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哽咽着:“谢陛下,谢陛下……”
然后踉跄着抱起萧鸾,退了下去。
顾沐容拿着衣物,遮着自己的身体,惶恐不安的唤道:“陛下……”
萧竞脚踩着满泊的鲜血,恍若未闻。
顾沐容再唤:“萧郎……”这次带了哭腔。
萧竞猛然惊醒过来,却并未回头,反而向着殿外冲了出去,冲到一半,又停住脚步,恶狠狠地殿内的花瓶扫落在地,然后还不过瘾,一脚踹倒了一侧书架,上面的金石古玩,玉器花瓶,随着书架,砰地倒在地上,碎成一片。
帝王的怒吼声从外殿遥遥传来:“混账东西!畜生!”
顾沐容怀抱住自己,哭得愈发伤心。
李德不敢将萧鸾留在宫里,秘密送到王府,然后叫了一班太医,轮流把脉诊伤。
萧鸾虽气息奄奄,但终究留了一口气,硬是被太医从阎王殿里拖了回来。
李德在一旁流着眼泪。
这兄弟俩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看着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兄弟俩一母同胞,从小感情好,萧竞从来都把萧鸾捧在手掌心上,当着眼珠子疼。
只是万万想不到,这次会发生这种事,下这么重的手。
萧鸾保住了命,但仍旧昏迷不醒。
萧竞默许了李德留在何清王府。
李德叹着气守着萧鸾,也不想回宫。他知道那日当值的宫女太监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回宫见着一群的新面孔,徒惹伤心。
五天五夜后,萧鸾终于醒来,李德也终于回宫中面见圣上。
萧竞正在御书房中对着大臣大发脾气,见到李德,方才饶过那群臣子。
他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怎么样了?”
“王爷终于醒了,虽然伤势还重,但好歹稳定下来。”李德说着,忐忑地抬眼猜度着圣颜,“陛下,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萧竞猛地将手中茶杯砸在地上:“看个屁!”
李德立马跪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萧竞摆摆手:“有谁去过?”
“来的大多是王爷旧日僚属,军中将士。奴才都一齐推说是王爷旧伤复发,亟需静养,不宜见客。禁军都统齐熙来过一回,还有……就是柔然左贤王,元凌了。”
萧竞冷哼一声:“倒是不避讳。”
李德诺诺。
“他既然醒了,你就不必亲自看着了。找个机灵点的,看着他。”
李德躬身称是。
萧竞摆摆手,让他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了萧竞一人。
他又开始发起呆来。
萧鸾也躺在病床上发呆。
新服侍他的是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太监进来,对着萧鸾道:“殿下,禁军都统齐熙求见。”
萧鸾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齐熙入门进来。
他走到床边,屈膝跪下:“殿下!”
这一声叫的低哑。
萧鸾抬眼看去,发现齐熙眼里竟含着泪。
他皱起眉头,虚弱地低斥:“我还没死,嚎什么丧?”
“殿下!”齐熙又低低地叫道,“陛下怎能这样对你。”
萧鸾见齐熙这幅样子,知道他只知其果,不知其因,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道最好,兄长最好面子,难保不会对齐熙做些什么。
他低低咳了一声,缓声问道:“住口,我以前,说过什么?”
齐熙怔楞,然后低首说:“殿下说,我身系皇城秩序,京畿安危,是为陛下内臣,心腹机要,不可已外王过多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擦,还是单机。。。我就喜欢玩单机游戏
☆、齐熙其人
齐熙怔楞,然后低首说:“殿下说,我身系皇城秩序,京畿安危,是为陛下内臣,心腹机要,不可已外王过多联系……”
“找过我几次?”
“先前有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齐熙如实回答。
萧鸾蹙起眉,又低低咳了一声:“嗯,以后莫要来找我。”
他说完这句话,一时忍不住,又咳了好几声,然后呕出一口鲜血来。
齐熙手忙脚乱,看到他呕血,脸色都变了:“殿下……”
他这一声都带上了哭腔。
“叫什么?”萧鸾低声呵斥,艰难喘息了几下,“我死不了。”
齐熙握住他的手,低低哽咽。
“行了,”萧鸾良久喘息方定,“待够久了,出去。”
齐熙抬头看他,满脸都是泪。
萧鸾似乎是累极了:“真是没用。”他低不可闻地说,“别让人看见了……出去。”
齐熙擦干眼泪:“那属下告退了……殿下,好好保重。”
萧鸾陷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只有从脸颊到嘴边横亘着一条鞭伤,触目惊心地红着。
齐熙几乎以为他的王爷已经死去了。躺在这里的,只是单薄可怖的尸体。
但萧鸾极低地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
齐熙再看了他片刻,又确定自己脸上没有半点不妥,才躬身退了下去
门口有小太监候着,看着齐熙出来,笑脸迎了上去。
齐熙从怀中掏出一袋碎银,塞到他手中:“劳烦公公费心了。”
“哎呦,齐大人,这是奴才分内之职啊。您太客气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收起银两,然后指着外面大厅问道,“那这个安乐侯?”
“先拦着。如果王爷不问起,就不要禀告了。”
“哎是,齐大人,走好。”
齐熙点点头,踏入了王府大厅。
元凌正坐在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齐熙见左右无人,擦身而过时低声警告:“你这蛮夷,休想害殿下。”他边说边恶狠狠地瞪视他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元凌悠闲地盖住茶杯,对着齐熙的背影答道:“不劳费心,我会日日来看望摄政王殿下的。”
元凌果然说到做到,萧鸾日日都在床上养病,他也照旧日日都来,风雨无阻。
也不知萧鸾是怎么知道的,元凌从开始王府大厅坐着喝茶,到之后王爷床畔伺候了。
元凌有时替他换药,简直觉得没处下手。
“贵国皇帝陛下看着仁慈温和,一旦下手,倒也毫不含糊。”元凌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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