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莲记》分卷阅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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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莲记》作者:dnax

    第一次写武侠题材,不太习惯这样的风格,实验性作品,精力大多花费在琢磨语言风格和用词上,剧情人物方面实在没什么自信。写的不好,向等文的各位说声抱歉。写完了总是很愉快的,享受到了写故事的过程。谢谢关心,祝健康快乐,生活顺意。

    第一回

    暮春三月,江宁南郊路边一株大树下,青帘酒旗高挑,过路行商旅人都在此歇脚。酒肆主人是个姓张的老头儿,年逾花甲须发皆白,手脚却十分麻利,送完酒水便坐在门槛上与客人闲聊唠嗑。一个肥胖商人擦着汗向他问路,老人摇着蒲扇道:“沿这条路一直往前是陈家集,镇上有客栈投宿,客官若立刻上路,天黑前便能到。”胖商人道:“倒也不急赶路,晚一些无妨。”

    老人摇了摇头道:“客官可瞧见远处有个大宅子么?”众酒客听他一说,纷纷抬头望去,山林中果然有一座大宅,相隔虽远却也可见飞檐列栋,建构恢弘。胖商人好奇道:“这是甚么人的宅邸,怎的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野地?”老人道:“那是姚家庄,老庄主是个大英雄,江湖上名号快剑姚,年轻时仗剑江湖行侠仗义,晚年因喜得千金,才金盆洗手退隐山林,在此建了宅院,过清闲日子。”

    胖商人道:“老丈,我方才说不急赶路,你为何摇头?”老人道:“客官有所不知,陈家集地处偏远,却是来往行商必经之地,早年常有响盗劫商,自打姚家在此落户,姚庄主吩咐家丁护院巡山护林,方圆百里的贼人才渐渐销声匿迹。唉,可这半年不知怎的,巡山的事懈怠了,或许是姚庄主家里出了甚么事,顾不得这些。前些日子道上出了几个拦路抢劫的剪径贼,所以依小老儿看,天色实在已是不早,客官可要赶紧了。”

    胖商人听了顿感焦急,大口喝完茶便带着仆童上马赶路。其余酒客有的轻装简从身无长物,也有的同行人多并不惧怕,因此不着急走,不少人反倒对姚家的事颇有兴趣,聚精会神催老头儿快往下说。

    老人正要开口,忽见一骑快马飞奔而来,转眼到了跟前。这马浑身黝黑,四足踏雪,一声长嘶停在酒肆门外。马上之人二十来岁,青衣劲装,背上负着个长形包袱,勒住缰绳右腿往前一抬跃下马背,身手矫健引得众人不禁暗暗叫好。

    年轻人下了马,见酒铺早已客满,便在方才胖商人空出的桌边与人合坐,对老人笑道:“老伯,给我一碗水喝。”老人瞧他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说起话来又彬彬有礼,不禁心生好感,忙沏了热茶送来。年轻人把包袱解下放在桌上。那包袱长七尺有余,置于桌上压得榫木松动“咯吱”作响。众人心知是兵器,便不敢再随意打量他,各自低头喝酒聊天。老人端了茶来,又坐回门槛边接着闲话。座上有好事之人笑问道:“姚庄主晚年得女,不知姚小姐芳龄几许,嫁人没有?”

    那年轻人原本只想休息片刻,喝完茶就要赶路,但听他们说起姚家庄的事,便也端着茶碗细听。老人道:“姚小姐年方二八,花容月貌待字闺中,你敢去求亲?”众人哈哈大笑,那人道:“我倒想去,可惜一无才学二无武艺,去了自讨没趣。”老人又道:“姚庄主择婿极严,若非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绝不肯将女儿轻易嫁人。”有人道:“姚小姐生得美不美,你是见过还是信口胡诌?”老人道:“姚小姐大家闺秀哪有这么容易见着,可小老儿开了二十多年酒铺子,瞧见去姚家求亲的少年英雄多得很,若姚小姐是个丑八怪,怎能教这么多人神魂颠倒。”

    过客中倒也有些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一人道:“快剑姚穆风少年时得了个了不得的宝贝,你们听说过么?”众人纷纷摇头,那人颇为得意道:“这宝贝是朵血玉莲花,据说萃天地灵华,世上独有一支,能起死人肉白骨。”老人起身给两旁客人添了些酒,笑道:“这样的宝贝怕只有神仙才能有。”那人道:“江湖传言虽不实居多,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算血玉莲花不能起死回生,也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了这嫁妆,姚小姐美不美那也不打紧了。”老人道:“唉,只是不知姚庄主家中究竟出了甚么事,怠惰了巡山不说,往日纵然瞧不中求亲的人,那也是客客气气请进去喝壶茶好生招待,再让家丁送下山去,这会却连大门都进不了就被赶出来。”

    “老伯,这是几时的事?”那骑马来的年轻人一直未曾开口,忽然问起话来众人均有些意外。老人道:“有半年了,去年我到陈家集赶集路过姚家,见庄园大门紧闭静得出奇,好似无人鬼宅一般,早几年姚小姐尚幼时,小老儿赶集经过倒还能隔着高墙听见她和丫鬟们嬉笑玩耍。”

    年轻人点了点头,将茶喝完便起身又将包袱缚在背上。他向老人告辞,翻身上马,双腿轻轻一夹,马儿轻嘶绝尘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老人收拾桌子,抬头看了眼沙尘滚滚的小路道:“这小哥生得倒俊俏,说不定也是慕名去姚家求亲的,只盼他别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才好。”座上众人笑道:“要你担甚么心。”老人道:“小老儿在山下住久了,虽未见过姚家小姐,总盼她能早日觅得佳偶,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件美事。”酒客们说说笑笑,见天色不早,便都散了各自赶路。

    秦追离了酒肆,仗着胯下好马健足如飞,不出片刻已来到山中大宅前。他将黑马牵到人迹罕至之处,放它独自吃草喝水,自己却不进庄,反在一块巨石后躺下闭目休息。此处荒郊野外,姚家庄建在山林之中却楼宇巍峨,气势恢宏,只不过近日疏于打理,杂草丛生略显得有些荒凉凄楚。

    秦追将包袱解下搁在山石边,周围静谧异常,只闻微风拂草,虫鸣鸟啼。黑马“乌雪”也不走远,吃饱喝足便在他身旁站定。一人一马等到日落西山,天色转暗,秦追翻身起来,见姚家庄内仍一片漆黑,并无人掌灯,心中好生奇怪,但也未作多想,解下马鞍上的行囊换了身黑衣,以黑巾蒙面,将七尺长的包袱缚上马背,又捡起一柄短剑插在腰间。准备停当,他伸手在乌雪脖颈上轻抚几下,低声道:“乖乖等着,可别让人瞧见了。”乌雪打了个响鼻,权作答应。秦追飞身上树,兔起鹘落已到了姚家大宅高墙上。墙内花树成荫,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却不见有人走动,黑漆漆一片十分阴森诡秘。他瞧了一会儿,轻轻往前一跃,穿过几株花树,落在主宅屋顶上,脚尖轻点没发出一点响声。

    秦追来到檐边横梁,倒挂金钩吊在檐下,伸手轻轻推开窗户,双手抓住窗框闪身进屋。屋子里空无一人,他关了窗摸到床边,掀起被褥在床沿摸索。摸了一会儿,忽觉手下一轻,找到一处暗格,低头细看,暗格中放着个红木小匣,匣盖精美绝伦,雕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秦追小心取出匣子,见有玲珑锁将匣盖锁住,便不急着打开,将小匣塞进怀中,重新铺好被褥,回到窗边听了听外面动静。

    屋外静得犹如坟墓,秦追等上片刻才越窗而出翻身上房,正要离去时,忽见后院小楼中有一点灯火。他心中微动,又有几分好奇,便窜上屋檐往亮灯处掠去。

    一路来到小楼窗下,烛光忽明忽暗,屋内却静悄悄不似有人。秦追纵身上楼顶,轻轻揭开瓦片往下瞧。小楼中一老一少,老者白发苍苍,虽看不清面貌,却有龙钟之态。少者十六七岁,是个妙龄姑娘,穿着鹅黄衣衫,正坐在那里嘤嘤哭泣。

    秦追瞧了几眼,老者一声叹息,对少女道:“云儿,此事尚有转圜之地。”少女哭道:“爹爹何必骗我,那些出门报信求援的家丁可有回应?定是走到半途已被人杀了。这半年家中仆役丫鬟死尽死绝,偷偷跑了的隔几日尸首被人送回庄外,女儿虽不懂事,也知道大祸临头,只盼能多陪爹爹一刻。”秦追听父女俩谈话,心道莫非这是姚庄主和姚小姐,却不知惹了甚么大祸,逼得早已金盆洗手的姚穆风晚境凄惨至此,竟连家仆爱女都保不住,父女二人在家中垂泪等死。

    姚穆风叹气道:“你娘卧病在床多年,行走不便,让她留下陪我就是。你年纪还小,尚有许多日子可过,何必枉送性命。兴许他们见你年幼又不会武功,放你一条生路。”姚小姐哭道:“那些人连婢女小童都不放过,怎会饶我性命。女儿舍不得爹娘,要死也死在家中。”姚穆风见女儿哭哭啼啼不肯走,甚是烦乱,将桌上包袱塞进她手中道:“还不快去,再不听话,我便不认你这女儿。”姚小姐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啜泣不语。姚穆风将女儿扶起,父女二人抱头痛哭,不忍分离。秦追不知来龙去脉,正暗自思忖,忽听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连忙盖上瓦片,翻身下楼。

    姚家庄早已是空宅,半夜三更怎会忽然有这么多人走动。秦追下了楼顶,投入楼外大树上,隔着树枝往远处眺望。夜色中几十人手持火把闯入庄中,片刻便将整个姚府照得通亮。小楼上姚家父女听见动静,立刻吹灭了蜡烛。秦追与姚家本无瓜葛,今晚受人之托原想取了东西就想走,但见事有蹊跷,当下藏身在树上观望。不一会儿,这数十人已将后院小楼团团围住,当中一人越众而出,对着楼上喊道:“姚穆风,我家主人已让你多活半年,今日再不把东西交出来,定叫你全家鸡犬不留。”

    秦追向他望去,那人身穿黑衣,也以黑巾蒙面,虽是夜行人装束,却手举火把明目张胆地乱闯,不知是甚么来历。黑衣人喊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便冷笑道:“原来当年叱咤江湖的快剑姚穆风老了也是个缩头乌龟,有人叫阵都不敢出来应战。姚大侠,你家夫人身子孱弱,经不得夜露风寒,你要是还不下楼来,冻死了她可别怨我。”秦追在树上看得分明,一个只穿亵衣的妇人被两个黑衣人架着来到楼下。那妇人面色憔悴形同枯槁,眼眶深陷双颊瘦削,隐隐已显濒死之态,被人架着,手脚无力甚是可怜。

    小楼中仍未有动静,领头那人抽出匕首抵着姚夫人的脸颊道:“既然姚大侠不念夫妻情份,我便送夫人一程罢。”说着匕首就往姚夫人脸上刺落。秦追略一皱眉,见小楼中一道寒光穿窗而出,疾风吹过处树叶狂旋乱舞。他微微一惊又再沉住气,这瞬息间,姚穆风已狂风骤雨般刺了七八剑,剑光逼退了围在楼下的几个黑衣人。姚穆风正想将妻子夺回,却听身旁有人冷哼一声。他往后一退,险险避开刺来的一剑。那领头人的剑法瞧不出路数,但招招狠辣,一剑紧似一剑,竟比以快得名的姚家剑法更凌厉几分。

    姚穆风退隐多年,功夫虽未搁下,可毕竟年老体衰,此刻又关心则乱,一心只想救出妻子,几次往前进逼都被道道剑光拦下。再瞧姚夫人在那两人手中不知是死是活,姚穆风心有顾忌,剑招愈发凌乱,黑衣人出招却越来越快,嗤嗤两剑刺在他胸前肋下,转到身后抬起一脚踢中他后心。姚穆风一声痛哼跪倒在地,黑衣人眼疾手快,已将长剑架在他后颈上,冷笑道:“江宁快剑不过如此,人老了须得服老,还不快说东西在哪,我好送你夫妻二人一个痛快。”

    姚穆风见大势已去,忍痛道:“事到如今说不说都是死,你真想要,自己去找就是。”黑衣人道:“如何死法千差万别,世上多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你都想试试?”姚穆风傲然道:“我活到这把年纪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你酷刑折磨。”黑衣人见他不肯就范,又怕他自尽,便伸手点他穴道。这时小楼上窗棱轻响,黑衣人立刻转身一纵,轻轻落在窗外。姚穆风脸色突变,苦于穴道被制不能出声。黑衣人破窗而入,秦追在树上听见窗内一声惊呼,那人已抓着姚小姐跃下楼去。

    姚穆风之女姚翦云出生不久,父亲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姚小姐自小只研琴棋书画,丝毫不会武功,此刻被人拽住飞身下楼,吓得花容失色浑身打颤。姚穆风见女儿也被擒住,登时老泪纵横。姚小姐哭着要去爹娘身旁,却被黑衣人拦住道:“令嫒花容月貌,仙女模样,这般年轻就死了,岂不可惜。”

    姚穆风硬挺着身子,见那人伸手在爱女脸上摸了一把,气得目眦尽裂。姚翦云喊了声爹爹,也被黑衣人制住,提到姚穆风跟前道:“我再问一次,你还不答,便将你女儿送给这些兄弟享乐。素闻姚小姐心灵手巧能歌善舞,不知床上功夫是否了得。”此话一出,树上秦追不禁暗自皱眉,再听“嗤”一声响,那人已将姚小姐左边衣袖撕下半幅,露出里边一截雪白手臂。姚翦云失声惊呼,伸手掩住臂膀,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你爹不肯说实话,待会儿你这身衣裳都得撕烂,看你怎么遮掩。”

    姚翦云几时听过这等威吓,吓得眼泪不住往下掉。黑衣人将她手臂拿住,有姚穆风掌上明珠在手,料他不敢自尽,便解了穴道等他回话。姚穆风欲言又止,见女儿脸色惨白,原本想说了,又知这人心狠手辣,即便说出实情也难逃一死。自己死了,爱女仍旧免不了受人折辱。这般思来想去,黑衣人等不及,又再伸手去扯姚翦云衣衫。姚穆风正想喝他住手,忽听女儿一声尖叫,自己往那人手中长剑上撞去。姚翦云这一撞众人始料不及,黑衣人本以为她弱质纤纤经不住吓,便没防备。姚翦云一下撞在剑上,长剑穿胸而过,血溅了一地。姚穆风见女儿惨死,跪坐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黑衣人也深感意外,未曾想到小小弱女如此刚烈决绝,愣了片刻才抽出剑在姚翦云衣上擦净,将她尸身抛在地上。

    姚穆风痛失爱女,妻子眼见不活,自觉了无生趣,便也心中一横飞身扑去,捡了地上失手掉落的长剑往脖子上抹。黑衣人提剑去挡,姚穆风再无牵挂,出手不留后路,竟似疯了一样。黑衣人剑法虽高,也架不住他一心求死,尽往自己要害上招呼。两人转瞬间过了五六招,黑衣人急于将他擒下,一剑刺他肩头,迫他弃剑。这剑递出招式已老,姚穆风不躲不避,反而迎着剑尖向前猛撞。“扑”一声,剑入肉里。姚穆风牙关紧咬须发散乱,伸手抓住剑锋往自己肩上一推,将黑衣人拖到跟前,右手长剑举起,拼死要将他劈成两半。黑衣人连拽数次无法将剑抽回,眼见剑光劈到,急忙撤手退去。他动作虽快,却已被剑尖撩中,胸前黑衣破了道口子,再退得迟些,险些就被剜出心来。

    姚穆风一剑未能得手也不追击,右手横剑在颈间一刎。秦追一惊,折了根树枝朝他手上掷去,虽明知会被发现,可方才未能救下姚小姐,心中已是懊悔不已,此刻再不敢犹豫。姚穆风腕上一痛,手中长剑跌落地上。秦追正等黑衣人往自己这边瞧,谁知他竟浑没觉察有人暗中出手,反而抬脚踢起地上长剑,朝姚穆风颈中刺去。这一手更叫秦追不及反应,一剑就已刺穿姚穆风喉咙,黑衣人随即冷笑一声,脚踩肩头将剑拔出。姚夫人本已病危,再经此惨祸,顿时晕了过去。黑衣人伸手探她鼻息,一剑将她性命了断。秦追见他如此心狠手辣,心中愤懑,可这时现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黑衣人将姚家三口全部杀死,便令手下退去。秦追心想,这人方才追问姚穆风一件东西下落,唯恐他自尽,现下尚未问出眉目却又干净利落将他杀了,实在不合常理。但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已不见了踪影。

    秦追等了片刻,不见有人折返,便从树上跃下。后院夜风飒飒,剑气削下满地树叶被风吹散,更显阴冷凄清。秦追去看三人尸身,忽听姚穆风低低哼了一声,竟未断气。他忙将人扶起唤道:“姚前辈。”姚穆风要害中剑必死无疑,也只剩一口气在。他睁眼瞧见秦追黑巾蒙面,还当是方才那黑衣人,一时回光返照,伸手猛掐他脖颈。秦追一惊,用力挣开,两人纠缠片刻,姚穆风终是气尽,手一松便死了。秦追掰开他手掌,轻轻放下,见黑衣人的长剑扔插在姚穆风肩上,伸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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