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孕感(gl)》分卷阅读30

    路合定定地看着雪喑,“跟你有关系。你可以坐视无辜的女孩继续膨胀,凄惨地长满蛆虫不管吗?你第一眼看到她,究竟有没有生出一点点的同情跟义愤?”

    “好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处理她的尸体。真是,你怎么能逼迫我干这种事呢?我又没准备去殡仪馆工作?”

    路合红了眼眶,立刻号啕大哭。雪喑捂住耳朵产生了迷信的想法,田溯会被吵醒的。她会抬起满月般的脸,向她们大吼一声,“我的个人空间里怎么会有别人出现?!”

    ……好吧好吧,你想替她报仇吗?雪喑在路合变成一条线的眼前挥着手,“我知道你要什么啦!你想我替你找出是谁杀了这个女孩子对不对!”

    “她是……被喂了氯化物……”

    路合哭得像猫头鹰一样。雪喑一拍桌子,“再哭往你嘴里塞毛巾了啊!”

    “悔不当初相逢早,玉沙婷婷未破瓜。”路合失去理智了。“我只是想说,田溯死得好惨!”

    恭喜你踏足庞大空间第六人民医院,我们准备了许久,只为你的大驾光临。在人生的路上,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驿站吗?你还能期望更漂亮的邂逅吗?有您作伴,广大病友不再孤单。庆贺扬帆,华丽起航,冬天,春天,夏天,秋天,六院欢迎您。吃饭,睡觉,休闲,娱乐,六院照顾您。您不需要拥有人生,六院就是您的人生!

    “六院就是我悲惨人生的缩影。我无论在哪儿都摆脱不了孤独和恐惧,我觉得它们永远会依附在我身上。”

    白轶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她握着秋纭歧的手,乏力感起伏如心跳。她抽出手,让秋纭歧摸她的手指指甲,“你摸摸看,中间是不是凹陷下去的?拿根试管往我指甲上滴水,水不会漏出来。看这儿,棱状竖纹,里面胡一条条黑线。”

    “怎么会这样呢。”

    “情志不舒,肝气郁结。匙状甲揭示身体内部的疾病,消化不良,维生素缺乏,慢性肾炎啊,等等,等等。我把指甲油洗掉了,露出原来的样子。本来就是这样的,掩饰一下会好看些。”白轶扮猫似的竖起手掌,“很恐怖吧。你想减肥的话吃饭的时候看着我的手就吃不下。”

    “我从不知道指甲还能长成这样。”秋纭歧入迷地握着她的指尖。白轶说,还有这儿,给秋纭歧看她手臂和大腿上浮雕般的凸起。“抓两下会更明显。腰上,胸前都有。像不像皮肤底下埋伏了几条虫子?啧啧,又是减肥灵丹妙药。我晚上睡觉前就摸着这些风疹块,想象我会不会变成怪兽。哇哦,好可怕!”

    “一团一团的。”

    不规则的团块像多长了几条腿的怪蜘蛛,扁扁的,白生生的,它们像寄生虫酝酿着叛逆的计划。不过是皮肤病而已……别多想了。白轶说,“我不知道过敏源是什么。春天,花粉容易使我过敏。但夏天,我不吃椰子,不用化妆品就没有过敏的理由了。没有过敏源,疹块还是一批一批地冒出来,像要帮我长胖一圈一样积极诞生。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简单的过敏。”秋纭歧说,“没事的。”

    “我有时会突然觉得身上很热,心跳也很快。那种感觉让我不舒服。我没有心脏病史,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各种病都可能冒出来吧?”

    “可能是……更年期综合症。”

    “我会因为器官的病变而死吗?”

    “理论上……你有疑病症。我是不能保证你不会死于肝硬化或者肾衰竭,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我的头发——头发总是一把一把地掉,从头顶上看中间一块秃掉了。我想,要么心脏有问题,要么肝有问题,要么肾有问题。肝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有两点以前睡觉过了,晚睡伤肝。”

    嗜欲还伤肾呢。“干嘛不睡早点?你失眠啊?”

    “不失眠,睡得倒是挺死的。可我怕长痘痘,那样不是不好看嘛!”

    “睡得晚会长痘啊这种常识你不知道?”

    “常识不能套用在每个人身上吧。

    三十三

    我睡得早才会长青春痘。你应该看看我上学时的照片,那才叫星星点点惨不忍睹。”白轶庆幸反正秋纭歧看不到。她来时什么东西都没带,一脸鬼样的照片都留在家里了——这是新的开始,我要蜕变!“所以为了让你看到我漂亮的一面,我每天都撑着看书到两点,要不就发呆。”

    秋纭歧笑着笑着也觉得肌肉有点僵硬。“哎呦,那多不好意思,害你这么不自在。我无所谓你长什么样,真的。你困了就睡觉呗。还有,听说你在节食?”

    “没关系的,我愿意。”

    白轶喜欢抓着她的手,反复揉捏。对的,节食,我只吃早饭,此法简便易行,又行之有效,惟一的缺陷是要坚持下去很难。但不成问题,我不是有你吗?“我的胃很疼。疼起来就像胃壁上在铺沥青一样。”她瞧着突出的骨节心满意足。“为了你,没关系。”

    “这样我也不会表扬你的。你胃穿孔了是自作自受。”秋纭歧对她一笑。白轶说,“我很在意这个!我漂亮地出现在你面前!我的噩梦,不能再重复……”

    “其实你面黄肌肉的样子很可怜,又有点粗鄙……”秋纭歧感慨万千,“如果洗掉那层粉的话。”

    沉溺于这温情脉脉的一刻,靠近我,拥抱我……可总是不太对劲。一种漫长的不会过去的危机,始终在挑出头的机会。白轶尖叫起来,“不要靠近我啊!”

    “为什么?”

    秋纭歧情难自禁地从后面拥抱着白轶,在她耳边轻叹。

    “别碰我……”

    秋纭歧将她的话当耳边风,手从她衣服底下伸进去,滑到胸部。无法忍受的白轶惶恐之下用力掐着她的手臂将她甩开。“说了不要碰我啊!”

    “如果你也承认自己是女生的话就让我摸啊。不要搞得一副是真男人的样子啊。你把衣服脱了嘛,白轶……”

    脱衣服,怎么可能?要脱你脱。白轶非旦不肯脱衣服,甚至觉得要承认这点也有些困难。不,我为什么是女生,我为什么长了沉甸甸的乳防,仿佛在一夜之间脂肪层变得那么厚实,在从儿童期到青春期的过渡里经历害怕,迷茫,痛苦,恐惧,撕裂的冲动……还是恐惧。看来恐惧感是那个时候培养的。而现在则是饲养。我要饲养这头无法控制的史前动物,让它变得驯服是不可能的,只能对它好好的,放任它发脾气,夸张地感激它偶尔的体贴温顺——那样我也有宠物啦!是我的宠物啊!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来吧。”

    我还想要回去,我还想要被当成当年的预迟,我的一切在那个敏感的时期被毁灭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在黑暗之中抓住能救我的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我也无法触碰,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累了太辛苦了……而且,味道那么像舌尖的一点血腥,又神圣,又令我排斥。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很酷,他们对我不屑一顾,我很崇拜他们。这个人生存在的意义最开始我毫无障碍地把握在心中,后来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从一数到十,我都未必能完整地表达一个爱字。或许那不是爱,他们是我不时仰望的阴云,又让我激动万分……”

    秋纭歧把白轶推倒在床上用力地吻着。她的皮肤干燥,没有足够光泽,就像她的人一样。白轶像耳语般轻声讲述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到,她在饶有兴趣地探索新纳入版图的土地。

    白轶只是想说给自己听,“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看到他,突然什么都没那么可怕了。对于我来说世界就那么小,上学,读书,写作业,考试。那时我从不问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像螺丝一样忠于职守。回想起来那样的生活我绝对不要再过第二遍,可现在是现在,当时是当时。当时我也没有想得那么多,太单纯。我单单是觉得开始喜欢一个人了如此充实,知道了什么叫渴望……”

    白轶在秋纭歧的逗弄下一颤一颤的。她的手是吸铁石而白轶就是小铁片儿。交欢的过程有些疼痛,这种疼痛是为了迎接最尖锐最明显的快感。如果白轶不说,秋纭歧也不相信她是第一次。但白轶这时候说的跟此事完全无关——倒也不是无关。初恋无限好,想到停不了……秋纭歧,你知道白轶想象中的景象是什么吗?

    是那个有点粗鲁却不失阳光的男孩。他混和了青涩的直率,尽管令白轶感到沮丧……

    “因为我都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你就喜欢那种说起话来嗲兮兮的,眼睛大脸小的女生。杂志上的也好,现实中的也好,我能不能不妒嫉她们呢?……我没有一点资本跟她们媲美,我怎么能不妒嫉?”

    所以人家说老婆要讨处钕。想到你在上面挥汗如雨,她却在下面把你如虹攻势想象成另一个男人的。这种事简直一听就要萎,一想就愤怒,莫名其妙的怎么都赶不走的绿帽子。道理就是这样。秋纭歧不知道白轶在想什么,顺便不知道白轶在讲什么。她实在像是在念经,听不懂。

    “典型的高朝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嗯嗯啊啊好爽要么是叫你名字。**型的高朝各有各的不同之处,天差地别,看,念经也是表达极乐的一种方式!”

    路合发现打开田溯那个个人空间的备用钥匙她是有的,但给放到阁楼上去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来的,路合给忘光光了。

    “师姐,你能来一下吗?”她打电话给雪喑,“帮个忙。你没有恐高症吧?”

    雪喑花了三天时间来到路合家中。“千里迢迢啊!我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赶这么远的路?天啊,我一定是疯掉了。不就是爬一趟阁楼么,难道你除了我一个没有恐高症的人都不认识?”

    “我只是不能随便让人到我家来,你明白吗。”楼梯侧面仿佛一条凌空的斜线,路合看着看着就头晕目眩了。她对雪喑说,“钥匙在阁楼桌台上。”

    三十四

    “人生要勇于冒险,你要试试看!不就是这么点小事吗?”

    雪喑将路合推到楼梯边,路合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不行!我没法儿走在上面,一定会滚下来的!”

    合情合理的问题是,那钥匙难道不是你自己放上去的?“奇怪了,是谁把钥匙放上去的?”

    “我。”

    “……那么……”

    那么我不能最近才得的恐高症吗?

    雪喑爬上去,推开阁楼门,“为什么有一股菜烧糊了的味道?”

    阁楼上有种几十年前谋杀现场的气质,虽然没有血也没有尸体,但透出古怪阴森,房顶上没开天窗,雪喑打开手电筒,照见桌上一排钥匙。她喊道,“那么多钥匙是一只啊?……哦等等,有编码的。零三,零七,零八,四六,五二,九九……是哪一只?”

    “那只编号九十九的!”

    雪喑拿着钥匙走下来,路合又给她一只钥匙,“好的,把九九给我……然后麻烦你把这只放回去……”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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