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为道》分卷阅读7

    阮翕抱过小孩,身体旋转犹如燕子一般。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小孩的母亲连哭带笑地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孩子,这时候小孩才爆发出哭声。

    马背上的人本来闭上的双眼这才睁开,太好了,没事。可是过了一会,剧烈的摇动让他不支,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阮翕放下小孩后,在地上腾空翻转,几个跟斗跳到马背上。疯了的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阵阵嘶鸣,它晃动着身体想要再次把背上的人晃下来。

    阮翕一手勒住缰绳,一手狠狠地朝着马的额头拍下去。只是一个瞬间,这匹马便轰然倒地,口吐鲜血。

    慌乱的人群,阴暗低矮的天空,偶尔飘浮着几朵浓得快滴出墨汁的乌云还有那一匹倒在地上的骏马,都构成了孤身而立的男人的背景。

    远方有孤狼哞叫,福至打了个机灵,所有人才从慌乱中蓦然惊醒。

    “好身手,好身手啊!”巴根捋捋头发,摇头晃脑起来。

    “喔喔喔!英雄!□□!”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所有的人开始跟着喊:“□□!□□!”

    阮翕今天晚上在篝火旁收到了很多姑娘的礼物,更有热情的姑娘直接对着他唱起了情歌。

    奥尔格勒坐在福至旁边闷闷不乐,阿茹娜也是送阮翕礼物的姑娘之一。

    “那么多姑娘里数阿茹娜最出色,阮翕一定会选她的。”福至眼睛盯着篝火,橘色的火焰在他眼前跳动,就像生命的活力一样。

    “放心吧,奥尔格勒,阮翕是不会和你抢阿茹娜的。”福至喝了口马奶酒,微笑着看着奥尔格勒。

    奥尔格勒激动地大声说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暗淡了眼神,“你一定又在骗我,阿茹娜那么漂亮温柔,阮翕不可能不喜欢她。”

    “他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救他的心上人。”福至感受着马奶甜香和酒味的浓郁,缓缓闭上眼睛,又猛地灌了口酒,“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因为这些话奥尔格勒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热闹的场景持续到了深夜,福至喝了不少酒,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趴在奥尔格勒身上呼呼大睡,奥尔格勒人高马大,靠一个福至根本就跟一个蚂蚁靠过来一样,毫无知觉。大家都陆陆续续散了,奥尔格勒,打了个酒隔,看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福至,便搂住他一把抱起,准备送他回去睡。

    阮翕靠近他的时候,奥尔格勒还吓了一大跳,不甚友善的眼神,吓得他酒醒了一大半。

    “把他交给我。”命令的口气,虽然让奥尔格勒不爽,可是,他竟然感到害怕。就像是在草原上一只小兔子看见了狼王一样,不自觉的感到害怕。这大概是对强者的敬畏。

    奥尔格勒愣愣地看着阮翕把福至从自己怀里捞过去,抱在他怀里,然后愣愣地看着阮翕抱着福至向帐篷的方向走。

    看了好一会儿,奥尔格勒才摇了摇自己被酒腐蚀得麻木的脑袋,摇摇晃晃地往自己的帐篷走。

    帐篷里很亮,因为点了好几个蜡烛,还点了几个煤油灯。

    阮翕缓缓地把福至放到床上,这个人跟奥尔格勒是什么关系?

    第9章 第九章

    一开始的不屑,应该是不屑吧。身为男子,甘愿雌伏他人,毫无廉耻。接触后却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内心平静,与世无争。一路上看见他和皇上亲密接触,说实话,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为他感到不值。后来雪山相伴,生死与共。他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来保护自己,内心波动,就更加为他不值,若他是个健全的男子,不在宫中,隐世江湖,恐怕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也许他是有苦难言,才会选择以色事君,跟女人争风吃醋。

    阮翕描摹着福至的眉眼,水墨淡彩,勾画精致。猛然碰触到的嘴唇,带着热气,因为喝过酒,红彤彤的,艳丽而形状美好。

    也许,男子相恋也不是什么违背天伦的事情,倘若是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子……

    不,不会,怎么会这样想。

    阮翕收回手,福至在被子上蹭了两下,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睡觉的位置,又心满意足的安静地睡了,阮翕僵直着身体,看着福至把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

    草原一片晶莹剔透的白色,早上起床头疼欲裂,福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泡里都是寒气才觉得神清气爽。

    酒虽好可不能贪杯,这下好了,浑身都难受。

    福至打算去奥尔格勒家里蹭点好吃的早饭,奥尔格勒明显是早起惯了,酒量也好的主,福至到他的帐篷的时候,奥尔格勒正在煮奶茶。

    桌子上摆好了面食和奶食,闻着奶香和茶香,福至没跟奥尔格勒客气,开始吃起东西来。

    “好啊!我说怎么有人进来了!原来是你在偷吃!”奥尔格勒咋咋唬唬往旁边一坐抓起一个馍馍往嘴巴里送。“趁我煮奶茶偷吃我东西!”

    “我没有偷吃啊,”福至吸溜着面条,“我是正大光明的吃。”

    奥尔格勒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你能帮我把匕首送给阿茹娜吗?”

    福至咋吧咋吧嘴:“不行,这事必须你自己来啊。我哪能帮你办。”

    奥尔格勒一听露出为难的神色:“阿茹娜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送她。”

    “草原上的男子都像你这样是个怂包吗?”福至站起身,走到帐篷外,把煮好的奶茶拎了进来,“你喜欢她就去追啊,管他成功不成功,管他日后怎么样,你问心无愧啊!实在不行就算了呗。”

    倒了一杯奶茶,奶香四溢,福至小小喝了口,有点烫嘴的感觉不错。

    “说的也是,我草原上的男子怎么会怕!”奥尔格勒想了想带着匕首撩开帐篷跑了出去。“我这就去送给阿茹娜!”

    福至摇了摇头,这个奥尔格勒真是说风就是雨。

    爱情的美好,福至笑容略显僵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尝到吧。

    自饮自酌,一壶奶茶被福至喝了个精光。

    格根塔娜是巴根的孙女,向来风风火火,这不,猛地闯进了奥尔格勒的帐篷里,也不管里面的人怎么想,在干什么。

    “就知道你在奥尔格勒这!”格根塔娜拽起福至的胳膊,“快去劝架!”

    福至被拉得趔趄:“慢着!为什么要我去拉架,拉谁的架?”

    “诶!没空跟你说!快来就是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人围了一圈,巴根爷爷还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事态发展。福至挤进人群就看见,奥尔格勒和阮翕两人在对峙。阿茹娜哭红了眼眶,一脸焦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福至走近他们:“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架!”

    “福至你走开,我跟你是好兄弟,他跟你也是好兄弟,我不想你为了我们难做。”奥尔格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处在狂暴的状态。

    阮翕就那样站在他面前,不生气也没有走开,低垂的眼眸根本没有看奥尔格勒。

    “先说发生了什么?”福至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盯着奥尔格勒,“如果不说的话,我是不会让你们打起来的,除非从我身上跨过去!”

    福至的脸冻得通红,今天的温度低得出奇 ,他的每说一句话呼出的气,都能以肉眼看到。奥尔格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欺负阿茹娜。”奥尔格勒说完不去看福至,懊恼地低下头,“他该死。”

    福至知道阮翕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欺负阿茹娜,看来其中有误会:“听我说奥尔格勒你怎么知道阮翕欺负了阿茹娜,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他也没有反驳我,阿茹娜都哭了!”奥尔格勒怒气冲冲地指责阮翕,“他就是欺负阿茹娜了!我不管。”

    站在一边的阿茹娜哭的更凶了:“我都说了他没有欺负我!谁叫你来打他了。”

    奥尔格勒赌气:“你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谁?格根塔娜说你去给阮翕送早饭了!然后我就看见你在他面前哭。”

    “不是,都说了不是了。”阿茹娜看了眼阮翕,后者依旧没有把眼神投往这边,于是阿茹娜瞪了奥尔格勒一眼又看了看福至,然后跑掉了。奥尔格勒一时间愣住。

    “还不去追她?”福至被阿茹娜最后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也没多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难道你还想打架?”

    奥尔格勒想了想朝着阿茹娜跑掉的方向跑去。

    “奥尔格勒性格直来直往,不要和他一般计较。”福至对阮翕说到。

    阮翕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他的眼睛像星辰,却比星辰还要耀人眼目:“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福至一时间没有听清阮翕讲的话。

    “你凭什么这样帮他讲话。”阮翕转身离去。

    草原上最好看的要数这里的星空,单是有一望无际的天空就要比大萧好看许多。星子忽明忽暗就像在和谁捉迷藏玩游戏。夜晚的风比白天更甚,吹到皮肤上比刀刮都疼。虽然和阮翕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福至还能够感觉到他心情十分糟糕。

    福至看着这一片怎么都化不了似的的冰雪,阮翕心情不好也是必然,还要多久他们才能从这里出去?

    不过,福至喜欢这里,待到冰消雪融,草长莺飞,哪里还看得到这一片宽广。

    阿茹娜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似乎和奥尔格勒的关系好了许多。奥尔格勒那个傻子抱得美人归,整天傻兮兮地笑。

    事后奥尔格勒也来跟阮翕道歉了,那天太冲动没有弄清是非曲直就去打架。阿茹娜跟他说了,那天的事情跟阮翕没有关系。

    奥尔格勒为了赔罪,特意邀请了阮翕和福至来他家吃晚饭。奥尔格勒的母亲煮的饭食是这里出了名的好吃。福至完全就是附赠的,但是他没办法推辞。

    氤氲在空气里的香味勾引着食客的胃,冒着热气的牛羊肉看着便让人垂涎三尺。

    “那个……阮翕你别介意,我……我不是……哎!都怪我没搞清楚状况。”奥尔格勒窘迫地干笑了两声。

    “没关系。”

    “反正是我的错,道过歉我们还是兄弟!”奥尔格勒举起酒杯,“我先干了!”

    阮翕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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