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每逢月圆夜,少侠的煞气就会发作(苏恭,越恭)》分卷阅读68

    寂桐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听欧阳少恭淡淡说道:“命运就如同这把火,会将你所有的痴心、所有的妄想,到头来,都烧成一把灰。人心迷妄,总是奢求太多,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明白,什么才是得而复失的痛苦。”

    “少恭,你何必如此对他?你岂不知,他一直真心对你?你也说过,他于你而言,也是很特别的一个人。”

    欧阳少恭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他抬头望月,传来的声音就如这寒月一般地清冷:“正是如此,我才更要让他体会我曾经感受过的一切。没有同样的经历,没有体会过同样的痛苦,就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另一个人。人心如同孤岛,是怎么都不会自己连在一起。对于别人的苦难,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就是假惺惺的同情。若是触及利益,爱慕又如何?前一刻的深情如许,说不定,下一刻便是拔刀相对。”

    寂桐哑口无言。她不知道少恭几时竟变得如此偏执,从前的欧阳少恭,虽然也藏了很多的心事,但他对于所爱之人,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包容的,她能看出少恭对屠苏的在意,可又为什么,他却偏偏要铁了心毁去他?少恭对待屠苏那孩子,不像爱,却像是恨,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恨他?

    少恭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这些事,但他隐瞒了她太多事,她已经看不透他了。虽然如此,但她还是明白一件事,他在试图伤害别人的同时,受伤最重的人,却只会是他自己。

    她要怎么劝他?她又能怎么劝他?如果是从前的巽芳,她相信他会听她的,可是现在……

    “少恭,这不会是你的心理话……”

    “桐姨,我的心理话,你又听懂了多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不,我没有疯。我到今天才明白,什么叫‘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就像这焦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永生,才会永远地相伴,再不会有转瞬即逝的生命,再不会有善变的人心,永远那样忠诚、那样一如既往,你不用担心他们会离开,会背叛,这难道不好吗?”

    寂桐看到少恭眼底呈露的疯狂,整颗心就像沉进了寒潭之中。从前,少恭也有这样疯狂的执着,那是执着要复活巽芳,她一直劝他打消主意;况且昔日的他,也不像如今这般……不知为何,她竟已隐隐地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尤其是,当他一把火将这些“焦冥”烧掉了以后……他说,这些人只是“试验品”,既然已经成功,那就不需要他们了。

    既然他要留下并非这些陌生人,那么他真正要对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要怎么做,她才能阻止他?

    欧阳少恭从寂桐的眼神中已经明白她的想法,然而他并没有否认,但他也没有留给她任何劝说他的机会——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劝说了。

    那一晚,寂桐被欧阳少恭关入了房中,然后就是焦急等待的时光。

    虽然仅有短短的三天,她却觉得无比漫长。她在害怕和恐惧之中,终于等到了众人归来的日子。可是面对着这些人,她又无法告知他们所有的一切,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带着一线希望,希望少恭只是一时糊涂,并没有朝着深渊一再地错下去。

    故而,她并没有说出当晚谈话的内容,只是将少恭所为简单说了一遍。

    她说完以后,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方兰生依然带着不愿相信的表情:“少恭为何要这么做?他是不是炼药炼傻了?他为什么要给那些村民服药,又为什么烧掉他们?那些青玉坛弟子呢?”

    对于这些问题,寂桐都只是无奈地摇头。

    风晴雪问道:“桐姨,你见过千觞大哥没有?”

    寂桐一样是摇头。风晴雪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表情里是说不出的担忧。

    当其它人不断问她各类问题的时候,唯有百里屠苏没有多问一句。寂桐知道,在这些人里面,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的纠缠最多、羁绊最深,或许,他内心的疑惑也是最为复杂。但此时他倒更像一个局外人,一个人默默地走着,不问、不听,好像摒弃了外在一切声音,只朝着一个不知终点在何处的前方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生起一种意外的错觉,好像他与那天夜晚欧阳少恭负手望月的身影,突然重叠在了一起。

    她寻了一个间隙,来到百里屠苏的身边。

    “屠苏……”她欲言又止。

    “桐姨?”

    “如果你见了少恭,如果他对你说一些不中听的话……不,我的意思是,屠苏,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全凭他的话去信。有时候,他连自己也会骗。他虽不承认,可他心里面,最是害怕寂寞。这些年他受的苦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很害怕失去……”寂桐虽说得不清不楚,然而她话里的意思,百里屠苏却能听得明明白白。

    他淡淡道:“我明白,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万一,他对你做了一些……”

    “桐姨,你不用说了,”百里屠苏打断了她,“所有的事,我都会自己问少恭。我只想听他的解释。”

    寂桐不再多说。

    她心中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她发现,百里屠苏身上确与少恭有一些相似,一样的执着,一样的心思内潜。她忽然明白,少恭之所以会喜欢这孩子的原因。可她却不知道,少恭究竟要在前方布下什么下的局?而百里屠苏,能不能将少恭从疯狂的边缘,重新拉回来?

    百里屠苏并不知道寂桐的心思,他的心中,也无力去思考别人的想法。他抬起头,看着这漫天的阴云,只觉得这层层黑云正重重地压在自己的心上。

    越是接近琴川,他的心里就越忐忑。

    他并像自己表现得那般淡然,他就是不愿让大家担心,才咬着牙强撑下去。目前所有的不利证据都在指向少恭,可他就是不信,但为什么,越是临近琴川,越是要见到少恭,他的心里就越是会出现那么多的慌乱、不安还有恐惧?甚至比在乌蒙灵谷时还要强烈?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缓缓睁开。他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去承受。

    只能承受。

    ☆、困局(二)

    琴川郊外。树林。

    他们遇到了一场袭击,来自于一个并不曾预料到的人。

    尹千觞。

    他们看到尹千觞站在大路口,背对着众人而立,似乎一直在等他们的到来。风晴雪看到兄长的身影,情不自禁地上前,可未及她呼唤出口,尹千觞已经意外转身,看得众人皆是骇然变色。

    只见他的眼中遍布妖异红光,表情凶狠,周身杀气沸腾,显是被人下了特殊法咒。未待众人回过神来,尹千觞铁剑蕴力、挥手横扫,失去理智地朝着他们一顿砍杀。

    也不知尹千觞被下了何等禁咒,其如疯似狂的状态下武力远高于平时,众人被打得措手不及。即使是集红玉、陵越还有百里屠苏之力,最终制服尹千觞,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伤。伤得最重的是风晴雪,她不忍对其兄下手,不慎被剑气所侵,内脏受损,伤势不浅。

    尹千觞被制昏迷后,虽一时间已无伤人之力,但他为何会如此、醒来后是不是又会发疯,众人心中均是七上八下。眼看进琴川救人在即,这样的尹千觞如何处理也是件麻烦事。

    此时,寂桐犹豫着道:“大家若是信我的话,不如让我来试试。”

    “桐姨有办法?”红玉眼睛一亮。

    寂桐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从中取出一颗药丸:“这颗药,或许能解千觞身上的毒。”

    “毒?你说是我大哥中了毒?”风晴雪讶然道。

    寂桐点了点头,她曾见过少恭用此法整治过恶人。她的犹豫在于,手中解药,也恰是昔日少恭所炼。此时拿出来,倒有些微妙了。

    风晴雪却是心无芥蒂,跟寂桐确认此药有效之后,毫不犹豫地拿给尹千觞服下。尹千觞服药后,身上凶邪之气顿缓,可人却还没有清醒过来。

    正在众人查看尹千觞药效之际,一群不速之客忽然而至。

    元勿带着十余名青玉坛弟子,从琴川方向而来。

    陵越见他们表情不善,质问道:“你们坛主呢?”

    元勿冷哼一声,也不回答,只说了“布阵”两个字,瞬间众弟子已将他们团团围住。青玉坛弟子武功低微,红玉等人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不明白他们所为。红玉横剑在手,静观变化。然而,当红玉发现他们所谓的“阵”,既非出剑,亦非结诀,而是齐齐从袖间往外掏东西时,顿感不妙,可尚未来得及出言示警,一团团白色弹药炸起的粉末,已在他们身旁扩散开去。

    奇怪的粉末,如烟如雾,经久不散,同时散发出诡异的香气。百里屠苏在吸入那香气的第一口,只觉得脑子顿时一空,晕眩的感觉扑面而来,眼前也是一片刺痛。他连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以灵力平息识海异动。

    待到他再度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云雾缭绕,而他身边,看不到任何人。

    “师兄,红玉姐,晴雪,兰生……”他叫着众人的名声,可是耳边却是死寂一片。他只能不断地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地一清,周边云雾悉数退去,一座城门倏然出现在眼前。

    琴川。他竟然来到了琴川。

    他踏入了琴川,然而他眼前的琴川,又绝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琴川。

    那样繁华熙攘、人流如织的地方,竟然变得死寂一片。当他再走前几步,忽然有一个人肥胖的身影出现了他的面前,他定神一看,居然是茶楼里的那个茶小乖。只见茶小乖气喘吁吁,脸上一付惊魂不定的表情,看到他时激动得拉住了他的手,急急道:“百里少侠,你来了就好了。欧阳少恭……他……他已经把琴川百姓尽数化作了焦冥!”

    “你说什么?”百里屠苏大失惊色。

    恰是这个时候,天色忽地暗沉下来,黑云压城城欲催。眼前一阵风沙席卷之后,大街小巷,突然站满了人。

    这是原本消失的琴川百姓,他们诡异的消失,却又诡异的出现;但,这些莫名出现的人,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麻木的表情,空洞的眼神,以及无比僵硬的动作,好似是一瞬之间就从活生生的人变成这般行尸走肉,跟服下漱溟丹的韩休宁一模一样。

    焦冥!他们竟都已变成了焦冥!

    百里屠苏看着这黑压压一片的焦冥,一下子脸都青了。最不好的预感正在变成现实……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随我来,你的朋友都在方府……”茶小乖拉着怔愣当场的百里屠苏直往方府里走。百里屠苏在一片混混沌沌之中想起红玉等人,急忙随着茶小乖飞奔而去。

    他们穿梭在这些焦冥阵中,当百里屠苏不小心撞碰到这些焦冥之时,他们就突然变作数道荧光,瞬间消散无踪,与韩休宁在阳光底下化散的景象一模一样,百里屠苏不由得心头一痛。

    方府熟悉的朱红大门正敞开着,迈进门去的那一瞬间他有了些许不自觉的停顿,然而脚步踉跄下,还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走了过去。绕过长廊就是方府的后花园,再过去一些是方如沁的房间,他在里面看到了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正一手捏住方如沁的下巴,一手拿着一颗药丸试图要给她喂下去;而方如沁则是一脸的惊恐,挣扎着欲往后缩,却又被他拉了回来。她闭上眼,绝望地流下了一行泪水……

    他再想不明白、再不愿相信,这样的场景,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不懂得欧阳少恭究竟在做什么。

    “少恭,住手!”他喝止欧阳少恭,朝着欧阳少恭步步走去,可不知为何,脚步却如注铅般沉重。

    欧阳少恭看到了百里屠苏,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止,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方如沁见到百里屠苏出现,双眼现出亮光,艰难地发出求救声:“屠苏,救……救我……”

    百里屠苏急道:“少恭,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放开如沁姐!”

    欧阳少恭似是讥笑一般:“我给如沁服下长生不老的漱溟丹而已,你何需如此紧张?那药的功效,屠苏不是应该最了解么?照理说,你在乌蒙灵谷应该已经复活了你的母亲大人才对!啊,母子分别十余载,今朝重逢,定是激动万分、热泪盈面,可惜啊,这么感人至深的场面,却没能陪着屠苏见证。”语毕,他还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百里屠苏回忆起乌蒙灵谷里发生的一切又是一阵钻心地痛:“你早已知道那是焦冥?外面的百姓变成那样,都是你做的?”

    欧阳少恭一把放开方如沁,方如沁狂咳数声,不知怎么回事,人渐渐地软倒下去,最后昏迷在了宽大的太师椅上。他好以整暇地侧过身来,正对着百里屠苏,淡淡一笑道:“那些百姓就跟衡山脚下那些村民一样,都患了疫症,若无良方医治,不多时便会死去,还会传染到别的城去……我给了他们能长生的神药,他们岂会有不趋之若狂的道理?至于你的母亲——屠苏,你不是一直想要复活你的母亲么,怎么,难道韩休宁没有活过来?难道她不能够永生?”

    百里屠苏只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一寸寸地变冷,他红着眼道:“可那是焦冥……是尸偶,根本不是什么永生……少恭,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还有琴川的百姓,你为什么要好端端地夺人性命?”

    欧阳少恭敛眸叹息道:“没想到,屠苏也是这么不理解我。医者父母心,但纵是医道通天,想要起死回生,又谈何容易?凡人皆逃不过生老病死,活着的时候,难逃诸多苦难相随,临到头来,发现种种**不过是镜水花、水中月……化作焦冥又有何不好?形体长存,容颜不灭,永生永世生活在没有痛苦的世界中,永远脱离六道循回之苦,岂不完满?”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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