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79

    “……不知,亦不想知道!懿轩若是无事,便巡视一番,莫要扰了考生思绪!”

    郭逸也不与他计较,只淡淡哦了一声道:“还是谦王考虑周到。那,我便不说了。至于肃恭那边,懿轩只听便知已连胜三场了。”

    转眼便是两个时辰过去,文考已结束了。

    郭逸端坐殿前,逐个将试题与答案翻了一遍,挑了最好的三篇呈给慕容时后,便算是已完成了任务。他眼前十丈开外,慕容厉已将满朝武将打得个七零八落,此刻正与一名新试完毕却自告奋勇的文官对拆,更是毫无凶险可言。

    那一眼看过去便是文弱之姿、年轻无比的官员,打了几下后便退开,示意认输后却不离开,只向慕容厉道:“小生原就敌不过侯爷,只是上来见识一番,多谢侯爷!”

    居然是特地上去长见识的。慕容厉哭笑不得,却还是放他离开,抬手抹了把汗:“还有何人要来比试?”

    “我来。”

    众人虽已听出是何人说话,却仍是忍不住看向声音来源,瞬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第一百四十五回

    郭逸抬头看了一眼便愣了。

    他张了张嘴,却还是老实闭上,只皱紧了眉头,眼见着那出声之人自行解下外袍,取了身上佩剑,一步步走入擂台范围去:“肃恭,莫说为兄不公,你已占尽先机。此战,再所难免。出手罢。”

    他说得平静,慕容厉也一脸早知如此的模样,倒不似旁人那般惊讶。

    听他说出手,慕容厉便点了点头,举起手中长刀握拳为礼:“确已占尽先机,还望皇兄莫要怪罪,有些事情,肃恭虽不屑为之,却也一清二楚要如何去做。只愿此战以后,无论如何,莫要再发生如当初那般事情……”

    出战的,自是慕容时。

    他只点点头,便拔剑出鞘,比个起手式,看慕容厉长刀挑了过来,才一剑斜斜切出,避其锋芒。

    郭逸站在殿中,脸上毫无表情的望着。这两人竟真的动起手来,众臣在一边亦是惊愕莫名,纷纷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再顾不得其它任何事情。

    两道人影,一个银白将军战甲,一个明黄天子战袍,在大殿中来回移动,剑光闪处,长刀撞击之声亦连番响起,一时间,两人战个平手,均是奈何对方不得。

    他兄弟二人师从郭逸,各有千秋。虽说慕容时剑势犀利狠毒,胜在常走偏锋,慕容厉刀法又原为马战所长,大开大翕之际原是力道威猛,但却同有一个快字。故此殿上众人只见银黄两团人影不住移动,刀光剑影不时闪现,武器相击之声绵绵不绝,倒真只有那么少数几人看清他们一招一势。

    慕容临武功被郭逸废去五载有余,自也是看不明白。他正想凑到郭逸身边听他解说,便觉腰间一紧,红袍怪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后,低声道:“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无人留意此间,休想自老夫掌下逃出……”

    说着说着,他竟还趁机在慕容临后颈上轻咬一记!

    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宜出声喧哗,慕容临立即便想高声叫来侍卫,将这嚣张无状的国师大人赶下去,以辱及皇亲之罪……“如何?”

    慕容临丝毫不察自己已将满腹牢骚低声说了出来,直到自己在那思索如何处置这老怪物时,听到红袍怪悄声问他,还道:“容本王想想……哎?”

    他终是反应过来,立即便想推开红袍怪,自龙椅后方的秘道遁走,也免得在此丢人现眼。随即腰间一松,红袍怪有若对他施了读心术一般,放开了他。

    慕容临忍不住便回头想看看红袍怪,孰料甫一转动脑袋,唇间已被飞快的亲了一记!他面红耳赤之际,还来不及发脾气,便听那人低笑道:“肃恭小子要胜了,往后可有好戏看了。临儿呆在此处,莫要插话!”

    话音刚落,他人已如轻烟般飘到郭逸身侧去,顿时听到郭逸轻道:“师傅也太过出众了些……往后可莫要如此,多少还有几位统领能够看清您一举一动。”

    “哎,还不是你当日废他武功时下手太狠了,否则老夫怎会觉得他甚是可怜……”红袍怪低声抱怨了几句,突然将声音扩大,殿中所有人均听到他说:“逸儿,依你所见,谁能胜出?”

    郭逸差点便噎着,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见场中两人似无异常,并未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所扰,才缓缓道:“陛下与侯爷,自是各有千秋,师傅,恕徒儿眼拙!左右师傅仙踪步法惊世骇俗,也不惧宫中常规礼法所限,不若便为诸位同僚演示一番,顺道……上去与公主打个赌?”

    公主自是坐在慕容临身后的慕容雨了。

    红袍怪老脸顿时通红,显是这才想起不远处早有人将他方才那番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本姑娘可不与你们掺和!”慕容雨立即便撇清了关系,她一直躲在后面静观一切,本来十分悠闲看着好戏,谁知红袍怪居然如此大胆,竟未曾发现她就在近前,倒害她这个旁观者面红耳赤。

    “好了,莫要再闹了。”郭逸无奈的望了望这一大一小,开始有些焦虑。他眼见慕容时听着红袍怪开口说话便换了招式,竟与当日他这个做师傅的考较之时一般,使出最狠辣的那几招来!

    慕容厉虽说学了秘籍上的武功,可也才不过半日,根本不曾融会贯通,除了仗着一向比慕容时高出一截的内功与根骨,反倒是在体力上输了一筹——他已连战十余场不曾休息!

    就在郭逸不自觉露出紧张神色,心中已认定慕容厉将要输掉之时,异变突起!

    不知为何,慕容时一剑刺出去,脚下突然顿了一瞬,慕容厉长刀本欲前挡,却冲过了势头,“嘶啦”一声,将慕容时的明黄战袍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住手!打和!”郭逸听到这声布料响声,心中狂跳,不安感弥漫全身,他再顾不得其它,立即冲入战圈之中,一手一个将这两兄弟分了开来:“陛下,侯爷,虽说懿轩已非是往日皇子太傅,但你二人武功确由懿轩一手教会……若二位还要打下去,恕懿轩以师傅身份,门规按私斗处理,当废其内功修为!”

    慕容时脸色铁青,自被郭逸拉开,他便一直低着头看向自己袍上那道长长的口子,一言不发。此刻郭逸如此说法,他才慢慢抬头道:“师傅,徒儿不敢……确是徒儿输了,师傅莫因徒儿身份而说谎!”

    “陛下不曾输。懿轩看得清楚,若非陛下及时收脚,一剑刺出,侯爷非死既伤。此也是懿轩不顾两位身份,扯开你们的原因之一。”郭逸从鼻子里呼出一口长气,凝神望着慕容时道:“懿轩自知确是有些事情,有负于陛下所愿,却不曾刻意避让,是以一直心怀不安。如今你二人在满朝文武面前大打出手,陛下竟能及时收住绝招,懿轩心中,实是佩服。”

    慕容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无半点火气,只轻点头道:“其实,皇弟只是心软。丞相知道,朕便不多说了。肃恭,朕欠你一个愿望,不过那幅字画,却还不归你所有。除非你能再应文试,胜过丞相亲点的头三名大臣,否则丞相的墨宝定是得送出去。”

    说罢,他一脸兴味的望着慕容厉,等着看他究竟是否答应。

    慕容厉顿时又成了众人焦点,许多人都知道定国将军威名远播,嗜武成痴,自幼受了太傅不少处罚,却还是重武轻文!如今,慕容时这般要求,岂非正是为难他?

    慕容厉将手中长刀交予殿前侍卫,顺手擦掉额上汗渍,一双虎目在郭逸脸上扫了扫,才又看向慕容时,沉声道:“皇兄所欲,肃恭亦所欲。世人只知肃恭重武轻文,本侯今日便顺道教他们领会一番,定国将军威名源自武艺,定国侯之名,却又源于何事。来人,笔墨试卷奉上!”

    说着,他便走到郭逸方才审卷的台前坐下,也不顾累得眼前发花,接过笔看了看题目,随即便扯起嘴角冲已跟过来的郭逸一笑:“这些,岂非本就是肃恭当日整理出的?看来,这出题之人,似是在偏袒肃恭?”

    慕容时重重的咳嗽一声道:“那便是朕在偏袒你了?快些写罢,所有人都饿了,你打了两个时辰还不觉累么?”

    红袍怪笑道:“肃恭小子一向体力不错,只不过这出题之人……咳,也确是该罚。陛下莫要袒护那人,老夫自知是谁,也愿替陛下罚他。只是此刻,还请各位先行坐下休息,待肃恭小子答完试卷,便无论是输是赢,与陛下一道移驾国宴厅去,开怀畅饮!”

    第一百四十六回

    闻言,众人自是又多了些期待。慕容时终又回到他那御阶之上去,也不去换身衣衫,便直接将外袍披上,望着慕容临笑道:“皇叔,你这步棋,实是下得太稳当了些。但方才,咳,方才朕虽是与皇弟尚在比试,却也一个不慎,扫了几眼,看到些幻象……想必皇叔此刻应是需得回避一阵,朕这便不强留了。但还要记得,早些回来为肃恭审卷才是!”

    慕容临连道无需回避,还说既是幻象,又何来回避一说。前后矛盾之际,郭逸亦不禁扬了嘴角,却仍是站在慕容厉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慢慢写字,专心致志的模样,远胜当年。

    慕容时轻咳一声,不再取笑慕容临,只轻道:“快与丞相送把椅子过去,看这样子,只怕是要一直在肃恭身侧呆着了。”

    他说出的话,令众人一个个都掩嘴偷笑,可他自己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凤目微翕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慕容雨突然又开口道:“皇兄,左右也是等着,不若先将师兄送的礼物打开瞧瞧?”

    慕容时还未答应,红袍怪便一脸得色的扬起手中长匣,口中连说数载未见郭逸认真写几幅字,如今机会难得,要教众臣一道先看他自己所得那幅,一赏自己徒弟千金难求的好字!

    郭逸已充耳不闻,他正一边看着慕容厉专心写出的字,一边回想起当年那个成天不愿好生坐上一刻钟的调皮孩子,忍不住便笑着轻声道:“肃恭幼时若有此刻一半乖巧,懿轩也不至总是打你手心了……”

    这刻有侍卫送了软椅过来,他摆摆手道了谢,才将软椅移到慕容厉身边去,回首向慕容时行了一礼以示感激,这才坐下。

    慕容厉偏头看了看他,眯起眼睛笑道:“若非是那般调皮,只怕懿轩心中喜欢的,还是皇兄多些。”

    “好了,莫要胡乱比较,快专心写吧。”郭逸见他似是十分轻松,亦无任何不愉,这才心安理得的靠到软椅上,半闭着双目开始思索其它事宜。

    两刻钟过去,郭逸刚不知不觉开始瞌睡之际,便听到慕容厉低声道:“写好了。”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伸过手去。他原以为还在侯府之中,想叫慕容厉拉他起来,不料手上一沉,竟是一份考卷!

    郭逸这才回神,忙认真查看了一番,再抬头时,望向慕容厉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肃恭,这些……确是你自己所想?”

    “怎么,丞相大人,还在将本侯当孩子看待?此处可是议事大殿,不是、楼外楼……”慕容厉小声说着,冲他挤了挤眼,回身道:“皇兄,臣弟已交卷了,是否应将你们全都看过的几幅字画给肃恭看看?”

    “肃恭你没看过?”慕容时睁大凤目,打量他一阵,才笑道:“没想师傅竟连你也不准看,无怪皇弟那般着急,文武都要考过,非留下一幅……全在公主那处桌旁收着的,肃恭自己去瞧,为兄去看看皇弟写了些什么,教丞相那般吃惊。”

    他说罢便往下走,同时又喊来一名侍卫,吩咐道:“去请熹泓为朕备件衣衫,片刻即到了……要说便说与皇弟打了一场,满身是汗,实在坐不住了,切莫说是破了道口子,免得他又教训起来,节外生枝。”

    眼见着侍卫应声去了,他又望了望慕容厉,温声道:“肃恭若是看够了,便带大臣们先往国宴厅,为兄换过衣衫便来。”

    而后,人已到了郭逸近前,与慕容临、红袍怪一道,将脑袋凑了过去。

    而后那幅字终还是归了郭逸在托尔镇的大弟子所有,原因无它,只是慕容厉写得虽好,那字却实是学生水准,难登大雅之堂。慕容厉得知得胜者是郭逸的学生,转眼看过去也觉面熟,想了想便老实答应,只又说得慕容时与郭逸还各欠了他一个承诺,连同摆擂时那个又一并记着了。

    慕容时先行,郭逸等人待到议事殿中整理完毕,才三五成群的慢慢由广场穿过林荫小道,向国宴厅走过去。众人一进国宴厅,便见着慕容时正与陈熹泓说着什么,两人靠得极近,观面上神色,似乎均有些不太高兴。

    慕容雨与慕容临对视一眼,立即加快了步子赶过去,慕容临打量他们片刻,才慢慢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好的又像是吵起来?”

    慕容时脸色更差,见着郭逸与慕容厉、红袍怪都走了过来,便摆手道:“吩咐御厨摆宴!”却是只此一句,再不肯讲了。

    郭逸只得望向陈熹泓:“熹泓能否告诉懿轩,究竟是出了何事,陛下突然如此不愉?”

    陈熹泓摇摇头道:“不曾出事,只不过重申丞相大人回宫当日,熹泓所提议之事罢了……”他说着,便将当日发觉祁国后宫血池机密之后的打算说了出来,言下之意,便是打算等过几日立春后就回祁国去。

    此言一出,就连慕容厉也有些动容,插嘴道:“太子岂非自投罗网?使者再三来要人均被皇兄杀了,此番回去,你小命难保!”

    陈熹泓脸色骤变,猛的转头看向慕容时:“你……为何不曾说起?熹泓还以为,祁君早放弃了我这亡国太子,任我自生自灭了。”

    “哦,如今知道了,便更要回去,以免你那真夫君假父皇生气伤心,是么?”慕容时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如此说话,只顾着想到什么,便将什么说了出来。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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