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太傅》分卷阅读31

    “肃恭,既是懿轩醒得较早,这浴房还是懿轩先用了罢。”他心情大好,竟开起玩笑来。说着便笑哈哈的关上浴室门,满脸喜色皆尽被慕容厉尽收眼底。

    等两人终于从后面庭院一身清爽的出来时,侍卫早等在院门口,满面焦急。

    郭逸奇道:“何事如此焦虑?”说着便快步走近那侍卫去问个究竟。

    哪知刚站到面前,那侍卫便跪下了:“太傅,陛下有命!召太傅速去议事殿!还说若侯爷也在此地,便请侯爷……”

    “便请肃恭如何?”慕容厉已跟了上来,听到了前面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厉声质问。

    那侍卫抬头望了望慕容厉,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像是已吓得不轻,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第五十三回

    郭逸自然也看到这侍卫的动作神情,他疑惑的转头望了望,却并未察觉慕容厉有丝毫异样,不由得皱眉“啧”了一声道:“究竟何事,既是要速去议事殿,又为何吞吞吐吐?”

    随即,慕容厉也走到那侍卫近前,居高临下望着他,浓眉倒竖,吼道:“起来!传旨都不会么?你是哪个营的?若是因你误了事,本侯定将你那营的将领一并提来斩了!”

    “属、属下乃是、乃是军机营大统领直、直系传令官!此、此番是统领大人奉了圣旨要、要、要暗卫与探子一并进宫安置!”侍卫被吓得喉咙里咯咯一阵响,险些连声都出不了,还是郭逸及时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又将他扯起来,才使得他有空喘口气,说出那句令慕容厉满脸黑线的话来。

    郭逸抬抬手,示意慕容厉莫要冲动,自己也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见那侍卫像是镇静了不少,这才挑眉示意他快些讲出来。

    “是、是请侯爷无需再回军中,亦无需上朝了!”侍卫一说出这句,便又立即跪下,一声不敢吭。

    郭逸压下心头疑惑问道:“陛下因何事,突出此言?”

    侍卫头也不敢抬,用尽了力气才大叫出声:“陛陛下他说、说侯爷成日里不务正事,滋扰太傅已、已久,因此、因此该、该是不想再好好为国效力,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了!”

    “……”郭逸望了慕容厉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只不过他心念电转之间,觉得大约是晚间故意惊走了那队暗卫所至。

    慕容厉却并未如郭逸所料般暴跳如雷,倒是蹲下身来仔细瞧瞧那侍卫,突地一把捏住他脖子,抬手在他下巴上仔细擦了一圈,接着便又将其扯起来,膝盖一顶,竟撞向那侍卫双腿之间!

    郭逸险些叫出声来,却奇怪的见那侍卫并非平常男子要害被击时的痛楚模样,顿时心里明白了大半。

    此时适逢又过了半个时辰,那队在凤鸣轩内巡视的侍卫也又走到近前来,那队长赫然就是之前守着大门请郭逸去救人,又为郭逸说明慕容时、慕容厉去向的家伙。他似是见着郭逸与慕容时站在后院门口,想要绕路走开,却又发觉当中还多了个侍卫打扮的人,似乎是被他的将军大人拎在手上打了几下,逼问着什么。

    他面色一变,急忙一抬手,冲着三人所在之处跑了过来:“将军、太傅!”

    慕容厉此刻正狠声问那侍卫打扮之人究竟是何身份,也无暇管他,只摆了摆手。郭逸却觉得有些不对,又认出这队侍卫才确是凤鸣轩中、慕容厉派来的那队人,于是招手将那队长唤到一边,轻声问道:“你等巡视每半个时辰一趟?可曾发觉有人进来?若是正殿传讯,通常会以何人前来?”

    侍卫队长何等精明,听郭逸一番问话,立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登时整队人全跪到地上:“太傅赎罪!属下确未曾想过会有人伪装成侍卫进来!大门处时时有人守着,却只是看到服色不同的内侍与宫女才会拦下询问!至于此人……属下立即去查!”

    说着,他将队末的一名侍卫派了去大门处,这才接着解释:“若是有宫中传讯,依陛下前些日子的吩咐,除了侯爷与陛下亲自前来,其它人一律不许放入,以免有人居心叵测,害了太傅!但,暗卫昨晚传回消息说小公子已住进听雨居,因此小公子与其侍卫李安亦属可出入凤鸣轩之列!同时,若是有圣旨传来,便也是真的有事了。只不过……只不过昨晚似乎有些变故,不知怎地原本守在太傅屋前瓦后的暗卫们竟全撤了出去,如今还未回来。”

    郭逸点点头,一边表示明白,一边在心中哭笑不得:那些暗卫们自然是被他这个太傅与慕容厉合伙赶跑的!哪知道人家刚走,第二天便来了这么个假传圣旨的家伙?

    慕容厉“哼”了一声,顺手将那假侍卫丢到地上,一脚踩中他胸口,怒道:“都是吃白饭的?速速关起来问出是何人指使,不得声张!”

    说着,他又转头向一边犹在思索的郭逸道:“太傅还请速速与我换了朝服去前殿一趟。若是皇兄问起来,先莫要多说,只称是为着询问明日皇兄寿辰宴之行程安排即可。待退了朝后,再寻个机会与皇兄好好商议。”

    郭逸了然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越国君王寿宴并非只是大摆宴席那么点事,还得要先祭天地,再拜先祖,然后才是在大殿之上向天神祈福,一直忙活到午后,才又是礼殿中接受百官乃至外域使者朝贺,最后则是礼乐典礼和大宴来宾。整个过程出不得一丝差错,亦是有可能会饿上一天,因此十分繁琐,也十分容易发生意外。

    两人急急忙忙各回屋中换了朝服,便去前院马厩里各牵了一匹良驹,跨上便大声喝叱着直奔前面议事殿去,再顾不上任何礼节规矩了。

    说来也巧,议事殿中,慕容时已退了朝,却留了宰相和几个礼官在确认明日的行程与步骤。他龙案上那一叠厚厚的簿子上,有几本是摊开着的,其中一本上按地域、官阶以及重要程度分别列出了各使者送来的贺礼、朝臣百官进贡的朝贺,以及皇宫中各宫殿楼阁中所准备的一些小玩艺。另一本上则是从寅时起的各项内容,其精细程度,连慕容时需要换几次袍服几次铠甲几次朝贡之服,各需在多少息多少刻时间内完成都俱已写明了。

    可当中摊着的却是另一本,也正是慕容时皱着眉头看的那本,上面只写了几行字,却又令他十分重视。那本上写的便是晚间宴客时的表演内容——其中有一项是按呈上来的贺贴写的:“一个不知何名的部落王子要与当朝帝师比武,以贺越王生辰!”

    “不知何名?”慕容时烦透了,顺手一掷,那折子便不偏不倚掉到礼官头上,“不知何名就想与我越国帝师比武,还自行将越国君王的皇帝身份降为越王?这是哪来的蛮族,如此不懂礼数还公然挑起我越国万民之怒!”

    正发怒间,马蹄声在殿外响起,接着便见王福大惊失色的跑到殿门处嚷道:“陛下、是、侯爷、与、与太傅一并在宫中骑马狂奔,眼看着就要、就要冲进来了!”

    他话音刚落,慕容厉已一马鞭抽在殿门前的空中,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吓得那王福浑身一颤,乖乖的闭上嘴跪伏着退到旁边去了。

    慕容厉与郭逸就那么骑着马疾冲至殿中,才猛的跳了下来,直接大礼也免了,俩人对望一眼,张口便说:“吾皇赎罪,急事相商!得罪了!”

    说罢便直接一左一右拉起慕容时,腾空跃至那两匹马上,慕容厉便顺手挽住了慕容时,郭逸则在他身后朝殿中余下官员笑了笑,口称抱歉,随即尾随着慕容厉,策马飞驰离去。

    三人两骑,以普通侍卫甚至御林军亦无法比拟的速度飞奔,一路向北,直至天坛都过了,到了那山脉之下,才停了下来。

    “可有暗卫跟来?”慕容厉在慕容时耳边轻声问道,一双虎目亦在四处打量。见慕容时拍拍手又等了一会,四周仍是无人现身,这才放心将慕容时放了下来。

    慕容时满头雾水,却深知纵然是慕容厉胡闹,郭逸却不会如此。于是他活动活动手脚,抬眼望着郭逸道:“师傅,究竟何事,要远离宫中所有人等到这般地方来?”

    第五十四回

    郭逸抿了抿唇,并不吱声,却径直走到那山壁跟前,左右看了半晌,突地对准其中一处看上去最为粗糙的地方,抬掌拍了下去!

    也不曾听得任何响声,便见那山壁上竟出现了一道石缝,刚好可容一人钻入,还需身材不胖为宜,否则及有可能卡在那缝上出入进退不得。

    郭逸回头望了两人一眼,也不说什么,便当先往那石缝钻了进去。慕容厉却像是知道天坛背后本就有此一处地方,竟还将两匹马牵到石缝面前挡住了。

    待慕容厉最后一个钻进石缝时,却又腾出一只手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唿哨,那两匹马儿便立即撒蹄狂奔,却是回凤鸣轩去了。

    郭逸坐在石缝内窟中靠里的一块岩石上,见慕容厉进来了,便点点头,不知在身后的墙壁上哪处动了动,那石缝立即便又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慕容时看得目瞪口呆——亏他身为越国皇帝,竟对这些机关密窟毫不知情!

    “陛下可是心中疑虑重重?”郭逸笑了笑,虽是轻声说话,却也引起一阵回音。

    见慕容时点头,他立即一手一个拉起这俩兄弟往前走,嘴里仍是轻轻道:“若是陛下相信懿轩,便不要作声,牵紧了莫要放手便可。肃恭亦是一样。”

    这洞窟竟似别有通道,否则又怎会回音阵阵!

    郭逸带着满腹疑问的两人走了约摸一柱香功夫,沿途均是毫无一丝光亮,且地势高低起伏不停,教人不知究竟是在山中哪个高度哪个位置。

    直至又过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慕容厉却突然觉着眼前像是看到了些亮光,脚下也一步步变得平坦了些。他不禁捏捏原就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趁着光亮未强,俯到郭逸应是脑袋附近的高度,约是耳边的位置轻声道:“可是到了?”

    “嗯,确是快到了。”郭逸头也不回的应着,脚步也渐慢了下来。

    走到光亮处,他便松开两人,自行坐到那地方的石桌石椅上,拍了拍桌上一只石壶,冲两人笑道:“这便将人犯带来。”

    话音刚落,旁边一处像是石壁的地方自动裂了开来,出来的人慕容厉却再熟不过:竟是他那侍卫队中的队长,正押着去正殿之前发现的那个假侍卫!

    若不是路上郭逸曾告诉他,凤鸣轩为何不再让皇后居住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在这天坛之后以及皇陵之中均有互通的密道,他也不会知道这些,亦会如慕容时一般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了。

    至于那侍卫队长,则是郭逸乘着换朝服前去牵马的空档,提前拉着他进入密道所在的房间,将路线告诉了他。

    其实又谁能想到,凤鸣轩中有密道,居然还在马厩之中?

    “侯爷,这小子真的是个小太监,一路上已吓傻了。”侍卫队长一一行过礼,便笑嘻嘻的说着,丝毫不因慕容时在场而有丝毫胆怯,“他嘴里直嚷着说是莫要带他去地狱,又说是被人指使只为家人保重性命,确非出于求财贪婪之心。等到了这洞外时,便已吓得屎尿齐出,活活昏死了过去。”

    慕容时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了这身处的位置一番:头顶上有几颗硕大的鱼目珠照明,若非他这等出身之人,俱会以为是夜明珠!四周墙壁被削得相当整齐,墙壁上还涂了些与宫殿中一般的灰浆以防止山中潮湿再长苔藓,只是壁上却全都是空空的,也不知是否四面皆有不同的通道,才什么都没挂。

    郭逸看出这皇帝徒儿心中所想,亦看出慕容厉也在仔细打量四周,便笑着站起身来为他们解释:“此处乃先帝当年最为保密的五个地方之一。”

    “之一?”

    “五个?”

    俩人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却随即就又闭上嘴,一副太傅快讲的模样,逗得郭逸笑出声来,连连摇头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随我将此人带进来问个明白罢。”

    说完,他伸手在石桌上的一只石杯上转了一下,其手势方向与石壶竟完全不同。接着,对面的那面墙便打开了,其中竟像是个挂满了刑具的牢房。郭逸招招手,那侍卫队长便立即将假侍卫真太监带了进去,绑在了房中靠墙一面的铜制十字刑架上。三人鱼贯而入,随即郭逸便一回身,也不知又是触到哪处,将那牢门也关了个严实。不过此处却不同于之前的房间,似乎是留有气孔,墙上亦点了长明灯,而非那鱼目珠。

    这时郭逸才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向慕容时躹身道:“懿轩鲁莽,陛下莫怪。方才在外面乃是地底山壁之中,虽说较为保密,却惟恐有心人以铜管一类的偷听了去。但此处乃是天坛南面的水池之中央,纵是说话,也不惧有人听着了。”

    慕容时点点头,伸手将郭逸挽起来,转头望着那小太监看了看,突然笑起来:“你们怎地把他给抓来了?可是他做了什么被识被的傻事?”

    郭逸愣了,慕容厉也傻了眼:“皇兄,莫非此人原是你派出来的?只是,只是他却在假传圣旨!”

    “哦?”慕容时笑得更开心,凤目中却流露出了些许杀意。他走近那绑着的小太监,上下打量着道:“我原本是想提升他做新任总管,却没料到,原来不止王福啊……”

    “王福?”郭逸愕然道,“陛下言下之意是……”

    慕容时转回头来,看着郭逸重重顿首,伸手抄起刑架旁边一块烙铁,放在长明灯上烤着,嘴里似是在聊天一般,轻描淡写的将他的怀疑说了个清楚。

    郭逸与慕容厉这才明白,慕容时早在两年前便已无意间撞见王福与宰相、太后等人呆在一处的情景,只是苦无证据,当时亦无实力去抓个现形,这才一路忍到大半年前。

    但当慕容厉离京前的十日,慕容时命人跟踪王福时,多了个心眼,派了两名不同组的暗卫前去,却得回来相似不相同的两个消息:一则言太傅已在外病死,因此宰相要王福尽快毒杀了慕容时,再将慕容厉安个军中罪名弄死,方便太后那个嫁出去的嫡女回京做女皇。另一则却说太傅出现在托尔镇上,因此宰相与太后便商量着要用计哄得慕容时把太傅那个隐患接回皇宫中,使其麻痹大意之后,再渐渐吞没这整个越国江山为李氏一族所有,还前朝再前面的一个小小姜国王室之辉煌霸业。

    心惊胆战的慕容时不知哪个消息是真的,便在仔细考虑了十日后,处死这两名暗卫,再派出慕容厉以寿宴之名往托尔镇去寻太傅形踪,并叮嘱他不得泄露宫中消息,不得强虏太傅回京,还说明了返回路线须经过医仙住处,只是未讲他自己会去等着罢了。

    同时慕容时又担心这皇弟误了时日,更往镇中心的皇叔慕容临处放出了一只飞奴,终是有了些准确消息供他安排参考……

    至于那王福,他却暂时不愿打草惊蛇,只另派了眼前这名小太监在其手下学着办事的技巧,美其名曰:“带个徒弟也好让王总管有空歇歇脚,莫要总是为了朕来回奔波操劳。”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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