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一世》分卷阅读2

    白墨摇摇头,“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还早,接着睡吧,我守着你。”唐清镜伸手试了试白墨额头,确定不发烧了,又细心掖了掖被角。

    “我饿了,想吃东西。”挣扎几许,白墨不好意思地开口。

    唐清镜笑了,应道:“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等着啊。”

    进了厨房才发现,本来长寿面的料都备好了,让白墨这一闹,都没来得及下锅。这下倒也省事,唐清镜三下两下就煮了两碗香气四溢的长寿面出来。

    “唐哥哥也没吃饭么?”见是两碗面,白墨更是不好意思了,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千不该万不该下着大雪出去玩,自己感冒了还连累唐哥哥,害得唐哥哥生辰都没吃长寿面。

    唐清镜知道白墨又在自责了,忙解释道:“吃了吃了,不过这会儿又饿了……怎么,阿墨嫌唐哥哥吃得多啊?”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快吃吧,要凉了。”

    第二日一早,白君修就亲自前来接白墨回府。虽然白君修嘴上说没关系,唐清镜还是连连道歉。唐府上下人人皆知白君修有多宝贝自己这个独子,如今在唐府住了一天便受了风寒,心里肯定不高兴,只是碍于唐仲云的面子不好发作罢了。

    “白伯父,对不起,我没照顾好阿墨,害他伤风了。”

    “不碍事不碍事,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清儿不必自责。”白君修口上温柔说着,手上却是毫不犹豫地拉着白墨上了轿子。

    “唐哥哥,过几天我再来找你玩!”上了轿,白墨掀开帘子来和唐清镜道别。

    唐清镜挥挥手,目送两顶轿子远去,拐弯,消失不见。

    本以为只是几日分别的光景,却是隔了数月有余。唐清镜也去找过白墨,总是被各种理由搪塞,后来便直接说白墨不在府上。唐清镜不傻,一两次便明白这是白君修不让自己与白墨见面。可他不明白,若只是没照顾好白墨害他伤风,有这般严重到不允许见一面吗?

    与此同时的,唐仲云在官场上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颇有焦头烂额之势,无暇顾及家中,唐清镜便没去拿此事烦他。

    这般,便熬到了开春。

    饶是下了一场大雪,桃花却开得格外早。粉白的桃花一簇簇挤在枝上,有风吹过时,便落下些许的花瓣来,散在地上星星点点的,有若有似无的香。

    头天傍晚,唐清镜还陪着母亲赏桃花,喝茶。

    任谁都想不到,第二日,唐夫人就自缢于这棵桃树下。

    随后,就有官兵冲进唐府,逮捕唐仲云及一家老小。

    仗着宅子大,唐清镜趁他们没到后院来,忙从墙头翻出去找救援。父亲的交好里,唐清镜只认识白君修这一个,奈何这两个月一直闭门不见,唐清镜又被拦在白府门口急得打转。

    “唐公子,您这两个月都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老爷的意思您还不明白么,请回吧。”门口的家丁无奈地说。唐清镜他们是认识的,至于为何突然断绝交往,区区家丁怎会得知。

    “大哥,麻烦您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急事。我这次不是来找白墨的,我找白伯父。您跟他说我是唐清镜,我父亲出了事,我需要他帮帮我家……求求您了。”唐清镜何曾以这般低姿态与人说过话,不光用了尊称,还作揖拱手,就差跪在地上了。

    那看门的家丁也着实心软了,且不说唐清镜身份如何,就是随便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年这般恳求自己,任谁也是受用的紧。

    “那……要不唐公子先在这等等,小的去通报一声?”

    “好好,谢谢大哥!”

    没多久,那家丁一溜小跑着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面对唐清镜渴求的目光躲躲闪闪,不好意思地说:“唐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唐大人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也无能为力。我家老爷还说……”

    “说什么?”

    “我家老爷说,谢谢您这几年对少爷的照顾。”

    白墨无邪的笑脸突然间闪现在唐清镜的脑海里,两个月不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长高,长胖。现如今,自己这是要去赴死了……前些日子,还说两人要一直在一起,这么快,却要阴阳永隔了。

    这般紧要关头,唐清镜不知自己为何满脑子都是白墨。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丞相来了也救不得他唐家老小了。母亲先前在桃树下自尽,怕是已经知道了,不愿去挨那伸头一刀而已。

    唐清镜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路过白府墙根时,听见里面白墨的声音。心下一热,便纵身跃上墙头,惨笑着唤了声:“阿墨。”

    “唐哥哥!”白墨抬起头来看,却是满脸涕泪纵横。

    “阿墨,你怎么哭了?”唐清镜诧异。

    白墨跑到墙根下,伸着手臂要抱唐清镜:“唐哥哥,阿墨不要你走,唐哥哥答应阿墨要永远在一起的!”

    霎时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啪嗒啪嗒落在白府的草地上。

    “对不起阿墨……”唐清镜跳下来把白墨抱在怀里,“唐哥哥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中午2点左右

    ☆、第二章梦

    两人正抱头痛哭之际,白君修施施然走了过来,没带随从。

    “白伯父。”唐清镜泪光中望见白君修,忙放开白墨,用袖子擦擦眼泪,颤着声喊道。

    白君修脸色也不大好看,却还是客客气气,“清儿,你十六岁了,已是大人,有些话伯父就不当着阿墨的面说了。伯父只是个五品文官,在朝不受重用,与令尊交好也只因当年同窗之谊。如今之事,乃令尊自作自受,我虽有心相助,却是无能为力啊。清儿,别怪伯父。这几年你对阿墨的喜欢和照顾,我都看在眼里。唐家落得这步田地,旁的人是使不上力了,能否有所转圜,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转圜?”唐清镜眼前一亮。

    白君修脸色却变了一变,“清儿,你还是快回去陪陪你爹吧。”

    “爹!”唐清镜猛然想起,忙回头翻墙,落了地又隔墙说:“阿墨,再见。”

    也不知墙对面的白墨听见没有。

    一路飞奔回唐府,正好看见士兵们压着唐家老小离开,一个太监正站在门口跟几个小太监说着什么。

    “把唐清镜找回来,听见没?”那太监尖声喝道。

    唐清镜站定在三步之外,冷声道:“不用找了,我在这。”

    太监扭头看过来,松了口气,“唐公子可是让咱家好找啊,回来了便好,天不早了,咱们走吧。”

    说罢,那几个小太监上来前后左右一顿绑,唐清镜没反抗,被押着走了好几步才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看那块写着“唐府”的匾。

    那是皇上亲笔所写。

    因为启程晚,唐清镜已经看不见前面的大部队,在渐暗的天色里走了许久,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公公,这路,不对吧?”

    “唐公子莫要多问,到了您就知道了。”太监道,“啊,对了,咱家姓秦。”

    “哦,秦公公。”

    秦公公掩嘴笑了一笑,催促几人快点走,一路上便没再说些什么。天黑之时,便达神武门。

    “秦公公?”唐清镜不解。

    “嘘,”秦公公拉着几人躲到墙根暗处,“唐公子,咱家是受人所托,救你一命,还望唐公子配合,不要让咱家难做。”

    “救我?是谁?”

    秦公公不答,又往里走了几步,清咳三声,便从墙后出来个小太监,递给他一个包袱。包袱打开,乃是一套太监服。

    “快穿上。”秦公公给唐清镜解开绳子,顺手就拉开了唐清镜的衣带。

    唐清镜眉头一皱,伸手取过衣服自己穿上。

    “一会儿有人拦路,你不要说话,一切都由我应着,了?”秦公公整整衣袖,昂首挺胸地走出去,唐清镜跟另几个小太监一起低头哈腰跟在身后。

    唐清镜这会儿一肚子疑问,到底是谁托秦公公救自己?为何不让他远走高飞,却带进宫来?宫规森严,自己不可能在宫里隐姓埋名,此人到底是何用意?

    许是秦公公地位颇高,一路上除了请安的小太监倒是没人拦住问话。一路七拐八拐就把唐清镜带到了一幽暗阴森的小院。

    “还请唐公子在此稍事休息,”秦公公推开一间屋门,领着唐清镜进去,点了灯,“咱家知道您有疑问,唐公子莫急,稍后便知。”说罢,关门退去。

    门上传来咔哒的落锁声,唐清镜苦笑,回过身来打量这间屋子。屋里摆设十分简单,仅有一床一桌,想来应是是下人的住处,只是不知为何窗户都用油纸封死,这样岂不是不透风?

    坐在人家床上终有不妥,唐清镜思虑再三,还是坐在了桌上。蜡烛在他手边安静地燃烧着,不久便流下一行行的烛泪。

    不知是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还是怎的,唐清镜总觉得屋外有嚎叫之声,似鬼如狼。一开始以为风声,但贴在门边细听却不像,何况如今阳春三月,早已没有如此猛烈的大风。

    等了不知多久,这院里才传来脚步声。唐清镜提起心来,那声音果然是冲着自己而来。铜锁打开,门随即被推开,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精瘦男子,蓄着山羊胡,穿一身粗麻布衣,手上拿着个布包。

    “就是你?”山羊胡关上门,虎视眈眈地看着唐清镜。

    唐清镜不明所以,“您是?”

    “哼,”山羊胡不答,“躺下吧。”

    “啊?”唐清镜更是云里雾里,这是唱的哪出戏?

    山羊胡不悦,皱了眉,“啊什么啊,快躺下,干完活我就回去睡觉了,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要不是看在秦公公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走这一趟。”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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