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有关系!”
“嘿嘿,这句是替长孙酮问的。就是因为你支支吾吾不肯说出丰於缨跟你有什么事,她才不理你的吧!”
想想那个夜晚,快要天亮的时候,露水凝聚的影像。精灵升空,啼叫的阴声,化作冰冷的一抹星光。
都说要最美丽的一部分,人生才显得有意义。我记得的你,就是那样的。
你是那么优柔寡断,让我不能舍弃。我的心比荒郊野草还乱,没有出路。
贾眇被这句话整得十分气闷。她其实不想打架,因为根本没有打架经验。秋纭歧却觉得这件事极其有趣,纹身女看着丰於缨,她窝在墙边一动不动。
“但是丰於缨也是很好的人。”秋纭歧看贾眇的脸就觉得架是打不起来的。“很纯净的……”
“说什么啊?”贾眇调整着自己的意识,秋纭歧看着她说,“你不这么认为吗?哼,我知道你没那么心清目明。看得见表面,看不见内心。看得到悲伤,看不到爱。”
秋纭歧触碰丰於缨的肩膀,她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秋纭歧?”
“哎?你认识我啊。空间被拆掉了,你很难过吧!”
“嗯。”陌生的感觉。“没有空间,我很不习惯。”她轻声地说。秋纭歧一笑,“没有柳校苇你也会很不习惯的。她一直在安慰你对不对?她很了解你才可以控制你对不对?”
“那不是控制。我自己愿意的。”
贾眇用力地踹翻了桌了——本来就被她撞翻了,是踢到了墙角边。是你让整个温室蒙羞的!她眼神里的仇恨秋纭歧解释不了,就问丰於缨,“贾眇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
“是啊。”
“我不信。”
“是真的。”
贾眇动了动嘴巴,什么都没说。如果说出来了,那句话就是,“对,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
“你们一定串供了!”秋纭歧站起来说,“贾眇很讨厌你,她过去认识你,你们有过节。”
“不是的。”
“脸皮真厚。”秋纭歧不屑。“左一个不是的右一个没关系,你可以去参加说谎大赛了。”
不要问了。跟你有关系吗?
真是句好用的话。
丰於缨摸着地面,真实的触感跟空间里的触感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但明显有一个,这儿的光线太亮了。柳校苇的房间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装饰得跟她年龄不相称。她都几岁了……还喜欢梦幻的小女孩喜欢的这种风格。秋纭歧抬头看,天花板上贴着海报。她从来没有进过柳校苇的房间,也很纳闷:这位女士的内心世界跟她料想的有出入。贾眇内心也很沉重。
关于我的内心,出入世界的那部分,已经融化了。最单纯的,是我只喜欢你。最让我思念不已的,是我喜欢的你。丰於缨闭上眼睛,负罪感神奇地明显起来。清清水塘,澹澹波光。
贾眇出神着,听到秋纭歧说,“我告诉你啊,丰於缨是这么地纯净,她需要一个空间维护这份天赋,否则她会很难生存下去。”
贾眇回神愤然道,“你知道什么?”
“至少,知道看人内心比看表面重要。”
“你也配谈内心?”贾眇斥责秋纭歧,“哦,难道你觉得当众□就是内心纯洁吗?还有,流传来流传去的你的**照片,你自己把自己受辱的照片给别人看是何居心?”
秋纭歧说,“还是那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说的是纯净,不是纯洁。”
“这两个词有区别吗?”
秋纭歧嘴巴一张正想说有区别,再过了过脑子,发现还真没区别。这么一来她顿时觉得自己被动了。
“纯洁的意思是什么?纯净的意思是什么?你的脑子肯定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要玷污这两个词。”
“妈逼,我用什么词都要管,真不爽。”秋纭歧默默地想。
没什么不可以玷污的,谁叫这事太容易,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而且,玷污是什么意思?秋纭歧只好继续挑逗丰於缨,“哎丰於缨!贾眇说纯净这词儿用在你身上是玷污了这个词,你看她轻人重词,多可恶啊!你不想扁她一顿吗?”
“不想。”丰於缨淡淡地说。“跟我无关。”
“她可是在骂你,怎么会跟你无关?”
“不知道。反正没关系。”
碰到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真是能让人一口血憋着吐都吐不出来,难过死了。秋纭歧感慨道,“纯净,剔除了芜杂的一切只留存最原本意味的特质,光辉,其释放的感染力也只有少数个体能被辐射到。很荣幸地我就是其中一个,像贾眇这种人,不在其列是她的悲哀。”
秋纭歧虔诚地握住丰於缨的手,但觉得不自然,又放开了。“我觉得我没必要再多说其它什么来证明我的判断。我只是很欣赏你的纯净而已。说很喜欢跟男人做暧是假的吧,有那么喜欢吗?做作的姿态,很容易看得出来的。当然,你确实做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样的污点永远无法抹去,我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男人才这么说的,而是因为,你扭曲的态度使纯净受损,并且不能恢复。或者说服自己很喜欢到后面真的很喜欢了呢?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背叛。而我,更加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除非你肯告诉我。”
丰於缨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地极为冷漠地对着秋纭歧,“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的。”
卷六:白轶的真实姓名
八十一
“对不起。可我不是在激你,我觉得说出来多少会给你带来好处。你很神秘,一定有一个离奇悚动的过去。”
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绝决地伤害你,这种事她们肯做,但我不会去做的。丰於缨也跟秋纭歧一样觉得某个句式极其好用,“我的过去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通过感觉就了解事实啊!这种看到了影子,却不知道实物的感觉让我很难耐!很不舒服!你告诉我又会怎么样了啊!”秋纭歧扯着丰於缨的胳膊大叫。她突然转过头去,贾眇被晾了多时了,也没有说话。
“贾眇!你这么冷笑不怕脸抽筋吗!你都笑了几分钟了!”
没人计时啊,所以不知道贾眇冷笑了多久。总之这也算个技术活儿了。“我看你就是个小丑,我能不笑吗。”
“切,你才是小丑。”
贾眇心里的矛盾感受非秋纭歧所能知。
“丑恶的人总是跟丑恶的人产生共鸣。这不奇怪。”贾眇看着丰於缨,眼眶变得红红的,“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不可以原谅。”她不出声地动了动嘴唇,缨缨。“人死,不能复生。”你造成的死亡,我无法原谅。你对她的态度,我无法原谅。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为此后悔,并永不原谅自己,我也,不会原谅你,不能容忍你。“还纯净呢,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贾眇,不要太过分啊,当心我打你。”
秋纭歧说完这句话,觉得这已经够过分了。贾眇这个没品味的纹身女!“好吧,我收回这句话……”
她扑上去一拳将贾眇打到墙边,又踹了她两脚,不声不响地跑走了……事实证明这一时没忍住给秋纭歧带来了很大的难题。冲动,叫你再冲动,冲动就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知道吗?秋纭歧动手的时候,并没想到她打贾眇跟白轶有什么关系。
“我会发光吗?电灯泡才会发光,我又不是电灯泡。”
“发光了,我亲眼看到的。白轶,知道莺莺倒霉在哪儿吗?她的不幸之处在于,她什么都看不到。那条走廊对于你来说是亮的,而对她来说,几乎是漆黑一片。所以我靠近她,她也看不见。她挟持你靠头灯那点亮光。她的眼睛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上,成了瞎子一个。”
“对了,我一开始就想问你,后来被凌免她们一打岔给忘了。”
秋纭歧打完人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白轶醒了,坐在床上看书,秋纭歧抢她的书,白轶坚决不给。秋纭歧说,“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忘记掉问我呢。我想你也没那么好的脑子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不起我你?”白轶用书砸了秋纭歧几下,“我被莺莺按在那儿的时候你站的位置是不是面对莺莺,且离她很远?”
“不远,二十几米三十米左右吧。”
“可是你后来走到她身后去了。”
“对啊,我长脚了嘛。”
“废话!我说的是,你怎么跑到她身后去的?”
“你没看见啊?”
“我头都抬不起来,怎么看得见?”
“我当然是一点一点走近你们,最后走到她身后去了呗。我又不会瞬间移动。”
“可莺莺怎么没反应!”白轶啪地合上书。现在想想,当时这事儿可真是够怪的。“莺莺说了让你不准动!”
“对,她说了。你看电影里演的劫持戏都是这样的。她劫持你当人质嘛,当然不能让我靠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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