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值》分卷阅读57

    我想说:“这个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呢?”可是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看着我坏坏地笑了,说:“这里是我的世界,听我说就好。”

    他告诉我其实张未冉要更加需要他,远远地超过我,如果没有他的话就连辫子也不会编反正列举了很多张未冉很无能而且又很死心眼的例子,说我就要意境开拓的多了,好像阿瞒写的诗那般,所以绝对没问题——真的很想告诉他,那都是我装的其实因为他的离开我彻夜难眠,甚至想哭的时候都哭不出来,感觉很憋屈。

    但是现在却无法开口,况且即使是能够开口,碍于面子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然后,沉默中、失落中,他又嘱咐了我一遍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真正正确的人,一定要走到无忧无虑宛如孩提的那一刻,他说他之后几年要一直陪在张昊冉身边,还叫我不要去找他,因为一定找不见的最后又说,他会时不时地看着我。

    然后,大梦初醒、发觉已经破晓。

    仔细回想,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庇护着张昊冉,实则不然、是他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在宠溺着我,只为我能够重新振作那么,他13岁的那次色诱,或许只想用自己童稚的身躯来给我一个家吧或许是这样、

    但是这次,他已然离开,明明是因为我的疏漏却还是不计前嫌地再次来到我身边,还鼓励我,叫我好好活着、叫我去找一个能代替他的人,叫我振奋精神直面过去明明已经是个超脱了的人了,却还是徒留凡间阴魂不散,只是为了能够以自己不存在的身躯护着张未冉。

    明明他的死都是我的错,却仍然选择原谅我甚至帮助我鼓励我,明明张未冉的性质对于他只不过是个包袱,现在总算可以推卸责任了,却依然是选择背负,甚至是自愿地想着他,自愿放弃轮回转世常陪在他身边。

    遍体鳞伤却仍然无悔地付出着,甚至自己都没觉得吃了什么亏

    而我,至今连直面过去都做不到,只是逃避罢了。如今又一个挫折,竟然打击的我连哭泣都无法做到

    张昊冉——我如今当真觉得他是个君子,是自己太渺小,是自己太配不上他

    有生以来这种自卑感还是第一次。

    于是,想着他的事,又是整日的哀伤不绝。

    第117章 堂堂正正

    之后想着张昊冉的事情,自己也稍微能够冷静一些了,不再会半夜三更地躺在床上不断地抓狂,而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一些很悲伤的事情。

    但是最终只不过是面无表情、一夜无眠,如果能够大哭一场然后睡个好觉也不错啊

    我在山林老别墅里面安安静静地疗养着,但是疗养貌似并没有什么用,白天还是正常地工作着、晚上睡不着——一直处于这种透支的状态下,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不会觉得累。

    可能是进化了,可能是阎王正在努力地抓我下地府去和张昊冉团聚——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于是这样一天一天地透支着,每一天好像都千篇一律地过得差不多。然后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反正是突然一下、山林老别墅就热闹了起来,boss几乎是召唤了所有的总长和某些德高望重的角色,瞬时间把整座山林老别墅全都塞满了。

    所有人都似乎焦虑着,躁动着,就像上中学的时候被通知这个国庆可能不放假、但是也可能放假?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人心惶惶,能够轻松地判别出来这种慌乱中存在着期盼。

    之后,没过多久,也就是人都聚齐了的第二天,一大清早突然就被boss召唤去会议室,虽然对于我这种晚上睡不着的人来说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就不是这样,我本来以为他们大概都会蓬头垢面、衣冠不整,顶着熊猫眼地出现在boss面前,结果让人惊讶,他们一个比一个精神,都活蹦乱跳的,明明活蹦乱跳、却还是装作一副很庄重的样子。

    ——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副样子,难道是昨天全都睡不着,花心思用了一整晚捯饬自己?

    我并没有深入探究这个问题,毕竟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张昊冉的事情,分不清他到底是否离开,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反正整个脑子基本上如同一锅浆糊一样搅来搅去,基本上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于是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了。

    跟着一堆人一步一步慢慢挪进会议室,坐在座位上的那一刻,甚至怀疑自己本来是站在门口,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一刻都是幻想出来的

    人群悉悉索索了一会,居然安静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地步,随便一瞥,貌似还没有人低着头趴在桌子上看黄片,张未冉也坐在对面,大姐头坐在角落的一把扶手椅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不过她能来就已经表示很重视了。

    今天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窗帘半遮半掩着,透出清晨特有的不怎么亮的白光,那个用来压窗帘的演讲台被摆放在了正常的位置,逆着光线,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有台前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用一只手肘撑着台面、手掌托着下巴,吊儿郎当歪七扭八地站在那里。

    然后一段根本就没什么必要的自我介绍过后,我知道了她是之前把我们一锅端了的家族的三小姐——那个15岁的宝贝女儿。她绕来绕去地开始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古今中外各种一顿扯,什么辩证法啊,因果报应啊,还有这个世界其实很小能够循环回你身上啊,之类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别的总长都一脸凝重地听着,所以我也只好一脸凝重地听着。

    听着听着,本来精神已经抛锚了,注意力乱七八糟满世界地飞着,然后突然一下被张未冉一声惨叫惊醒,抬起头就看见他因为掀不翻桌子而掀翻了扶手椅,用枪口顶着她的头,“唰唰”几个箭步逼近着。本来坐在桌尾的独孤一洋也“唰唰”几个箭步窜过来,从背后架住张未冉用极快的速度把他揪出了会议室。

    整个过程中张未冉也一直在惨叫。

    其实那一瞬间还挺钦佩三小姐的,虽然她是把我们一锅端了的家族中的一员,但是如果换做是普通的女孩子,在父母的关怀下一帆风顺地长大,仅仅15岁而已,面对张未冉一副“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气势,她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的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毫不停顿,如同完全看不见张未冉似的。

    这种气势是建立在多大的把握上,不用说我也能够心领神会。

    她又东拉西扯了好久,才总算进入了正题——她称呼我们为“在这场争夺中失去朋友的人”,向我们表达自己家族随意虐杀我们朋友的歉意,说自己为给我们造成了悲伤和痛苦深感抱歉——她是笑着说的。

    让我不由得想起张昊冉,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但是我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她表面上是单刀赴会来向我们求和的,实际上却是来逼我们求和,没错,他们就是有这个逼迫我们的能力。当然我也没有残害她的理由,毕竟虽然她是那个家族的三小姐,料想也没有参加任何战斗、没有任何出谋划策,交战的当时不知道龟缩在小洋楼的哪个角落里面怕的生不如死

    即使杀死她也不能为张昊冉的死做任何交代——我要找的是杀人者。

    将我们两个生死相隔、无情拆散的那个人。

    她两瓣樱唇带着笑意张张合合,字字句句带着虚伪的关切与忏悔之意,其中的质问和逼迫倒是百转千回欲语还休,不久就从我们的立场上脱离开了,完全辩解着自己家族的行径——如果当时不做任何反抗,我们虽然不会失去朋友,但是她却会失去家人,父亲付出半生换来的家业付之东流,喽啰们也会因为抵抗而死伤过半,然后他们的家人又会失去家人

    为了不让这些事情发生,她只能杀死我们的朋友。

    但是,这件事、这个必须要决出个你死我活的情况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boss因为座位的原因背对着她,整个演讲的过程让人感觉实际上就是他们二人的针锋相对——boss半眯着眼睛,唇角略带笑意、眼神中却透着寒意;她即使是因为背对着光线虚幻了身影,语气故意弄得百转千回,那份质问和逼迫在气场中却锋芒毕露。

    听到那最后一句话时,boss妥协了,他把双眼弯成了两弯胖月牙,嘴角勾起好似赞许的弧度。

    ——两人之间似乎心有灵犀,她见好就收,给我们留了一个有关于“避免”的悬念,暗示了我们痛苦的根源其实是boss做的那个清缴计划,说罢扬长而去,一举一动堂堂正正,丝毫没有身处贼窝的胆怯,也没有对我们的任何一丝丝愧疚——冠冕堂皇、趾高气昂。

    看见她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张昊冉。

    听说当天下午,boss又跑去找她私聊,两个人窝在小房间里面“嘻嘻哈哈”东拉西扯地聊了n久,貌似很投缘呢。

    那天晚上一直都没有睡着,并不是一直想着张昊冉的事情了,而是想着有关于杀戮、复仇的事情,之后要把她的家族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想着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很可怕的事情,平静的异常,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还记得那夜在星空下背着张昊冉一步一步地走回南京,还记得那次让人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记得一瞬间眼前的凄红,记得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每一个失魂落魄的白天

    那时候,刚把张昊冉带回来,张未冉在一个小房间里为他梳梳洗洗,按照一般情况,这个时候会有与他亲近的人进去凑热闹才对,可是除了我站在走廊里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探望。而我却因为害怕啊、愧疚啊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站在门口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进去看一眼。虽然明知这是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机会了。

    最后也只有张未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我在走廊里面踱来踱去,越来越烦躁好像再差一点就要跑起来了一样——此地不宜久留,我逃也似的跑离了长廊,跑出了整座建筑物,又跑了很远到了某个之前没去过的小巷子里,整晚就坐在街角的纸箱上,凑活着昏暗的路灯,和一堆无业游民打扑克

    那个时候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也描述不出来,好像是一切都变得无意义了,于是自甘堕落。

    对呀,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安慰已经离去。

    我还有必要为谁而做什么吗?

    现在好像又找到了那个“必要”,我还有必要让那些使我痛苦的人感到痛苦。

    ——那时立下了这样的毒誓。

    只是第二天就因为boss一句:“你黑眼圈好重哦,换个环境换换心情吧。”被送到了俄罗斯,在boss他父亲身边鞠躬尽瘁着。又自甘堕落了好长时间也一直壮志难酬。不久之后就听说boss已经和那个江南的地头蛇结盟,两家最近发展的各种好、关系各种进展着,如果是文字游戏的话,傻男主早就该被攻略了的程度。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其实就是那时学关云长单刀赴会三小姐杀死了张昊冉——突然就明白了那时候张未冉为什么突然发狂,为什么大叔们都一脸凝重一脸纠结,为什么她眼中毫无惧色——那时候才仿佛被砸了当头一棒,仇人曾经就在我身边,不到3米远的距离,手无寸铁毫无防备,我居然就让她那么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再怎么懊悔再怎么崩溃也没有用了,毕竟大局已定,我如果就那么跑去和三小姐刀剑相向的话,不仅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反而会和boss反目成仇,失去我人生前二十年最后的容身之所

    那个时候,仅仅是为了生物本能而求生着,只好放弃了那么久以来慢慢完善的计划、一丝一毫的妄想,一点一点做出的准备。把所有念头全都断送了,不再去想,也不再提这回事。

    渐渐地就学会了如同开玩笑一般地提到张昊冉。

    但是还是念念不忘,久久不能释怀——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你的美我不忍落款。”

    第118章 广告不足

    “当你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的时候,可能有人正在远处偷偷凝望着你疲惫的面庞;可能正有人在手机的对面不停地翻看着你和他的聊天记录笑得像个傻子;也有可能,有个人正走在帮你摆脱这种孤单的路上——而你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候。”

    ——某新风同人文。

    (神烦独白篇咱们家主角部分)

    我好像在俄罗斯整整颓废了三年,如同梦一般,至今也不怎么能够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些什么,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我似乎每天傍晚都跟着一些狐朋狗友在大街上转悠,大家一起勾肩搭背地跑进街边的小酒吧里,烈酒一瓶一瓶地灌——我因为希望逃避现实的原因,每天都闷着头灌得比别人多好多。

    有些时候我们那群人里面只有少数酒量比较差的,或者是一直喝个不停的人醉,于是那个时候我就会被小伙伴们扶回暂居地,一堆人一路上扯着嗓子高声歌唱个不停,或者是像个孩子一样到处跑着乱按别人家的门铃。每次晕乎乎地回到家里,总是倒在玄关就睡,一睡就睡到下午,洗洗脸梳梳头洗个澡换身衣服缓解缓解头痛,然后又是傍晚,又跑去喝酒

    一直这样无限循环着。

    不过其实也不算每天都是千篇一律,有些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醉的像滩烂泥一样,倒在人家小酒吧的吧台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就开始睡,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被老板和他小舅子搬出门扔在大街上,我们往往都没什么反应,哼唧几声骂几句继续睡。

    睡着睡着,如果是冬天的话就很幸运地被冻醒在半夜的寒风中,头晕晕的,冷的打个哆嗦,还很良心地叫小伙伴们起床,要不然就要被冻死在大街上了。一堆人一边哆嗦着,冷的上下牙都打架,缩成一个小团团地各回各家各找各我们都是独居。然后一回到家,又是倒在玄关睡上整个白天。

    如果是春、夏、秋季的话,就没有冻醒这么一回事,在大街上一觉睡到天明,大清早的一堆人横七竖八地占了整个街道,就被扫大街的拿扫把打到墙角继续睡,下午的时候一堆人陆陆续续地醒来,一般情况都是随便跑到谁家去“啊哈哈哈”一会,可是有些时候钱包会被某些无良的路人摸走,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被第一个起来的人的惨叫声惊醒,大家一起抱怨着这个月东拼西凑出来的生活费又赤字了。我就很爽快地喊:“最近几天我都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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