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分卷阅读37

    他是什么时候看上祁蓝的?一见倾心,还是被祁蓝营救之后产生了亲近之意?不管是哪样,都意味着于南望做事目的性极强,而且效率超高,短期内征服祁蓝这座高山,他得做多少功课?观察多少细节?分析多少祁蓝的特点?学习、分析、提炼之后,再予以配合、营造机会亲近,推测祁蓝的想法,控制他周围的环境以便给自己创造机会,在适当的时候说正确的话、做正确的事,看似简单,其实每分每秒都蕴含着大量的计算与心机。

    他能迅速搞定一名坚毅的刑警队长,赢取他的信任和情感,要搞定其他人岂不更简单。

    白还歌眼前浮现出于南望温文尔雅的笑容,那人的眸子特别黑,像宇宙中最深的黑洞般逃逸不出任何光线,唇畔总是挂着微笑,像机敏的商家永远和气生财与人为善的笑,那种笑猛一看很温柔,细一琢磨让白还歌全身不舒服,活像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将考场众生所有动作表情尽收眼底皆在掌握的笑,笑你自作聪明,笑你自作多情,笑你一思考我就要发笑。

    满满的藐视,以及虽然被掩盖得很好,却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恶意。像一只晶莹饱满皮薄肉厚的毒苹果香气四溢,一口咬下去,毒汁能溅满一嘴。就像那些隐藏在恶性案件之后的凶手,如果没有薄薄的解剖刀令尸体说出真相,他们将始终站在遥远的暗影中危险地笑,露出炫耀的牙齿。

    白还歌打了个寒颤,他明白自己绝非那一夜所见所闻便对于南望产生恨意,早在那之前,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开始,这种尖锐的敌意就在彼此之间蔓延,就像乌头反贝母,水银见砒霜,天性相克相冲。

    即使没有祁蓝,他们也是彼此最难以和平共处的两种人,恰似磁针的南北两极,永远直挺挺地对峙在最远的方向。白还歌脑海里掠过古今中外各种著名案件引出的惊天案犯,只觉得于南望隐隐就是其中一员——控制普通人类的法律或道德对这种人完全没有约束力,为达成目标,一切皆可突破,一切皆可抛弃,不管是违反法律还是践踏道德,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为达成目标时不得不付出的一点小代价。

    他们自成体系,完全无视人类社会的规则,如果还在其中周旋,只意味着他们能力尚有限,而决非愿意遵守。在他们的字典中只有成功失败与否,根本就不存在“犯罪”这两个字。

    白还歌将杯中酒一倾入喉,酒液是冷的,到胃里却烧成了一片火。他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桌上,眼睛睁大了。他想起祁蓝,这个白痴,现在似乎对于南望已经相当信任且依恋了,但于南望对他呢?

    白还歌不由自主地想起尤海和王一寒,这两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身上诡异的捆痕,除此之外,都很年轻,相貌秀美,手里拥有比同龄人和同行都多得多的金钱。他们的钱,会不会和于南望有关系?王一寒本人就是于南望的司机,而尤海……

    白还歌的手指握紧了酒瓶,如果能确认尤海与于南望有关系,则他们的死亡极有可能都和于南望有直接联系。他脑海中迅速掠过有钱有权的上位者是如何清理变成渣滓的旧情人的过程,心怀悲悯者给一点钱打发掉,被死缠烂打弄烦了索性直接做掉,反正他们解决一条命案的成本很低,卑贱者确实命如蝼蚁,上位者一脚跨去踩碎一地也不可惜。

    于南望会有嫌祁蓝碍事的那一天吗?到那时他会怎么对祁蓝!

    白还歌根本没想祁蓝会不会离开于南望,一个情场老手对菜鸟的胜率是9999%,祁蓝没可能成为可以反控高手的那001%。于南望这种人绝不可能只有一个性伴侣,祁蓝在他心中的保鲜期就是安全期,这个时效有多久?于南望想甩开祁蓝时会怎么做?是骗?于南望应该很擅长这个技能。是收买?只怕祁蓝不吃这一套。是暴力解决?祁蓝虽然一身好功夫,可是于南望那里人手众多,只有日夜做贼的,没有日夜防贼的,万一暗害,祁蓝很难防范。或者威胁恐吓?趁祁蓝不备拍下**录像,即便这个社会再开放,现役警官与同性恋人之间的床照在业内依然是震撼且不被接受的,这随时可以毁了他的前程。

    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可以救祁蓝?白还歌想得头疼欲裂,拿出手机想给祁蓝打电话,却始终按不下拨出键。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瓶清酒,他醉醺醺地叫老板结账,钱包还没掏出来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停在祁蓝名字页面上的手机。

    在于南望别墅中,祁蓝靠着沙发坐着,于南望跨在他肩头上,一半屁股靠沙发靠背,一半平衡靠祁蓝肩膀支撑,把腿架在祁蓝脖子两边,俩人喝酒看球,看得兴高采烈,扔垫子吹喇叭,能闹出整场啦啦队的噪音。

    中场休息的时候,祁蓝把于南望从脖子上扯下来丢在沙发上,抱着亲了一会儿:“下半场换我坐你啊,这腿看着细,架着可够沉的。”

    “有肌肉嘛。”于南望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你坐我啊?我要求外援!你腿太长了。”

    “嗯?找外援?”祁蓝脑海里浮现出一名侍者甚至可能是刘管家跟于南望并排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们上方的靠背上把腿分别搭在两人肩头的囧状。

    于南望拍拍他脸:“想哪儿去了,我叫它来。”说着打了个唿哨,小厅的侧门开了,一条体型庞大的灰色阿拉斯加犬迈着方步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于南望一摆手,那狗便坐下了,再一摆手,那狗又站起来冲祁蓝吠了两声,紧着摇摇尾巴。

    祁蓝一下子高兴了,从沙发上跳起来过去蹲身抱着狗脖子,那阿拉斯加犬十分温顺,从嗓子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声,一声欢叫,伸舌头猛舔祁蓝脸庞,舔得祁蓝满脸涎水,祁蓝一边躲一边笑:“哈哈哈,好好好,你好你好!”

    阿拉斯加犬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按在祁蓝手上,祁蓝握着狗前爪问于南望:“这狗叫什么?”于南望笑道:“叫祁绿,给你当弟弟的。”

    祁蓝哑然失笑:“去你的,我妈可没生过这货,叫什么祁绿,怎么不叫于北望?”

    “有啊,于北望在楼下溜达呢,祁绿刚才睡觉没出去。”于南望带着祁蓝往窗边走,院子里果然有一名侍者陪着一条黑白色阿拉斯加犬在散步,于南望指指楼下:“呐——于北望。”

    祁蓝服气地一挑大拇指:“有你的!你那些下属喊于总,你俩谁先答应?”

    “当然是它,你以为这里有人对我说话可以用喊的?”于南望一脸倨傲,丝毫不以为忤,祁蓝把嘴抿起来深深点头:“行,祁绿也成双成对我就放心了。”

    “你怕咱俩虐狗啊?真是披萨心肠。”于南望跳起来搂着祁蓝脖颈在他额头上使劲儿亲了一下,祁蓝把他抱住放下来:“菩萨心肠,什么披萨心肠。”

    “披萨心肠就是说你想法多呗,海鲜玉米甜椒香肠花花绿绿什么都有。”于南望嘻嘻笑:“自己过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还怕狗也单着。”

    “单身狗叫于北望我绝对没意见,光弄一条祁绿可不行……”祁蓝半句笑话没说完,手机响了,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白还歌。祁蓝怔了一下,他最近和于南望走得近,白还歌已经极少给他打电话,若是公事,也不该是白还歌通知他,若是私事……他接起来,只听那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祁先生?”

    “您好。”祁蓝听那声音似乎还有一点熟悉,只是想不起来。

    “我是无二料理的经理,您有印象吗?您的朋友白先生在我这里,可能是多喝了一点,我看他要给您打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睡着了。我怕他在这里冻病了,您方便接他回去吗,他可能需要照顾。”

    “还歌?”祁蓝十分意外,不过那经理的声音他倒是回想起来了,无二料理正是他和白还歌经常去的那家店,装修风格好,环境安静,料理味美,白还歌闲来自己也喜欢去独坐片刻,只是极少饮酒,怎么在那里喝醉了。他来不及多想,一听说白还歌需要他照顾,立刻对着手机大喊道:“好的好的,你们稍等会儿啊,我这就过去!千万等着我,我很快就到!”一扭头对于南望道:“还歌有事,我得赶紧走。”

    于南望挑起一条眉毛,睁大眼睛看着祁蓝,祁蓝道:“没多大事,你不用担心他,他没事。”

    于南望连另一边眉毛也挑起来了,抻着长声道:“哦,他没事啊。”

    “可能是喝了一点,我去看看。哦,外头起风了?”祁蓝轻车熟路去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拉着于南望领带拽过来在他唇上吻了吻,“等着我回来啊,乖,让我弟弟陪你。”刚要出门又想起件事,“帕杰罗没油了,迈凯伦借我使使。”说着顺手到于南望兜里把车钥匙掏走了。

    于南望无奈,只得带着祁绿和于北望送他出去,祁绿和于北望齐刷刷蹲在地上跟于南望一起眼巴巴地看着祁蓝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各自吠了两声,于南望只得拍拍狗头道:“别看了,穿着我的衣服开着我的车救他小竹马去了,走吧,都他妈散了吧。”两只大狗乖乖跟着回去了。

    第63章

    白还歌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摸他的头,拍他的脸,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看,祁蓝模糊的面容正在他眼前晃,依稀听见祁蓝在叫:“哇!喝了这么多?喂……我忘记带钱包了。”然后两只手伸过来在自己怀里乱摸,摸到钱包拿出去一五一十数,白还歌想说什么,实在是晕得睁不开眼,又睡过去了。

    祁蓝数数,钱包里现金还不够,卡倒是不少,可是不知道密码。经理微笑着道:“白先生祁先生是老客人,下次来结也好的。”

    祁蓝义正辞严地道:“喝两瓶酒还用赊账?我微信转给你。”说着掏出手机一定要加经理微信,经理笑笑加上了,祁蓝转账过去,却说卡号错误,他站着想了一会儿,想起上个月集体更新薪金卡,新卡的卡号可不记得。刚刚死活拒绝赊账的建议,这会儿又说没钱,真是丢死人了,灵机一动,赶紧给于南望打个电话:“快给我发个微信红包。”

    于南望一头雾水:“啊?你要那东西干嘛?”

    “当然有用!”

    “我没发过。”于南望说的是实话,他真没闲心玩这个,有事都是打电话。

    “你下个app我教你。”祁蓝指挥着于南望即时下载一个微信程序注册了,指挥他绑定了一个卡号,一通儿忙乱之后成功收到于南望发过来的两个微信红包共计四百大元整,胸有成竹地转到经理手机上,还多给了五十块钱清理费,白还歌趴下去的时候碰倒了一杯酒,泼得坐垫上一片狼藉。

    经理问祁蓝:“帮您把白先生抬到车上?”

    “就他这小体格还用抬?”祁蓝想背着,又怕还歌吐他一身,只好一手插在白还歌颈下,一手插在他腿弯中,横抱起来走出去,白还歌昏昏然,头仰在祁蓝腰际,祁蓝叫经理:“帮我往上扶扶,一会儿磕楼梯上了。”

    经理赶紧把白还歌的头扶起来靠在祁蓝臂弯中,顺势把白还歌的手扯起来也挂在祁蓝脖子上,免得他又滑下去。一群人出了门,经理被迈凯伦的奢华震了一下,赶紧帮祁蓝开车门把白还歌放好,祁蓝道了谢,风驰电掣地带白还歌回宿舍去。

    到了宿舍又费了些力气把白还歌搬上楼放到床上,还歌这次比上次略好一些,也不那么使劲儿吐长气,一沾上床板便蜷缩起身体,抱着祁蓝一条手臂不动了。

    祁蓝揉了揉他的头:“怎么样,还难受吗?”

    白还歌不吭声,紧紧闭着眼,脸上的酒红褪了一点,鼻尖青白,看上去可怜兮兮。祁蓝拍拍他道:“等着,我打点水给你。”说着轻轻把手臂抽出来,去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来,找只风油精往里面点了几滴,绞了毛巾给他擦脸,擦净酒渍灰尘,现出白净清秀的一张容颜,擦过他纤长脖颈,祁蓝替白还歌脱了衣服,重新绞了毛巾擦过胸膛小腹,将两臂也擦了,盖上被子替他擦腿。

    白还歌被温水擦得安静了许多,祁蓝脱了他裤子,刚要脱他内裤时,突然想起上次故意恶作剧脱白还歌内裤时他双手使劲儿扯着裤腰不许脱的羞窘,心底掠过一阵好笑,便伸手去扯他内裤,白还歌两条腿微微夹紧了些,却没有进一步阻止,想来上一次翻滚求饶也没挣脱了去,这次虽然是提心吊胆,却也只能放弃了抵抗。

    祁蓝手指扯着内裤替白还歌脱了,手指自然蹭到他臀部腿部肌肤,只觉得触手温软异常,滑不留手,只是紧张得肌肉紧缩,胯下那物热气腾腾地熏着他手背。祁蓝不知为何身上突然就出了一层汗,电流从手背处蜿蜒而上,扎到心底转了个弯,嗖一下顺着脊椎蹿到胯下,下身猛然就热了起来。抬头再看白还歌,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睫毛不住颤抖,显然是紧张至极,祁蓝都听得见他急促喘息的声音,然而白还歌始终没有睁眼也没有挣扎,祁蓝试探着在他大腿上擦了一下,白还歌腿上肌肉轻轻一跳,将头别了过去,一声不出。

    祁蓝只觉得心跳加速,自己呼吸也急促起来,竟然有几分不敢直接看白还歌,自从与于南望突破禁忌之后,他还从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另一名男性的身体。

    何况一直这么熟,关系这么好,就像自家兄弟,像身边的影子,像有史以来就理所应当在一起。

    他似乎从未注意过白还歌的腿有那么长,纤细笔直,腰身清瘦,闭上的眼睛遮住了素来清冽锐利的目光,一声不吭躺在那里时,单薄得令人心疼。酒劲仍未散去,两道长眉天然俊秀,睫毛浓黑,脸颊绯红,嘴唇也很红,天然微微噘着,像是期待着一个吻。

    吻上去的话,那双唇应该非常柔软吧……

    祁蓝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一哆嗦,毛巾掉在白还歌胯间,赶紧捡起来,捡毛巾时手指又不慎碰到白还歌下身,下身那物件半硬着将抬头未抬头,被祁蓝拨弄得那一下颤巍巍直晃,看得祁蓝惊心动魄,迟疑着要不要擦上去,迟疑得手中毛巾都凉了,才茫然向白还歌胯间擦了一下。白还歌受凉,轻轻呻吟一声,向内翻身,这一翻身将臀侧曲线暴露无遗,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胸肌却十分发达,侧面看那嘴唇更翘了。

    祁蓝心脏狂跳,脑子里古里古怪的想法纷至沓来,只想俯身下去抱他一抱,亲一亲,又想若是和还歌做些于南望教他的事儿不知会怎样,于南望说相爱的人在一起总会做些亲爱的事,和对方是男是女并无关系。祁蓝当时想了很久也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假设,只能相信男人之间关系到位,做这种事情大概就像兄弟之间拥抱捶胸翻滚掏裆之类的,也在正常值范畴,只不过等闲人关系没到位而已。

    那跟还歌的关系……总到位了吧?亲兄弟也没我们这么亲近,小时候一处学习,长大了一处工作,白天当着人还歌一句接一句怼他,晚上在宿舍里守着疲惫的祁蓝说说话看看书,多少次自己睡过去又醒来,看见还歌还在床头守着,清秀的影子投在床畔,就像不离不弃的伴侣。

    祁蓝“咕嘟”一声吞了好大一口口水,白还歌若是伴侣,那于南望又是什么?还歌一贯视自己为兄弟,趁他喝得不省人事,自己竟然生出这种淫亵念头,简直禽兽不如。

    想到这儿转身冲进洗手间关上门先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把头塞到洗手池里使劲儿冲了一分钟,这才水淋淋地抬起头来,盯着镜中的自己,镜中那人看起来慌乱又茫然,焦躁且不安,脸上还有一片鲜红指痕,哪儿像个镇定自若的刑警,倒活像是出门撞上刑警的逃犯。祁蓝趴下去用冷水洗了洗脸,还喝了几大口,起来擦干头发,使劲儿揉揉自己的腮帮子,指着镜中人怒目道:“我警告你啊,你给我小心点,那是你兄弟,听见没有!”

    但镜中人仿佛冲祁蓝笑了一笑,脸上那掌痕也生动起来:“兄弟?于南望不也是你兄弟吗?”

    “于南望是我兄弟,还歌也是我兄弟……还歌是我更像兄弟的兄弟!”

    “所以你跟于南望关系不够好,才可以上床,跟白还歌关系够好,反而不能上床?”镜中人诡秘一笑,脸色越发苍白,掌痕越发鲜明。

    “你他妈说什么呢——”祁蓝竖着眉毛指着镜中人,色厉内荏。镜中人耸肩缩头,做出害怕的样子,但那笑容丝毫没有惧意:“好好想想,跟你关系够好的不能更亲密,关系没达到那么好的反而可以,这合情合理吗?”

    祁蓝顿时语塞,想了想道:“于南望跟还歌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呢。你其实不会拒绝他们俩之中任何一个,只是怕其中一个会拒绝你。”镜中人笑吟吟地,脸上掌痕浮动,挤眉弄眼,“他要答应,你会怎样?”

    “……反正我不能那么做。”祁蓝避开目光,镜中人的话十分戳心,说到点子上了。

    如果还歌不拒绝我呢?我会不会对他做出和于南望一样的事?

    这算不算关系要好的男人之间很正常的沟通?

    于南望会怎么看?他会认为这是正常沟通吧……应该是吧……他说过的……呃……那要是他认为这不正常呢?只有跟他上床算正常,跟别人都不算正常,哪怕跟白还歌。

    而且,还歌会认为上床叫男人之间的正常交往?

    祁蓝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猛一晃头,镜中人消失了,只有一个苍白的镜像呆呆地盯着自己,脸上的掌痕淡了一些,脸颊有些肿。

    到底是不是正常,这一耳光留下的痕迹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了自己。

    这显而易见的道理,摆在任何地方都清清楚楚的道理,自己是被**冲昏了头,竟然还需要分析这么许久!祁蓝你这王八蛋!

    祁蓝不再多想,推门出去,用盆子重新接了热水,目不斜视地替白还歌擦了身子,飞速用被子把他裹好,在床头放了杯热水,地下摆好白还歌的拖鞋,抓起外套关了灯,头也不敢回地跑了出去,一溜烟冲上迈凯伦,狠踩油门绝尘而去,唯恐慢一步自己就要如过去缠着白还歌那般赖在他床上搂着他入眠。

    哪里还能入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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