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117

    “别?”宋宁听着这等天籁般的求饶声,周身血液又往身下集中得更为彻底,他忍不住又动了动,慕容时似是无力反抗,只由着他折腾之际,不自觉发出或高或低的呻吟。御榻轻轻晃动之际,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俯下身吻着这一国之君胸前各处,含糊道:“肃谨是不想要了?厌了宋宁么?如今后悔……倒还不曾真的大婚,嗯,也来得及。”

    慕容时似条鱼儿般扭来扭去,却又显是不敢动作太大,口中又像是哭又像在笑,话也无法说全:“痒……别亲、宁儿……饶命唔……”

    这世上除了他宋宁,绝不允许再有旁人知晓,这越国皇帝居然怕痒怕到这种地步!

    宋宁忍不住又想起两年前巧遇郭逸,慕容时立即用共膳这等借口将他拦住,生怕他对郭逸与慕容厉有何威胁之举。也正是那夜,他才头一回知道,慕容时身体怪癖不少,若非是他无意间知道这人怕痒,御榻枕畔那把匕首说不准就在慕容时快活过后,刺入宋宁的心间!

    “陛下,该去议事殿了。您今日又不曾做早课,若是丞相大人知道了,又会教咱家做些为难事了。”

    王福的声音自殿外传了进来,这老总管近年自从由活尸做回了人,便对郭逸言听计从,时常会这般不合时宜的出声,丝毫不担心慕容时会将他如何。

    何况,慕容时虽说有时候比较**,但还颇为明理,故也深知王福所言极是,从来不曾因此责罚于旁人。

    宋宁深吸口气,附在慕容时耳边笑道:“你说,今日不去早朝了。否则,我便继续到他进来,要不要被他看见,便由肃谨决定……”

    “你……”慕容时脸色更红了些,凤目中闪过些许讶异,随即便咽了口唾沫,故作疲倦,扬声道:“今日不必去议事殿了。王福请大臣们回去吧,朕……还有些私事、要处、啊!处理……”

    “宋宁,你故意的?”慕容时满目笑意,丝毫不动气,靠到宋宁胸前任由他抱着,懒懒道:“朕的皇夫平日里只要听着总管叫起身了,便是连催带赶。今日却是为何不同寻常,竟教唆朕荒废朝政了?”

    宋宁扬了扬眉毛,扯出几分笑意来:“只是,突然想起从前。往日虽也常做恶梦,却不如昨晚那般,有如时光倒流,将幼时一切看了个清楚。甚至连带着,方才竟又想起初见你时的情形,还记得么?”

    “哦,你要杀雨儿,正巧我与肃恭在城里遇见,便将她救下带回去了。说来也是,你才是尤西太子,当然知道,并无所谓的尤西公主。”慕容时偏过头打量他一番,伸手拉拉他脑前散落的长发,疑惑道:“宁儿今日,心神不定啊。不准朕去早朝,可是因着如此?”

    宋宁歉然点头,撇撇嘴道:“走罢,想出宫去转转。散散心也好。”

    “好啊。”慕容时许久不曾离开过朴宸殿与前面议事殿的范围,闻言倒是乐得偷闲,立即便要下榻去,竟兴奋得忘了,宋宁还紧紧抱着他!

    亡国恨?帝王宠二

    “看样子,出宫的诱惑,确是比我这个皇夫要大得多了?”宋宁一边说,一边重又将他抓了回去,嘴角放肆的笑意却挡不掉眼中那份不安,令原本准备开口调侃他的慕容时又呆了呆,回过神来时,已被他压在身下重赴巫山游了一遭。

    待这两人换好普通衣物,小心翼翼的打开殿门欲往宫外走时,王福咳了一声道:“陛下,咱家就不派人跟着了。若是出了何事,陛下与皇夫自行向谦王和丞相、侯爷等人交代。咱家告退,这便去为陛下与皇夫开道。”

    慕容时哑口无言,老实点点头,拉着宋宁一通疾走,终在王福侧立于宫门外时,成功溜了出去。

    “可怜哪!”宋宁望着慕容时如脱笼之鸟般兴奋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还好我如今是这等身份,否则纵然尤西不灭,宋宁做了一国之君,想必也好不到哪去。纵观祁国、越国、南疆、漠北,上位者确不好做啊……”

    慕容时歪着脑袋看他半晌,突然抬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笑骂道:“宁儿要当自己是时儿的师傅么?纵然是师傅也不会如你这般,动辄叹息啊。上位者不好做,你知道便是,休要在这宫门之外大声说话,免得不认识你我的,还要当作是奸细抓了去。快走快走,从小道过去,若是从天街走,只怕是自找麻烦。这邺城,我可比你熟得多了。”

    他自称是熟得多了,也只不过与慕容厉一道出来游玩过几次。比起慕容厉与郭逸,还有那个成天四处乱晃的皇叔,慕容时在邺城百姓眼里,也不过是个初进城的外乡富少罢了。

    “前些时候丞相大人回来,似是提及城外不远有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宋宁并非想在城中游玩,他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坐下,仔细想想从前,再确认一番,自己究竟得以报仇雪恨之后,是否便不会再如此,成日享着帝王专宠,却还恶梦连连,心神不宁。

    “嗯?你莫非想去霸了肃恭的落雁坡酒楼不成?”慕容时拉着他走在洛川水畔,一双凤目早将他脸上神色尽收眼底,却仍是故意开着玩笑道:“我可不愿被肃恭黑着脸赶出去……纵然只他那帮属下在内,也必会跪了一地求我莫要进去,看着便教人头疼!不如还是自洛川顺流而下,看看这夏末时节两岸风景,倒也是一番享受。只是……宁儿若是有何心事,可莫要再憋在心里不说。否则朕连天下都不顾了,也换不回你一个真心笑容,又何必出来?”

    宋宁使劲握了握慕容时拉着他的手,啧了一声:“既在宫外,还摆什么帝王之威!要去,便快些,那边有船……哎,我不会驾船,难不成要找个船夫?”

    两岸绿柳成荫,在风中缓缓摇晃着,蝉鸣声响成一片。慕容时抬眼看了看,咧开嘴角笑道:“找个船夫也无妨。这里便有几个不怕漏了口风的。”

    他眼前不远,便是楼外楼了。

    一艘乌篷小船顺洛川水飘荡而下,一路经过楼外楼,片刻便出了邺城东面的水门,过了支流交界之处,已距离祁越边界的山腹不远了。

    硬拉了两名值勤的侯府侍卫为他二人驾船,慕容时还不忘请侍卫去烟雨楼买了几坛好酒、几碟小菜。

    前面便是山中腹地,四处都是瀑布、山穴,密树如盖,遮住了洛川上方大部分的阳光,有风缓缓的吹过来,此地阴凉舒适。

    命侍卫们将船系在岸边不远处,慕容时笑道:“辛苦两位了,晚些时候朕以烟花为讯时,两位再来接朕与皇夫回去罢。只是,来日莫要告诉肃恭,免得他又小题大做。”

    两名侍卫连声应了,个个笑眯眯的领了慕容时随手递出的精致银袋,行过礼便自岸上山路回转,向城内去了。

    “来,吃些东西。”慕容时心情极好,难得有这般悠闲,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宋宁脸色却更差了些,却还是点点头,张嘴吃下慕容时强塞过来的小菜,立即端起酒坛喝了半坛酒。

    “好了,宁儿,莫要再掖着藏着。你究竟是在担心何事?”

    他耳边传来慕容时略有些担心的语声,使劲闭了闭眼,轻声道:“南疆地形、祁国地形、漠北地形,可是都交予肃恭了么?宁儿总在担心,觉得……此事或许不会那么容易。还隐约觉得,纵然天下一统,宁儿也似还会有所遗憾……肃谨你莫要这般看着我,我并非对你有任何质疑,只是不知为何,这感觉近日越来越强烈了。”

    他叹了口气,想将胸中不知缘何而起的郁结吐出来却仍是徒然。

    慕容时抬头看了看他,失笑道:“回想初见时,那个锋芒毕露的伪皇子陈熹泓,再看看如今这文质彬彬的越国皇夫,肃谨实是不敢相信,实仍一人。”

    宋宁闻言扯了扯嘴角,起身小心与慕容时坐到一边去,伸手将他拉近了些:“御肩借来靠靠。”

    “何需提到借字?左右此处四顾无人,宁儿要什么也都是可以的……”慕容时凤目眯起来,一手绕过去搭到宋宁肩上,另一手端起面前小几上酒杯,笑道:“只是莫要再为战事忧心,肃恭他虽不曾征战四方,但胜在治军有道,否则肃谨也不会刑罚等事一并丢到他手上去。此番南行,想必定会功成而返。至于师傅,且由他休息数月,这些时日已连番受挫,他也确是累得不成样子了。”

    南行征战么?宋宁摇摇头:“那些我自是不必担心。只是……肃谨这般说来,我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他低下头,沉思了好一阵,才歉然道:“我若不说,你心中定会怪我。但我若说出来,还望你莫要生气。”

    “你只管说便是了。我何时难为过你?”慕容时差点笑出声来,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宋宁道:“好了,我的皇夫,肃谨洗耳恭听。”

    宋宁侧头看着慕容时一如从前般的笑容,心里一阵不安,转过头看向洛川水。

    水中似是鱼儿上下游动着,时不时浮出一串泡泡,偶尔还有几条小鱼腾出水面复又落入水中,仿佛嬉戏间玩得正欢。再远些的岸边,更可见着虾儿蟹儿或跃或爬,还有几只小小的水鳖,正费力摆动着四肢,往洛川水中移动。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我今日惊醒时,正是当日赵尘他……强要了我后,又举起鞭子朝我抽了过来。见我躲开,他便将那血蛊硬塞入我嘴里逼着我服下,一边笑一边骂,叫我不准喜欢旁人,说我周身伤痕累累,纵然长得再过出众,也不会为人所倾心,我若是自作孽喜欢上你,便会全身被血虫吸食鲜血而亡!”宋宁梦呓般说着,下巴搁在慕容时肩上,硌得慕容时肩头生疼,却仍是一动不动,听着他继续道:“却正好是我出发前晚之事……计算时日,今日肃恭也应在南疆战了不下十日,若无意外便已灭了南疆毒教,毁了赵尘与赵谦的所有期望了罢。”

    “你说,他们是否会以死殉志?”宋宁双眼空洞,望着南方天外湛蓝天空,其上缀着一朵朵厚厚的白云,良久不曾动过。

    像是能看到南疆战场不远处,血池牢狱中的父子两人听闻南纬战败后的绝望神情。

    “他们若死了,你岂非大仇报了一半,为何这般伤感难过?”慕容时使劲将他脸掰回来,凝视着那双有些无措的、有着天空颜色的眼睛,肃容道:“宋宁,你莫要告诉肃谨,你其实善良无害,如今在为敌人哀悼,对曾占有凌虐你的貌美少年、毒教圣子念念不忘?”

    亡国恨?帝王宠三

    宋宁猛的挣开他,偏过头去,低声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安……不知究竟是因为他们或会身亡,或是因为终于没人能再将我关回去那般对待……终于不会再有人跑来抓我回去了?肃谨,你是否哄我的,是否近日还有毒教刺客到宫中来抓我?”

    他越说,目光中越发透出恐惧之意。

    “无论是谁,也无法将你自我身边带走!”慕容时皱起眉头,双手将他使劲扯进怀里,大声道:“他们纵然此刻还活着,也必将在血池牢狱中死去!皇叔已与师傅那边的祭司大人说过了!宋宁,你醒醒,你无需再担心这些事情!纵然他们能逃出来,也必将、必将无法再伤害任何人。无论是你、或是皇叔、师傅。”

    “你自己呢?”宋宁终是肯正视他,却道:“若是哪天,懿轩实在无法忍受肃恭了,你岂非又会自行送上门去,一声声师傅的唤着,口称时儿要尽尊师之道,而后再一点点侵蚀他的耐心,教他感动之余,终能接受你这一国之君!”

    “啪”的一声脆响,宋宁脸上浮起五道指印。

    慕容时低头看看自己迅速肿起的手,咬着牙道:“你是朕的皇夫,是朕亲口在殿前向大臣们宣言,此生绝无二人能与你并肩,自此朕后宫全部遣散!甚至连日后讨伐漠北,得胜之日要如何,朕也拉着你一道写了圣旨先放着,其中亦说明了什么,朕不信你不记得!宋宁,你该庆幸朕此刻还有些理智,否则,你早被朕一巴掌打下水去!既可凉快一番去去暑气,也免得为些旧事情怀闹得昏了头!”

    他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竟连内力也用上了。

    洛川水激起丈许高,溅到乌篷船上,小几翻了,酒菜全倒得一片狼籍。两人也成了落汤鸡。

    待他再抬起头时,宋宁才发现,他已红着眼眶脸色铁青。往日时常笑得狭长的凤目,此时也睁得有些大,上眼皮皱了几层起来,俱被眼珠挤到了眼眶上方边缘。那模样,是他未曾见过的,被称之为忿而不平的情绪。

    只除了当日榻上现出一柄匕首,慕容时从来不曾伤过他,亦不曾动过手打他。凡事只要能让能忍的,无论是榻间欢好,还是朝中政事,纵然有些分岐,也都是笑着让过。

    往日慕容时对郭逸还不止尊敬之情,宋宁还时常以郭逸为由频频捉弄于他,慕容时也都是一笑而过,从不曾像如今这般,抬手便是一巴掌,发作起来连洛川水也震怒了。

    “我……”宋宁嚅嘬着开口,却不知要如何说起,只得小心看着盛怒中的慕容时,使劲挤出个笑来:“我只是、只是一时犯胡涂,肃谨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了几句,他声音平稳下来,一把拉着慕容时跃到岸上去,拥紧了他不停道歉:“是我不该胡思乱想,大概是我最近太闲了。肃谨,不若你多找些事情给我做,也免得我……”免得我一个不慎又将心底那份不安说了出来,惹得你心中亦是难以平静,徒生闷气,却还不敢承认。

    慕容时任他抱着,依旧铁青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宁说了一会,见他不答,一时脾气上来便又叫道:“你为何不言语?是宋宁说中你心事了?还是真冤枉了你?或是你自己亦弄不清楚了?慕容时!你有胆想,没胆认么?”

    “宋宁!你心绪不安,难得出外走走,亦难得肯说些心里话。故此朕不想与你计较,但若再胡言乱语下去,休怪我不让着你!”慕容时咬咬牙,使劲推开他,转身欲走。

    宋宁呆了呆,慕容时几乎从来只有主动向他怀中倒过去,主动吻他,主动为他宽衣解带索情求欢,几时会这般冷漠随手一推?他实是不曾想过。

    慕容时亦是心情烦闷,不留神之下竟用了全力,才转身便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之际,宋宁已跌进了洛川水里去!

    “宁儿!”他伸手便拉,疾声道:“洛川水深数百丈,虽是岸边,也有几十丈,你可会游水么?”

    “……不、不会,我、我会溺水而死么?”宋宁满目惶然,胡乱挣扎之下,连带着将慕容时一并拖了下去。

    此地虽看上去清静,可四处瀑布流水不断,又是山壁之间,水下山穴也不知有多少暗道!两人在水中打着旋儿,眼看便要被水底的通道吸进去!

    情急之下,慕容时终是抽出一只手,扯了身上束衣的袍带猛的甩了出去,正缠在乌篷船上,勉强稳住了势子。

    “莫要乱动。抱紧我,若是不慎又下潜了,便趁着水势淹没口鼻之前使劲吸口气,而后屏住呼吸。”慕容时强作镇静的说着,心念电转之间想起怀中烟火必已湿透了无法再引着火讯,随之又想起不远处便有支流,通往中军大营后方。

    他眼睛一亮,又暗了下去:肃恭带兵去了南疆,天知道这中军大营是否还有留守士兵,又是否认得他慕容时?

    只能,赌一把了。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