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分卷阅读15

    “哦,‘溟’,逍遥游?”

    我惊讶,“你知道?”

    她点头,“通‘冥’,北冥,是海的意思。”乔诺笑道,“我爸爸爱研究这些,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很少有人这么快理解我的名字。”

    “可见你的家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你这回来医院,是因为家人?”

    “对,我奶奶摔倒了,骨折,要住院一段时间。”

    这么聊着,我跟着乔诺回到了高级病房区。

    “我也有病人在这边,每天都会来看一看。”乔诺站定,“希望你的家人早日康复。”

    “谢谢。”

    正在这个时候。

    “哥哥?”母亲提着袋子走过来。

    “妈妈。”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这位医生是……?”母亲看向乔诺。

    我猛然记起母亲他们并不知道我手背受伤的事情,我看着乔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乔诺似乎接收到了我的无措,笑着回答母亲,“我是亦溟的朋友,我们在朋友们的饭局上认识的。”

    “哦,这样啊!”

    “那我先去忙了,阿姨再见。”乔诺退场得很自然,让我一人面对母亲打量的目光。

    “哥哥,”母亲笑眯眯的,“是不是有情况了?”

    我打住这位中年妇女多余的联想,“普通朋友,您想多了。”

    punch 185

    是不是每位有适婚年龄子女的母亲都是如此呢?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母亲已眉飞色舞地跟奶奶描述我跟乔诺当时站得有多近,气氛有多好。

    “那姑娘看着真不错,大方,有礼貌。”母亲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奶奶喝着粥,嘴角笑意满满,“哥哥,听见了吧?”

    我挑眉,无辜地问,“我可以当没听见吗?”

    母亲笑睨我一眼,递给我削好的苹果,“好好好,有弟弟的前车之鉴,我这回呢,不干涉,你们尽管好好发展。”

    我和苹果:“……”

    奶奶笑了出声。

    下午,池又鳞背着吉他来看望奶奶。他只能待一会儿,接着就得去排练了。

    “干嘛特地跑来,不累坏了。”奶奶看他坐下调试吉他。池又鳞试弹了几个音,笑笑,“特地来哄您高兴,那您能好快一点。”

    奶奶喜欢经典歌曲,池又鳞弹唱《夜来香》,“……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低着眉的他抬眼看奶奶,笑容甜而顽皮,多一分是狡黠,奶奶忍俊不禁。

    一曲终了,池又鳞问她,“还想听什么?”

    奶奶看我俩,“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老爱摆弄我的留声机么?”

    当然记得。小时候的我们为那部机子能发出声音而惊奇惊叹。我们最爱让它唱歌,然后跳上爷爷奶奶那张铺着凉席的大床,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学周璇唱歌。那时,我们不懂欣赏江南唱腔;那时,爷爷养的白猫阿圆还在,它会来凑热闹,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我们的小腿肚,痒得我们把腿缩在一起,哈哈大笑。

    “您想听《天涯歌女》?”我意会。

    奶奶点头,增加难度,“你们俩一起唱。”

    池又鳞看向我,玩味的眼神像在问:你可以吗?

    “行。”我立马从手机搜出歌词,清了清喉咙。

    “我也看看。”池又鳞放下吉他,坐到了我身边。他手臂的热量传了过来,还有那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定了定神,“你定调?”

    “嗯。”池又鳞哼了几声,看我,“这个?”

    “好。”

    奶奶满脸期待。

    我们一起唱,“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和声出奇地和谐。

    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顿时盈满胸腔。

    池又鳞此时看了我一眼。

    那么轻轻的一眼,酸酸涩涩的味道就从我的舌尖生出。

    最后一个音落地,奶奶高兴地给我们掌声。

    “谢谢。”池又鳞笑着虚行了一个绅士礼。

    助理此时开门探出脑袋,提醒池又鳞时间到了。

    “不好意思啊奶奶,老是打扰你们家人团聚。”助理小安不好意思地跟奶奶道歉,“演唱会进行中,时间紧……”他过来替池又鳞背起吉他。

    “没事没事,你们尽管去忙。”奶奶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奶奶,我走了,迟点再来看您。”池又鳞再次把帽子、墨镜和口罩三件套戴上,起身离开。

    他起身时,手指似有若无地从我手背掠过,像羽毛轻抚,惊得我心头一阵颤栗。

    他走后,我借给奶奶倒水的时机,背对她老人家,调整心绪。

    punch 19

    深夜,我躺在病房里的小床上,睡不着。但又不能常翻身,怕吵醒已经入睡的奶奶。

    我起来,轻轻走出了病房。本打算在过道上走一走,经过值班室时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值班医生是乔诺。

    其时,她正张大嘴巴,要把手里一个团子送进去。我们四目相对,两秒后,扑哧笑了出来。她把食物放下,“你守夜?”

    我点头,“睡不着,打算走走。”忽而想起上午一事还没跟她道谢,便走进办公室,“上午的事情,谢谢你,幸亏你机智。”

    乔诺摆摆手,表示并没有什么,“我当医生这些年,也遇到过不少不愿意家人知道情况的病人,你当时的表情很经典,我一下就明白了。”

    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她桌面上的饭盒,里面装着几个团子。

    觉察我的目光,乔诺反应过来,笑说,“这是我做的草莓大福,你要尝尝吗?”说着,她拿纸巾给我包起了一个,递出。“生活那么累,要吃点甜的!”说到食物,她好开心,笑嘻嘻地等我接过。

    我被她感染,接过甜点,笑着道谢。咬一口,口感绵软,中间的草莓甜甜的,“好吃!”很难想象这并非店家出品。

    “是吗?”乔诺眼睛都亮了,“太好了!”

    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美食——乔医生的人生信条。

    第二次守夜时,我再度与刚好代同事值夜班的乔诺相会,这回乔医生拿出的美食是抹茶卷。她眨着眼等我的评价,我说好吃时她双眼闪闪发亮,很自豪地拿起一块大咬一口,然后享受地眯起眼。

    或许这些天我摄入了比往常多的糖分,做梦时我也在吃蛋糕,香甜可口,让人心满意足。

    然而,所有的甜,都会有等量的苦在后面候着。

    这天,我带着著名甜品店的香芒布丁到医院,打算送给乔诺,算是两次蹭吃的回礼。等待到达高级病房区的专用电梯时,电梯门开,池又鳞跟助理从里面出来。

    “你看过奶奶了?”我问他一句。

    助理跟我点点头,先行去热车。

    池又鳞步出电梯,经过我时脱下口罩,声音平静,“……听妈妈说,乔医生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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