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分卷阅读36

    次日轮到祁蓝当值,祁蓝早早就给于南望打电话,于南望声音温柔,只是有些疲惫,祁蓝道:“你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于南望道:“我在公司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回去,你先到别墅等我好不好。”

    “我去公司找你吧。”祁蓝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只想早点见到于南望,于南望低声道:“今天谈判签合同,我腾不出功夫照顾你。”

    “废话,我什么时候用你照顾了?不是我去盯着保护你吗?”祁蓝一听这话有些火大,白还歌末了那些话梗得他心里烦躁得很,于南望听着祁蓝语气不对,即刻服软:“我叫人去接你。”

    “为什么要人接我,我自己开车过去。”祁蓝挂了电话,每次去于南望那里都是谨慎地开帕杰罗出行,这次下楼找了辆警车先去后院冲洗得焕然一新,戴上墨镜直奔宝鸿业集团大楼而去,到了前台也没客气,向前台小姐一亮警官证,径直往电梯走去,对开电梯的工作人员道:“董事长办公室。”吓得前台小姐慌忙给于南望打电话,可是于总没接。

    祁蓝乘坐电梯来到顶楼,据说于南望在会议室开会,会议室厚重的木门顶天立地,在一众普通木门中显得迥然不同,一看就觉得那屋子里正在举行某种极为重要的仪式,决定芸芸众生的前途命运。

    祁蓝轻轻推门进去,会议室里清一色深色西装打领带的精英,围着长圆桌面面相觑,于南望在中间,两旁列席的都是公司高层中层经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着面前的笔记本沉默不语。于南望脸色阴沉,手指在桌面上轮番敲动,目光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那目光到谁头上谁就是一个寒颤,根本不用跟于总目光相对,于总的目光简直能激发出每个人面对危险的第六感。

    祁蓝进屋时于南望正往另一个角度看,他悄悄在会议室角落里坐下来,只听于南望冷笑道:“鲁工给大家报一下混凝土和灌浆料强度和配合比的检测情况。”

    一名文质彬彬的职员立刻对着材料念起来,祁蓝听不懂,但看着与会人员的脸色都不太好了,于南望又叫鲁工报了钢筋、盘条、预应力钢丝的性能检测,之后叫另一名赵工报了防水材料和土工合成材料的检测,与会人员听得头都低着,于南望用一份材料轻叩着桌子道:“诸位,宝鸿业集团走到今天凭什么屹立不倒?质量,是质量!如今连最基本的工程检测都过不了关,还有人出主意叫我花钱去公关,我今天公关了人,明天再来一场海城地震,这楼盘质量过不了关,我就得跟诸位一起下地狱,你们谁替我去阎王爷那里公公关,嗯?”

    他那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却寒森森的:“人说富不过三代,是创业容易守业难。创业多难我没赶上,守业的难我是太清楚不过。可是在座的诸位,你们哪一个手里没有公司原始股权,哪一个住的不是公司楼盘?宝鸿业集团兴衰荣辱与各位利益息息相关,之前把好话说得太多,如今我就说一句,这船要是沉了,在座的诸位想清清楚楚干干爽爽地上岸,怕不那么容易。周助理,宣一下公司新的利润分配方案和奖惩制度。”

    周助理清了清嗓子念道:“《宝鸿业集团利润分配方案》,甲方乙方略,第一条,协议宗旨……”,人足有四十二三岁了,声音却娇嫩,戴一副黑框眼镜,发髻一丝不苟,琅琅念去,祁蓝虽然没听过这类方案,却发觉这个分配方案不像他们工资按级别发放,与会者都直起身子注意倾听,表情又紧张又激动,显然这个新方案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于南望观察着与会员工的表情,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已经看到了角落里的祁蓝,见祁蓝也在倾听,便调转了目光假装没看到。等周助理念完了,又念了奖惩制度,这一次祁蓝听明白了,大到岗位职责小到迟到早退均有奖惩规格,力度也是极大,边边角角条条框框简直如网般框住了全体员工的日常工作,简直比警察条例还要繁复得多。

    一套奖惩制度念完,众人脸色都有些复杂,周助理又宣布道:“休息室、按摩室、电影厅、游戏厅、健身房由24小时开放改为每天午休时间及下班后到晚十时开放,餐厅和水吧由24小时开放改为上午十点到晚十点开放,其余时间不再开放。”于南望眯着眼睛一笑道:“都听清楚了?”众人自然不说话,周助理继续宣布道:“于总表示此前一年因他领导方向有误,特对自己罚薪一年,分为十份,奖励给本年度坚持严格要求质量不走样的十位优秀员工代表,这些人下一步将获得加薪及更高的红利分配,稍后名单会公布在公司内部网站上。同时,今天提到的完全无视质量把关的几位负责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对公司的名誉和业绩造成了强烈冲击,对公司其他员工的利益也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功过不能相抵,奖罚必须分明,稍后诸位也会在邮箱中收到通知,十一点前必须交出门禁卡离开公司,除个人物品外不得带走任何办公用品及资料,如有延误后果自负。”

    别说与会众人,就是祁蓝听着也有些震撼,想不到于南望在指挥控制集团时严苛如斯,他冷眼旁观,已经看到有人在偷偷擦拭额角冷汗,想必颇有自知之明,少不了在十一点之前就该卷铺盖走人的。

    于南望从眼角余光里见祁蓝坐直了身体倾听周助理宣讲,神色专注,眼神清亮,身姿雅正俊朗,心底一抖,胯下一热,一股子酥麻的电流顺着脊椎蹿上来,只恨这屋子里人不能一秒钟走个干净,好让他赶紧过去跟祁蓝干点儿正事。只是祁蓝眼神中疑惑越来越深,微微抿着嘴角侧着脸,已不太像于己无关听听就算。

    于南望眼睛转了一转,柔声笑道:“诸位应该记得集团一进门的地方放着一块泰山石吧,石头上刻着大家来这里奋斗的目标‘坚如磐石、稳如泰山’。众所周知,我们的公司搞建筑,而建筑是什么?是每个人都离不开的实用,是强大而坚固的耐用,起到美感与艺术兼收的作用。建筑里有商机,建筑里要技术,建筑体现着人的智慧,时代的繁华与精美,要坚如磐石才能流传后世。建筑要慢,要经得起时间对质量和美感的考验,能抵御风吹日蚀,能经得起岁月消磨,不管外界环境如何变幻,我们做建筑的人内心要稳如泰山。这是公司的目标,也是人心的目标。即使诸位不在宝鸿业集团做事,另有远大前途,这八个字也一定是成功的基石,必不可少。”

    一番话说得会议室里静悄悄,于南望能察觉到祁蓝两道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他微调了一下坐姿继续微笑道:“事实上,今天这个会议有一部分是个实验,请大家原谅我的突兀,但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获得最真实的反馈。周助理刚才宣读的那些规定目前并不会真的施行——”

    他特地顿了顿,会议室里一片倒抽冷气兼长吁一口气的声响,周助理及几位副总眼睛瞪得都要突出来,被于总阵前自己反水给惊呆了。于南望缓缓地道:“长久而清晰的规则是集团持续运行的必要保障。我们的集团从事着人类最传统的行业,但新时代中,我希望能够借鉴新兴产业的工作模式,以人为本,调整企业文化,尽量把时代需求、人本需求和自身实际结合起来,虽然我们招聘需求、运作模式和工作标准都跟新兴产业有相当大的差异,但诸位从工作中获取的被信任、被仰慕、被光环笼罩的快感以及做成每一件事的成就感是一致的。我们所要制定的规则,无论是宽是严,是坚持还是调整,一切目的为了成就诸位,因为我深深知道,是在座的诸位和没有到会的员工成就了宝鸿业集团,谢谢你们。”

    于南望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着会议室中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来时,深黑的眸子晶亮,仿佛有液体在闪动。

    他坐下去道:“我的意见是增加短期项目的奖励金额与次数,长期项目的进程将增加每一节点的福利待遇,同时严把质量关,对正确、顺利完成目标的小组即时反馈奖励,绝不延误。而这一次公司查证属实违纪的,我将从私人账户上支取三个月薪水作为老同事的遣散费,希望这些曾经帮宝鸿业集团做过事立过功的朋友们在别处也能顺风顺水,愿他日以富贵相见。”

    他这番话说得诚挚,而即时反馈的奖励令得与会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颇有几分喜色,祁蓝听着许多陌生名词,但会议室中活跃起来的气氛令他受到感染,坐姿松弛下来,抿着一点笑意望着于南望,于南望专心开会,似乎还没有发现会议室角落里多了一个人。他年纪轻轻,目光深邃,言辞恳切,姿态颇为老成持重,声音不高,气场却强,会议室中多少鬓发斑白的元老都唯他马首是瞻,紧随着于南望的声音神态而配合出相应的面部表情,每一次眯眼、微微颔首、肩部耸动、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都是对其他与会者的气场压迫。

    祁蓝走神了,于南望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模糊,重影,拉伸晃动,他的气息隔着重重人群散发在空气里,像一道幽深曲折的气流,指引着彼此的方向,在伸展的空间里,在茫茫森林中,在宽阔的草原上,在澎湃的大河间,在广袤的原野中……到处都是他,他无处不在,微笑着展开一对雪白双翼,轻软而温暖,明朗又俏皮,围着自己打转淘气。

    阳光渐渐从窗户里照到了祁蓝脸上,祁蓝在会议讨论声中阖起眼睛,呼吸放缓,眼前光影明亮,只想追寻那个拍打着翅膀的于南望,看他要飞到哪里去。于南望就在他身前三米处慢慢地飞,还倒退着飞,随手从身边的长草中扯下许多花朵,一边倒退一边拿来扔祁蓝,每次打中祁蓝的脸就开心得大笑,祁蓝又好气又好笑,使劲儿朝前一扑,抱住于南望双腿向下拽,口里笑道:“还扔不扔了!”

    只听于南望“诶哟”一声,整个人都趴在祁蓝怀里,趁势伸嘴在他脸上乱吻:“睡着了都能抓住我,是不是装睡啊!”

    第61章

    于南望的唇吻热情似火,祁蓝朦朦胧胧地和他吻在一起,吻了好一阵子突然清醒过来,猛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在会议室,只是那会议室中空无一人,于南望两腿叉开坐在他膝盖上搂着他脖颈,一脸惫懒嬉笑:“我的安保总监开个会开到睡着,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困?”

    “诶……怎么睡着了。”祁蓝前一天被白还歌说得心里忐忑又纠结,难得的一夜无眠,本来心事重重来找于南望,在会议室中听了一番于己无关的话,不知为何心头慢慢放松下来,竟然就在上午的阳光中睡着了。

    于南望搂着祁蓝脖颈,把脸贴在祁蓝下颏上蹭,蹭了脸又蹭额头,蹭了额头又蹭鼻子,蹭得祁蓝心底那一丝疑惑与惶恐都消失了,抱着于南望温热的身躯,心底充满宁静喜悦,在他唇边吻了一吻道:“问题都解决了?”

    “什么问题?”

    “我进来时候听你说查出几起工程质量问题。”

    “还好发现得及时,可以整改。”

    “犯错的人开了还要给钱?”

    “今天是同事,明天难免就是竞争对手,好聚好散是行规,只要这边的问题还能解决就留人一点体面,江湖才好再见。”

    “你们一开始公布的规矩比我们的规矩还严厉,怎么那是吓唬人?”

    于南望顶着祁蓝额头笑嘻嘻地道,“这帮家伙大大小小给我惹出一车麻烦,害我几天没睡好觉,不伤筋不动骨地吓唬吓唬他们,我还没出了气呢。真要那么做了,下属第一反应肯定是怕,好好工作一段时间,等恐慌的阈值升高了,这套法子也就不中用了。”心里却想,那时必然又找到一套新办法梳理这些拿我俸禄不给我干活的杂碎,大棒与胡萝卜交相挥舞,只要是捧别人饭碗的,有几个不吃这一套?不吃这一套的早都自行创业去了,谁还在这里混呢。

    祁蓝伸手替于南望梳理头发,温柔地道:“我听着你这样体恤员工,想方设法带着下属奔一个长远目标都很感动,明明是心里盛着公司里所有人的利益相关,偏偏装着霸道。”说着在于南望鼻梁上刮了刮,“小猫一样的,还总想扮成个老虎。”

    于南望耸起鼻梁笑了笑,瞪起眼睛冲着祁蓝龇出满口牙,“喵呜”一声,一口咬在祁蓝鼻尖上,吃吃地笑。祁蓝托着他下颏与他接吻,于南望积极回应,一双手不老实,从祁蓝皮带里往外拽衬衫,很快便把两只前爪都摸到祁蓝腹部去了,搂着祁蓝腰身摸了一圈,伸手抚弄他,领带拽到一旁,解开两枚纽扣吻他胸膛,另一只手望他下身探去,祁蓝抓住于南望后脖颈把他拉起来小声训斥:“会议室啊!”

    “又没人。”于南望气咻咻的,祁蓝喘息得凌乱,小口抽着冷气道:“好、好了……别闹了……”

    “你昨晚也不加班也不来,我想你想得要抓狂,不该给我点补偿吗?”于南望握住祁蓝,祁蓝顿时僵着不动,手扶着于南望的臂膀大口喘息,颠倒错乱地道:“我没加班……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于南望心想自己端着架子不给祁蓝打电话询问出行信息,却叫人到刑警队楼下盯梢发现祁蓝下班回宿舍这一夜只有白还歌进去祁蓝却没出来的事儿可不能跟他说,当下故作高深微微一笑道:“你去加班自然第二天状态就不好。”说着把祁蓝捏了捏,手上蹭了一点液体,随便抹在祁蓝上唇,低头吻了去,促狭地望着祁蓝道,“你要是加班,这东西哪里来得这么快。”

    祁蓝傻了,眨着眼睛道:“这也行?”

    “老实交代,也不加班,也不来找我,你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于南望身体贴紧了祁蓝,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用手扶着祁蓝的脸,不许他左顾右盼,“看哪儿呢,看我啊。”

    “别闹了这会议室一会儿有人进来了!”祁蓝想把于南望搁一边儿去,于南望却搂紧了祁蓝不撒手:“进来能怎么样?我虽然好说话,可也是整个集团的老总吧,谁进来敢说自己看见了啥。”

    祁蓝对于南望这种强行不要脸的态度表示出坚决抗议:“你不怕人看我还怕呢,快下去。”于南望咬着祁蓝耳垂道:“我天天在这儿装得人五人六的快憋死了,你还不让我胡来, 再憋着准得爆炸。”

    祁蓝闭上眼睛,只觉得于南望把他的皮带抽走了,西裤顿时滑落到脚踝处缠绕成一堆。于南望借着皮带扣直接打成一个活结,把祁蓝双手扣住了,推着他伏在桌边,祁蓝手被束缚,双腿暴露在冷空气中,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白还歌的话突然响在耳畔:“男人么,捆上了就成为从属方,被人当女人用,只怕尤海王一寒都扮演过这样的角色呢……”

    祁蓝的身体僵硬了,他挣扎着回过头道:“把皮带解开。”

    于南望没管他,正试图将第三根手指探入祁蓝身后,祁蓝声音冷硬,重复了一遍:“把这东西解开!”

    这下于南望听明白了,祁蓝这反应十分反常,到底是哪里出了故障,第一次这么生硬地拒绝自己的捆绑,他进会议室的时候脸色不好,昨夜对自己说加班实则是与白还歌在宿舍共度——白还歌在楼上透过天窗看自己带着祁蓝演了一场活春宫,下来对峙又吃了瘪,想必是趁昨晚反击了。他要反击能从哪里反击?肯定提到了捆缚的事情,就是不知这法医给祁蓝灌输了什么洗脑思想,让他突然厌憎了这个小游戏。

    捆不捆呢?第一次跟祁蓝**时捆着他是怕他挣扎起来随便出拳都能打飞了自己,后面的床上运动虽然相当和谐,那也都是在捆缚状态下进行的,不但是安全保障,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情趣。这男人年轻俊美,结实挺拔,不管是美貌还是刚烈都犹如一匹阿哈尔捷金马,谁见了不想亲近是假,不戴辔头鞍鞯就敢亲近的那也是色胆包天不要命。何况这会儿人在会议室,祁蓝只担心有人破门而入,其实于南望过去骚扰祁蓝之前早都把门反锁了,可是并不告诉祁蓝,就想让他在提心吊胆的情况下接受亲昵关系。这英俊坚毅的男人紧张时身体反应格外有趣,肌肉绷紧,体内**来得又快又猛,**结束后对于南望的依恋也会大幅度上升一个层次,而蒙蔽双眼和捆缚肢体无疑都是增强紧张度的小手段,不光增强紧张度,金色缎带加诸于祁蓝蜜色肌肤上时,美感也是成倍增长。除了色调惊人地和谐,刚烈的年轻男子因自己的意志而失去主动权,对他交出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掌控力,每次**都宛如一场献祭,他给于南望信任,而于南望回报给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激烈更迷醉的**享受,信任度就是这样在一场场**中不断建立,并且终将超越床笫之间的关系,进入到两人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领域,那将成为极其珍贵的默契。

    然而有个叫白还歌的人想把这么重要珍贵的默契从根上破坏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青梅竹马也不行!

    于南望搂着祁蓝的腰,顺着他双臂向前摸,把手罩在祁蓝腕间皮带上抚摩,咬着他耳朵低声道:“不捆就不捆,老公说怎样就怎样。”他这声“老公”叫得祁蓝心底一颤,仿佛一道无形的闸门被打开,温柔而宽阔的河流奔涌而下,突然之间柔情万种。于南望只觉得祁蓝身体僵直了那么几秒,变得柔软了许多,他心念电转,顺着桌子趴到祁蓝身畔吻他唇角,一双深黑眸子盯着祁蓝眼睛,含情脉脉地又叫了一声,“老公,我惹你不高兴了?”

    “没……没有……”祁蓝快不会说话了,于南望这称呼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昏头转向,本来心底隐约不可捉摸的愠怒仿佛消弭于无形,心底又是紧张又是甜蜜,于南望在他鼻尖上吻了吻,那双眸子在白皙面容上显得越发纯净无辜,耸耸肩,唇边带出一点羞涩笑意:“我是比你多那么一点经验啦,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更享受,快感更多,不过确实是需要借助一点小道具,比如绳子啊手铐啊什么的。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是捆着不舒服吗?”

    他那么殷切地注视着祁蓝,祁蓝扪心自问,确实肢体越受束缚,越是快感如潮,多年来接受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被迫中止,快感来得汹涌澎湃,经验青涩的身体诚实得无法遮掩任何一处反应,颤抖、呻吟、嘶喊都不由自主,哪一件没落在于南望眼里。

    祁蓝虽然青涩,却也感受得到于南望在**中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要看着祁蓝的脸色行事,唯恐他有一点不满,那份儿体贴入微几乎称得上诚惶诚恐,绝不是把他当成发泄**的器具。

    祁蓝咽了口唾沫承认了:“没有,挺好的。”

    于南望一脸的沉冤得雪兼喜出望外,贴着祁蓝脸颊直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他们都只当我是个高高在上的于总,没一个可靠可信,相个亲只是为了保护家族财产,没人真的爱我,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

    他顺着祁蓝身体往下滑,祁蓝的手还被捆着,只得把双臂向外挪一挪,于南望顺着那缝隙挤过去把侧脸贴在祁蓝胸前,软软地道:“不管谁说什么,只要听听你的心跳我就踏实了。”

    他蜷缩着贴在祁蓝身前,祁蓝只觉得于南望宛若那一夜在礁石上与自己**相拥时的软弱无助,不由自主生起几分怜悯,于南望抬头吻他咽喉,低声道:“我很怕失去你啊,老公,我是真的怕那一天会突然到来。”

    祁蓝忍不住安慰他:“别傻,说得我好像要上战场一样。”为了加重安慰的力度,低头在于南望眉心上吻了吻。

    “我特别怕你突然有一天离我而去,像我爸爸妈妈突然离婚那样遗弃我。我怕你身边去了薛小冰又来了别人,我怕你受不住社会压力回归普通人认为的生活正轨,我怕你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对我产生误会。我还怕,怕你跟我在一起耽误了你的前程,怕你厌倦了这种不见天日的恋情,怕你不开心,怕你不满意。”于南望仰起头来,眸子湿漉漉地望着祁蓝,声音甚至有几分哽咽,“我怕的东西太多,自从爱上你,就没有一天不是怕的。怕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不断地拥有你,进入你,让我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地在你身体里,才会感到你是我的,我是安全的,我们还在一起。你不在的时候,我连照镜子都怕,怕看见形单影只的自己,怕镜中的孤单刹那即成永恒,你再也不会回来。可我甚至都没听你真的说一句你爱我。”

    “我爱你。”祁蓝深深动容,这三个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于南望跳起来搂着他,把额头抵着祁蓝额头道:“老公!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祁蓝低声道:“我也爱你,真心爱你。自从我爱上你,就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爱你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只要你不变,我决不会离你而去。”

    于南望像是大受感动,他痴痴地盯着祁蓝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吗?”

    “我怎么会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祁蓝温柔地注视着于南望,目光中流露出的宽慰几近纵容。

    “昨天才刚骗过我。”于南望耸着鼻子笑起来,像只发现主人藏鱼干的猫,撒着娇往祁蓝身后爬,“当老公的一夜不回家,还不给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出事呢。你要是外面还有别人,看我不把你榨干没完。”

    他这话又似吃醋又似调笑,明着宣告主权,恋人之间互相占有与被占有的默契,在这一刻全然流露无遗。祁蓝就明知这人要做什么,此情此景之下,满心荡漾的都是柔情万种,竟然再也发作不起来,于南望的手抚摸到哪里,祁蓝的身体便如水一般不加抗拒,于南望知道祁蓝这一次动情非同一般,两人关系当更进一步,一霎眼间,商人决心以小搏大孤注一掷的劲头冒了起来,使劲儿打了祁蓝一巴掌,祁蓝精壮身躯不由得一颤,叫道:“你干嘛?”

    “干你啊老公……”于南望声音又软又惫懒,又糯又滑腻,说不出的色气漫溢,光是这几个字落在耳朵里,就让祁蓝心底一颤,鼠蹊部蹿过来极其熟悉的酥麻感,臀部被击打时的痛感尚未消失,皮肤上一阵火辣蹿过,顺着尾椎冲上脊椎反射到脑部,于南望在他体内一阵搅动,那痛感又化作一阵奇诡的快感散入四肢百骸。

    祁蓝被身体这奇异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于南望第二下又打过来,发出清脆声响,这一下比刚才更重了些,祁蓝禁不住低声叫道:“啊哟……”这自然不是他不抗打,而是当此情况下,这种击打带来的快感远比痛感强烈,恰如啜饮酽茶,入口苦涩,回甘无穷。那声音也不是吃痛,反倒更像是**。于南望对祁蓝的反应满意无比,只是这倔强美人的承受度还有待于进一步摸索,打了两下暂时收手,先关照祁蓝身体。祁蓝喘得不行,挣扎着回头和于南望吻在一起,四片唇分时,祁蓝喘息着道:“再叫……再叫我啊……”

    “老公!”于南望毫不含糊,把祁蓝衬衫推上去,一边**一边在他背上亲吻,不住缠绵呼唤,一声接一声地喊着老公,喊得祁蓝头埋在双臂间,一颗心忽忽悠悠直上云端,漫说白还歌在他心底种的毒草被斩了根茎,简直是一把火连晒干的草地都给烧了去,灼热的是于南望,坚挺的是于南望,甜蜜的是于南望,在他生命里烙下印记仅此一人的,只是于南望。早都忘了关心会议室的门到底锁没锁。

    第62章

    这一天并无案子,白还歌在办公室里枯坐到下班,心情跌宕起伏,一言难尽。祁蓝一早开车去于南望那里当值,白还歌蛮有信心昨夜点祁蓝那套话必然会生作用,只是能作用到何等地步还要再观察。

    而且就祁蓝那个傻子,只要与工作无关,脸上便一点都遮不住事,套一句现成的段子,只会在“** me”和“** you”之间切换,想什么一望可知。于南望那厮奸诈无比,只怕几句就套出来真相,还不知放什么招数出来。回想那一夜两人在车内缠绵,于南望手段了得,祁蓝的状态已近迷醉,这人素来喜欢看长腿大胸女,还有一身好功夫,竟然活活被于南望压在身下轻狂,白还歌想得倒吸一口凉气,三分悒郁六分怨怒,倒还有一分无奈的佩服:于南望真不是一般人!

    白还歌晚上独自坐在他常去的饭店窗畔时还在想这个问题。他在想自己是真的认为于南望有嫌疑,还是因为那天夜里不幸目击于南望将祁蓝铐着车震之后对他产生了带有私人情绪的针对性怀疑。他直觉尤海之死与王一寒之死有关系,而王一寒之死只怕就是和于南望也有脱不开的关系。然而问证据,除了两人身上隐隐约约的捆缚痕迹,却没有任何直接线索可以证明于南望参与犯罪。

    可他就觉得于南望有嫌疑。他慢慢啜着清酒,把从第一次见到于南望的所有细节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包括他听祁蓝讲过的,他曾在各种宣传媒体上听到的一切有关于南望的信息,全部过脑,分类,归纳,提炼,总结,铭记。

    不管是祁蓝转述的于南望濒临险境时的理智冷静,还是在音乐厅外遇到薛小冰时的开朗坦率,或是于南望与自己直接对峙时的挑衅张狂,无一例外佐证着于南望思维的缜密,理智的冷静,特别是在赢取祁蓝信任乃至情感的问题上,于南望所展现的力量简直惊人。他从认识祁蓝到两人发生亲密关系,时间其实很短,白还歌十年来认识到的祁蓝不但是个直男,甚至还有些好面子的大男子主义,时时刻刻不忘刑警身份,以做一名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刑警为信念,心心念念要当个平凡世界里的英雄。于南望气质尊贵,形容俊朗,聪慧善变,要说他把祁蓝勾搭上手也不算完全不可能,可这么短时间内竟然能说服祁蓝屈身于他,作为一名刑警甚至肯镣铐加身,着实太突破白还歌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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