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62

    雨妃立即失声尖叫,惊动了太后和她的宫女秋月!

    主仆二人一出来便见着这惊人一幕,立即问也不问便派人的将那两个少年抓住,关了起来。末了太后亲自将雨妃扶进了她宫中去,一路小心询问,生怕这当朝准皇后有何闪失。

    雨妃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仍是只露出些许疼痛、多数惊讶之状:“孩儿只是、只是不慎跌了一下,那两人……或许是听到孩儿叫声出来相救,也不一定……”

    “胡说什么!”太后打断她,说出的话正中她下怀:“这后宫之中又怎会有人穿着宫外小厮的服色,还轻易在花园前后走动?本宫这里,一直只有女子来往,这两人必有嫌疑!”

    殊不知房顶上慕容时正笑眯眯的附耳听着,冲慕容临点了点头。

    只约莫盏茶功夫,雨妃的脚踝便肿起老高,太后惊得连问她来此何事都忘了,连声叫秋月快去喊太医来。孰料秋月方才走出宫门不远,便见着王福迎面小跑过来,拉着她往宁逸堂奔了回去!

    慕容时无声的笑笑,无声的拉着慕容临匐低了些。两人听得王福进去喘着气道:“亶太后,陛下去栖梧阁不见雨妃娘娘,便发了脾气,命暗卫四下寻找,巧而见着雨妃娘娘跌了一跤还险遭歹人迫害。故而陛下龙颜大怒,命小的来报,说是一会便随御辇来接娘娘回去。至于那被抓的小厮,”王福声音顿了一会,压低了些便又响起:“那两人乃是今日里宰相大人送来的,本来在小的房中睡着了,不知为何突然跑了出来……这个,太后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同小的回去,如何?”

    慕容时在房顶上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又唯恐慕容临没听到,特地带着他偷偷跑到花园中去,才小声又复述了一遍。两人一边等着御辇,一边等着王福领那两人出来,俱是一边欢喜一边忧。

    喜的是雨妃必有办法打探到些消息,太后听得王福这番话,必然也会有些要说的。忧的却是慕容厉这番去了莫愁湖边之事显已传开,不知究竟何时能回,回来后要如何收场,又或说,究竟是几人回来?

    慕容厉日夜兼程赶到莫愁湖畔时,已是第二天早上。郭适早累得倒在李安怀里睡了过去,由他一路抱下马背送到了后面客房里。

    郭逸这时也早醒了,听闻赵尘来报说侯爷带着小公子到了,便立即风一般冲到前院迎他。待见着慕容厉,郭逸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之感,本欲伸手去抱,却又想起云儿那些话来。最终他还是轻叹一声,硬生生顿住身形,只呆呆望着慕容厉,呐呐道:“你……怎么真将适儿带来了?难道为着懿轩,竟要教他去做那狠辣之徒么?”

    他虽听红袍怪说了书信一事,却没料到慕容厉会将郭适带来。加之心中明白自己如今虽已彻底对云儿灰了心,却又为着她几句话便如此混乱,此时或将无意间伤害到慕容厉,也颇有可能。

    但红袍怪此举是为了他,慕容厉来此也是为了他!郭逸正是因着太过明白,才深觉不知要如何面对。

    慕容厉却非这么想,他只看郭逸面色欠妥,说话吞吞吐吐,双目无神还不敢看着自己,便觉得郭逸应是如红袍怪所说那般为云儿所害,对自己亦可能只是移情寄托,故此如今才这般模样,不敢再靠近一步。

    “懿轩,你只管莫要乱想,好生休息,适儿必不会与她学艺!肃恭既已答应你要好好照顾适儿,又怎会食言?”他说着,上前将郭逸用力揉进怀里,低声道:“你父子二人,肃恭无论如何也得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纵然你病好后再不觉得曾钟情于我,也无妨……

    身后一队侍卫全都低头看向地面,谁也不曾出声,更无人喊累。任由慕容厉站在前院拥紧了郭逸深深吻着,直到他出其不意伸手将怀中人击晕过去,才又等他将那当朝太傅送回房中放下出来发令。

    慕容厉的话不多,他只喊来红袍怪,请其带路,便吩咐侍卫们:“无论本侯回来时怎样,还请告之太傅,疗伤的是他师傅,与那妖女毫无关系!”

    他与红袍怪一前一后步入桃林后,便再无人听到那两人谈了些什么,更不知他二人何时去见了云儿,又是谈了什么,才使得当晚云儿心甘情愿的走进郭逸房中,次日出来便自个投入莫愁湖,连郭适一面都不曾见着。

    就连郭逸自己都不甚清楚,只觉像是一场绮梦之间,重拾夫妻温情,待清醒过来时只隐约记得云儿在他耳边说过几句话:“郭逸,我此番救你一命,本非我所情愿。但求你日后若能寻到了心头所爱,便放适儿自行离开,让他自己找寻人生路,切莫为家中任何过往所影响,尤其两国争端与云儿下毒之事,不必教他明白过多。但若你回京之后意志消沉不图统一大业,便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自拔于此番感恩之心,便是对你再好之人,也只能眼见你心中无法舍弃的那个幻像。”

    当云儿笑着自他手中挣出去,奋力跃入湖中时,他仍在思索这些话究竟何意!待他回过神,那人已远远游出十丈开外,头也不回的朝南边去了。

    若红袍怪能知道郭逸除了惊讶以外,并不曾想追上去,那他便不会拉住郭逸;若红袍怪能明白慕容厉清早起来叫他去看看郭逸的目的为何,那慕容厉或许走不了多远便会被郭逸快马追回来。

    但世上没有什么能知晓旁人心中想法的武功,因此红袍怪不但拉住了郭逸,还生怕他冲动之下追出去找那妖女,情急之下,他点了郭逸的睡穴。

    也因此,郭逸许久以后才得以见着慕容厉,也颇长时间无法理解慕容厉为何突然不告而别。

    还不辞辛苦的带走了郭适,引发了另一起令人不解之事。

    任谁也不曾料到,这趟分开,便是避而不见。

    第一百十四回

    当郭逸又一次醒来,已是第二天辰时。他只稍动了动手脚便发觉,从前十余岁方有过的充溢真气在体内流转不息。

    竟像是一觉醒来回到少年时代,可这间屋子却分明是莫愁湖畔山庄里的,并非那深山洞窟,更不是幼时的将军府。

    郭逸略一思考,便想到许是云儿为他解了毒。但当时她分明是要适儿同去学那邪术毒功,他分明不曾答应过,为何又突然有此变故?

    难道肃恭他将适儿交给她了?不,绝计不会!肃恭来时说过,会照顾好适儿!

    他一面想着,一面急忙奔出去寻慕容厉和郭适。可迎面走来的只有红袍怪,那一队侍卫也早不见了影子!

    “师傅,肃恭与适儿呢?”郭逸不假思索便问了出来,却未曾留意红袍怪面露为难之色。

    红袍怪不答他,却问他身体如何,感觉是否已恢复过来。郭逸不疑于他,老实说确已无碍,再无任何难受别扭之感。

    红袍这才安了心,嘴上说新皇紧召,慕容厉已知郭逸会好便带了适儿回京去,还留下话来说是适儿必会好好长大,他亦将全心辅助其兄平了宫内朝中之乱,请郭逸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出意外。

    郭逸虽觉有些古怪,却不曾想多,便一心催着红袍怪继续往玉门关前行,也好早日去往蛮族一探究竟。

    红袍怪自是应下,却又多呆了一日,细细为郭逸诊察一番后,才放下心来给郭逸服了些膳食,笑称当日点他睡穴是为催发其中药力,云儿离去之前亦是只说了治法,并不曾亲自施救。却是因着红袍怪放她一条生路,才如此做法!

    郭逸毫无怀疑,只道是云儿得知有机会逃出去,这才突然有此转变,临行前更是一番忠言相告。他老实呆了一日,其间既是读信又是习武打坐,倒显得十分自在,分毫不曾挂念于谁。

    看在红袍怪眼里,便觉得这是真将慕容厉当了救命稻草,用过之后甩到脑后不管了。

    慕容厉回京后便将郭适留在府中,由一直跟着的那队侍卫监视李安,同时照料郭逸起居。他只身进宫见着慕容时,与慕容临一道商谈宫中之事。末了却只在慕容时问起郭逸时说他毒已解了,便再不吭声,径自迁入凤鸣轩中住下。倒教慕容时傻楞楞愁了许久,才对外说出个“方便皇叔为其诊治”的蹩脚理由来应对宰相等人的质疑。

    自此后每日里慕容临都去看看慕容厉,顺道提及朝中新政如何了,谈到宫里太后如何信任雨妃,说起王福如何在宰相面前半真半假哄其信任等等一堆大小事情,唯独不敢提起郭逸。

    慕容厉回宫当日,雨妃便已收到红袍怪的书函,说是郭逸无碍,只慕容厉吃了大亏,如今他师徒即将前往玉门关,一边打探蛮族虚实,一边看有哪些太傅门生可为国中栋梁,待处理完毕便会回转,但书函却不敢再随便给郭逸和慕容厉看见,免得心事重重又无法相见,徒增悱恻。

    这天慕容厉已在凤鸣轩住下了一旬左右,他起身时天尚未大亮,便又习惯性的抽出枕边那封短笺,重新看了一遍。

    那是郭逸当日自宫中离开时,塞到他手心里的。

    其上写着:

    肃恭待懿轩离去后,便要好生助陛下解了宫中之困、朝中乱党。且无需忧心懿轩此行如何,有师傅在,懿轩必能安然而返。只是莫要太纵着适儿,师傅教他那些武艺功夫,必有其用,且督着他好生学习。然,肃恭虽对外称病,却也可适当出面参与朝政,或是偶尔去营中转转,及时处理军中被安插的探子。若有可能,便与陛下合力,将暗卫一并肃清了。

    你我之间,来日方长。肃恭未及十八,弱冠之龄难保只是一时冲动。此番懿轩离开,肃恭更可趁此时候好生整理一番,更应将越国安危放在懿轩之上才对。

    非是懿轩质疑肃恭,只不过人之常情。懿轩再过几年便已是三旬之人,得肃恭如此相待,实觉身处梦境,时时不敢相信以肃恭这般年纪气度,何以会钟情于懿轩?

    但无奈之余,懿轩却不知为何竟见不得肃恭半点不愉,果然世间情之一字最是难料,竟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却还深觉欣喜。

    故此,懿轩之过也。

    但若他日,肃恭突自此梦中醒转过来,惊觉自己其实另有真爱,不妨直言。懿轩无怨。

    每多看一次,慕容厉便觉心中更加难受一分。他心知自己常在郭逸面前不自觉显出些许孩子气,故而使得郭逸时时笑他长不大。却不曾想过这般举动在郭逸看来,却像是一时的倾慕之情,却又来得较普通情感更为炽烈一些,弄得郭逸措手不及却无从拒绝,更不忍令他有分毫委屈。

    尤其自莫愁湖边回来后,慕容厉便更觉自己错了。

    他确想再找机会向郭逸证明,这些并非是少年倾慕的冲动情感,却苦于那日在后院对云儿应下的承诺——十年间,云儿必因将毒种取出而大伤元气,不久于世。而云儿辞世之前,他慕容厉绝不可以再与郭逸有任何超出朝中大臣之外的举动或交流,以此来证实,郭逸与他慕容厉究竟是否能抵得过当初郭逸与云儿之间那段加了毒药的情感。

    慕容厉自觉必能相抵,却无奈红袍怪信中那一言,终成了他心中死结。当晚云儿进入郭逸房中,虽只是解毒,却也有肌肤之亲。慕容厉呆站在桃林之中,双手捏得掌心里全是血痕,这才硬压住一双腿不动,生生的站了一夜。清早他便叫了红袍怪,以防那云儿又有何变故,自己却已不敢再呆下去,生怕违了承诺后,郭逸便要遭云儿再施毒手。

    但他确实是不想再见郭逸,他怕见着那人时,那人却已只当他是往日宫中皇子学生,只笑着说懿轩只将厉儿当作适儿的师兄罢了。

    这次擅自迁入凤鸣轩中,慕容厉自知确是任性了些,会教皇兄为难,却又忍不住压抑着的情感,故而住在其中十余天,未曾踏出轩门一步。

    但如今看来,据皇叔所言,他也是时候得去一趟早朝,再去去军机大营与中军大帐了。

    慕容厉收拾一番,叫了仅有的两个贴身侍卫一道,着朝服赶到了议事殿。正巧这次慕容时稍晚了些时候方去,两人迎面遇上,慕容时凤目眨了眨,方自一笑,朗声道:“肃恭来朝,自是极好。只是肃恭内伤未愈,还得小心着些。来人,为侯爷添个位子,坐在谦王身边便是了。”

    慕容厉扯了扯嘴角,点头便算是谢过,也不吱声就随慕容时一道进去,跟在慕容临身边坐下了。

    满朝文武见他突然参与早朝,前后之间交头接耳,纷纷揣测这侯爷究竟是伤好了还是有何大事要奏,否则连日不见人影却又突然现身,要说与新政实施无关,那便是任何人也不信的。

    慕容时轻咳一声,沉下脸道:“诸位何事如此议论?莫非定国侯带伤来早朝也感动了各位?即是如此,那今日便一一奏来,各城下属郡县事宜,一并说个清楚,也好教朕的皇弟知道一下,近日我国究竟发生何等大事。”

    此言一出,下面各人都安静了下来,个个心中默着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生怕再有多言便被第一个喊出去亶报,根本还未来得及回想清楚便又要遭慕容时诟病责罚。

    第一百十五回

    近日来,慕容时执政时严谨许多。虽不至严惩众臣,却也要求朝中之事各司其职之余,需得体恤民情,对国内诸事要熟记于心,方可在突发事件之时迅速反应,作出合理处置之法。

    于情于理,这法子也相当合适。只苦了那些往日里仗着宰相之能,连奏折都由文书代写的文官侍郎之类,如今却要熬夜背政绩、记民生了。

    满朝文武之中倒有一半是黑着眼圈来的。只因慕容时罚的内容甚是巧妙:要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当朝将当日事项默下来,下朝后留在原地站着抄它三十遍!此举既对了笔迹,又迫得那些大臣们老实自己应尽的本份乃是为国效力,而非坐享奉禄斗心眼。

    此种惩罚,其实还是由郭逸提出来教予慕容时的。故而初次实施时,颇有些大臣不以为然。当了耳旁风的结果便是身先士卒,被一整队御林军守在议事殿中抄朝政议文!

    而且,当日慕容时为了立威,竟亲自坐在议事殿里等到那几个被罚的抄完后交予他看过,再重新挑着问了,满意了才放走。如此折腾了一整天,慕容时子时才回寝宫休息,倒累得陈熹泓以为他出了何事,守在殿里又不敢乱走,到亥时他急得换了夜行衣正要出去,方才见着慕容时回宫。

    只可惜当晚慕容时确是累得不想说话,否则见了陈熹泓那副模样,倒真是有些感怀心动。不过后来慕容时若是有事晚归,便会教王福派了人去对陈嘉泓说一声,两人虽不是浓情蜜意,也好在各安己命。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