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三小姐GL》分卷阅读95

    待她言罢,荣瑾瑜不语,等了半响无声,猜不透荣瑾瑜的心思,那女子才转过脸去看他。而这女子,正是荣瑾瑜前些日子叫花颜提防着的女子,清歌。

    那清歌回眸间,冷漠的眸中回荡着谁的身影,无人知晓。尚且放在琴弦之上的手,十点丹蔻,红似血,艳如花,亦如所奏天籁之音般动人心弦。

    荣瑾瑜一声嗤笑,道:“倒也是呢,亏你为他着想了如此许多,若我慢待了你,岂不对不起自家兄弟?既是狼有心,妹有意,若是真心喜欢,哪里还管得这么许多?”

    那清歌眼神稍有一亮,犹豫着疑问道:“您就不担心名声么?”

    “我?名声算得了什么?你准备准备,我叫花颜备一份嫁妆,择日便来娶回府里。”荣瑾瑜微微一笑,不容分说的留了话,径自找花颜去了。

    而这门亲事,自然就这么定下了。只是在劝说荆若漓的事情上,倒是费了颇多口水。

    想到那清歌,荣瑾瑜微微一笑,又将话题扯回了泽雅身上,道:“哎呀呀,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玩都不过分嘛。”

    洛雨菲饮尽杯中酒,沉了沉眼眸:“那您认为,鬼见愁的话,有几分可信?”

    今日还能安坐于眉妩的洛雨菲,那可是荣瑾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来的,她现今的身子,也只是稍有好转罢了。当日叫泽雅带着她回了营地,荣瑾瑜立刻就简单处理了她的伤口,进行医治。后来回了杭州城外的溥宁谷,然萝峰,鬼见愁倒是一路紧追不舍。

    而对鬼见愁紧追不舍之人,自然是柳初烟,苏芷芸,还有个当时在唐家寻找洛雨菲的鹤鸾胥。

    当时鹤鸾胥倒是为求荣瑾瑜出手相救,甘愿下跪。萧尹等人生擒了鬼见愁,一番激将要挟,鬼见愁倒是说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提到鬼见愁,荣瑾瑜眼前陡然一亮,笑的有些阴狠:“奸同鬼蜮,行若狐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看掐头去尾,去三分假,只留七分真足已。”

    “放眼看去,整个剑门,活着的,除了温正初,就只有岳弘宵和许文风了。”这还不够明白么?温家的灭门,不正是人情世故,转面炎凉的真实写照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何必点破。

    洛雨菲明了的点了点头,自己的伤还要每日靠荣瑾瑜医治,而他现在要开始对付鬼见愁和鬼见愁身后的捉刀之人,闲来无事,自己留着看看热闹也好。

    “他们敢做好两手准备,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荣瑾瑜冷笑,咬牙切齿:“我就敢顺水推舟,打草惊蛇。”他们陈仓要渡,栈道也要修。那我就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打草惊蛇?”洛雨菲心中一动,眯了眯眼,心中暗叹这招高深。

    “正所谓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打草只是手段,惊蛇才是目的。”荣瑾瑜微笑以对,深深的吸了口气。凉风习习,花香四溢。家好月圆,如斯美景,谈这些血腥的事情,当真是不解风情了。

    “看您的谋算,是犯不上鱼死网破了。”洛雨菲瞧着他这些小动作,眼神暗了暗,这园子里是暖香依旧,余温犹在,只是不见去年人,心中难免无限怅然。

    昏迷前,被唐染握着的手,洛雨菲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越来越用力,那种将要失去自己的恐慌,她虽从不曾说出口,可自己心里全然明白。她那时释然轻松的笑里有几分无奈,自己也看的出来,当时就揪的自己心疼不已。

    “即便是鱼死网破,那也要看是怎么个死法,这网是由谁来破的。”荣瑾瑜扬唇,眼里三分薄笑,还带着七分算计:“谦受益,满招损。我要他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果然和他家那狐狸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洛雨菲心中腹诽,先是侧目瞄了荣瑾瑜一眼,才道:“如此,当是先要恭喜您了。”

    荣瑾瑜笑,反问道:“怎么不应是同喜?”

    洛雨菲唇角的弧线略微勾起,透出一丝魅惑,疑问道:“哦?您这同喜,说的未免早了些,尚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卿心非铁,有泪为证。所以,你因为唐染,而狠不起来。不过唐韵命不久矣,你这场谋算,胜的凶险,可是漂亮的很。”对唐染狠不起来,对唐家之人亦是,还不是怕伤了唐染的心么。只用一招就稳住了唐家,稳住了唐染,还稳住了碧幽宫呢。赌注全压在我身上,这笔买卖,当真划算。

    ☆、第一百零八章 数往知来

    怎么看洛雨菲,都觉得是薄凉清冷,不在意人命之人。可在爱情里,那情深意重,一样让人为之动容。可是当日伤的那么重,事情若是稍有偏差,岂不是可惜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想当日朝廷驻兵唐家堡之前,荣瑾瑜等人就和洛雨菲在弘安城的客栈碰了面。

    洛雨菲从来知道,唐染愿意和她同赴死,却不能和她长相守。与其两个人断而不决,拖拖沓沓,不如快刀斩乱麻。想要长相厮守,总要有人出来推波助澜,或许一时会有难过,但长远来看对双方都有好处。

    所以那时,洛雨菲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点荣瑾瑜明白。他来弘安城,可不是专为和唐家结仇而来。他是为了顾思敏为了朝廷社稷,顺便帮带着成人之美罢了。

    让唐家之人重伤非死这点,她们倒是不谋而合的。

    但是洛雨菲以命与唐韵相抗衡,倒有些出乎荣瑾瑜的意料。洛雨菲硬是用自己的命来让唐染对唐门彻底心凉,借着自己命在旦夕,重伤唐韵。荣瑾瑜才见到唐韵时,便看出她重伤无治,调息休养,用最上好的药,那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多则七八年,短则三五年,她便会耗尽心脉,气绝而终。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心。”洛雨菲垂了垂眼帘,不知道因为自己这心思,唐染可会怨气自己:“不过,我这一世的泪,于那日俱已流干流尽,这一生,便再不会流泪了。”

    “情深但却不能聚,爱未能尽欢,偏先惹泪。”想当初,自己说一念如旧,十年不改。可三年、五年、七年,亦或是十年,岁月如水,流光易逝,可惜的都是大好年华啊。荣瑾瑜神情有些悲悯,幽幽一叹,又道:“怕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怕相爱太长,可相守太短。

    “冬寒已过,春日不远。”唐染,只这名字就让洛雨菲心头一暖,多少年,她都等的起。

    “对,对,过了冬寒,便是春好。”荣瑾瑜悲悯的神情,转眼就笑意满满。既然相爱,何必太过在意那时间,何况,事在人为。唐家一旦由唐玥主事,她可不如她那姥姥心狠,不近人情。

    “你若是冷,就多饮几杯吧。”荣瑾瑜言罢起身,将盏中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洛雨菲轻轻应声,知他是找顾思敏去了。荣瑾瑜在府里是常带着笑容,可他和顾思敏之间发生过的爱恨情愁,也必不容易,但终究是有了这么惬意相守的一天。那么,自己和唐染,也会一样。

    第二日一早,果然如荣瑾瑜所说一般,有人竟别扭起来了。

    西门泽雅还好,只是脸色忽明忽暗的跟着唐鸾去给荣瑾瑜和顾思敏请了安。惹的众人都紧紧跟在她们身后暗暗偷笑,不过,唐鸾除了有丝羞涩之意,倒也还好,顾府这些人的脾性她早就见识过了,一家人,调笑人的事情,什么时候少过?一旦耍起人来,那可是心连心手牵手,万众一心啊。但是如此正式的请安敬茶,也算是唐鸾对荣瑾瑜和顾思敏的答谢之意,以后终究,也是顾府之人了。

    荆若漓黑着张脸,一早就守在朝暮,要不是惹不起顾思敏,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待荣瑾瑜出了屋子,唐鸾二人又在正堂等着请安敬茶,直至这事了了,荆若漓才敢拉着荣瑾瑜往花园里去了。

    荣瑾瑜一路被他拉扯着,嘴上还嘟嘟囔囔的嚷嚷着:“若漓,你我这样拉扯,容易让八卦的小丫头们想入非非。”

    “你,哎!”荆若漓揶揄,被他气得一拂衣袖,不知说什么好,竟自跺脚懊恼起来。

    “哎呦,看你这样子,难不成是欲求不满?”荣瑾瑜冲他挤了挤眼,又嬉笑道:“你可是昨夜喝了交杯酒,就迷迷糊糊了,只记得清歌缠着你洞房花烛,然后今日起身就发现身上衣衫全无,足下丝履不着?”

    “嗯嗯。床铺之上还有,还有,”荆若漓瞪了瞪眼睛,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都觉得是羞耻。

    荣瑾瑜一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模样,笑叹道:“一片落红揪人心疼。”

    “真真是心疼,这还叫我以后如何面对雨澜?”荆若漓气恼,本来墨雨澜就是个久攻不下的主,自己追了这么些年,到底是把自己的清白毁了。方才见她在那,别说是看她一眼,就是她看自己一眼,自己那头低的就恨不能缩进身子里去。

    “哎呦喂,叫的好生亲热,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呀,不用诗词言语,他脸上已尽是哀婉之姿,凄绝之态了。荣瑾瑜憋不住笑着,好半天,见荆若漓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卯足了劲的瞪自己,才收了笑容正色道:“好了好了,实话告诉你吧,她近日应是会有作为的。”

    “什么作为?”荆若漓纳闷,他倒是没看出来,那清歌有什么不对劲。今日一早,看她那模样,倒是没有当面和自己提起性别的事情,一下就弄的自己摸不清状况。

    “下毒?或是,”荆若漓的女子身份,那清歌一定早已知晓,她在西子阁,往荆若漓身边凑了那么多次,怎会不知?可她一直扮作不知,就这份心思的用意,当真深沉,只是不知自己的身份她知不知道。荣瑾瑜蹙了蹙眉,眯着眼睛撇了撇头,欲言又止的似是在心里揣测着。

    “什么?”荆若漓一急,又凑近了一步。

    “不知道。”荣瑾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我听说心计当以心破计,虚实当以虚御实。”

    他从袖中拿出张地图铺开,手指点了点一处,道:“柞水为长安重要门户,是长安通往安康的要道,连接荆楚的天然纽带,有秦楚咽喉之称。”他们夺了长安四方的大门大派,还不是为了夺取长安,便宜行事

    “你是因为这个,才提早动了唐家?”荆若漓怔怔的看了地图半响,心里有那么点明白了。前阵子,鬼门的那些人可没消停过,搅得的好几个大门大派不得安宁。

    “依我看,他们是不会放过唐家的。势必会出手压制住唐家,然后在蜀地屯兵,到汉中需要多久?到长安又需要多久?那时,长安真是四面楚歌,若是城内也被不轨之人控制的话,哼哼。”正当手段压制不住,卑劣的手段可多的是,那几大门派还不是被他们整的四分五裂了么?荣瑾瑜慢声说着,冷笑一声接着道:“前些日子传闻圣上龙体微恙,确是中毒。是苗疆第一奇毒,巫蛊金蚕。”

    前些日子,洛雨菲和唐染还各自安好,风平浪静之时,荣瑾瑜就和顾思敏去了趟长安。才踏入久违的京城,就让荣瑾瑜好一番感慨,物是人非。皇宫中倒还是老样子,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没什么变化。

    替顾怀医了病,倒是叫顾怀不放心起自家的兄弟子侄了。许是顾怀太年轻,许是他这皇位得来的太过容易,又许是这天下从来就没真正的安宁过,潜在因素,依然存在。

    荆若漓有些呆滞,停了片刻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荣瑾瑜又道:“唐家卖了一大批火器给一群不知名姓的商人,当时负责押送的人中,其中有一人,就是唐染身边的近侍,鸣沛若。”

    而这件事情,才是让唐韵真正有所顾忌,也是一直让唐玥忧心不已的事情。若不是当初唯利是图,唐韵也不会做了这笔有天大好处的买卖,可这天大好处的背后,一样有着天大的弊端。能分批购买数万支的火器,其中的原由,也容易让人心惊胆寒。就算唐韵只是为唐家谋利,她这做法也有些欠妥,容易将唐家牵扯进大的纷争里去。比如说,养虎为患,比如说,朝廷上的党派之争。

    这些矛头,指向谁,谁都难逃祸端。

    荆若漓遂大喜,才倏地站起来,急忙说道:“那昨晚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是怀疑清歌是鬼见愁背后的人派来的?她是种蛊之人?她有那个时间吗?”荆若漓还没高兴完,就看见了荣瑾瑜阴郁又略带嫌弃的白眼,讪讪的笑了两声,才将话题扯了回来。

    荣瑾瑜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自顾道:“养蛊之人不一定是种蛊之人,她可是寸步未离过杭州。”

    “那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养蛊之人?圣上的蛊毒,你可解了?”自己的清白还在,可是让荆若漓大大的松了口气,有心情谈事情了。

    荣瑾瑜微微摇头,收起地图,道:“她身上有一种极淡的花香,名叫诱蝶,闻久了可以迷人心智惑人心神。”

    “你都解不了?那是有毒么?”难不成,自己一直也被那玩意祸害着?荆若漓睁了睁眼,似有不信。

    “不算是毒,但可使人上瘾,欲罢不能。不是解不了,而是需要一样东西,非是要这养蛊之人的才行。”荣瑾瑜摊了摊手,表示十分无奈。

    “那现在要怎么办?她进了府,你我可就危险了。”尤其是你家顾亲亲,卯不准哪天她就动手了。中了蛊毒嘛,暂时又不会死人,反正你们丝毫不着急,看来这天下还易不了主。那这顾府人的安危,岂不成了头号大事?

    看着荆若漓作为危险人物的枕边人,对自己的性命一脸的担忧,荣瑾瑜轻笑道:“我倒是不怕她下蛊,就怕她来洒狗血。”狗血是狗血了一点,可终归总是管用啊。

    “嗯?”荆若漓撇嘴,有些不明白。

    “等着吧,这几日,可有好戏看了。”荣瑾瑜拉了拉他,自己转过身边走边,道:“你这么聪明,会明白的。”

    “哦,我明白了。她会使出各种美人计、反间计,抛砖引玉最后再借刀杀人,直到搅得顾府鸡犬不宁。”荆若漓看着他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果然不负期望,还没几分钟呢,就看的透彻。听见他说的话,荣瑾瑜的唇角,也开始逐渐上扬。

    荆若漓和清歌日日见面,夜里倒是拘谨的不行,常找些借口不在房中多待。满口说着去找荣玉,可实际上他倒是去了墨雨澜的院子里对着人家的窗户发长呆。

    清歌心里明白,倒似没看见一样,只眼神温柔的点头不做声,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

    荣瑾瑜每日都会去为洛雨菲医病,每晚都会独自在容斋纳凉,稀奇的没有缠着顾思敏,顾思敏倒是和墨雨澜等人常常在一起,也是惬意的很。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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