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龙庭》分卷阅读33

    “三天后开阁大选,又要累你操劳。”褚云重疼惜的抚着他羸弱的腿,柔声道:“莲生,待紫辰殿册立那日,朕还要升一升你的品级。”

    季莲生忙搁下手中碗,垂眸道:“莲生并无寸尺之功,不敢受此恩典!”

    褚云重爽朗一笑,“眼见得后阁即将有几位新人进来,太学那边更是人多事杂,如今朕瞧你精神渐渐好转了些,便想着要把后阁和太学这一块的差事委了你来督管,若你品阶太低,也不相宜。你如今是正五品的尚令郎,升至从四品承乾,虽只提了一级,名份上到底是从侍郎跃至侍君,这就大不相同。”

    “那谢宣奉……”

    “仲麟他毕竟出阁办差的时日多,后阁没个人主事,总不妥当。”说罢,褚云重俯身将季莲生拦腰抱在怀中,一边下了薰笼往屏风后的卧榻去,一边温柔款款地道:“虽是这么说,也只是要你在这后阁挂个名坐纛儿罢了,朕也怕你体弱,若累着你身子反而不好。”

    季莲生秀颜微赧,将手勾住皇帝脖颈,软软的贴着他的身子与他并头在自己的卧榻上躺了下来。瑞云及地凤凰于飞的纱绢缎帐一重重的垂了下来,笼住了这一室的春色,融融暖暖,**斑斓。

    褚云重与他拥吻的情热,不由自主的便将手探下去,伸进他的中衣握住了那柔软的器物,一阵撩拨揉搓,两人俱是气息急促。季莲生亦是情动,怎奈自己那处无论皇帝如何温柔爱抚却依旧伏蛰如僵蚕,心下不由得凉了半截。

    褚云重甚不得趣,一时也渐渐冷了那心底**,只得重帮他将衣裳掩好,强笑道:“倒是朕又失态了,忘了你的身子……”

    季莲生胸口似堵着大石,沉甸甸的好不难受,只将手臂紧紧抱住皇帝,一时声音已是哽咽。

    “云重,我真恨我这残躯病体,既不得为皇帝在后阁分忧,又不能侍奉你左右,倒教你还要费心费力来照顾我这残废之人……”

    “正月里,可千万别哭……”褚云重忙抱着他,轻抚其背,温言安慰道:“太医不是说了,你的病也不是全然没有指望,只要坚持着针灸推拿,再遵着医嘱服药,指不定哪一天便能重新站起来。”

    “嗯。”季莲生轻轻的应了一声,心中一片温馨暖热,闭上眼睛,眼角却有一滴泪悄悄滑落。

    “睡吧,别胡思乱想的,反而伤了神。”褚云重心中亦叹了口气,又俯身在他眼角吻了一吻,这才和衣睡下。

    睡至半夜,屋角的大自鸣钟才敲过二下,殿外却有喧哗之声传来。季莲生揉了揉眼,心下有些着恼,便支起身掀起一道纱帐,压低了声音道:“邓昇,外头什么事?吵吵闹闹的,难道不知道陛下已经睡下了吗!”

    邓昇忙低声回道:“是内务府的钱铎来禀事,说是龙门巷不见了宗侍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本不该惊扰了侍郎与皇上,但皇上的侍卫孟驰硬要闯进来……”

    “什么事?”模模糊糊听到宗赫的名字,褚云重立刻转醒了过来,只轻瞥了侍立在榻旁的邓昇一眼,那侍从已是吓得跪了下去,支支唔唔的道:“内务府的钱铎刚才来向侍郎禀告,宗侍选自从皇宫里出来之后,一直未见人影。他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是后来与之同处一室的晏侍选回来瞧见宗侍选留下了书信,这才知道宗侍选已是收拾了东西离去了。”

    “去哪儿了?!”褚云重掀了锦被腾地坐起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内务府正派人到处找,只是到现在还没寻着人。”

    “继续去找,多安排人手。”皇帝的声音还算平静,叫人听不出喜怒。

    “遵!”邓昇抹了把汗,忙退了出去。

    “陛下,再睡一会儿吧,还不到三更呢。”季莲生转过身来,拉拉他的衣袖,复又将手臂环了上去。

    褚云重依言睡了下来,翻了二次身,终是睡不安稳,便又掀了锦被起来,温言道:“莲生,你自睡吧,朕一时失了困意,先去龙德殿看一会儿书。”

    明知这是他借口,季莲生欲要再拉,却又怎么拉得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穿了衣服去了。

    “宗赫……”失了血色的双唇,将这名字咬碎了咽在心底。一拳捶在床上,螺钿雕漆八步等床的帷幔被震的乱颤,那福寿双喜的云罗锦褥随即被他狠狠的攥在手里,描金绣红的福与寿,被扭成歪曲狰狞的一团。暗夜中,那白皙得几近透明的手背青筋毕露。

    第31章 第八章 数九寒霜风未止

    龙虎山,黎明。

    曙光曦微,空山静谧,风刮了一宿,地上也落了薄薄一层枯叶。本当渺无人迹的山顶,却隐隐约约传来踏着树叶的轻微声响,由东西两侧各自蜿蜒行来,直到会聚在了一处,那沙沙声才悄悄的止住了。

    “有劳先生前来,贫道稽首了。”一位戴着浩然巾,穿着玄色道袍的矮个道士向着来人揖了一礼。

    迎面而来的那人披着斗蓬,神神秘秘的遮住了眉眼,低声道:“子虚道长有礼了,代问二爷安好。”

    “爷甚安。听闻宫里有消息要委二爷职事?”

    “确有此事。”那神秘人点头道:“过得三五日,端明殿便会挂出委任牌来,倒也不是什么为难差事,只是颇耗时日,而且我想着这二爷这一出了京……”

    “不妨,宫里事既然都预备妥当了,二爷落得不在京里,倒还撇得干净。”

    “虽说预备下了,也不知后效如何……”那神秘人迟疑着道:“宫里那位爷的脾性,总叫人琢磨不定,这一年多他竟都没碰旁人。”

    “操这心也是多余,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你想,这后阁里头呼啦一下添了那许多青春少年,哪有不情热的。正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呢……”说罢,那道士嘿嘿低笑了二声,惊得林中之鸟都飞起来了二三只。

    “只是这软刀子须得慢慢划拉才好,若猛得一刀下去,徒然惹人起疑。”那神秘人低垂着头,声音也愈来愈低:“大爷府上可也……”

    “四月里大爷生辰,‘戏班子’也帮大爷预备下了……不管大爷是真糊涂也好,假糊涂也罢,总归是叫姓凌的迷得失了心性。他既不自爱,倒正好为二爷做嫁衣裳。”那道士冷冷的做了个手势,枯瘦而有力的手掌在空中缓慢而坚定地劈削了下去。

    “只要教圣祖血脉源归本位……”一列大雁飞过,那神秘人的声音被嘎嘎雁声掩了下去。

    “正是。”子虚道长应了一声,又道:“二爷一旦离京我自然是要跟了去的,这京城里的事、宫里头的事,还望先生留心。”

    “理会的。”两人互相点头致意,又匆匆由来路而去。风吹过,地上的枯叶飘起飘落,掩了过往的足迹,待一切归于平静,树稍上的宗赫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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