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分卷阅读74

    “winter cup 呀”其实当时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虽然当时突然想到这么个词就脱口而出了,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做过之后才知道后悔——“winter cup”,那不是《黑子的篮球》里面的一场比赛吗?而且是以小黑子他们队饱受吐槽的胜利结尾,给任何一名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比赛吗?我怎么会说这个!

    呀咩呀咩要被拆穿了!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癫痫挑了挑眉一副怀疑的小样子,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于是自圆其说:“对啊,我当然也要兼职一下啊要是这里突然倒闭了怎么办?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就算他真的相信跑去告诉boss我接私活也没关系,总比他怀疑我要好。

    不过说是怀疑,他为什么怀疑我?我正大光明地给我亲哥卖命,他能怀疑我什么呢?

    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他,即使到了这篇小说打了完结之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要把小秘密带进坟墓里去的架势。但是这根本就不算是个秘密,好像除了癫痫以外,任何和我有一点瓜葛的人都知道那几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给我哥卖命。

    我为什么唯独瞒着他呢?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说起来自从那次回东北之后我培养了一个新爱好——买一只很贵的钢笔在纸上乱画。

    刚开始只不过是享受着摧残人民币的快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用这种方法解压就越是加压,我渐渐变得焦虑焦虑各种焦虑,就像被我哥传染了蛇精病一样,变得十分多疑,莫名地多出一种进退维谷的感觉。以前在我眼中十分简单的事突然间也变成了套路债,好像四处危机起伏,到处都是要迫害我们兄弟的人。

    刚开始还有能力安慰自己,在心里默念几遍“人吓人吓死人”就能平静下来,但是慢慢地就不行了,我也变得晚上睡不着觉,但是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让我咬一口,虽然也考虑过癫痫,但是想想他现在应该在隔壁睡得很香,又纠结半天最后还是不忍心去打扰他。

    最后我排遣的方法变成了“写”,并不是写日记写小说之类的,而是像在策划一个文字游戏,乱写大纲一样——我把我如今的处境写下来,然后幻想着下一步要去做什么,而这样做了又有可能触发哪几种剧情,我把每一种分支分别列了出来,然后再在这条支线上进行支线剧情,不知不觉又推出支线的支线,支线的支线的支线一条走不通了,就又换另一条。

    我不止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这样瞎写,白天无论有没有事干都照样,好像沉迷进去了似得。

    我还记得的自己在东北的那时候,连着好几个月,没事干的时候就写,一睡不着就写,写了一大沓纸出来。如果不是我的字太丑的原因,可能还会被哪个游戏制造商捡去出一篇鸿篇巨作,然后我就出名了!哇哈哈哈哈哈!

    可是因为字太丑的原因,没人看得懂,于是这一切还是没有发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写了那些东西之后似乎突然一下把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更清晰了,也非常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给我哥卖命,把boss冷落了,但是他老人家还是特别的偏爱我,动不动就跟我视频聊天,虽然那都是为了打探一下关于我哥的情报。那么那些天天任劳任怨、任sm、任鞭笞的大叔们玻璃心一定都碎成渣了。

    于是第一步,我打算搬进本部办公室住,天天装作一副正在努力工作的样子欺骗他们。

    ——然后,贾汪方三个人我决定重新排兵布阵,正好我办公室旁边还有几个空房间,不如咱四个同居好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么做了会导致我们四个感情不和,但是确实能让我哥和石家从中受益。我打算把方大头撂在四川,让他监视着贾汪方三家的霸霸,如果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疏散我哥。之后怎么办呢?保住哥东山再起呗。

    我还记得那天,我纠结了好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他们打电话。

    第147章 今天我在复习古文

    我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贾豆豆的号码,但是出乎意料是汪淡淡接的电话,而且背景音乐又是贾豆和方大头吵架打架的声音。

    他们就不能消停两天吗?我如果是贾汪方三家的霸霸的话,一定不到一天半就崩溃了。

    “喂,石晓峰。”

    “”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

    “我没吸煤气中毒,也没被外星人绑架。”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又后悔了,一般汪淡淡是绝对不会说这种损话来损我,这种话恐怕普天之下只有癫痫才会说。然而我却这么回答他,一定被当成蛇精病了。

    “哦,你有什么事吗?”这个回答也未免太淡定!

    “就是说,反正你们三个在四川没事干,来东北陪我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电话那边刹那间就只剩下了贾豆和方大头砸碗掀桌的音效,听的我一愣一愣的、心里一凉莫名地恐惧,尤其是不久之后砸碗掀桌音效也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不会被外星人绑架了吧?”,这是当时我脑海中弹出的第一句话。

    “hello 石晓峰。”那句“hello ”说的简直就像河南话一样,这一定是贾豆。

    “喂!石晓峰。”这种好像七八十岁老头打电话的问候语,一定是方大头。

    “我开免提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汪淡淡小天使。

    于是,我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但是我们四个绝对都能理解的逻辑,将我之前写在白纸上的那些文字游戏大纲解释了一通,唯独是要把方大头排除在外闭口不谈。

    “诶,不对呀!”来自贾豆的质疑,“如果我们三个都去的话那谁在咱爸身边做卧底,给你通风报信呀?”

    “嗯,这是个问题。”虽然我已经想好了。

    “要不然把方大头放那儿?”来自贾豆的建议。

    perfect!简直和我想的一样!我心中是十分欠扁地欢呼着。

    “好啊!贾豆因为之前卖牛肉面的时候分赃不匀已经恨上我了吧给我等着。”

    “你怎么能怪我呢?汪淡淡也一定这么想对吧。”

    “嗯不。”

    “诶诶诶诶诶!你还算我哥们吗!?”

    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吵闹,伴随着掀桌砸碗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得以平静下来。大哥们!我这是长途电话!你们墨迹这么久是想谋杀我的电话费吗!?不过如果浪费一点电话费就能使我心想事成的话,这一点点话费也是值得的。

    “这个方法不错,你们是怎么想到的。”当然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如果想要让事情按照自己的希望发展的话,恭维别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啊?不是很自然就会想到吗?”但是却被不经意间嘲讽了。

    虽然付出了大把的话费和被嘲讽的屈辱,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跑来东北陪我。毕竟自从大学毕业变成毕失族之后,因为在家中没有合法权益和地位的原因,只好装作还在上大学,因为又要租房子住又要吃喝玩乐,生活费很快就不够了,还得装出一副勤工俭学的模样走街串巷地卖牛肉面,这种生活他们已经过够了。只是不知道被迫留在四川的方大头作何感想。一定想要削死贾豆豆吧。

    没事,只要不是想削死我。

    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从那次在广东一座小城第一次接到他们三个的电话开始,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我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正在一件一件地逐渐回到我身边。

    我又回归了“活人”的身份,又一次有了家人、甚至找到了童年的玩伴;再之后,回到四川与家人相处融洽,晒着太阳虽然像是患上了老年痴呆一般,但是时不时地居然会有种天伦之乐的错觉,大概是离家太久太激动了吧;再到现在,童年的玩伴又相约要回到我身边,这次是确实要回来了。

    大概是太激动的原因,我难以抑制地在原地踱步,不知不觉地一个人傻笑起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好像要飞奔起来的样子,心里就一边在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爷爷还没有去世,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不幸却没有开始的时候。

    想起那段日子,再回忆起不久之后我的遭遇,兜兜转转以死人的身份存在了那么久才得以回归,我却不由自主地又感到了悲伤。突然很想找一个人全都倾诉出来,明明以前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是放在“三更半夜——狮子座的玻璃心小剧场”解决,但是那一次,真的很想全都说出口,情绪似乎在杯中满溢了一般,不倾吐就不行。

    刚开始考虑倾诉的对象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或者又可以形容成一片漆黑,总之就是没有一点思路,每一根神经都被三秒胶黏在一起发烫了一样。这样过了有几秒,脑海中才突然闪过一个影子——癫痫,我好像可以跟他说。

    真的很巧,那时候癫痫就悄摸摸地推开我房间的门,我装作一副正在发呆的样子没看他一眼,他就悄摸摸地窜进我的房间,站在书桌旁看着装作发呆的我发呆,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有些违和,我按照和往常一样的套路说:“嘿,癫痫。”戳戳他额头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在纠结中开启了我一直很想倾诉的话题。

    从爷爷去世之后开始,到我哥在医院里莫名其妙捅了我一刀,半死不活的时候被大姐头捡回家,然后又到了这里,那么久以来一个人,没付出真心实意地遇到的每一个人,唯独逃避了真正走近我的张昊冉。

    虽然遇见癫痫之后情况有所好转,但是我却如同他在江南时,一边看着《闯关东》一边说出的那句话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牢笼——家庭、事业、学业、社会,各种各样让你无法逃离,但是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人们都是自愿将自己锁在牢笼里。”突然也明白了他说的那句:“真羡慕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风流命。”

    虽然在遇见他之后我曾失去的一切都似乎重新回来了,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千百倍的补偿,补偿曾经离开他们时所欠下的那些责任。还记得爷爷临终前告诉过我,要我长大以后好好扶持我哥。所以我就非做不可。并且是自愿的,将自己囚禁在这个牢笼之中。

    似乎再也无法逃离了一般。

    他曾经捅了我一刀,那个伤口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得以愈合,伤疤是用了更久的时间才消退到现在模糊不清的地步。能原谅他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的,而不是像他一样,只是开着车上山林老别墅跟我叙叙旧就能得到原谅。所以他也不珍惜,很快又变得不信任我、再一次伤害我。虽然那次之后真的想要永远离开他,之后他的事情永远都与我无关。但是却不行。

    我们之间血缘的纽带注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就如同一个梦魇一般,千百遍也无法斩断。无论我愿不愿意都必须要背负,更何况我还是愿意的,毕竟曾经还是那么要好的兄弟只要想到这一点,无论多少次,我都挣扎着仿佛要发狂了一般,但是确实如同我所料,永远也无法斩断。

    而且因为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负责任的原因,我反而要对他付出更多的责任,这是建立在亲情上、血缘间就连带着的爱的包袱,让人不得不欢天喜地的接受折磨。

    所以我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因为担心他在我离开的时候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担心他,所以甚至立下毒誓——“无论我哥以后是要杀要刮,还是要把我剖成片片下火锅,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当自己是个抖m,笑嘻嘻地照接不误”。我决定承受一切不公平,却是为了他能信任我,能让我毫无后顾之忧地为他卖命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部分的时候心中突然涌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种又酸又痛,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好像把老寒腰老寒腿全都长在心里了、久治不愈的那种感觉。

    确实是在为自己这么卖命感到不甘、不值得,但是又没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这样,就是命中注定不能不这么做,似乎胆敢逃避的话,死后就要在地狱经受千百年的火刑一般。如同本能一般,比胎记还要牢固地写在了我的身上,无法逃避。

    想到这里,一阵酸意冲上鼻尖,因为尽力的想要忍住这种感觉,它却又蔓延到整张脸上,五官似乎是被砖拍过一样紧收着的酸痛,就像要由内而外地炸开了一般。我又拼命地眨着眼睛想要忍住这种感觉,但是实在没办法,面部抽搐着,两行眼泪就下来了。

    其实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不想让癫痫看见我哭的样子,竟然“蹭”地扑到他身上,把脸埋在他胳膊上才敢落泪。

    之后冷静下来之后我又回忆起那些话,回忆起我哭的场面,莫名其妙地感觉很丢脸。但是再想想癫痫当时的反应,又为自己感到可怜——都作出这么不要脸的举动、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了,他居然还是面无表情,反应平淡的让人感觉可怕。

    不过想想,我还能奢求些什么呢?难道渴望癫痫陪着我一起哭吗?

    不对,他最好还是不要哭,上次他流下的眼泪,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心痛。

    第148章 《亚历山大》的结局

    其实我一直对癫痫对我的感情很没信心,或许我在他眼中就是个老傻13,就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一斤半重的大哥大一样。尤其是我满怀感情地向他倾诉过我的悲催经历之后,他却没什么反应。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这种没信心的想法。

    或许我在他心中真的排不上什么名次,但是即使是这样,坚强的我也绝对不会自暴自弃的!

    在他光明正大地甩了我之前。

    那天是个普通的一天,但是又不是个普通的一天。因为对于我来说每天都差不多一个样,但是那天却是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团聚看春晚的重要日子。我没回家找我哥团聚,因为害怕被他传染蛇精病就待在了东北的山林老别墅——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和boss他们过的年,现在也没什么违和感。

    一群人围在一起打牌,我因为手气太好不想打击他们算了感觉好羞耻——我因为手气太差了不想输的只剩一条裤衩,所以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在过年的时候和亲朋好友聚众赌博了,而是坐在一边,冷冷清清地一个人看春晚磨时间等着放炮。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错觉——总认为自己一瞬间变成了日漫的猪脚。因为中二病的原因很孤僻,从来不和别人接触,一副孤芳自赏、不与尘世的嘈杂同流合污的样子。他们在我背后打着牌“吱吱喳喳”地吵,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春晚,似乎真的和日漫中的猪脚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一个人待着,如果集中精力看春晚的话,看到某一个值得吐槽的地方却没有人陪我说话,难道要像个蛇精病一样自言自语吗?可是如果不说出口,憋在心里又很尴尬啊。所以我虽然是装作一副正在专心致志看春晚的样子,事实上却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比如说最近一直纠结着的癫痫的事。

    想着想着,我就和任何一个苦13的单恋者一样,变得大喜大悲患得患失,一会儿想起来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那些坏事,想起来我们在江南的时候短暂几天的同床共枕生活,想起来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似乎有所表现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或许他有点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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