说，勾唇一笑，跟过去坐到他一边，一边琢磨他打游戏的技巧，一边咔嚓咔嚓吃零食。
半晌，他问道，“你这样，我哥哥估计会恨死你吧？”
“不等他恨我，他和霍先生的感情就扛不住了。”说着他懒懒的张了张嘴。
叶宇很自然的捏起一块饼干塞进他嘴里，然后又感慨道，“我感觉嫂子也挺喜欢我哥的啊，怎么就不愿意和他好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刘然按着手柄，放了个大招。
“啊？”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刘然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我窃听他的手机，找海关的朋友禁他的护照，还爆了料，揭了真相，找人天天去台湾堵门，家庭和社会同时试压，能扛得住才怪吧？当然，他更舍不得你哥受伤害，所以不敢占有，就注定再喜欢也不可能得到。”
“那你就属于自私的那种。”叶宇抬起脚蹬在他胳膊上，“那你也太自私了吧，你就舍得我哥受伤害？”
“嘭”的一声，屏幕上炸了一片，“赢了。”
“你说的很对，”刘然伸手拿起一块饼干，咬进嘴里， “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叶宇似懂非懂的点头，结果一低头看见手里的袋子空了，瞬间爆炸。
“oh,**!谁让你吃最后一块了！给我吐出来！”
“………”
正如刘然所说，物极必反，有时候爱反而是负累。
意料之外的是，这次霍建华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把公寓里所有和张丹峰有关的东西打包，一个快递寄了过去。
张丹峰当天晚上一脸疲惫的回到家，把西服领带一拉，瘫软的往床上一坐。
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见脚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封着箱口，快递单还在，很漂亮的字体。
不过，好奇的心情没维持多久，等他拆开箱子，整个人就傻眼了。
他把箱子里的护肤水，剃须膏一系列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泄怒似的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冷眼踢开箱子，就出了门。
看着张丹峰急冲冲的下楼，张芷兰疑惑的问道，“儿子，你着急干什么去？不是刚回来吗？”
“我出去有点事，不用等我回来了。”
“哦对了，今天有你的快递，在你的房间。”张芷兰不放心的说了一句，“你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么晚了去办？”
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门。
一路飞驰，张丹峰堵在门口敲了半小时的门，也不见有人开，直到邻居出来询问情况，霍建华才绷着脸开门把他拉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张丹峰就手腕用力，扣住了他的肩膀，按在玄关的墙壁上，劈头怒道，“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是。”
霍建华没有反抗，直截了当的抛下一个字，冷眼看着他。
背后抵着的坚硬的墙壁，他把手紧紧扶住玄关的格子，来承受张丹峰愤怒的力量。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说放弃？努力这么久，你突然说反悔就要推翻这一切吗？”张丹峰尽量克制自己愤怒到发抖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那个箱子放在我面前时，我有多难受？里面每一样都是证据，是你多爱我，而我又多爱你的证据。”
霍建华失力一样松了手，“你别跟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张丹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睛红得骇人，“你把剃须膏抹我一脸的时候呢？你把洗面奶挤了冲马桶的时候呢？你抢我的牙刷刷牙的时候呢？你把喝剩的面倒进我碗里的时候呢？你和我做到哭着求饶的时候呢？”
“你够了！”霍建华打断他，别过脸去冷声说道，“好聚好散，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谁跟你好聚好散？”张丹峰伸手拧住他的脸，逼他看着自己，“我这辈子还就跟你拧上了，说分手是吧？除非你今天弄死我，否则别指望我点头。”
霍建华被震撼到无言，望着他执着到病态的眼睛，一阵心疼，“你就非这么犟吗？”
“别的我都可以让着你，但是这件事，绝不可能。”张丹峰扣着他肩膀的手不但没松，反而愈发用力，几乎要嵌进骨头里，仿佛这样才能宣誓绝对的占有和主权。
“你不用为了我和家里闹，我也不想为这个事让他们伤心，我们……”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停了好久，才说道，“就当有缘无分。”
张丹峰看着他，轻声道，“感情不是瞬间就蒸发掉的，你说过，你永远不会放弃。”
“我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后悔认识你，也后悔爱上你。
张丹峰抬手，指着卧室的方向，崩溃一样的吼道，“第一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没有！”
霍建华绷紧了唇齿，冷冷的抬起眼皮，一字一句道，“今天，这个手，我分定了。”
“好。”张丹峰怒极反笑，点着头说道，“那我就让你看看，今天能不能分得了。”
霍建华从他扣紧的手腕中挣脱出来，后退了一步，硬着目光看他，“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关于分手，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所以现在，立刻，马上，滚。”
“让我滚？”张丹峰慢慢的往前逼进一步，被他的冷漠刺得气血上涌，一时忍不住，冷眼讽道，“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无情。”说着按住他一只手，另一只手去撕他的裤子。
霍建华气急，反手就是一巴掌，“张丹峰！你闹够了没有！”
张丹峰愣了愣，仿佛一下子被打清醒了，也不顾他的挣扎，就慌忙抱住他的腰，有些手足无措的把他锁在怀里，“对不起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建华手指一直在抖，他恨自己的无从选择，也恨这世界的狭隘和不宽容，他恨生为同性不被接受，更恨自己狠不下心抛弃挚爱。
“你走吧，我求你了。”
张丹峰眼泪悄无声息的打在他背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知道你有多爱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别说了。”霍建华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能不能别这么折磨我了，我们分手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毁了你。”
“没有你，我无路可走。”张丹峰从后边轻轻亲吻他的耳侧，眼泪滚滚而下，打湿了嘴唇，打湿了耳角的头发，蔓延着让人心生无力的绝望。
一场无望的战争。
没有硝烟，没有杀戮，却让他们丢盔弃甲，不得不投降。
“为了我，再坚持一次好吗？”张丹峰手指握的泛青，心里却像被抽空一样。
他最怕听到的答案，却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能为之战斗的勇气。
“你走吧。”霍建华哭的断断续续，哽咽道说不上来话来，只能无意识的重复说着，“求你了，你走吧，走吧，求你了……”
“我也求你了，能不能别跟我这么闹，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就是别提分手。”张丹峰紧紧的抱着他，几乎要把他勒到窒息，“行不行？”
总要给自己讲无数的道理，才能理智的生活下去。有时候，并不是相爱就可以。
霍建华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模糊的眼睛，再次重复道，“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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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破裂的感情
“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我决定了。”
张丹峰脑海中反复循环着最后一句对话。
手中的方向盘越握越紧，车子加速行驶在道路上，横冲直撞。
手机一直在震动，张天成打来的未接电话挂在悬浮窗上，张芷兰也发了几条信息。
心里委屈又气愤，烦躁无比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张丹峰摸到手机几乎要捏碎，低眼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却皱起了眉头。
“有事吗？”
“有空出来喝一杯吗？”刘然依旧是淡然自若的口气，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隔阂一般。
“没空。”
“怎么？不要急着拒绝，借酒消愁的话不是更好吗？”刘然低笑，“就这么说定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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