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同人)烟之外》分卷阅读10

    看着转身就走的李熏然飘红的耳根,凌远满足地笑了一阵,跟到床边重新抱了他:“好嘛你说,要我补偿你什么?”

    李熏然静了半刻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人满脸真诚宠溺,想了一会儿竟然不知自己还需要他做什么。这几日同凌远在一处,把日子过成安宁平和的模样早已成全了他最大的幸福。哦,那么就只剩下一样了——这人只要一忙起来便昏天暗地,那个破胃总得有人替他操着心。

    心下想定,李熏然即替凌远正了正衬衫领带,捉了他的手捏着,抬头咧嘴一笑道:“宵夜。每天晚上。多晚你都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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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之外后续一] 季秋三夜·中

    二夜

    凌远下了手术走到更衣间时方觉胃里空空如也,这才意识到时间已将到夜里十一点。

    就要下班的时候,急诊送来个处理不了的车祸伤。李睿休假,三牛还在温宁走程序,杨建新在手术台上,凌远想了一圈能做这手术的其他医生不可得,只得放弃回家给李熏然做饭的计划,亲身上阵。

    一觉得饿,凌远就想起前一日答应李熏然的宵夜。当下出了更衣间,摸了摸兜里还有些零钱,就直直往大门去。医院门口那家粤菜馆一年前为造福广大医生群体开始二十四小时营业,晨四点起做早茶,晚上十一点后直至翌日四点做夜宵。凌远走出医院大门时想着李熏然大概已经睡了,便给他发了个短信:“才下手术,醒着吗,夜宵还吃吗?”没想到一条腿才迈进粤菜馆,李熏然的短信就过来了,简简单单写了三个字:“醒着吃”

    李熏然倒不是真的一直醒着。九点多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困乏,想着这几天晚上睡得安稳无梦,护士送来的安定就没有再吃。结果躺下睡着没过多久,或许是因为凌远不在身边,或许是因为身上伤处还在作痛,消停了几日的噩梦又卷土重来。

    收到凌远短信的时候,他刚从噩梦中喘着粗气挣扎醒来。精神恍恍惚惚间,满目暗色看什么都不清楚,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因短信突然亮起,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新市一院里的。

    凌远挟着几丝季秋夜风的凉意打开房门时,李熏然正坐在病床上玩手机。凌远手里拎着打包来的两份雪梨百合银耳甜汤走近,看他外套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搭在脚边,把甜汤袋子递给李熏然,就顺过外套想要给他披上。

    “现在这个天气,屋子里面虽然不算太冷,但外套还是要穿。”凌远抖开外套搭在李熏然肩上,手指蹭过他病服领子,竟有些发潮。他随即把手探进李熏然的病服,后肩没有纱布包裹的皮肤上竟然铺了一层冷汗。

    凌远心里陡然一惊,以为他着了凉或是伤口又感染了,转手去摸李熏然的额头,体温摸着倒是正常,可额头上也是一层薄汗。凌远一愣,想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在床边坐下问道:“熏然,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李熏然已经拉过桌板取出两份甜汤,揭开其中一碗的盖子,拆了一次性勺子半口半口喝着。听到问话,他手下也不停顿,低低应了声“嗯”,再喝了两口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没事儿呀,不做噩梦才不正常。你赶紧吃吧。”

    凌远抬眼看李熏然,发现那人眼里竟然还带笑,当下也不再说话,自去揭开另一碗的盖子,拆了勺子喝汤。

    待到一碗甜汤下肚,凌远方才觉得一股热气从胃里暖起,直达四肢百骸。抬头瞧见李熏然几根手指拈着勺子在碗里画圈圈,两只眼专注盯着粘稠的甜汤被搅出一轮一轮的汤窝,雪梨与百合的清甜香气亦随着汤窝一阵阵往外溢。

    凌远看他呆愣的模样觉得可爱,便也只盯着他看,过了七八秒,倒是李熏然自己意识过来对面那人正盯着他,一瞥那汤碗已经空了,便开口道:“你吃完啦?没吃晚饭吧?盯着我看干嘛?”

    一连三个问句,其实若说真正是个问题的,怕一个也不是。凌远趁着兴致正好便也认真答他:“碗空了可不是吃完了么。一直在手术上哪儿吃啊。盯着你看因为觉得你可爱。”

    李熏然单手托腮问他:“你以前都说我长得好看,今天说可爱,是不是因为我不好看了?”

    “是因为你更好看了。”凌远拿着勺子虚点了点对面人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熏然哈哈笑出声来,道声“那就好”,把自己面前喝了四分之一都不到的甜汤推倒凌远面前:“喏,看你这样子肯定还饿着,别浪费,吃了。”

    凌远也不客气,手里勺子扔进空碗,把李熏然的碗拉过来,捞起碗里的勺子就开始舀沉在最底的雪梨块吃,又是三五口的功夫,半碗汤迅速进了肚子。

    凌远看着面前迅速空了一半的汤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去看李熏然,却见李熏然盘着手半靠在床上也正瞧他。两人目光相对,谁都没有躲闪,就这么定定看了一会儿,对彼此勾了嘴角微微笑了。

    凌远收到笑意便低头喝汤,才咬进最后一片百合,便听到李熏然慵懒声音在前方响起:“原来你认真吃饭是这么个样子。”

    “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竟然不知道我吃饭是个什么样子?”凌远咽下嘴里的东西眼神哀伤。

    李熏然撇了腿轻轻踹一下了坐在床边的凌远:“能怪我吗?我每次还在埋头苦吃的时候你都已经吃完了!吃得多还是我不对咯?”

    “不不,怪我,怪我把饭做得太好吃。”凌远抿着嘴巴却也笑出来,拿舌头舔了舔唇上的甜汤渍。

    李熏然也不接话,嗤嗤轻笑出声。凌远听了和他一起笑,迅速把碗勺扔进袋子丢到了屋角的垃圾桶,复又折回来坐到床边,看着那人的星眸出声道:“谢谢啊。”

    “跟我还说谢谢。宵夜是我让你给我带的,今天不过是看你饿了,我把我的这份儿好心让给你罢了。”李熏然瞥了面前满脸郑重的人一眼,继续道,“明天我是要吃回来的——如果你还买甜汤的话,我想要枣仁金瓜的。”

    凌远点了点头应声“好嘞”,便起身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病床沿上,开始解领带。李熏然看他动作愣了半秒,反应过来后直问:“你干嘛?”

    凌远从屋角的行李箱里取出昨天晚上才打包好的自己的拖鞋和睡衣来,随口说道:“我今晚还是睡这儿吧,白天一整日没见你,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李熏然心下顿时了然。凌远嘴上说得随意轻巧,其实心里一直挂着他刚才的噩梦,又不敢贸然开口安慰,怕一不小心戳中了哪一点会带得自己愈发难过。

    一涩一暖间,李熏然开了口:“凌远。”

    他突然叫他名字,方才谈笑时声音里一直挂着的一丝慵懒跑得无踪无影,凌远听他语气认真,便回转过来又坐到床边。

    李熏然把他两只手分别握进自己掌心,紧了紧手下力道,说:“凌远,你听我说。我前段时间做梦,梦的是失去你。我今天做的梦……梦的是谢晗。我没事儿,这是难免的,慢慢慢慢就好了。只要你真的没事儿,别的算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再梦几次就完了,相信我,别担心了。”

    语音一落,他便提起凌远搭在床沿上的西装外套递过去:“回家去睡吧。你现在开始上班了,总在这里睡休息不好,过两天要是再把胃溃疡累复发了,等我好了看我不揍你。”

    “好吧。”凌远接过外套站起来穿上,想了想又俯身去亲李熏然的额头,“我相信你的,晚安。”

    眼见着凌远已经走到了门口,李熏然突然又出声道:“院长。”

    “嗯?”

    “明天继续带宵夜啊”

    “……知道了。”

    “如果还是甜汤的话……”

    “要枣仁金瓜的。放心,忘不了。你可以睡了李警官。”

    “哦。晚安院长。”

    凌远没有再接话,冲着病床方向抿嘴笑了笑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有北方季秋穿堂的夜风,凌远却不觉得冷,许是刚刚连喝两碗的甜汤太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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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之外后续一] 季秋三夜·下

    三夜

    看着屋外暮色渐深,李熏然一次次点开手机屏幕,看时间分分钟过去,早过了医生下班时间。凌远今天下午没有手术,问了护士现在也没有刚来的急诊,上午一个院内会议总不至于一直开到晚上下班——稍早些的时候李熏然本是怕打扰他工作没敢打电话,现在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想了想,把电话直接拨到了院长办公室。

    电话响了一声即被接起,凌远估计还在低头忙些什么,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捞起了电话,一声李熏然从没听到过的正经应答“您好”,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李熏然忍住笑意故作正经地朝着电话那头说:“您好。麻烦我想问一下,第一医院院长的下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远接这电话的时候,手里正举着一张ct片子,因为懒得走到墙边上去,勉强借着几步开外亮着的读片灯看着,应了一声“您好”,脑子里想的却全是片子上那根畸形的血管。听到这么个问题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下意识又问了句:“嗯?您说什么?您哪位?”

    电话那头李熏然听着这么个茫然的声音,把笑憋了又憋,心里想着“靠凌远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哦,我是医生家属。我就是想问,一院院长的下班时间是什么时候?”

    凌远这才听出电话里的那人是谁,手一抖,捏着的ct片子“哗啦”响了一声:“李熏然?”

    “凌院长您终于听出来了……心不在焉干什么呢?还不下班?”李熏然的声音已经开始隐隐发颤,显然是忍笑忍得辛苦。

    “研究两个病例”凌远答话抬手看表,吃了一惊:“诶哟都快八点了啊……”

    “是啊都快八点了……院长您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打包过来吃。”李熏然的声音懒懒传来。

    “啊我现在就叫外卖,吃……就不过来吃了吧,我晚点把病例看完了再来,给你捎宵夜。”凌远声音闷了几分,已经低头去翻刚刚接手的两个病人过去的病例。

    “不,可,以。”李熏然三个字打断了凌远的思路,“把病例带上,过来吃。”

    最终凌远还是提着打包来的晚餐和枣仁金瓜甜汤到了李熏然的病房,原本想一边吃饭一边研究的过往病例也被李熏然一份一份整齐叠好搁在自己怀里,大有你不吃完就休想拿走的架势。

    等凌远终于在李熏然的殷切,甚至是灼灼目光下安分吃完了晚餐,李熏然才堪堪将病例递还给他,撂下一句“我去洗澡,一会儿帮我换药啊”起身就想走进洗手间。

    凌远方才拿起支笔打开病例,下一秒就被惊得抬起头来,双眉一立喝道:“你干什么去?”

    李熏然被凌远喝得一惊,不知自己又莫名说错了什么了,结巴道:“洗,洗澡洗头啊。”

    “你给我回来,我在这里你自己洗什么?伤好全了啊?”凌远对李熏然似乎一向百依百顺,但凌院长的包容并非是无止境的,小李警官的身体健康是最基本的底线,一毫一厘都不可以越,甚至碰着一点都会动怒。

    李熏然知道凌远真的生气了,转过身来乖乖走回到床边低声交代:“那个,肚子上我会贴防水胶布的。背上那些,今天护士来换药的时候说基本都已经结痂了,纱布裹着就是防止蹭到而已。我洗快点,出来就擦干,没事的。”

    凌远白他一眼丢了手里的笔,看李熏然脸上神色,知他这个有着轻微洁癖的家伙今天这个澡是非洗不可——虽然每次嘲笑李熏然比凌远这个做外科医生的洁癖都严重时,他都会跳着脚举出各种出外勤连续几天不洗澡的例子来反驳,但实际上如果有条件,李熏然恨不得出门一趟回来就洗个脸换身衣服。凌远叹了口气道:“我帮你洗,能快一点。”

    “啊?”李熏然一声出口,从下颔至脖颈已经迅速飘起一片红。

    凌远显然是注意到了,一个没绷住笑出来嗔嘲道:“你跟我还害个什么羞,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李熏然听罢更是急急转身就走,先凌远几步进了卫生间,关了门结巴道:“那……那个,凌远,我先洗,洗完了叫你……我,咳,你进来之前我保证上身不沾水。”

    待到凌远终获许可走进卫生间里去的时候,李熏然腰上缠着浴巾,正低头拆自己身上的缠缠绕绕的纱布。凌远换了衣服和鞋走进去,道声“我来”便一下拍开了李熏然的手。

    然后凌远就变得异常沉默,李熏然察觉到了,东拉西扯地找话题两人也聊不起来。凌远一门心思全没再耳朵上,听到李熏然似乎在说些什么话,也就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既然聊不起来,李熏然一人说着话也觉得奇怪,便也选择缄言。

    凌远手下利落拆了纱布,再揭了几块防水敷料给他腹部伤口仔细贴上。然后凌远动作倏地停下来,盯着李熏然后背斑驳交错的道道伤口,似是被定住了一般。李熏然只觉背上一下除去了厚厚裹着的纱布有些凉飕飕的,刚要开口,凌远就拿过一条宽大浴巾把他上身裹上,轻叹着柔声道:“弯腰,我先给你洗头,很快。”

    凌远的动作是真的很快。在显微镜下吻合血管都能非常迅敏的外科医生的手自然轻巧灵活,不过几分钟头发已经洗好。凌远拿了吹风机把李熏然的头发吹到全干,才打开浴巾拿过花洒迅速冲了冲他的前胸和两臂。

    李熏然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想着今天这洗手间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走出去,哪想到凌远真的安安分分,下手轻柔敏捷,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凌远搁下花洒走出门前只说了一声“快点擦干出来别着凉”,反惹得李熏然心里一阵发慌,不住地去回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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