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分卷阅读39

    白随之被卿明脱身而去,也不挽留,只摇头笑了笑便往一处暖阁去了。他走了十几步,绕过一丛假山,后面暖暖灯光所在正是事先约好的。开得门去,只觉得一阵幽香扑面而来,是极好的檀香。白随之走到桌边坐下,三只手指捏了杯茶,笑道:“白某不知教主亲临,真正罪该万死。”

    屋里原有的那人放下昏睡的舞姬,从胡床上下来,腕上赤金嵌宝闪闪发光。他来到白随之面前,用手掂了下巴,笑盈盈道:“这京里少了那位美人,留下的皆是凡花俗草,多亏你白大爷应召而来,否则实在是无趣得紧啊。”

    白随之趁势捉了他手,只觉得细腻非凡,果然是年少之人风采,若不是这人身负教主之职,天下想把他收入掌中之人不晓得该有多少罢。白随之念头一转,伸手就把那人扯入怀里,其后**烧在一处,清醒时已是到了中夜。

    “教主大人,”白随之将那头发绕在手指,圈了又放,放了又圈,言道:“教主叮嘱之事,白某已经按命而行,只是这伤对秦绍阳似乎算不得什么?”

    被称教主之人从他怀里起身,坐在床沿挽好头发,淡声道:“这样便好,只要秦绍阳暂时回不了京城即可,别的不必去管。”

    白随之喏了声,看他穿好衣服推门而出,也不出声阻拦,直到有夜风袭来才微微叹了口气。“记得刚见你那时还是个婴儿,如今竟这么大了。果然和乃父一模一样,不但没有丝毫教主的觉悟,还只会任性耍赖,真是不乖得很。”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拜火教左使白随之也敢现身京城,真是出人意料。”白随之辨出来人是在屋内说话,不晓得已经呆了多少时候,尤其此人行动无声,连白随之也未发觉,修为之高已是匪夷所思。

    来人身在暗处,白随之身在明处,想要躲闪已是不能。他静默片刻,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来?还请现身一叙。”那人不管他的问话,只道:“这是京畿重地,容不得邪魔外道,即便你等有文散生撑腰也不行。”白随之听他喝出文散生的名头,不禁一惊,他又喝问来者何人,却再无回音。

    美人恩 第十五回 牙狼4

    白随之胡乱混到天亮,自顾自离了红袖招,找了有名的大壶春用早,刚喝碗稀粥,就见个年轻俊俏的哥儿走进门来,竟是昨夜预见的那个卿明。白随之看卿明点了阳春面后,不意间往他这边斜了眼,便带笑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卿明认得白随之,知他是刺伤秦绍阳之人,却不晓得此番在京城相遇究竟所为何来?

    卿明心中转了千百念头,面子上仍低头吃他的面,待到吃完结账出门,七转八转之后,只见那自称白随之的竟已跟了过来。卿明闪入一条窄巷,拔刀回身,对追来的白随之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尾随小爷,不怕我报官捉你,吃官司么?”

    白随之看他怒容满面,刀光闪烁,居然毫不生气,只笑眯眯道:“白某此来,只为卿明公子容色,那里犯得上麻烦官府?莫非卿明公子准备告我谋害国卿不成?若是如此,结果也非公子所愿不是?”

    卿明被他说得透彻,一时半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想这白随之最爱装那轻浮之人,内里却深不可测,不知什么来头,非要多几个心眼防着他才是。他这边想了不过片刻,不觉白随之竟飘到身前,不知用什么手法卸了刀子,把个卿明压到墙边,脸对脸贴个正着,贴着耳朵道:“白某对公子别无他意,只求公子日后见了白某,不要刀子拳头招呼才好。”卿明被他夺了刀子,却看不清路数,心里有些慌乱,外加四肢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瞪他。

    白随之见他桀骜不驯,又生的单纯可爱,心中竟莫名喜欢起来,于是伸手取了卿明腰上的绫带,折一折揣入怀中:“日后与卿明公子怕是要常来常往的,这物件白某先收了,也好留个念想。”说罢,他不顾卿明面红耳赤,轻飘飘往后掠了半步,转身走了。

    卿明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去追,却心知本领不济,只能暗自压下。外面大路上人渐渐多了,卿明拐出巷子,走到红袖招后门进去,迎头竟遇见苏伽乔装改扮正要出门。苏伽虽扮作男子,戴了斗笠头巾,却又怎么瞒得过卿明一双眼睛。卿明低头让过,只装作没看见,苏伽也顺水推舟,自顾自走自个儿的路,她先雇了车子去往松江弄,只见家门紧闭,门前多出的几个脂粉瓜果摊子,保不定是什么人的眼线,再让车去保国寺,下车顺着人流进了山门,打边上绕进观音堂,在橱柜里取了苏梦醒的名牌子供上香案,烧了祈福的盘香三盏,又布施了小金锭子一个金珠若干,引得沙弥喜笑颜开,把她引到客堂安坐。

    苏伽坐了片刻,就有大和尚进来。只见这和尚三十来岁,眉清目秀,身着半旧袈裟一领,自有一番出尘气象。苏伽摘了斗笠,上前与和尚相互见礼,之后关了门扉方便说话。那和尚手捏佛珠,低低念了声佛:“贫僧听说司徒夫人被人接出去了,为何去而复返,到我这保国寺来了?”

    苏伽微笑道:“那里哪是小女该在的地方,自然是京城更合适些,况且哥哥的生辰到了,不来这边祈福心里也不适宜。”

    和尚叹道:“苏大人对贫僧有恩,祈福之事自有这边打理,司徒夫人不必担心。”

    苏伽点头道:“所幸有慧明禅师照应,兄长在幽冥也该太平无事才对。”

    那慧明禅师又低声念了念佛,眼角略有湿润,竟也没有逃过苏伽的眼。苏伽心里明白,知道兄长也曾找这和尚打滚,美其名曰吃素,自然是留了些情意,不用也是白费,便道:“这几日兄长生辰,小女想多上香供奉,可惜家里回不去了,别处也不方便,若是有个下处能时时照拂就好。”说罢用袖子抹抹眼角,眉毛也皱起来。

    那慧明也是个聪明人,怎会听不懂,便接口道:“这保国寺虽不如司徒大人府上,干净的禅房也有几间,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多住些日子。”苏伽自然说好,于是派沙弥遣了车子,住到紧里头的禅房去了。

    到了夜里,只听得旁边的禅房里闹耗子一般,哼哼唧唧很是热闹,苏伽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生气,后来起夜,见个年轻公子抱着个小沙弥在廊下亲嘴,竟如入无人之境。原来这清净地界也不干净,怪不得苏梦醒老在保国寺过夜,想是在禅房里做下了许多好事,她心里哀叹,却听那小沙弥吃吃笑道:“那边的公子好俊,一起快活可好?”苏伽知道他在叫自己,哪里愿意过去凑趣,只哼了声便进门闭户,用宣纸塞了耳朵,由他淫僧胡闹去罢。

    这边苏伽关了闭锁,那里的小沙弥就偷偷摸到门边,用管子吹了**香进去,片刻就把苏伽给迷倒了去。好事即成,有那慧明禅师引着一人出了隔壁禅房,用匕首挑了门闩,进了苏伽的屋子。那人身形细瘦,单薄无比,却双目有神暗有明光,他来到苏伽床边,替她盖了被子,回身对慧明禅师道:“这丫头真有情义,若不是万般不能,怎能让她受这种苦来?”

    慧明道:“苏小姐突然来访,贫僧只好如此应对,若有不妥,还请苏大人见谅。”那人抓了他手,笑嘻嘻道:“什么苏大人的叫来叫去,叫我名字就好。”慧明道:“京城苏梦醒哪是我等出家人好叫的? 隔壁那位小公子歇得可好,要不要贫僧送点安神的药来,后半夜也能快活快活。”苏梦醒笑道:“他是不中用了,可怜我内火未尽,还需要点素菜调养调养。只是你最为可恨,竟不告诉我这丫头就在隔壁,若不是你徒弟机灵,不是坏了事了?既然如此,你个淫僧要用纯阳来赔才是。”

    慧明道:“若真要贫僧元阳,只需一句话即可,苏大人何必找出吝多理由来?”苏梦醒笑笑,俯身点了苏伽睡穴,牵着慧明的手就往外走,来到三圣殿,关了前后门扉行起好事来。那慧明素喜苏梦醒迷人,早被他夺了魂魄,如今又许久未曾破戒,那可真是越战越勇。苏梦醒被他压在经台上,只管闭眼歇着,直到身内邪火褪尽,才伸手推了慧明。所幸慧明对他百依百顺,也不管自己不适,忙取了衣服给他披上,扶了靠在木鱼上歇息。

    待到苏梦醒喘匀了气,才想着偎进慧明怀里取暖,慧明伸手抱他,只觉得筋骨分明,再是消瘦不过,便道:“你这样子不行,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调养,由这俗世去罢。”苏梦醒道:“你这和尚好生无趣,自个儿抛不得红尘,却让我个俗人做此难事。你不要忘了杀了那两个小兔崽子,切莫泄露我行藏,否则烧了你这破庙,把你全家杀个干干净净。”

    慧明苦笑道:“你这话好没良心,果然是苏梦醒所为。若不是不做这事就要烈火焚身,你哪会来找我这头?既然找了,便是信我,既然信我,便不要疑神疑鬼才好。”苏梦醒斜睨他半晌,才道:“你个淫僧,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斥责于我。”他话音里若嗔若笑,把个慧明逗个五迷三道,不再多说什么,只在苏梦醒身上乱亲,除了嘴唇不许亲,连手指脚趾都未放过。

    苏梦醒由着他亲,直到这和尚尽兴了,才慢慢支着慧明直起身来,他整整衣衫,拢拢头发,叮嘱慧明道:“莫要忘记我的嘱咐,凡是这庙里知道我活着的,一概杀了灭口,另外我妹妹那边,你也要小心谨慎,莫让她察觉点滴才好。”

    慧明点头称是,又伸手抱了苏梦醒,才舍得放他走了。这夜明月如盆,保国寺里莫名少了个小沙弥,十几日后在庙后菜地里刨到,和一名年轻公子赤身**埋在一处,早就烂了生蛆,只能随便用火烧埋了了账。那边苏梦醒字去找漠晟三五相会,但是他身上邪火越发重了,根本舍不得让漠晟多做疲劳,每次都行事有度,只是苦了自己身子。

    这日苏梦醒缩居地宫一角,忽有访客到来,只见是金眼白肤少年一人,不等苏梦醒问话,便自称名为梵天,只为解救苏梦醒而来,说罢拿出颗黑黑的丹药塞在苏梦醒手里就走。可怜苏梦醒身边无人,身子里又烧得难受,昏昏沉沉不知为何吞下肚去,天亮时竟浑身同泰,神清气爽,真正死里逃生了去。只是这恩情来得莫名,是福是祸终究是不知的。

    美人恩 第十六回 睚眦1

    岁月如梭,转眼又快新年。秦绍阳早早命人安排下美酒佳肴,歌儿美女,欲在除夕之夜于新立的大帐中会宴将士。

    泰丰所聚军马比初会时多了三四倍有余,与西宁王世子文散生一派所拥军马,虽有差距,却也不再悬殊。至于秦绍阳这边,因尹丽川找了当世名医白犀照为他调理身体,又有司徒章常来照拂,每日用真气养他身体,此时秦绍阳独自骑马已是不难,每日行走练剑也不甚吃力,除了面色苍白、饮酒易醉,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眼见到了大年三十,中午时候司徒章暂且放了手下差事,按例进了秦绍阳居处,只见案头地下都是公文,秦绍阳奋笔疾书,连他进来都不曾抬头。司徒章只用眼睛一瞥,那些书吏校尉便施礼退出,不待召唤就不会前来叨扰两人方便。这边秦绍阳批完杜五七送上的军报一扎,刚喘口气,就觉得被人叼了耳垂轻咬,湿漉漉很是惬意,便嗔笑道:“大中午的不歇息午睡,来捣什么乱。”

    司徒章也不答话,伸手就解了他貂袄,搂了腰身,自然而然贴在一处。秦绍阳又被他捉了唇亲,只道是越吻越深,竟多少有些失了魂魄。司徒章觉得他身子软了,便脱身站起,俯身横抱了秦绍阳,往屏风后的大榻去了。

    这居处是个连顶的胡帐,前后两进用硕大的屏风隔了,前面充作书房客堂,后面就是秦绍阳歇息私密之处。只因秦绍阳不再居住杜五七营盘,自立中军,规矩所在即便如尹丽川、杜五七人等也不好随便进出,其中便利自不待言。

    司徒章展开被褥,帮秦绍阳脱了衣裳,只留下亵裤中衣,自个儿也褪了外跑,钻在被里相拥一处。秦绍阳方才被他亲得性起,但多日未曾好眠,精气神倒有些跟不上去。他觉察司徒章只抱了他,丝毫没有要行事的意思,就问:“今日怎么这么乖了?莫非改吃素了不成?”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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