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33

    郭逸愣了愣,脱口而出:“殿外并未派人看守,就连巡视的侍卫们亦是绕开殿门而行……”

    “糟了!”慕容厉脸色急变,“来不及解释,懿轩快些带肃恭去密道,进去再说!”

    郭逸还未来得及想明白究竟是何事糟了,话也还未说完,便又被慕容厉扯着要往马厩方向去了。他急忙一甩手,连声道:“不必过去!”

    慕容厉呆了呆:“此处也有?”

    郭逸看了看他,无奈的往云儿那石像之处走了过去,嘴里轻声道:“你以为,这地方除了竹子还有什么?”

    慕容厉眼睁睁看着郭逸伸手在云儿石像的右手石笛上点了几下,那石像便无声无息的移开了少许,露出一个向下的石级。

    两人进到里面,郭逸在石级背后按了几下,头顶上石像便又合拢,地道里一丝天光也不现。

    这时,郭逸才开口问道:“要去往何处?朴宸殿中?还是正殿?究竟所为何事?为何我自适儿处返回正殿就只看到王福在那边,还说公主去了寻陛下?”

    说话间,他不知扭动了何处,四面都开始亮了起来。慕容厉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四壁上其实也有鱼目珠镶着,只是被机括勾起的石片挡住,才不现亮光。

    “懿轩你此番过来,花了多久?”慕容厉皱眉拉着郭逸衣袖,急急的问着,“若是时辰不多,便只得直接去天坛那处了。”

    郭逸傻了眼:“天坛?为何?”

    “根本就没有什么公主前来寻皇兄!那是王福见着你时走不脱身的托辞罢了!”慕容厉急得要跳起来,虽看着郭逸已转过身在壁上活动手指,却还是满目焦急。

    郭逸脑中仍能时不时回想起那小太监被慕容时施以烙刑再一剑刺死的惨状,一时间竟有种不想再为慕容时作些什么的丧气感,他低低的叹了一声,望着打开的石壁道:“厉儿,你皇兄他……实是教人有些灰心了。也罢,忙过这次寿宴,懿轩还是带适儿过自在日子去算了。”

    第五十七回

    慕容厉虽然急不可耐,却也见不得他这般低沉,闻言他低声肃容看着郭逸:“懿轩乃越国帝师,天下闻名,远近大小国家俱知。况且懿轩在肃恭与皇兄幼年时便已辅佐父皇四处查探各国敌情,想也是身经百战,早看透了生死名利之辈,亦能明白皇兄如今这个位子的苦处……萧恭如今只是怕王福先去天坛祭典之处设下圈套,才冒险请懿轩带往一探,如是没有自是最好,若是有事,你我二人也不怕他当场狡辩!”

    说罢,他便再不吱声,只一双虎目直直的盯着郭逸,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郭逸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只得别过头去,又是一叹,便当先往通道走了过去:“那便快些吧。”

    不多时,便到了早间所去过的天坛山缝处,两人轻车熟路,不一会便绕过几批侍卫,摸进了祭祀殿。

    殿中空无一人。

    郭逸看着慕容厉分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个“池”字,顿了顿又写了个“坛”字。惊得慕容厉脸色发青,连忙拖着他又往祈天池与天坛的祭台上分别看了看,却俱都是与平时无异。

    慕容厉这才放了心,小心的躲到一边小道上去,与郭逸俩人装作边走边聊般想要往外走回朴宸殿。

    异变突起。

    一队侍卫无声无息的将他们围了起来,其中队长模样的人物拿长枪指着他们,肃容道:“祭典重地,来者何人?竟身着朝服,必是敌国奸细!予我拿下!”

    慕容厉一听就知坏了——这三军之中,又有哪个是不认识他的?何况,这皇宫里的侍卫们,又有几个不是郭逸一手带出来的?

    他猛的大喝一声:“且慢!谁敢动本侯!”说话间,手上赫然举着一枚令牌,与给郭适那枚一模一样!

    这下,那班侍卫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却不是因为令牌,而是侍卫圈后慢慢的走近了一个人——慕容时。

    慕容时笑吟吟的近前,喝退了侍卫,亲切无比的解释道:“皇弟与太傅受惊了。朕方才特地请皇弟先带太傅回去,原是想趁此机会来看看王福是否过来动了手脚,于是派了队刚入征御林军的新兵过来,谁料逮着的竟是太傅与皇弟,看来,是他们已有所察觉,才放弃了立刻动手的机会?”

    郭逸与慕容厉对望一眼,心道也不是不可能,便点点头,跟着慕容时一路又回了朴宸殿。

    走至半途,迎面来了一名男子,大大咧咧,锦袍加身,郭逸远远看着便觉有几分眼熟,立即暗叫不妙,低声对慕容时与慕容厉说了之前赶路时的际遇,和对那人敷衍之词。

    慕容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轻笑出声,凤目弯弯的便迎了上去:“皇子在朕宫中游玩怎也不带个宫女侍卫?若是迷路了,可叫朕如何向贵国王交待?”

    那锦衣男子哈哈大笑:“越国陛下言重了,此处不易迷路,倒是方才嘉泓看到一名男子竟连身后有人跟踪也不知道,还将我撞了一下,那人才真是应该随身带个侍卫随从!”

    说着他那双锐目竟直直看看郭逸:“是也不是啊,越国帝师?”

    那便是说,之前原就是故意戏弄郭逸的。三人俱是如此想着,郭逸更有种想要将这无礼的皇子一掌打飞入御花园碧波湖中的冲动。但人家始终来者是客,听其身份,也应是前来贺寿之人中,相当尊贵的那一类。否则又怎会有此殊容,得以参观朴宸殿?

    慕容厉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原来是皇子,不知祁国君可好?”

    他这一出声,郭逸便立即明白了此人身份,却原是越国东面一山之隔的祁国三皇子。祁国陈姓王族,此子应排行老三名嘉泓,才会如此自称。

    有天堑横在一边,这陈嘉泓所在的祁国纵有多眼馋越国物产与美女,也只得频频示好,保持友善态度,否则若是真要打起来,只怕是他们那等小地方所有百姓三年都吃不上东西,还不见得能拿下越国一城。

    思及此,郭逸淡淡的笑了笑,迎上前去冲慕容时点了点头,才向陈嘉泓拱手道:“适才确有些急事要找侯爷及陛下商量,因此不知贵客来临,失礼,失礼,请恕懿轩失言之过。”

    陈熹泓嘿嘿一笑,略黑的手腕伸出袖袍,闪电般抓住了郭逸双手,一边叫着:“那便请太傅与本皇子打上一场,手底下见真章!”一边已伸出另一只手,用的竟是北方游牧民族摔跤的架势!

    眼看着陈熹泓就要将自己拎到半空中再摔到地上去,郭逸双脚又一次展开那奇形身法,双手亦不知怎地轻轻动了几下,便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姿态“飘”了开去,凌空虚踏了几步,便已又落在了慕容厉身边。他嘴角竟还是方才那分淡淡的笑意,非但并未因这祁国三皇子的突然发难而有半分出糗,还根本不曾显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那陈熹泓脸色大变,却很快镇定下来。接着便是一副十分不愉的样子嚷着:“太傅竟以逃战为先,莫非是看不起我祁国?”

    郭逸笑而不答,慕容厉却已走上前去,行了个标准的武将礼节,朗声道:“素闻三皇子与肃恭一般自幼好武,所学宗派更是遍及天下。但我越国帝师无论辈份或是年龄,俱都与贵国王平齐,在我越国境内,身份待遇亦是与我皇兄一般。肃恭虽已出师,却也还算是太傅教出来的,故此斗胆,还请三皇子先与本侯切磋切磋!”

    说着他便转头向身后一路跟着的侍卫道:“去取本侯的长刀来!”

    那侍卫应了正要离开,却见慕容时走到慕容厉与陈熹泓二人中间,双手平举,笑道:“既是如此,不妨皇弟明日在大典上再与祁国三皇子一展所长,权作给朕助兴可好?”

    他这话一出,正合慕容厉心意,也使得那陈熹泓有了个台阶下,于是几人又寒暄客套几句,慕容时便邀他一共用膳。

    慕容厉却口称还有些军务要与太傅相商,一边躬身一边向慕容时打了个眼色,慕容时见状笑着应了,恭身向郭逸道:“如此,徒儿便不远送师傅。还请师傅莫要再为今日之事不愉,令徒儿挂心难受。”

    郭逸淡淡的“嗯”了一声,心知这是故意给他造势,也不多话,只挥挥袖子,便当先带着慕容厉往凤鸣轩去了。

    好容易回到轩内,慕容厉大叫着:“快些传膳!未时都过了!”

    郭逸看他那副饿狼样子,忍不住出言笑道:“肃恭饿坏了?怎地刚回来便大呼小叫?纵是要传膳,也得要做好了才能端得上来啊。你我一早上便出去了,他们怎知我们是否回来?”

    慕容厉挠挠脑袋,抿起唇认真看着郭逸道:“懿轩不同于肃恭,体内余毒是否驱净还未可知,太医嘱咐,懿轩可曾遵守过哪一条?”

    郭逸被他盯着一顿说,不自觉便偏了偏头,老实“哦”了一声,敷衍道:“以后记着便是。”

    慕容厉还待再说什么,却见侍卫已鱼贯而入,端上来的俱是些清淡小菜与滋补炖品,满满一桌子不见辛辣,更未曾闻着半分酒香。

    “何人吩咐做这些的?怎地会无酒?”他好奇的拉住了那一道回来时的主厨侍卫,大声问着。

    那厨子看了看郭逸,又看看慕容厉,走近前去低头在慕容厉耳畔咕哝了几声,呵呵笑着行个礼便下去了。

    倒惹得郭逸有点发蒙:“这是怎么了?一顿膳食罢了,竟连是谁吩咐的也不能让我这主人家知道?”

    第五十八回

    慕容厉举起筷子夹了一些青菜到郭逸碗里,闷声道:“自是皇兄派人来吩咐的。只不过,是昨晚走时那暗卫,故此这菜中必不会有毒,懿轩放心快吃吧。”

    闻言郭逸却觉得脑中突然想起些什么,隐隐有条线牵了起来,他突地将原本抓起筷子的手使劲一挥:“我知道了!”

    慕容厉自认已看过郭逸与平素里完全不同的几种样子,却也是头一回看到他抓着筷子这般举动,一时张了张嘴,忘了继续吃饭。

    郭逸这才觉得失态,忙收回筷子埋头看碗,干笑道:“先吃,先吃。吃完再讲。”

    “……哦。”慕容厉终是将下巴归了位,只不过一顿饭吃下来,竟不知有些什么菜,各是什么味道,就更别提分辨其中是否有毒了。

    待二人回到郭逸屋前的青松下坐着喝茶时,慕容厉这才听着郭逸说出他的想法,瞪大了眼:“懿轩,若不是肃恭十分清楚你早先去了何处,倒真是要怀疑你是否隐身秘道之中利用什么铜管之类的将皇兄的话偷听了去。”

    懿轩根据那厨子的反应,与慕容厉所说的话,推测出那太医原就是慕容时手下暗卫一员,甚至还可能是其中首领!

    而慕容厉早先与慕容时隐身与朴宸殿密室之内,却真的就是在谈论这些事,以及如何安抚郭逸因看到慕容时残暴的那面引发的冷漠情绪。

    这兄弟二人原就都清楚彼此对郭逸感情并非一般,因此密室之内,他们还险些打了起来!若非是郭逸无意间寻了去,只怕已是互动兵刃倒戈相向了!

    而那朴宸殿外,则是被王福遣散了众人——却真是受命于慕容时,只不过他并未告之慕容厉罢了。

    郭逸认真听着,时不时皱下眉毛,心中对如今慕容时多变的态度更加有些难把握之感,虽慕容厉不曾说明他二人对郭逸的真实情感,可终究缺了这么个关键之处,郭逸就越发的想不通了。

    好容易将太医与慕容时的事理了个大概,已坐了两个时辰。郭逸本打算起来走走活动身体,偏又想起一事,不由得撑着桌沿俯首向慕容厉问道:“肃恭可知那祁国三皇子陈嘉泓是何时进的皇宫,几时来的?为何竟可不经他人带领,在朴宸殿随意走动?”

    慕容厉抬头看了看懿轩,偏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他,木然道:“懿轩,我可是长了千里神眼或是顺风神耳么?”

    “肃恭自然是我越国最年轻俊俏的将军侯爷,再标致不过的少年,又怎会有那等神妖模样?”郭逸笑出声来,却还是故意哄着慕容厉,难得的说了一连串赞美之词。

    慕容厉脸上微红了一下,即道:“那便是了。肃恭明明是与懿轩同时回来的,又如何得知这三皇子几时来的?说起来,肃恭亦是回来之前才头一回知晓,皇兄宫里不知何时住了这么个人。”

    郭逸长长的“哦”了一声,喃喃道:“那便是你我回来前之事了。”说着便原地旋身纵上青松树上坐下,望着树顶上几只飞奴想了想,突地又低头看向树下仰头瞧着他的慕容厉。

    正想说话,郭逸却突然觉得慕容厉最近举止有些怪异——这肃恭怎地仰着脖子也不嫌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上来,竟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不对,纵然是被点穴也不致如此发呆,该是双目中透出或求助或愤怒之色,而非此刻这般,仿佛是神游九天,又像是见着了什么神仙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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