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刻骨铭心》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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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死后，听说听觉是最晚死去的器官。

    那天和韩邵说了那些话后，我们也开始常常联络对方，韩邵也会约我出去玩。

    离学测越来越近，我往图书馆跑的时间越繁多，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郑莫唯的事。

    好像以前和他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说结束就结束一般。

    一日放学，当我又要去图书馆时，走在走廊上被一群学弟撞到，我抱在手上的书全部散落在地！

    「啊，抱歉！」学弟说完这句便跑走了，完全没有一点责任心！

    我盯着地上的书，叹一口气，把它们一本本捡起来。

    好不容易捡完后，才发现旁边的教室正是郑莫唯最常来的美术教室，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由自主往教室里面探头。

    居然还是见到他了……

    莫唯本来在看着一幅画，一发现我便把那幅画收起来，钝钝问：「何囡……？」

    我抱着书站在门口，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都放学了，妳怎幺还在这里？」他放下画笔。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我等等要去图书馆。」

    莫唯凝视着我一会儿，又继续用自己的东西：「那妳去吧，学测加油。」

    我抬起头，静静看着莫唯，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郑莫唯。」我轻唤。

    「嗯？」他看我。

    「你是赫武吗？」

    我希望你就是，就是我前世深爱过的赫武，而今生我们再次相遇了。

    不是乱世的一个朝代。

    「妳说什幺？」他弄不清状况地问：「你说我是谁？」

    我愣愣看着他的反应，竟有些慌乱起来：「你有过战国的梦吗？」他望着我，一脸茫然。

    「赫武不是你吗？」我抱紧手上的书，咬着唇，再也问不出话了。

    从一开始，就只有韩邵和我有梦境，所以最有可能是赫武的人其实是韩邵。

    但是我爱着郑莫唯，我希望他的前世就是赫武……

    还是说，那双相同的红褐眼睛只是巧合……？

    我移开目光，忍着涌上心头的苦涩：「没事，你当我没说吧，就当我是疯子才问你这些话。」我说完，快步走出美术教室。

    不是，郑莫唯才不是赫武，也许这样，我对郑莫唯要离开的事，也能够早些释怀。

    如果他就是赫武的话，我反而更放不下他呢，这样的结果，我是该庆幸的不是吗？

    可是心怎幺更痛了……

    莫唯伫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良久后，他才拿出手机贴近耳朵：「韩邵，可以约一下吗？」

    ?

    在吕冥的帮助之下，我们把赫武的大体送出皇宫埋葬。

    此举是瞒着吕尹和高祈的，虽然危险，但是吕冥还是愿意帮助我。

    在吕冥王府上当宫女的陵月和舞姒一接到赫武死去的消息，便匆匆赶到宫外的坟墓。

    我跪在赫武的墓前烧香，发觉她们来了，没有任何反应。

    舞姒看见墓碑时，愣了愣，才缓缓走近我，搭着我的肩：「隐香，别太伤心……」

    我仍然看着眼前的墓碑，没有回答。

    陵月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像是行尸走肉般，一到我身边时，陵月重重地跪在墓碑前，眼泪也同时涌出。

    我转头看着陵月的神情，她的眼神有悲伤、不敢置信，还有心碎般的痛苦。

    我彷彿看见第二个我。

    我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想哭就哭吧。」

    陵月咬着唇，极力忍着眼泪：「对不起……隐香。」

    我看她。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能够远远看着赫武就好，这样我就满足了。」陵月哽咽起来，平时冷静沉稳的她，现在却抵挡不住深深的悲伤：「知道妳和赫武在一起时，说真的，那时我以为能够笑笑带过。」

    陵月将脸埋进手心，啜泣起来：「可是当士兵杀进小屋，我和赫武一起被抓进监牢时，在只有我和赫武的空间里，我吻了他。」陵月看向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后，我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

    我依然看着眼前的墓碑，没有任何反应。

    我早就该相信自己当时的推测，陵月迟早会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隐香，妳现在知道了这些，一定很讨厌我吧……」她笑了，却是痛苦的神情：「在客栈，我再次遇见妳的时候，心里很挣扎、很慌乱，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只要想到那时我吻赫武，他却为了妳推开我，我就觉得自己好狡猾。」她摸着胸口，看着赫武的墓碑，眼神飘忽。

    「以前我爹娶了小妾就不理会我娘了，所以我恨极了男人拥有三妻四妾。可是如今呢？却是我在做我最厌恶的事情，明明知道赫武有妳了，我还吻了他。」陵月看着我，满脸泪痕。

    而我也不知哪时已经掉出泪，我伸手缓缓擦去，面无表情。

    曾经在贱奴区，我们四个女孩天真地约定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却经不住用感情做的刀刃，一刀一刀把我们的友谊割的遍体麟伤。

    「我觉得我自己好讨厌，就和我爹的小妾那样厌恶……我好讨厌自己……」陵月不断反覆说着，眼泪越掉越多。

    直到陵月哭到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从袖口拿出一把小刀，便往自己的手腕用力划下去！

    舞姒尖叫一声，我才发现陵月已经满手是血！

    「姐姐！姐姐妳为什幺要这样！？」舞姒即时抱住差点倒下的陵月，撕声吼着。

    我惊愕地看着她，全身动弹不得，陵月用仅剩的力气跪在我跟前：「隐香，我对不起妳。」她脸色苍白，微微一笑：「我很高兴遇见妳，谢谢妳当年把我和妹妹带出贱奴区，也谢谢妳把我们当最好的朋友看待。」

    她看着一旁的墓碑，浅浅笑着：「赫武，他是我这残破不堪的人生唯一的眷恋，我还想再活下去，就是因为有他。」陵月失血越来越多，说话也变的没有力气：「如今他死了，我也不用活在这世上了。」

    我看着陵月，说不出话来。

    「就给我一次机会……」她缓缓往一边倾斜，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

    「让全世界知道，我只为他放弃一切……」当她闭上眼时，嘴边只剩这句话。

    舞姒不断摇动陵月哭喊着，而陵月却永远再也醒不来。

    我看着她，莫名地一阵伤感，说不出的感受积在心底，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青海、赫武、陵月，都走了。

    曾经六人在小屋的那段时间，已经是一个又遗憾又美好的过去了。

    已经是永远也回不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