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见鬼笔记Ⅰ》分卷阅读22

    “你才是,怎么跑进里面去的?”张守宁不解地打量起张春。

    张春立即想起之前塞满石室的黑影,惊慌地跳出棺材,借着张守宁手中的电筒看了一圈,果然已经不见踪影,宋卓扬,黑影,还有那个声音的主人。他对着张守宁问道:“你们进来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古怪的东西?”

    “什么什么人?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就听到你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张春江解释道。

    张春又转头打量张春江,不知他是怎么醒过来的,对于把张春江一个人扔在车里,他有些过意不去,“春江哥,你没事吧?怎么会跟二叔在一起?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这个问题时,张春的眼角的余光瞟向张守宁。

    “当然是为了找你来的。”张守宁答得模棱两可,张春隐隐皱起眉头,显然对张守宁的避重就轻越加怀疑。

    张春江突然想起他被暗算的事,摸着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女人竟敢给我下针!别让我再见到她!”说着他瞥向张春问,“我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又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张春从认识宋卓扬到刚刚的事都简洁的说了一遍,自然的掐掉关于夏树的部分,说完他问张守宁,“二叔,您认识这位宋医生吗?他是不是和张家有过什么恩怨?”

    “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张守宁肯定地回答,但面色凝重,张春觉得他一定有所隐瞒。

    忽然,张春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沉寂下来,他轻轻靠着身后的棺材,又衣兜里摸出一包烟来。这是他买来打算在张春江婚礼上散的,从上次夏树把他的烟给孙国胜后,他一个多月都没再抽过。

    他叼着一根烟在嘴里才想起打火机已经丢了,张春江见状会意地地掏出自己的打火机,顺便帮他把烟点上才问:“你这是想干啥?”

    张春这样子看来实在有些像在大人面前装大人的小孩,每个动作都在虚张声势。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守宁,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二叔,春江哥,我有许多事都想不明白,我也不想弄明白,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这辈子我张春都无以报答。但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糊里糊涂地过日子,张家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但这要是跟我有关系,就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我不会任你们任何人摆布……”

    啪的一声,张守宁一记耳光打断了张春的话,他冷冷地望着张春,张春也同样冷冷地回瞪着他。张春江愣在一旁,张守宁从小揍他就顺手,可从没打过张春一次,虽然他还是看不下去张守宁打人,但张春的话说得确实有些过,一时他不知要劝谁。

    两人都怒目互瞪了半晌,最终张守宁先软下来,缓缓叹了口气说:“花儿,你张二叔从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张家对不起你,可我张守宁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如果可以,什么罪我都愿意替你受!”

    这些日子张春心头的疑惑太重,他被压得透不过气,此刻一口气发泄出来,他感觉轻松了不少。张守宁的话说得动容,他不由后悔把话说得太重,狠狠地低下头,“二叔,我——”

    张守宁也觉得这巴掌打得有些重,见张春脸上红了一大片,心下一软,轻声问道:“打疼你了?”张春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他接着说,“花儿,有些事不是我要瞒你,是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这都是张家的错,是六爷的错,可是别忘了你也姓张!”

    什么叫是六爷的错?张春感觉他更加迷惑了,仿佛心脏被什么塞住让他的血液无法流通。他愣愣地盯着张守宁,可张守宁话说一转,“你要真的想知道去问六爷吧,他比谁都清楚。”

    想到夏树张春心里狠狠一疼,不用开口他也知道夏树什么也不会说,可他做不到像逼迫张守宁这样逼夏树。

    张春江听得一头雾水,冷不防地插道:“别瞎扯了,先想办法出去吧!”他说话的语气就像还没脱离叛逆期,对张守宁一副挑刺的模样。

    听张春江一说,张春才注意到他进来的石门已经关上,墙壁上连石缝都找不到,别说是门。这时他又想起曾在这里见到‘张守宁’的事,于是转向张守宁问:“二叔,这地方您来过吗?”

    张守宁的目光一斜,别有深意地说:“八年前来过一次,这间石室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八年前对张春来说记忆深刻,那时他差一点就一命呜呼,最后醒过来夏树就不知所踪。他暗暗地注视张守宁的表情,并没看出什么异样,他又一次想也许他在这里见过的‘张守宁’确实不是他张二叔。

    张春江扒开香案上的桌布,突然喊道:“这里有个洞。”张春连忙蹲下身看过去,果然是他上回爬出来的洞口,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石室的布局,发现石室呈方形,如果棺材和香案一起旋转九十度,光凭四周毫无差别的墙壁根本发现不了异样。于是,他欣喜地说:“这里可以出去。”

    张守宁将手电筒往洞口照进去,确定没有危险竟未张春和张春江先进去,人打着手电垫后。张春的预想是从他进来的路线原路出去,心下还在担心会遇到上回的不明生物,结果半途他们就遇到了岔道。

    “怎么有岔道?”张春愤愤地叫起来。

    “走右边。”张春江果断地选择。

    “男人的直觉不准。”张春反驳道。

    “右边有风。”张春江不屑地回。

    张春静下心感受了一下,完全没感受到风从何而来。张春江在背后催促他快点爬,连腰都直不起的狗洞,他不想再多待。

    “那就走右边吧!”张守宁发话,二比一。张春只好往右边爬走,不多时他就看到了出口。可是爬进洞口又是一条死路,张守宁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这个是个四五平米呈鹅蛋形的洞里,四壁打磨得很光滑,地面平整,顶部却满是凿痕,除了他们进来的洞口,没有别的出路。

    张春望向张春江说:“哪里来的风?”语气里暗藏着幸灾的得意,完全不想他自己也被困住了。张春江一言不发地摸索着洞壁,结果连一丝裂缝都没有找到。张春也蹲在地上,随手敲了敲地面,结果地面底下传来几声咚咚的回应,瞬间三人都吓了一跳。

    三个大男人围着一块半开米的地面一言不发,半晌张春才问了一句,“下面是地狱吗?”

    “地狱有什么可怕的!”张春江大气凛然地掏出一把军工刀,拂开地上的灰尘,看到一丝裂缝毫不犹豫地撬下去。三人都屏住呼吸,见张春江撬起一块石板,张春和张守宁帮忙把石板翻起来,看到的不是地狱,而是一个向下的入口。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这回张春江走在前面。张春闷声跟在他后面,做不到像张春江一样轻松。

    入口下面是个一米来宽的穴道,土质很新,似乎刚挖不久。一开始的坡度是向下的,渐渐变成往上。张春忍不住想他最近的离奇经历,下水道里的铁道火车,抽你派的诡异黑影,现在竟然还在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地下爬这样的土洞。

    前面的张春江突然停下来,洞已经到头,从头顶透下来一丝光线。张春江推开盖住山口的木板爬上去,外面是一间废弃的屋子,破败的窗户往里透着阳光。张春和张守宁接着爬出来,三人都爬了一身泥,看起来狼狈不已。

    三人从旧房子里出来,太阳正烈,张守宁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毫无作用,于是说:“先去换身衣服再说。”对些张春和张春江都没有异议,三人便一起往张守宁的住处走去。

    路上张春问张春江是怎么找到他的,有没有发现那座大宅子。张春江说他是被张守宁的电话吵醒才知道自己在这里,而张守宁去找张春吃午饭发现他不在,然后找到他家听说秦雨月出事才打电话给他。他们本来是不知道张春在这什么地方的,但是不知是谁在暗中给他们引路,他们才找到那间石室。

    说起那座令张春震惊的旧宅,张春江如此评价,“那破房子里阴所重得连鬼都觉得冷,谁敢动谁找死,几年前还有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除两个野鬼就能解决,哼!那根本就是块死地,活人根本坐不住。”

    张春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不然保存这么完好的古宅怎么可能这么废着。两人一路说话很快就到了张守宁住的地方。张守宁随便找了两件衣服丢给他和张春江,样式且不说,光张春江和张守宁的身高差穿起来就短了一截,这时张春不由庆幸矮的好处。

    “春江哥,只要脸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张春忍着笑意安慰张春江。

    “我的脸好看吗?”张春江摆着一脸严肃的表情问。

    “好看。”张春昧着良心说,张春江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但是说好看实在不相称。

    最后套回他的一身泥衣回去开车,还一脸怨气地念叨:“我该直接开车回去的,现在还要再倒回去!”

    张守宁叫住怒冲冲的张春江说:“你送花儿回酒店去!”

    张春江没回话,直接拽起张春往外走。

    坐在车上张春想张春江会不会先回家换身衣服再送他回去,果不其然,张春江不仅回家换了衣服,还顺便洗了个澡。至于张春江的婚礼临头取消的烂摊子是怎么解释的张春不知道,反正到张春江家里时,来参加婚礼的亲戚已经走得差不多,不过他猜想多半是张守宁打发的。

    最后,他们还吃了午饭才离开,出门时已经下午三点。张春江提议不回酒店先去晚上要用的准备东西,等晚上直接去医院接林以亭。

    见张春江还惦记着林以亭的事,张春感动不已,于是给张守宁打电话说要再留一晚,张守宁也没说什么。本来他还想跟夏树说一声,但因为这一下午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他没理清自己的感情,况且夏树肯定不会乖乖在房间里等他。

    看小爷回去怎么收拾你!张春心里如此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如果从夏树的视角来写,他一定会忙成狗 哈哈哈!

    ☆、百年遗愿

    张春以为张春江会弄几碗狗血,再摆个法阵,身穿道袍、手握黄符,口念念急急如律令。可事实证明张春江没有那么上档次,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普通。首先他们去杂粮店买了半斤糯米和二两黄豆,然后去农贸市场卖了半斤米酒,再去文具店买了几张红纸和棉线,又去旧货市场买了一个上世纪那种发黄的旧陶碗,最后在婚丧街买了一堆香烛纸钱。一路跑下来天已经黑了,张春江最最后还去某个熟人家里借了一只大白猫。

    张春坐在副驾看着后座的一堆东西问道:“齐了?”张春江正逗怀里的猫,微点了下头。

    那只猫实在是太温顺,任张春江怎么摆弄它都一声不吭,张春都有些看不下去欺负一只猫的大男人。张春春见了把猫往张春怀里一扔,便踩下油门往医院开去。

    车子停在医院外面,张春江二话不说直接下车,张春忙着去提他们买的东西,他回头笑道:“你想在医院里给人招魂?不怕被当神经病!”

    张春转念明白过来,心说你不会是想把病人偷出医院去吧!没得他开口发问张春江已经走向住院部。

    关于林以亭,张春江知道的比张春多得多,当年林以亭受伤被送往当时的战后医院已经昏迷不醒,医院的院长是位归国的洋医生,他被林以亭的战友临走时留下的带着和平回来的誓言打动,许诺在冯宣程回来之前会一直照顾林以亭直到他康复为止。后来院长也确实坚守了他的承诺,可直到战争胜利冯宣程都没有回来。而林以亭在冯宣程离开的那天其实就已经醒了,能吃能睡,能动能走,却不开口说话,仿佛失去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再后来院长仍一直照顾着林以亭,直到几年前病逝。那之后林以亭也跟着卧床不起,现在全靠营养液支撑,以医生的话来说他的身体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到了极限。

    听张春江说完,张春心里凭空生出许多感触,不是感动也不是难过,他觉得林以亭和冯宣程都白白的浪费了一生,也错过了一生。

    张春江停在林以亭的病房门前说:“你去说服里面那位,我去借把轮椅。”然后他拍了拍张春的肩膀,往门里瞥了一眼转身往走道另一边走去。

    张春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进去,冯宣程果然静静地坐在床边,和上次所见连姿势都一模一样,看到他进来微抬起头看着他。张春微微一笑,说道:“我想确认一下,他真是林以亭吗?”

    “你指什么?”冯宣程看着张春,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老人,接着说道:“亭子他三魂七魄不完整,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回来。”

    张春走到病床边上,仔细打量起老人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这个林以亭和那个少年林以亭相似的痕迹。突然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他好奇地拿起来,照片上是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正给坐在他边上的少年念书,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青年倒是念得津津有味。照片上的少年和他所见的林以亭除了表情呆滞之外,分毫不差。

    “我能感觉到亭子回来了,就像那几年我南征北战的时候一样,我能感觉到亭子就在我身边,虽然我看不见。”冯宣程表情淡然,似乎已经知道张春的目的。

    “你想见他,还是继续等他?”张春的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向冯宣程,对方抬眼盯着他却不开口。他无奈地替他答道:“我知道你想见他,可你也看见他的情况并不好,他这样撑不了多久,即使他的魂魄能回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知道。”冯宣程的目光回到老人身上,笃定地望着他,“但至少能让他的魂魄完整,不会浑浑噩噩地死去。”

    “这是我吗?”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张春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林以亭正僵直身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老人。张春轻点了点头,只见他仔细地注视着老人说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亭子?”冯宣程古怪地盯着张春问道,“亭子在这里?”

    张春还以为冯宣程终于看到了林以亭,不免有些失望,张春江正好推着一辆轮椅进来,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道:“谈好了?走吧!”

    “这真没问题?”张春怀疑地问张春江,偷带病人出医院实在不像靠谱的事,而且病人还是一位病重的耄耋老人,要是出什么差池后果就更严重了。

    “我跟护士长打过招呼,她会帮忙掩护的。”张春江不以为然地回道,然后取下老人的营养瓶,动作意外的娴熟。

    张春还是不放心,追问道:“你怎么打的招呼?她怎么可能同意让你带人走?”

    “直接说带林老先生回家。”张春江说着扬唇一笑,挑起眉毛瞟过张春,“我没告诉过你那位照顾林以亭的院长就是秦雨月的曾爷爷?”

    张春顿时哑然,他感觉自己完全被张春江骗了。可细想下来,他发现太多巧合凑到一起就像是一个阴谋,从他遇到林以亭起,他就已经落进某人的算计当中。而这个算计的人,他首先怀疑的是宋卓扬,也确实除了宋卓扬他找不出更有嫌疑的人。

    在他走神的时候张春江已经将营养瓶挂好,把老人抱上了轮椅,然后给老人盖上一条毯子。

    带行动不便的老人上车下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好不容易折腾上车,张春还没缓过劲来又要下车。张春江首先将轮椅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张春帮忙把老人从车里又抱出来放上轮椅。等看清了前面有些熟悉的巷子他才反应过他,他又回到了那片可恶的拆迁区,黑夜影影绰绰的巷子让他更加毛骨悚然。

    张春江负责推轮椅,而张春负责提东西,包括那只大白猫。张春身上挂满了袋子,可还是没腾出一只手来抱猫,于是他聪明地想到一个办法,把猫塞进一个稍微空点的塑料袋里,猫竟然仍不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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