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每逢月圆夜,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苏恭,越恭)》分卷阅读79

    ☆、故情(二)

    欧阳少恭身体极冷,口腔之中却是温热绵软,当嘴唇相交、呼吸混杂之时,那迷醉的滋味让陵越的心神瞬间被吸摄了进去,整个人似在云雾之中飘来荡去,心动怦然。

    他脑子里空荡荡的,全部的神识皆集中在了身下这个与他如胶似漆的人身上,恨不得马上与这人杂揉到一处,心也好身也罢,都在一处融化了。但就在这心荡神驰之际,不知怎地,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师兄……”

    那道小小的声音,让他心头重重地咯噔了一下,一张熟悉的脸,渐渐成形。

    “无论旁人待我再不好,起码师兄是真心待我的……”那个人说话的样子,仍是历历在目。

    屠苏……

    他心中一痛,情热如沸的心上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消去了所有的痴与醉。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他怎能如此?当初也许说是被情瘴所惑,那么现在呢?还要清醒地趁人之危不成?平时总是一本正经地教训师弟们持心守正,而如今自己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龌龊下作么?他怎能污了天墉城的名声,污了自己大弟子的身份?更何况,怀中之人,也是屠苏毕生所爱之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

    是啊,他不能!

    陵越只觉得心中如刀绞了一般,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悉数消淡去了,只余下无限的惘然与感伤。人心,果真是半点也不能逾矩的,有一些情,一旦放开了它,任它泛滥滋生过一次,今后想要收束起来也难了;从此草长莺飞春意生,那些绚丽景象便再也消弥不去。

    他轻叹一口气,放开了欧阳少恭,只见幽幽的白光照在少恭五官分明的脸上,苍白之中开始透着出一丝异样的红润来,那激烈亲吻住的双唇更是带着诱人的红肿,他有些羞愧地转过头去,身体也刻意退开了一些,不敢再去看他。

    欧阳少恭从紧密的拥抱中被放开,寒气又开始搅得身体发颤,他本能地朝着陵越的方向靠过去,贪婪地蹭靠着,陵越心思已渐清明,摒去杂念,重新将人拥入怀中,却不再多作遐想。欧阳少恭舒适地吁了一口气,轻轻地唤出心底一个压抑已久的名字:“屠苏……”

    陵越禁不住浑身一凛,眼神渐渐幽深起来。

    欧阳少恭睡了几个时辰后,意识逐渐恢复。中毒和内伤,让他一时陷入昏迷,不过,他服下的丹药并非全无作用,一夜过后,药效发挥作用,毒性解除,自然苏醒了过来。

    欧阳少恭一动,本就浅眠的陵越也随之醒转。他睁开眼,恰好迎上欧阳少恭阴晴莫测的目光。陵越一激灵,立时清醒了过来,莫名有一些慌乱:“你……你醒了?”

    欧阳少恭推开了他,举起右手手腕,目光瞥着那手腕处那灵光闪跃的特殊符文冷冷道:“缚灵符?呵,陵越,你也当真可笑,就凭这小伎俩也妄图困住我?”说话间,他眸光一敛,左手拼拢双指,灵光激射出,那符文正在他的动作下逐次消淡。

    陵越没有接腔,只是紧盯着欧阳少恭的动作,当他看到灵符消淡后,不由得眼眸一黯。方才他趁欧阳少恭昏迷之际,以毕生修为下了一道缚灵符,此符可用灵力困住被施术的一方,让其难施法术。他既不愿趁欧阳少恭危难之际除去他,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他才用了这个方法;要解去此法咒,须得灵力高过施术者数倍方可成事,他原本以为,欧阳少恭此番灵力大损,可能无法解咒,故而冒险一试,却不曾想,他的灵力竟修复得如此之快……

    不出片刻,欧阳少恭已解去缚灵符,他眸光一闪,唇角微微一勾:“亏你提醒了我,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说话间,他右手一挥,有一道光朝着陵越胸口袭去,陵越想躲已经晚了,胸口一滞,随后发现气息不畅起来。他伸出右手,果不其然,那里也如方才欧阳少恭一样,现出了一个符文的轮廓。

    欧阳少恭淡淡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师兄,你不会生气罢?”

    陵越苦笑道:“技不如你,无话可说。”顿了顿,他又问道,“少恭,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欧阳少恭站起身来,另找了一块地方,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开始调息运气。他身上带伤,力战修蛇又让灵力消耗甚巨,虽毒性已解,但灵力并未完全恢复。他要颇费一番功夫,暂且将体内窜乱的灵力调均,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举,想要恢复如初,绝非一时半会可以完成。但这些事,他当然也不会告诉陵越。

    他一边调息一边应声道:“你大可猜上一猜,到底是先在这里杀了你,提着你的头去蓬莱等屠苏;还是带着你去蓬莱,当着你那好师弟的面,再慢慢杀了你……”

    陵越对欧阳少恭话里透出来的凶狠意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肯定地说道:“你不会。”

    “哦?”

    陵越道:“你要杀我,早就杀了,根本不必等到那时候……少恭,你大费周章地叫上我,绝不只是想利用我打击屠苏,这么简单……”

    欧阳少恭淡淡道:“看来,你的心中倒是有一些想法,不妨说来听一听。”

    陵越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斟字酌句:“你的身份,可是上古仙人,太子长琴?”

    欧阳少恭表情微动,冷哼一声道:“没错。”

    陵越道:“先前我想不通,为什么你定要屠苏去蓬莱?后来从屠苏口中方才知晓,你的另一半仙灵,竟在焚寂之中,又阴差阳错进入了屠苏体内。当日你在琴川只道是要取焚寂剑灵,却不曾说明原因,我那时和屠苏一样想不明白,如今倒是清楚了。你灵力已竭,必须要那另一半的仙灵合体,方能存活。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之间,竟是如此曲折的命运联系。可若是说,你只为取回一半仙灵,那你现在所做种种,又太费周章,你根本不必冒着这样的性命之忧,去做这些多余的事。一直到,你告诉我,婴石的作用……”

    欧阳少恭闭目不语,可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陵越将他整夜的思考一一道来:“婴石是修蛇的魂珠,可聚魂重生。屠苏靠焚寂剑灵之力方可存活,若失去剑灵,必将散魂而死。你费尽苦心去找婴石,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你之前取得屠苏的信任,却一直没有夺去仙灵,恐怕一是你灵力未稳,二是想要利用屠苏替你寻找玉横。可后来你通过与屠苏……恢复了灵力,玉横也已到手,你想要从屠苏身上夺去仙灵,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哪怕不必用计,只要求上一求,以屠苏对你的情义,他便是一死,也会舍命救你。可你却不曾这样做,想来,也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你已对屠苏产生了感情,不舍得让他就此死去罢了……”

    “我虽然不知是何缘故,你这样残忍地将真相告诉屠苏,又用所谓的起生复死药去诓骗他,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化作焦冥,把你们之间的感情撕碎得半分不剩。可是若说你恨他,你私下里做的,又十分矛盾。”

    “方才那两只守门的海妖说出,你一个月前来过东海一次。当日是你主动提出,要陪屠苏去采药,那时青玉坛内乱刚平,你本不该远行;听说你昔年尚是仙人之时,曾长居榣山,若说你想回榣山看一看,倒也说得通,可你却并不随屠苏去榣山,而是私下去了东海,可见,你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去东海探路,为屠苏寻找修蛇……”

    “可是你却被海柱上的灵符所阻,无功而返;后来,你令蓬莱出海,动摇了海柱,灵符失效,神犼镇海,东海之中,你最大的威胁已经除去;可你仍怕进了灵虚幻境会有变故,所以在此之前,你特意打败龙王,让青玉坛弟子在岛上布阵,吸引了海族主力的注意,再带着我来找寻修蛇,杀蛇取魂珠,你所有的一切,表面上看似疯狂,可细细想来,又分明是刻意谋算,慎密安排……”

    “我本来还有一事想不明,那就是屠苏曾告诉我,当日在琴川,你特意提醒屠苏,让他叫上师尊来找你。如果你的目的,只是屠苏身上的仙灵,哪怕伤他,也是为了刺激他煞气发作,好冲破封印,方便你取剑灵合体,那么叫上师尊又所为何来?现在我明白,你就是想要先打伤师尊,好教自己无后顾之忧,因为你知道,在沿海引起那么大的乱子后,天墉城不可能坐视不理,或许师尊会直接来收拾残局;你更不敢冒险,因为你知道,修蛇乃上古妖兽,法力高深,若界时天墉城与海族联合,你恐怕再没有机会进东海,杀修蛇取婴石……”

    “但你做的一切,时间上又太紧迫,一件接一件,让自己毫无喘息余地,极有可能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十分不像你耐心谋划的风格,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理由,少恭,这一切皆是因为,你和屠苏一样,已时日无多……”

    陵越话音落下时,欧阳少恭双目倏然张开。

    他直勾勾地盯着陵越,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轻轻一笑道:“精彩,真是万分精彩,我实在不知,自己在师兄的心中,竟是一个如此多情之人……但,你编了这么一个精彩的故事为我开脱,可对得起你那被我杀尽全族、伤心欲绝的师弟?我若真是这般爱他,又怎会一步步地摧毁他,对他毫无怜惜?”

    陵越面上一滞,旋即又迎上他的目光:“少恭,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说实话,我的确是不明白。但是,我刚才的猜测,若真是错的,你又为何不否认?”

    欧阳少恭淡淡道:“你所立足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告诉你,婴石有聚魂之效。可你又如何得知,我就是用在屠苏的身上?在我千年的时光中,曾遇见过太多不舍的人,忘川嵩里,又有多少我留恋的亲友……或许在那里面,就有散落的荒魂,是我想要复生的对象。你别忘了,我曾不惜一切代价找寻玉横,目的就是为了复活我的妻子,巽芳……”

    陵越盯着欧阳少恭道:“少恭,你又何必嘴硬?昨晚晕迷之时,你于梦中唤了很多人的名字,可你知不知道,你叫得最多的是,却是屠苏,你可别告诉我,这也是伪装……”

    欧阳少恭面上顿时阵青阵白,张口错愕。半晌之后,他脸色方恢复如常,自嘲一笑道:“原来如此……”随后敛容沉思,又似迷惘又似恍然。

    陵越确定自己猜测不假,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他知打铁需趁热,一切尚在可以挽回之际,让欧阳少恭莫再作出偏激之举,他大声道:“少恭,我知道你或许也有苦衷,如今屠苏已解去封印,若你能以此法救他,再告诉他你为他做的一切,也许……”

    欧阳少恭神情一凛,冷冷地道:“也许如何?放下仇恨,与我一起?还是要我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让他原谅我?陵越啊陵越,你实在太天真……你倒不如担心一下,在我取他身上仙灵时,会不会直接让他魂飞魄散,连婴石也无回生之力?”

    陵越怔愣了一下,咬牙道:“少恭,你知不知道,屠苏已经让师尊为他解开了身上的封印?他与你一样,都获得了太子长琴的强大力量,你如今受了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少恭讥诮道:“这倒是可笑,我打不过屠苏,不应该正是你心中所盼?想不到,你竟还为我担心?哦,对了,你以前曾说过,你对我有思慕之意,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存着那点心思……”

    陵越面上一红,随后摇头苦笑道:“少恭,你又何必如此?我既然已经知晓你为屠苏做的一切,又怎么会希望你们真的玉石俱焚?不,我不光是为你……我也希望屠苏能够明白,你并非真的待他那般铁石心肠,他这一生,都被命运捉弄,实在过得太苦太苦……”

    “命运?你又知道什么叫命运?”欧阳少恭冷哼一声,语调之中,却充满了激愤,“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所谓天命,便是让你永陷藩笼,不得解脱……获罪于天,无所谛也……所得到的,转瞬成空,千年时光,不过是幻梦一场,这被命运的摆布、无法逃脱的滋味,人世之中,又有几人是能够真正了解?”

    “这命运,恰似一双翻云覆雨的手,让世间多少珍异之物,尽成水月镜花之影……可我偏不认命,我就是要与这老天争上一争,它要让我失去一切,我偏要逆天而行。所有我珍爱之人,我都要将他们陪在我的身边,若是可以活生生的留着,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化作焦冥,不生不死,永远与我作伴……”

    欧阳少恭站起身来,一步步地朝着陵越的方向走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目灼灼:“你刚才说,我放不下屠苏,没错,我是放不下他。呵,说来也奇怪,一开始只是利用罢了,却没想到,最终仍是对他动了情……可我与他,注定仇深似海,又岂能将过往的一切,视作不复存在?便是我如今告诉屠苏一切,你以为,屠苏就不会杀我复仇?你猜的没错,若不取得另一半的仙灵,我便无几日可活,可我若是取回仙灵,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屠苏在我面前魂飞魄散……这就是,命运对我的最后一次捉弄……”

    陵越看着欧阳少恭,听着他那些话一句句在耳边流过,心头不禁怦怦直跳,他觉得自己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又像是一无所知,他焦灼道:“少恭,你……想要如何去做……”

    欧阳少恭道:“陵越,你不是很聪明么?我的计划,可被你说得那般详尽……是,这就是我最后赌一次,可我不让自己动手,且将屠苏的命运交予到你的手上。婴石我现在交给你,再给你设下三个时辰的结界,待我取回仙灵之后,能不能救你师弟的命,可就看你能否及时赶过来……”

    欧阳少恭也不管他究竟听懂了没有,径自将婴石使用之法告诉了他,说完解开他身上的缚灵符,布下结界,便要离去。

    陵越只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也有点怔忡,他囫囵记下欧阳少恭告诉他的东西。待欧阳少恭转身离去,渐行渐远之际,他眼眸一扫,看到欧阳少恭扔在地上的布兜,不慎露出玉横的一角,忽然脑内电光火石,像是被一道光亮照透了一切,下意识地开口道:“不……少恭……这不是你的心理话……”

    欧阳少恭身形一顿,随后,不愿再听陵越余下的话,迅速消失于蛇洞之中。

    ☆、蓬莱(一)

    “我并没有在天灾中死去……”

    面对众人的疑惑,昔日的桐姨,也就是今日的蓬莱公主巽芳,将她在蓬莱天灾后的经历一一道来。她说到,当日欧阳少恭从中原重回蓬莱时,蓬莱已因天灾而沉没,欧阳少恭遍寻不得,力竭后昏迷在了海边,被她救回;但她因抵御天灾而耗尽灵力,头发尽白,容颜也在天灾中被毁,欧阳少恭已认不出她来。她怕少恭会为了复原她的身体而再作偏激之举,故而不愿说出真相,乔装改容后,以仆人身份陪伴在欧阳少恭身边;而今她能够恢复容貌,是因为服下了素瑾所制的雪颜丹,当日素瑾炼制成雪颜丹后容貌大变,她在收拾素瑾遗物之时发现了一枚雪颜丹,正好派上今日用场。

    她一边说出这些往事,一边带着众人于蓬莱的宫殿之中穿行。不同于其它人在陌生之地的防范戒备,此地于她,乃是最熟悉的故土,她看着这些宫殿城墙,神情郁郁,悲戚而伤感。

    “这里,曾经是我们最美的故乡,可惜,一夕之间,故土亡尽……”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宫城外的一处空地,那里竟有一大片的墓碑,密密麻麻,有新有旧。

    “这是什么地方?”方兰生好奇问道。

    “这是我们蓬莱人的墓群……”最前面的,是一座新坟,上面写着“亡妻巽芳”几个字,墓前还放了一束花,众人一愣,不多也就想明白了究竟,能这样的做,怕也只有欧阳少恭一人。巽芳看着这花与墓碑,眼中又是泪花泛起,泫然欲泣。

    “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巽芳戚然道,“我知道现在在你们心中,定是认为少恭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但我知道,他对感情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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