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分卷阅读14

    其实我并非要在那个时候出差。母亲问我要不要票时,我下意识找了个藉口。

    出差归来,回到住所时,已是深夜。

    我到自提柜取出了龙门会寄来的快递。

    海报占据了墙面的大部分。

    我跟海报中的池又鳞面对面。

    这个时候,他不是我的弟弟,而是我的偶像,是我可以心安理得意淫的对象。

    没有人在我周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野火在演唱会上宣布,十周年活动结束后,他们会休息一年。其实官方早有暗示,很多粉丝从各种途径得知了这一消息,所以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尚能理智接受。

    母亲也跟我提过,让我早点请好假,到时候全家一起去旅游。

    然而这天,我在给学生解答论文问题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奶奶不小心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晕了过去,被送进了医院。

    奶奶年事已高,任何一点问题都有可能造成闪失。

    我立马赶去医院,按母亲发的信息找到病房。

    “奶奶!”我推开病房门,只见奶奶靠在半起的病床上,已经醒来,精神状态不错,见我的神态,笑了笑,“哥哥来了?不用紧张,我没事儿。”

    “吓死我了。”我走过去,抱了抱她。

    “医生看了,奶奶只有腿骨折,其他还好,就是手臂和额头擦伤了。”母亲说到。

    父亲也刚到,“我今晚在这儿给您守夜。”

    “哎呀,不过摔了一跤,看你们急的,……你们不会连弟弟也通知了吧?”

    我跟父亲看向母亲。

    “我当时心急了嘛,忘了弟弟还有演唱会,家人的电话都打了个遍……”

    不一会儿,池又鳞推门进来了,“奶奶,您怎么样?!”

    他一身闪闪的演出服装,助理跟在他后面进来。

    “你别急,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踏空,摔了下来。”池又鳞抱住老人家,反倒是奶奶拍拍他的背,“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助理看了看表,不得不开口,“奶奶没事真的太好了。……池哥,我们得往回赶了,要不赶不上开场时间。”

    “是是是,哎呀,都怪我太惊慌,现在你看到奶奶没事了,赶紧回去,不要耽误时间。”母亲连忙接话。

    “我晚上再来看您。”

    “别来看了,你晚上好好休息,还得忙一段时间呢。”奶奶说到。

    “我跟你妈妈哥哥会看好奶奶的,你有空再来。回去吧。”爸爸也说。

    池又鳞点点头,跟助理走了。

    父亲作出安排,白天母亲过来陪奶奶,晚上我跟他轮流守夜。

    “我最近有时间,白天晚上都过来吧,妈妈负责后勤工作就好,你们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我说。

    “高级病房本来就配有护工,我神志清醒,不用那么麻烦。”奶奶忍不住插嘴。

    但我们都没理她。

    punch 18

    第二天,我没有课,早早就来到医院跟父亲接班。

    病房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是池又鳞深夜送来的。

    父亲离开后,奶奶让护工阿姨也去休息一下,病房里只有我们俩。我摇起床,坐到奶奶旁边,“妈妈正在给您熬骨头粥,很快就送来了。”

    “我不饿。”奶奶握着我的手,“我们俩很久没有单独待一块儿了。”

    我笑道,“您有悄悄话想跟我说?”

    奶奶也笑,随后轻叹,“你妈妈最担心弟弟,我却最担心你。”

    老人家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我总觉着,你过得不快乐。……是我们不知不觉间,给了你太多压力吗?”

    我摇头,回握奶奶的手,“我时时都在感慨,自己有多幸运,能当你们的孩子。”

    “溟溟,”奶奶唤我的小名,“‘幸运’跟‘幸福’,有时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幸福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倔强回应,“幸福。”

    “傻孩子。”奶奶说我。

    她的腿受了伤,昨晚没睡好,跟我聊了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

    我给奶奶摇好床,掖好被子,在椅子上坐下。

    我的视线,正对着那个漂亮的水果篮。

    我唤来护工替我看一会儿,自己到外面透口气。

    走出病房,我与一位女医生视线相接。

    她看我的目光中再次有着打量。我们昨天碰过面的。我来时太急,在过道中差点撞到她。她看清对方是我时,目光有些异样,我没有深究,连连道歉后快步走开。今天她又这样看我,我正想开口,她却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就经过了。

    我在脑内搜索——没有这号人物。可能,她觉得我跟池又鳞长得有点像,于是多看了几眼吧。

    医院天台风很大,呼呼作响,远处的城市起伏线隐在了雾霾之中。

    我在发呆,有人走到了我旁边,“你好。”

    我回神,来人正是那位女医生。“请问,你的右手手背是不是曾经受过伤、在医院缝过针?”

    我不知所以,只根据事实点点头。

    “你姓池对吗?”

    我点头。

    女医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是你。”

    “你是……?”

    “我是当时给你缝针的医生,你是我第一个病号,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女医生名叫乔诺。四年前,她还是实习医生,刚到急诊科轮岗,指导老师见我伤势不重,便交给她来负责。

    “抱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不用道歉,我当时戴着口罩呢。而且,说实话,很少有人会在那种场合把人脸记住的。”

    我眨了眨眼,“那你……”怎么把我记住的?

    乔诺意会,解释道,她当时心情万分紧张,生怕出差错。但我的表情相当平静——明明肉里嵌着玻璃,血还在流——好像那手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镇定下来了。——医生是我的职业,往后,我将会遇到无数各色各样的病人,如果我连病人都比不过,比他们还紧张,我怎么当医生?”

    乔诺接着说,很少有病人一直盯着整个过程的,多半会闭一闭眼或者转开脸。我大无畏的精神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昨天碰见你,我几乎一下就认出来了,你没有什么变化。我只记得你姓池……”

    “池亦溟。”我写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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