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刻骨铭心》20

    20

    距离十二点只剩十秒时，全场人一起大声倒数！

    我和莫唯也跟着倒数，脑海中涌上这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不管是开心的、悲伤的、遗憾的，那些记忆全都重现。

    「十！」『老闆，你有梦过战国的梦吗？』

    「九！」『何囡，我其实很想回学校上课。』

    「八！」『如果我没有辞职，对韩邵的感情一定会越陷越深。』

    「七！」『怎幺办呢，好像……好像不管我再努力，得回妈的关爱已经是不可能了……』

    「六！」『转学生吗？几班的，可以带妳去。』

    「五！」『是啊，她是一个只会找人当靠山，懦弱无能的人。』

    「四！」『妳一人坐在海边，和身后办派对狂欢的人完全不同的神情，很悲伤、很悲伤的神情，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注意妳了。』

    「三！」『和妳相处真的很累！』

    「二！」『如果能在国中就认识他，那我心里的伤是不是就能早点康复了？』

    「一！」

    突然耳边任何欢呼声我都听不见了……

    只有海浪声。

    只有国中时的海浪声不绝于耳。

    「何囡？」莫唯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欢呼声又出现，烟火不知何时已经在天边炸出美丽的圆形，照亮我和莫唯的脸。

    「恩？」我看向莫唯，他马上把我拉进怀抱，在我耳边低喃：「新年快乐……祝妳在新的一年会越来越快乐、越来越好。」

    是啊，会越来越好，爸妈的事、张瞳的事、璟媛的事都会越来越好的。

    因为我遇见了郑莫唯……

    给予我勇气，替我加油的郑莫唯……

    凌晨一点，我和莫唯一起走回家，街上都还是有庆祝跨年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讨论要去哪里续摊，而我走在莫唯背后，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怎地，越看越像赫武，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妳家到了。」他停在公寓门口转过来看我，大门的昏黄灯光，照亮他一半的脸。

    我低着头不发一语，一想到璟媛和她的朋友都在家里，我千百个不愿意回家，那些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和她们在同个屋檐下好奇怪。

    莫唯看我没动作，疑惑问：「妳不进去吗？」

    我沉默良久，看着眼前的莫唯，钝钝道：「我今天不想回公寓，就今天而已，我……可以去你家吗？」

    莫唯先是愣愣看我，才恢复平时的神色：「妳家有谁？」

    「我和我朋友同居，可是她今天带了其他好朋友回家，所以我才不想回去……」

    他盯着我看一会儿后，叹了一口气，推了推我额头：「走吧。」

    莫唯家很大，今日他舅舅出差不在家，整个房子看来空蕩蕩，也没有什幺家俱，只有沙发、电视、床和一些水墨画用具。

    只有两个人住的房子，为什幺这幺大啊？

    郑莫唯把房间让给我，自己睡沙发，他把背包放下后，拿乾毛巾给我：「妳先去洗澡吧，我去二楼洗就好。」我愣愣接过，便走进浴室。

    待到我洗好澡，出来就见到莫唯一头溼头髮披着毛巾，坐在沙发看电视。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你为什幺会和舅舅住在一起，那你爸妈在台东会很担心你吧？」他的眼神有些飘忽，面无表情道：「是他们把我丢来这的，谁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担心。」

    发觉他语气有些不对劲，我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再问：「为什幺……？」

    他抿了抿唇，良久后才道：「他们认为小孩是个累赘，把我丢给舅舅养，好让两人轻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当初是不小心有了我，还想过要直接把我弃养，是我舅舅救了我。」他微微勾起嘴角：「毕竟我是在国中才和舅舅住在一起，所以已经和爸妈有了亲情，即使如此，他们终究是我最爱的爸妈啊，我讨厌不了他们，却不敢去猜想，他们到现在还觉得我是累赘吗？」

    我拍拍他肩膀，想要安慰莫唯，却不知道该说什幺，只能无声地陪伴他。

    莫唯转头凝视我一会儿，柔和道：「但我又想感谢爸妈和舅舅，我才有机会到北部，然后遇见国中和高中的妳，以前那些伤害，全因为和妳的缘分弥补回来了。」

    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却使我一阵鼻酸，如果和我相遇能够治癒他的伤口，就算和他离的再远我也会找到他。

    我将头靠在他肩上，只想用彼此的温度，治癒对方的伤痛。

    当窗外有了雨声，我们两人也依偎着彼此渐渐入睡。

    ?

    窗外传来鸟鸣和河水溅溅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发现床铺旁的赫武不见了，我才起身寻视小屋。

    此刻天还没亮，远方山下市集一片安静，茫茫晨雾垄罩山头，气温也有些凉。

    我走到门外，赫武坐在一张木椅上低头画着东西，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才发现他是在画小屋山头的美景，有鸟儿、小屋、溪水还有不远处快探出头的太阳。

    赫武发现我时，马上把他身上的披风替我穿上，对我笑了笑：「我画好了，怎幺样？」

    我点点头，高兴道：「画得很好，整个山头的位置都很清楚。」我拿起图画，深深地凝视它，此刻，我只想把小屋的样子深深刻画在脑海之中。

    赫武把椅子搬回小屋：「要不要去看日出？」

    我一愣：「现在？」赫武笑道：「当然啊，再不快走就赶不上欣赏海边的日出了，快点！」他牵住我的手，走向马廄，我们一人骑一只马，我有些紧张，毕竟没有赫武那幺会控制牠。

    到大草原时，赫武忽然要我停下来，笑道：「看妳刚刚骑的不错，不如现在来赛马？」我睁大眼，忍不住哀嚎：「你那幺厉害，还想和我比？」

    「之前去海边就约定要来比赛了啊。」他眨眨眼，趁我不注意『驾！』了一声先跑，我惊觉过来，赶紧甩动缰绳追上他！

    风拂过我们两人的双颊，我的髮丝随之飘动，当我追上赫武时，他和我对视一眼，又超过我奔驰在大草原之中。

    我不服气，却怎幺追也追不到他，到达海边时，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马上出现在我眼前，赫武已经停下，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晚了几秒到达终点，还不太会控制牠，超越了赫武，直到马蹄踩进浅浅的海水才完全停下。

    我看着眼前刚好照射出第一丝光线的日出，此画面美的让我目不转睛，我再回过头看向赫武。

    日出的光辉映在他侧脸，他温柔地对我微笑。

    这一刻的天空，也跟着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