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分卷阅读75

    但是转念又一想,那些话可能都是出自恶作剧一般的心态,并没有意义,甚至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我却还在这里耿耿于怀。果然我在他心中还是和那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斤半重的大哥大没什么区别。又想想他一脸鄙视地看着我的小眼神,第一反应是“嘿嘿好可爱”,第二反应就变成了“或许他很瞧不起我吧”。

    那一瞬间,心里拔凉拔凉的。最好我没有表现在脸上。

    旁边的牌局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七王五二三”还是“争上游”,要不然是凑了两幅花色一样的扑克牌,在玩“捉黑尖”?当然最可能的还是“斗地主”——这个让中国n代青年无比醉心沉迷的纸牌游戏。

    但是他们那边到底吵到什么程度我还是很清楚的,boss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好牌,带着笑意说“我的牌可烂了,从来没这么烂过”;大姐头是最吵的一个,别人稍微出个什么牌,她就咋咋呼呼地吐槽上大半天不能平息下来,大概是平时没什么人陪她玩的缘故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癫痫那天意外的安静。可能是摸到了什么好东西准备厚积薄发吧。

    虽然他猜拳的时候从来都赢不了我,但是去年过完年听张未冉说,他打牌的时候手气可好了,boss他老人家都完全不能比的。

    挖槽!这么厉害!

    像我这种猜拳从来没输过,但是打牌手气就差的要死的人简直羡慕的一愣啊!不过至少这样的我一辈子都不敢去赌博。

    突然想起来最近的一项搞笑诺贝尔奖,是一个人研究触摸鳄鱼是否会降低人们的赌博**,研究结果表明,触摸鳄鱼使人兴奋,从而分泌更多的什么什么素变得更想赌博。

    突然好想笑。但是淡定的我即使心中波涛汹涌,脸上也不会表现出一星半点。现在更重要的是装出一副在专心看春晚的样子,要不然被抓去打牌了怎么办?一定会输个倾家荡产、杀妻卖儿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癫痫就像瞬移一样突然闪现在我旁边,傻愣愣地瞅了我一会儿就陪着我看春晚。我不知道他是在真看春晚还是装看,反正我是在装看就对了。心里一直纠结着,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在纠结着什么,是那种心里慌慌的感觉。可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呆滞样子。

    然后不知怎么的,听着那几个打牌的人气氛再一次火热起来,突然又感觉自己像个日漫的猪脚。正走在片头曲中,周围都是一些有规则晃动的灰色小人,只有我一个五彩缤纷的人影站在人堆中,非要另辟蹊径或者驻足不前,一副孤单孤僻难以形容的样子。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关系,毕竟套路会拯救我——差不多播放个一分多钟,我孤独个一分多钟,就会突然跑出一个同样五彩缤纷的人,拽着我的大黑爪爪扯着我跑进一个被制作方涂抹的五彩缤纷,都有些晃眼的世界中,跑着跑着就跑进了正片。

    又莫名地回想到之前的一种感觉——似乎遇见癫痫之后,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在一个一个地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猜,或许那个扯着我的大黑爪爪将我带入正片中的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癫痫。

    看着看着春晚,我除了思想抛锚以外,突然之间感觉背后一阵彻骨凉意,“唰”地回头一看,结果发现癫痫正在盯着我,不知怎么的刹那间心中一痛。或许是我一直待在四川太久没见面的缘故,第一次变得不敢直视他。只好不自然地把眼睛眯起来挪开视线,假装盯着他背后那些打牌的人看,可是不由自主地,最后视线还是转向了他。

    看着看着春晚,我又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拉拉链,但是却要少一些金属触感。我其实也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懒鬼不想站起来,贴着沙发一点一点蹭过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但是因为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癫痫,心中又莫名地感觉很慌张,心里揪揪的疼,好像一下要呕心沥血把内脏全都崩出来的感觉。

    最后癫痫还是蹭到我旁边来了,当然不久之后我就平静了下来,继续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定样子,面无表情地假装看春晚。我知道我有段时间没好好接触过癫痫了,也知道像他这种十几岁的青少年,一两个星期不见就能变得天翻地覆,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变得这么不会息事宁人了,故意说一些很“吓人”的话,让我的内脏受损。

    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再无聊的坐上一会儿就能跑出去放炮玩——这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每年过年的时候最大的乐趣,每年看着春晚就是等着新春倒计时的一刻,这个时候就可以“嗖”地跑下楼点火。我这么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期盼着,就像朱自清期盼着春天的脚步一样。

    气氛挺不错,就是那种跨年前最后不足一个小时,让人最昏昏欲睡的气氛,恍惚间我却突然听见癫痫的声音,吓得我一下惊醒,可能是因为高血压的原因眼前花花的,颈动脉也跳动的像要裂开的一样,我还记得他坐在我背后不远的位置说:“呐,石晓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听好了,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两遍。”

    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大事,至少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比如说隔壁老王突然从狗奴转型成猫奴了、之类的,但是他真正所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几乎是完全吓醒了。

    “我喜欢你没错、我喜欢你。”

    这就是他的原话,我相信自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记错。毕竟也是差点把我吓得脑淤血身亡的一句话啊。

    但是当时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我一瞬间完全被高血压常年久治不愈的感觉支配,但是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于是我转过头,或许很猥琐地对着他笑了,说:“我知道啊。”

    即使是这么说出口了,即使是长期埋在心中的感情得到回答了,但是却因为期盼了太久、太过于期盼的原因,反而只能做出这么蠢、这么无所谓的回应。其实或许不需要那么荡气回肠的承诺,而且因为错失了回答的最好时机,再回答一次的话我恐怕会感到十分尴尬,所以不如不说好了,我宁愿相信他能够从无言中理解我。

    那天跨年的晚上,boss他们带着癫痫,一堆人围着一个八卦炉烧纸钱,我自己在庭院中的石板路上放炮点烟花,常年静谧的山岭一下被吵得到处都是隆隆作响的回声,比在城市中千家万户一起点燃鞭炮还要吵一些,我听着噪声,不知为什么又萌生出一种念头——

    我好想把癫痫一直带着身边,一直都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三次元的石晓峰就是这么回答的啊,奇葩到让人无法忘记呀!

    ps:最近进度有点慢,应该马上就能快起来了。

    第149章 昨天you酷突然不抽了

    但是很奇怪,明明那天在山谷中点燃烟花的时候,心中一直想着以后漫长、至少还剩半个世纪的人生中,我到底应该怎样和癫痫腻歪才好呢?激动了半天纠结了半天的我,现在居然没脸去见他。

    当时的心情也很难描绘,明明想要“蹭”地窜到他面前说“我也喜欢你”,可是自知自己会尴尬到说不出一句话;不敢去见他,因为害怕他提起那天他说的“我喜欢你”、害怕他急于向我索要答案,但是我却什么都无法回答。

    为什么呢?我明明曾经无数次的妄想过,如果有朝一日,癫痫能对我稍微有所表示的话,我要如何回答他——各种各样的梗,各种各样的煽情话,无论是从电视剧里小说里照搬来的、还是自己在妄想中脑洞大开原创的,全都挤在一团、几乎在某段时间内占据了我大脑全部的内存。

    每天都想着这些事情,在房间里面蛇精病似得踱来踱去,一直难以平静下来。

    可是当他真正有所表示的时候,我却把那些妄想全都遗忘了,还是如同少女漫画中一脸纯情、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傻男主一样,被吓得内脏都差点吐出来——我只比唧唧呜呜的他们稍微好了一点儿,我还能猥琐地笑着无厘头地回答一句:“我知道啊。”

    但是当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这么说出口又是什么意思?我至今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于是我还是延续了自己前段时间开发的新爱好——以自己的人生为背景,勾心斗角地写文字游戏大纲。

    之前才写到了召唤贾汪两个小伙伴,把方大头留在四川做卧底这一段。继续进行着剧情,又逐渐地开始超越现实的发展,要完全靠我的智商各种逻辑推理来硬抗了——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东西,总之用过的纸已经可以铺满整个房间,一条一条直线主线连接起来好像一张作战地图一般——虽然我的字写得有点大。

    那个时候我写空了三四瓶墨水,本来已经布满老茧的手,又在指节的位置长出了些凹凸不平、好像是肿胀的什么东西——好像以前那些学习很好的小伙伴们手上都是这些

    我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贾豆豆突然打电话过来吐槽我——“诶?!石晓峰!我和汪淡淡都到东北多久了,都在你房间旁边住了三四天了!怎么都连你的尾巴都没见着?!”

    其实当时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他们如约到了东北,我的文字游戏可以继续发展下去,没事干的时候也有人陪我玩了。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无奈的一句:“我没有尾巴。”

    那天晚上收拾好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但是想想有些不妥,还是装上了所有的文字游戏大纲——于是我的行李又变得很多了。很奇怪,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妥呢?我又考虑了好久才得以明白——“我忘了带癫痫了”。

    于是我第二天启程的时候就把他带走了。

    本部离山林老别墅也有一段距离,我们中午的时候出发,即使有独孤一洋疯狂地飙车也是直到晚上快天黑了才到,我带着癫痫先去拜访了蛇精病boss,然后就带他参观本宫的正殿去了正好见到汪淡淡窝在一个小角落里,好久不见他好像又开发了一个新爱好——看初中语文书。

    要不要我这个文科生教教你怎么翻译古文啊?

    我现在打算长期待在东北了,至少也不回四川浪费时间,因为写着写着文字游戏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如果还想让石家在四川得以立足的话,就不得不把周围,除了汪贾方三家以外所有的势力全都灭了,因为我哥得罪了太多人,然而我们并没有那么大本事。

    我打算换个有底子的地方,给我哥整一片地方让他混着。能咋咋吧,以后帮帮他。

    搬回本部之后没多久我就向我哥坦白了这件事,意外的是他貌似还挺高兴,说自己早就受够了这种生活,就算当老大了又能怎么样,突然感觉压力山大啊,自己只要稍微走错一小步,就不知道会搭进去多少条性命,自己只要稍微一不注意,或许睡着睡着觉就突然血溅卧室了

    我看得出来那天他是真的开心,要不然他平时都是一个挺沉默的人,一般也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说我什么时候过去好呢?是坐火车还是坐飞机?你订票还是我订票?要不然把咱老妈也带过去?还有咱爹和爷爷的骨灰、灵位什么的?你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了吗?枪啊什么的带不过去难道都砸掉啊?东北物价贵吗?你说我要不要在淘宝上买几件厚羽绒服?诶诶对了,留在四川的那些小弟怎么办?哦!祖宅前段时间拆迁赔了我半栋楼,怎么办?卖掉吗?”

    他这样我也挺不习惯的,就像唐僧在耳朵旁边上政治课,一瞬间差点被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弄成了神经病。其实我恐怕早已经是神经病了。

    我哥最后自己绕了老半天总算全都决定好了——他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破事都安排好,败的差不多的家产送给汪贾方三家的霸霸好了,反正当年创业的时候也是我们四家一起,他还说其实这么想想挺对不起他们的,当年创业的时候他们三家祖上没少出力,结果过了这么久家产再回到手上的时候被败的啥都不剩了。

    我问他:“哥你现在这么穷啊?”

    “对呀,为兄现在除了那半栋楼几乎啥都没有。”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吓成狗,还好放弃了在四川死扛的念头,及时做好把我哥转移过来的准备。之前居然误判了自家老哥的实力不过我也真是英明啊!嗯嗯,简直英明的不可一世!

    但是最近我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刚开始还以为是我哥一直不来,心里太惦记的原因,但是即使他已经打电话叫我在网上订票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还没有消退。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最近没怎么见过癫痫。

    ——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能偶尔见到他趴在后窗口,悄摸摸地盯着我瞧,以前这个时候,明明就已经看见他了,却还可以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己做自己的事,弄出一堆废纸继续写我的文字游戏大纲,还故意做出那种很认真专注的表情,坐姿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很端正。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为什么就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就算知道他在旁边,就算因为这样而很高兴,我却不会转过去看他,即使平时的时候工作累了会从那一扇窗户向外望望天,但是只要感觉到他趴在那里,平时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也努力克制着不去做,而是故意装作努力工作,工作到了忘记时间忘记自己的地步。

    实际上还是很想回头看一眼的,毕竟一直以来我的愿望中从来都没有少过“想要见到他”这一项,把他带到总部之后我也一直纠结着,每天都在忙里偷闲地考虑要不要去见他?如果要见他的话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有些时候用梳子沾了点水,已经把自己那梳了跟没梳差不多的发型打理的能看了,对着镜子瞪瞪眼睛鼓励自己“你今天真可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都走出房间的门,却在迈进电梯的那一刹那按下去往一楼的按钮,一副很怂的样子跑进楼下小卖铺里买了根雪糕回去了。

    其实我每天都在考虑见到他之后要说些什么,但是即使想好了要说什么,在看见他的脸的那一刻一定会全部忘记。当时我都有一种冲动,我突然很想把我每天在工作的时候摸鱼想到的那些话、那些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全都写在一张纸上,下次再见到癫痫的时候就照着那张纸念就行了。

    啊嘞,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

    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总是想到他说的那句“我喜欢你”而却不知如何回答感到尴尬,因为害怕他告诉我“那都是骗你的”然后扫了自己的面子,而感到退缩。况且也害怕我们之间因为那句话,因为我没有做出正当的回答而变得不如往日,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隔膜开了,无法再和以前一样洽谈总之很多很多理由,让我不敢回头,只敢享受着被他注视着的感觉。

    可是不久,那视线就从窗口消失了。

    自从那之后,我尽力地不去想他,觉得好像再冷静一点,或许就能治好见到他才会发作的老年痴呆,或许就知道怎样回答他的心意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无论是电视剧里还是小说里都有差不多的场景——本来关系很好的两个人,因为感觉尴尬、双方都拉不下脸来承认小小的错误,或者说因为一点摩擦,信任受到考验,但是谁都不愿意出面解释,渐渐变得谁都不理谁,见面不打招呼。可是却在暗中窥探着对方,期待他先来低头,结果双方都这么想,于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好人。

    就这么散了,不了了之。

    每当想到这种桥段,我就又像大脑里的所有内存都被占据了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好像快要飞奔起来一样。心中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现在的我是狂躁、暴怒,像一战前的巴尔干半岛一样是个火药桶;而曾经因为那句“我喜欢你”而在房间里踱步,大脑内存被占满的我,感觉到的是狂喜。

    已经不一样了,突然很羡慕曾经的自己。

    我仿佛变成了火药桶一般,就等着一颗火星来把我点燃。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小喽啰都可能成为“萨拉热窝事件”。

    “费南迪大公遇袭”,成为一战爆发的导火索。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知道像火药桶、导火索这类历史书上的名词怎么会是敏感词呢?

    第150章 今天上午更

    我很清楚自己这个人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且还有虐待别人的倾向,我这些小弟们本来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大概是我前段时间一直呆在四川的缘故,后来招来的那些小弟对我都不怎么恐惧,无论是不上学、以为靠着一点校园霸凌的经验值就可以在我身边混下去的小孩,还是那些做了n年“灭虫灭鼠灭蚂蚁,蟑螂脚气老鼠药”,年近半百才突然想着转行跳槽的大叔们,真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给我们伟大的boss做了那么点儿事,任务报告都敢不写够字数了。

    想当年我上中学的时候还是个文科生,一天到晚写这写那,哪个不需要凑够字数?更何况虽然说是凑够字数,但是有文科生潜规则——“至少多写三百字”定律存在啊!凑够了都不行,还得多写,要不然老师就不高兴,给你真心实意写出的一篇作文打上不及格分数,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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