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乱色倾国》分卷阅读56

    颜宜语边点头边往外走,“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既然我和他看法一致,就有合作的空间。”

    丞相府内,杨国忠怒气未平,便听管家来报,咸宜公主造访。

    “谁?”杨国忠以为自己听错了,满心的疑惑,“她来做什么?”

    管家见他脸色不愉,陪着小心道:“小的也不知啊,要不小的将她打发了?”

    “慢着!”杨国忠捏着细长的胡子,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请她到正厅相见。”

    杨国忠故意让颜宜语等了一小会才现身相见,神色倨傲地略略行礼,“微臣见过公主,公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颜宜语只看了他一眼便嫌弃地移开目光,按说杨国忠长得不差,样貌周正又保养得当,可或许是相由心生,又或者两人不对付,偏生让颜宜语觉得他贼眉鼠眼。

    不欲和他废话,颜宜语开门见山,“本宫与杨大人没什么好客套的,本宫来是为了安禄山的事。”

    杨国忠到是不惊讶,他方才已猜到颜宜语的来意,只是一提那安禄山,他心里就蹭的冒火,“哼!安禄山那个杂胡!此番放他回去,他必定要反!”

    杨国忠口里骂着,突然心生一计,朝颜宜语深深作了一揖,“安禄山早有不臣之心,奈何圣上不听微臣的劝告,再这般下去,大唐危矣!微臣斗胆,有一不情之请。”

    颜宜语见他装得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心中不齿,面上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杨国忠往她跟前凑近一步,“公主掌管凌枭阁,手里能人辈出,不乏武功高强者。安禄山那厮死不足惜,不如……”他抬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

    颜宜语冷冷看他一眼,往旁边移开一步,“丞相大人记性不大好啊,父皇早就卸了本宫的职,本宫和凌枭阁已经没有关系了。”

    杨国忠见她不上当,脸色也冷了下来,“不这么做,那公主又有何高见?”

    颜宜语懒得理睬他的态度,就事论事道:“为今之计,只好先稳住他。安禄山不是想当宰相吗,那就给他个宰相——”

    “不行!”杨国忠赫然打断颜宜语,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安禄山一个杂种胡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让他做宰相,我大唐国威何在!”

    “这只是权宜之计,”颜宜语耐着性子道,“给他个同平章事,以此再宣他入朝,若是他肯来就扣住他,若是他不来,就说明他心中有鬼,到时再向父皇进言……”(注四)

    “不行!公主不必说了,微臣绝不同意。”杨国忠再次打断她。

    “杨国忠!”颜宜语终于耐心告罄,她毕竟是公主,平日都是被人捧着,今日为了大局才自降身份登了丞相府的门,岂料杨国忠如此不合作。颜宜语恼火至极,“本宫劝你把目光放长远些,安禄山要真是反了,你觉得他第一个会拿谁开刀!”

    杨国忠一愣,惊出一身冷汗,却仍是不肯松口,“微臣有些不适,公主请回吧。”

    颜宜语多说无益,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一)《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三》唐玄宗天宝十三载,春,正月,己亥,安禄山入朝。是时杨国忠言禄山必反,且曰:“陛下试召之,必不来。”上使召之,禄山闻命即至。

    (二)闲厩使和群牧使,都是掌管马政的。营州、幽州、太原,就是平卢节度使、范阳节度使、河东节度使的所在。从地图上看,这三个地方是连成一线的。

    (三)天宝十二年,玄宗曾派人去查问过安禄山,但派去的人被安禄山收买了,回来就说他忠心耿耿,这是《旧唐书》的记载。《资治通鉴》也有此事的记载,但时间上却是天宝十四年二月。本文取《旧唐书》的说法。

    (四)同平章事,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唐朝时相当于宰相。《资治通鉴》记载:上欲加安禄山同章事,已令张草制。杨国忠谏曰:“禄山虽有军功,目不知书,岂可为宰相!制书若下,恐四夷轻唐。”上乃止。

    ☆、第七十七章

    安禄山来了一趟长安,皇帝对他愈发信任。自他返回范阳后,朝中人人皆知他要谋反,可皇帝非但不信,还将那些上奏言及此事的人,全都送往范阳交由安禄山处置。至此,无再敢言安禄山将反者。

    天宝十三年六月,剑南留后李宓率兵七万再度攻打南诏,没有人赞同此次行动,可丞相杨国忠一意孤行,以致兵败大和城,全军覆没,李宓投洱海殉国。杨国忠却不知收敛,不但谎报获胜,还继续增兵,前后战死者达二十万,加之自去岁以来,水旱相继,关中大饥,如此天灾**,民不聊生,朝廷之上却因杨国忠一手遮天,无人敢言。

    视而不见和刻意隐瞒之下,一切都显得很太平,大厦将倾前的粉饰太平。

    太平的日子一天天无情走过,时间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天宝十一年,十一月,乙丑。(注一)

    龙门,血衣城。

    “宝贝儿,醒醒,起床了。”阿萨辛亲了亲牡丹微张的嘴,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两下。

    牡丹枕在阿萨辛胳膊上,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软语撒娇,“夫君,冷……”冬日的早晨,屋内的炭火将要燃尽,还未来得及添上新的,被子里难免会钻进一丝凉气。

    阿萨辛忙喊人进来加炭,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压实了,紧紧搂住他问,“还冷吗?”

    牡丹埋在他胸前摇头,“大人抱着丹儿就不冷了,大人怀里最暖和了。”

    阿萨辛笑得宠溺,“那本座便一直抱着你,抱一辈子,好不好?”

    牡丹嘻嘻一笑,嘟着嘴假装不满地看他,“不,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也要嘛。”

    “好。”阿萨辛有求必应,“下辈子本座也只要你。”若是放到以前,即便是刚遇到牡丹那会儿,阿萨辛绝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情话,可现在他说的毫不犹豫,甚至都不觉得这只是一句情话。这是一个誓言,一个承诺。

    牡丹仰头问:“大人会不会觉得丹儿太贪心了?”

    阿萨辛答:“不会,本座和你一样贪心。”

    感情就像发酵的美酒,放得越久,越是甘醇,喝了还想再喝,直到无法割舍。

    牡丹又眯了一小会,才肯懒懒起床,边穿衣服边抱怨,“那个耶律仪也真是的,到底什么事嘛,非要约在龙门客栈见面。”昨日晚间,耶律仪派人送了张帖子,邀阿萨辛今日一早于龙门客栈一叙,有要事相商。

    阿萨辛替他系好腰带,眯了眯眼道:“去了就知道了。”

    客栈内,牡丹站在约定好的房间门口,视线越过笑脸开门的耶律仪,微微有些惊讶。阿萨辛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屋内,牵着牡丹的手走了进去。

    原来不止请了阿萨辛大人,难怪要选在这里见面了,牡丹在心里哼了一声。房间内一共有十几个人,牡丹虽然都不曾见过,但跟着阿萨辛这么多年,江湖上的人和事知道不少,大抵也能从相貌打扮猜出这些人的身份,都是黑道上的高手。这些人也都或明显或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阿萨辛和牡丹。牡丹心想,耶律仪将这些人聚在一起,看来确实是出大事了。

    “人齐了。”耶律仪假咳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抱着拳恭维道:“诸位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能请到诸位,耶律仪万分荣幸。诸位不一定都认识,在下先做个介绍。”

    耶律仪一一介绍众人,将阿萨辛和牡丹放在了最后,刚要开口,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连指甲都涂成黑色的中年美妇抢先开口,“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红衣教主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有意无意地朝阿萨辛挑了个眼波。

    这妇人名叫魅姬,貌美心狠,人称黑寡妇,平生最爱俊美男子,明明一大把年纪,却喜欢别人叫她姑娘。她这是看上阿萨辛了,阿萨辛却连理都不理她,朝耶律仪道:“说正事吧。”

    魅姬被驳了面子,眼神狠狠一冷,但她自知不是阿萨辛的对手,不敢发作。耶律仪见状忙打圆场,“魅姑娘说的不错,正是阿萨辛教主。旁边这位是牡丹公子。”

    真的是他!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纷纷向阿萨辛点头致意,同时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牡丹,想看看江湖传言中让红衣教主明媒正娶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可惜牡丹因为风沙大,出门时带的面纱还未摘下,隔绝了众人探究的目光。但光凭那露出的一双眼睛,也不难猜出面纱下定然是一副颠倒众生的脸。

    阿萨辛周身气息骤然一冷,侧身将牡丹挡在身后,众人识趣地收回目光,耶律仪适时开口,“诸位,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今日请诸位来,实则是有一件大事。实不相瞒,在下虽为龙门狼牙军的统帅,但在下背后其实另有他人,也是狼牙军的真正主人,便是主人命我将诸位聚到一起。”

    耶律仪故意停了下,扫了扫众人的神色,接着话锋一转,“如今奸相杨国忠当道,媚上欺下,迫害忠良,实为天下之大不幸,我家主人欲兴兵讨伐,清君侧,匡社稷。主人看重诸位武功高强,诚邀诸位共襄大举,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像刚刚那般镇定,有几人甚至面露惊惧。一人试探着问道:“这是要谋反?你家主人究竟是谁?”

    耶律仪已经得到授意,本也没想隐瞒,“我家主人——”

    “是安禄山。”牡丹突然开口,打断耶律仪的话,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不是欲兴兵讨伐,而是他此刻已经反了。”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庚午。(注二)

    右丞相府。

    三更刚过,丞相府寂静一片,主人们还在睡梦之中,守夜的仆人也都在打盹。

    “啊——”突然,丞相的卧房内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惊叫,杨国忠挥舞着双手着从梦中惊醒。

    守在门外的侍女急切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出了什么事,换来杨国忠的一声怒吼,“滚!”

    杨国忠瘫坐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身都是冷汗。他做了个噩梦,梦见安禄山带着兵马闯进自己府内,见人就杀。他拼命想逃,却怎么也逃不掉,他挥着手想护住脑袋,却被乱刀斩于马下,身首异处。

    安禄山要真是反了,你觉得他第一个会拿谁开刀?猛然想起颜宜语的这句话,杨国忠吓得一个激灵,使劲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朝廷有的是兵马,再不行还可以征兵,自己待在长安,待在陛下身边,安禄山就算反了也不可能打到长安来,他奈何不了自己。

    杨国忠一遍遍安慰自己,总算喘匀了气息,重新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刚想起身喝杯安神茶,就听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是一吓,险些滚下床去。杨国忠气急,拉开门也不看是谁,抬腿就是一脚,“蠢货,你报丧呢!”

    来的是管家,被杨国忠踹翻在地又赶忙爬起来,顾不上认错,那神色似是惊喜,“老爷,安禄山、安禄山反了!陛下宣您即刻前往华清宫。”(注三)

    “反了?反了?”杨国忠一个踉跄,连忙抓住门框,刚刚压下去的恐惧又涌了出来,浑身一阵发冷,“太巧了……怎么这么巧……”

    “老爷,您怎么了?”管家见他语无伦次一脸慌张,忙扶他到床边坐下,“您不是一直希望他赶紧反吗,好让陛下知道您是对的。”

    “对,你说的对!”杨国忠回过神,猛地站起来,“快,给本相更衣,本相要去见陛下!安禄山一个杂种不足为虑,反了好,终于反了!”

    咸宜公主府。

    于夜风带着一身霜露,一路小跑到颜宜语的寝院,此刻天还未亮,院内的守卫见是他却也没有阻拦。

    “主人!主人!”于夜风轻叩门扉,语气十分急促。

    片刻后,于夜风被守夜的侍女引进内室,颜宜语披着衣服坐在桌边,给他到了杯热茶,“更深露重的,先喝杯茶暖暖身,有急事?”

    于夜风哪里还喝得下茶,只将杯子拿在手中捂了捂,“主人,安禄山反了。”

    尽管于夜风这时候来,颜宜语已有了准备,却还是心中一惊,手掌握紧了又松开,“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晃神了一瞬,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于夜风道:“安禄山诈为敕书,谎称陛下命他率兵入朝讨伐杨国忠。六日前,他以此为借口,率卢平、范阳、河东三镇军队及同罗、奚、契丹、室韦兵共十五万人,号称二十万人,在范阳起兵。范阳节度副使贾循留守范阳,平卢节度副使吕知诲留守平卢,别将高秀岩守卫大同,其余的将领全部随他南下。”于夜风顿了顿,继续道:“更具体的情况就没有了,范阳离长安千里之远,更具体的消息,估计要再等几天。”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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