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67

    什么都不记得?“那……他们呢?”郭逸顺手指指立在后面的一排小童,心中泛起更多古怪的感觉来。

    第一百二十三回

    “他们,当然也不记得。”赵尘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师兄,我们都是孤儿,自小就不知爹娘是谁,自是些毫无过去的人。师兄独自回来,举止行为均似是有要事在身……还是快些吃饭,好么?”

    郭逸心中更感不妙,却笑着摇头道,“确是懿轩失言了。此番回来,倒还真是有些事……也与你们身份没多大干系。来,先吃饭,吃过再说。”

    果然那赵尘立即高兴的往他碗里挟菜,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倒像是与谁约定过,不许对他说什么?

    一计不成,那就再来几计。

    郭逸本来有些不敢回去,既想见着慕容厉,又觉着那夜与宋云儿之事只怕已被他知道,恐他仍在难过,心怀愧疚;又怕当着他去问及师傅宋云儿作为,亦是不讨好还徒增误会。何况如今看这庄里情形,纵然是问了师傅,也有可能无甚结果。

    思前想后,他虽非执着于那毒汁下落,但此刻倔劲上来,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眼看时辰不早,郭逸随意吃了些,便一本正经的向这几个师弟打听宋云儿往日作为。

    果然又只有赵尘一人答他,却道平素里并非将宋云儿一昧锁在后院,而是由着她在庄中自由走动,连红袍怪偶尔有些不懂的去问她,也要看她自己是否愿意开口。尤其她本就生得极美,赵尘上面原有五个师兄,个个都对她极尽讨好之能,但凡有何要求,只不出庄门,不作恶事,倒也无一不是千依百顺。

    郭逸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便又问及慕容雨对宋云儿如何。赵尘却说:“师姐成日里与她好得像是一个人般,同出同进,却原是为着学会她平日的性格举止,方便进宫时迷惑太后,并非是如何喜欢她,却也不生恶感。”

    那这般说来,她倒是在庄中声誉不错了。

    “那为何师傅说,你五位师兄皆数死在她手上?”郭逸与赵尘一道走,一路说着,步至桃林中,才小心问出口。

    赵尘脚步一顿,结巴着道:“师兄、你……何处得知此消息?此事、此事恕赵尘不知!师兄还、还是去问师傅!”

    说着,他就退了几步,像是准备逃得远远的。

    郭逸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后面是台阶,别摔了。既是不知,懿轩直接问师傅便是,只不知……为何你要怕成这样?莫非……其中别有、内情?”

    他一张脸使劲扭到一边去,不敢与郭逸对视,显是心中有些事情害怕被郭逸知晓。倒惹得郭逸越发的觉得,这庄中一切都越来越古怪,却又苦于终是自己师傅的宅子,住的又都是师傅的小徒弟,虽说不知是学什么,但至少面前这赵尘,师傅还是特意耳提面命请他照顾自己。故此,不便如何深究,也不便如何无礼,更不宜……轻易驳了他脸面。

    思忖一番,郭逸终是松开他,温言道:“师弟回去休息罢,是师兄鲁莽了。”

    说罢他便转身欲回前院去休息,孰料衣襟却被赵尘抓住了:“师……师兄……”

    郭逸并不回头,轻轻的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他看着慕容厉对自己的态度是如何一点点转变的,如今怎么会不懂这少年心思?

    只是,究竟是哄他开口,还是自己去查?到底是,拿旁人的倾慕之情当作突破口,还是,不顾师徒情份,在庄中四下搜索?

    郭逸左右为难,人被赵尘拉着半天不动弹,心中却在不停转着念头,偏那赵尘也像是被冻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只叫了一声,便拉着衣襟不放,也不说话了。

    终究是理智略占上风,郭逸始终不愿拿旁人情感作饵,他转过身去,低着头笑了笑,抚了抚赵尘头顶上被吹乱的几缕头发,轻声道:“为何不出声了?快些回去睡吧。师兄不曾怪你,莫要乱想。”

    “不是……”赵尘似是十分委屈,却又将郭逸拉得紧了些,脑袋埋进他怀里,闷声道:“那些、那些师弟,我怕……不敢、不敢回去……师兄与师傅不在时,我都是自己、自己一个人呆在前院……只要不去后面,就无、无妨……”

    郭逸心中一阵疑惑:怕?不敢回去?这个倒不像是装的……“怕什么?尘儿再过几年便成人了,为何会怕一帮小师弟?”

    他伸手拉赵尘站直了,嘴里不问还好,话刚出声,便见这小少年已是眼睛红红的,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

    竟有这般可怕?郭逸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但他们不是仍在前院收拾着方才吃过的东西……么……?”他突然想到,方才一直便只有他与赵尘在吃饭!就连上次在此,亦是只有他、师傅、赵尘三人用饭!

    难道,这些小孩子,都不用吃东西的?可远远看过去,并非是如何消瘦模样啊……那,他们吃什么?

    “师兄,你莫要说了。快走,趁着天还未黑透,回房去。”赵尘突然用力拉着他,跑回了他在前院的住处。

    见赵尘小心关上门后,大口喘气的模样,郭逸心中怪异的感觉又升了起来:若说这少年是真在害怕,那么平素里庄中无人之时,他倒是如何过的?何况吃饭时,那些小童站在后面,为何他却不曾露出半分惧意?

    但既是如此,便看一步走一步好了。就凭这少年身手,也无需担心他会如何。

    这般想着,郭逸索性拉开椅子在桌旁坐下,顺手引燃了烛火:“好了,有师兄在。莫要怕了。坐下来休息罢。”

    赵尘应了一声,飞快的奔到桌旁,却是站在郭逸身前并不坐下。他满目慌张的望了望四周,似是发觉并无异常,这才眨了眨眼看向郭逸:“师兄,你为何不觉得尘儿在唬你?”

    “尘儿是师弟,又曾照顾过懿轩,为何会唬我?”郭逸笑着答了,几分真话,几分假话。

    这小少年见他笑起来,顿时又红了脸,低下头道:“其实,也非是那般可怕。尘儿只是想与师兄多呆一会……但,但确是有些古怪。只是、只是尘儿怕讲出来师兄不信,且是师傅他老人家……不让说出去……却,未曾说过,对师兄能不能讲……”

    他支支吾吾红着脸的样子,倒教郭逸越发想念从前那个老实巴交的慕容厉,那时的肃恭,动辙脸红,动辙便做错事情,动辙挨罚……可惜他当时竟一无所觉,竟还怕他是生病了!

    想着想着,郭逸又笑起来,终是被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回了神!

    他往后仰了仰,愕然看着凑过来的赵尘,话都说不出来,只得伸手拦住他才道:“尘儿怎么了?若是冷便早些休息罢。师兄还要打坐练功,坐着便可以了,尘儿纵然再怕,也无需担心。”

    但随即他又想起自己藏在被子里的青锋剑与夜行衣,便起身走到榻前去收起来,口中道:“师兄回来时有些匆忙,榻上有些乱,倒也还干净……”

    那赵尘竟追过来一把抱住他后腰,脸上热热的,隔着几层袍服也感觉得到。

    郭逸心中叹了口气,双手将剑与夜行衣放好了,便伸过去将赵尘牵到身侧来与他一同在榻边坐下,低声道:“赵尘见过将军么?”

    赵尘低垂着脑袋,脸上更红了些,也不说话,却是点了点头。

    “你虽只十五岁,懿轩却得告诉你,将军自幼便在懿轩身边长大,虽离开五载,却又远至千里之外将懿轩接回邺城去,其期受尽懿轩责罚,亦为着懿轩受了不少苦。事到如今,懿轩还要查清些他若知道必会不愉之事。但,纵是如此,懿轩即使不知任何真相,也不愿与将军之外的任何人亲近。赵尘,你可明白?”郭逸一口气说完,心道管他真怕或是假怕,终是早些断了这念头,实在不行,便自己去查,查不到,便冒死去问师傅罢了。

    总不能,教个孩子成日里做些太过虚幻的梦。

    第一百二十四回

    赵尘仍是半晌不吱声,郭逸无奈之下将枕畔所有东西抱起来打了个包,便坐到椅子上去,自行打坐休息。

    待他醒过来时,赵尘仍是坐在原处,却已经歪歪斜斜靠在床柱上睡着了。

    倒是与当日慕容厉坐在门槛上睡觉的样子有几分相似。郭逸不禁想着又笑了笑,便起身去将赵尘小心放倒在榻上,将被子搭在他身上,这才转到屏风后去,换上夜行衣。

    想了想,他仍是为防万一,将青锋剑带在身边,悄悄开门出去,乘着丑时夜色正浓一探究竟。

    既然赵尘那般害怕,想必也确是有些蹊跷。郭逸如此打算着,便自行走到后院去,逐个窗前小心查看。

    那一排客房里均是无声无息,灯火亦无一星半点。

    倒不似有何不妥啊?他正想着,却在其中一间屋前听到些许奇怪的声音,细细微微的,像是呻吟,又像是夹杂着些咀嚼之声。

    郭逸心中奇怪:哪有人大半夜吃东西,还能一边吃一边哼哼?

    他小心戳破窗纸,气运双目往里面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便又觉得诡异莫名。其中正躺着个正在呻吟的小童,身边有个盒子,盒中不知是何奇怪生物,正咬着小童手指,发出一些咀嚼之声!

    但观那小童,却不似十分痛苦,倒还像有些享受,紧闭着双目不说,一只手还抱紧了那奇怪生物,似是非常感激。

    不一会,那咀嚼声音便停下,郭逸眼见那小童睁开眼,笑嘻嘻的将那奇怪生物抱到脸前蹭了蹭,而后便又轻声道:“辛苦你了。待师傅回来,定要他好好赏你一顿。”

    师傅?郭逸心中大骇,难不成,这等怪异之事,竟是师傅安排的?

    想归想,他却仍是小心瞧着那小童举动。可那小童却将那奇怪生物抱在怀中翻个身,竟是拥着它睡觉了。

    而那只被咀嚼了好一会的手指,却像是毫发无伤!

    莫非是看错了?郭逸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眼,再看过去却仍是一样。

    他满腹不解,却又恐那小童才刚睡下容易惊醒,只得小心退开,遁回房中。

    烛火仍亮着,郭逸走时未曾熄灭,此时赵尘也已睡熟了,看样子房中亦无异常。他绕回屏风后面去,换回袍服收好衣物,便又取了文房四房坐到桌前,小心将方才看到的生物画了出来!

    做好这一切,已是卯时了。

    再有一个时辰,天将大亮,却也是最易瞌睡,常人最松懈的时候。

    郭逸想了想,决心还是再忍一天,便将桌上恢复原样,收起画来和衣靠在椅子上打了会瞌睡。

    等他再次醒来时,赵尘已不在房中,烛火已灭,天色也已大亮了。

    但他回来时太过惊愕,竟未曾发觉,赵尘鞋也未脱,鞋底却是湿的!

    只不过如今就算再看到赵尘鞋底湿透,他也只当是赵尘一早出去时沾到外面露水所至了。

    郭逸活动了一番,便走到院中去,打算到湖边再行探索一番,看看是否有昨日里遗漏的地方——他方才想起,船坞四周与船上亦未曾搜过,后院宋云儿住的那间屋子,也不曾去看过。

    赵尘似是回到后院去了,约是知道白日里他那帮师弟不会有何古怪举动,亦可能那古怪生物白日里便关在那盒子里不会放出,所以才敢回去,却又因着那奇怪之事才如此惧怕晚间在后院歇息?

    他一路走到船坞前,也未曾遇着谁,便大着胆子跳到船上去仔细找了一圈,仍未发觉有何奇怪东西或是任何瓶瓶罐罐。郭逸尤不死心,踏着几条小船顺船坞又找了一圈,连下方负重的木桩也不曾放过,倒真教他找到样东西。

    那是宋云儿与他初到邺城时,一日在街上游玩他买来送予宋云儿的一串绳子。至于为何能认出来,便是那绳子末端拴了个幼时父亲所赠的铜锁。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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